否则她那里来那么多的钱。
吞了吞口水,她说:“不是。是我自己的。你的钱我一分没有动过。这些钱,是我自己这四年炒股赚的。”
在非洲当志愿医生,很多时候,即使是她也会有缺钱的状况。不愿意动他的钱,他的钱是说不要她学医,她自己学了,所以应该自己承担这份责任。
这十万元她不为别的。这次回来,她主要是打算用在购买青蒿素还有蚊帐上。
不过,现在也没关系。
高利贷,高利贷,高利贷,当时把他们逼疯的高利贷!她最痛恨的事,一件一件地做给她看!
“可以放了她吗?”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高利贷带来的是什么样的世界!!!难道说他们曾经受过的苦头还没有够,非要将这些感觉再强加在别人身上才会感觉到满足吗!?
“十万元……经理,她一个月能赚多少?”顾远介看向经理。
经理老实回答:“最低也是二十万以上。”
☆、相信
“二十万。你听见了。”顾远介一摆手,明显十万元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她已经还清了欠你的钱!!!你这样做……你这样做……”想到了以前,以前为了还高利贷相依为命的日子,她痛恨欠了高利贷的爸妈,如果不是他们,叔不会放弃学业,沦为黑社会的混混,不会变得现在这副样子,“你这样做和当初逼我们还高利贷的人有什么区别!?不对,你比他们更残忍,最起码,他们还完高利贷后没有再追究……可是你呢?你凭什么还要继续要别人还钱!?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利!”
她变了。从外表到内心。变得义正词严,变得不会只想着他……学医吗?学医的话……他早就明白会变成这样。
所以要她离开。她只要留在这里一天,有些东西就会崩溃。
顾远介一挥手,立刻打手拉了绿兰下去,她边走边骂:“顾远介你不是人!他|妈|的,你也欠过高利贷,你还要这样对我……你简直连畜生不如……”她最后的声音被经理关上门淹没在门外。
挺直了背脊的顾乡在他面前站直,红润的嘴唇微微下垂,绷紧,以显示她现在恼怒。
“有人说过一句话,一如地狱,永入地狱。即使他曾经摧毁了黑道,到头来一样会死灰复燃。你真得以为我们还完高利贷以后就能脱离黑社会吗?奕奕,是你太天真,还是从来都看不明白这个世界?”
眉心微微蹙起。
有什么东西在破裂,她心中那个永远值得相信,永远在她心中都是最好的顾远介,此时,他的形象一步一步的崩溃。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开枪。即使她如此的恨司易。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开这样的店,即使现在就在她眼前。
她从来没有想过,受过高利贷之苦的他,竟然也会放高利贷!
那个不算温柔,却呵护着她的顾远介呢?她以为自己够了解他,但现在,陌生、遥远、甚至是个陌生人。
被审判的人,被审判的世界……
堕入地狱的话,只有被审判的结果了吧?
凝着眼眸,不屈地盯着顾远介。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他细长的眼睛一眯起来,并非善类的感觉更加强烈。
“让我讨厌你,不相信你。叔,你想做的是这个吧?”她不傻瓜,不是四年前哪个白痴的女孩。如果连这点伎俩都看不明白的话,她这四年来是白活了,“对不起。叔。我这次回来只是参加一个手术,手术以后,我就会离开。叔,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添麻烦。而且……”
而且,而且什么……
“我讨厌你现在做的事,你让我看到的事,我都讨厌。”是的,是讨厌,“不管我多讨厌,有一件事情不会变。我只相信,叔,你是个好人,至少对我来说,你依然是个好人。是我……是我的叔。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可怕邪恶的事……”像司易,永远的噩梦,“但,那些事一定不是你会做的。”
☆、肮脏
为什么还能相信?
心脏微微地抽痛。肃穆沉凝的眼神里透过倔强和坚持,在顾远介敛下眉目时,她继续说:“你其实不用特别这样做,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想的是什么,我不是傻瓜,并不是看不懂看不明白。你想让我离开,把我逼走,让我讨厌你,是吗?”
“这是我的职业。黑社会的确就是这样的生活。”
顾乡舔了舔嘴唇:“曾经我就说过了,我从来不介意你的身份,你的工作。那怕你就是普通的上班族……有些东西,也不会改变。所以你不用这样做的特意,我会走的。只要手术一完成,我马上就会离开。”她不去看顾远介,隔着衬衫握紧自己的手,“你不用急着推开我。”
“你开始变得坚强,有自己的思想了呢。”
“不,我并不坚强。我只是故做坚强而已。其实,我也想赖在地上,像以前对你撒娇。想大声叫一声‘叔’,然后边哭边跑走。可是就算是倒下,我的自尊也不允许我这样做,所以我才硬撑着……”第二次被司易带走,她怕得要死,很怕很怕就像以前染血的记忆一样,会折磨她,“我只是在逞强,并不是坚强。”
她的手有些颤抖,泄露了软弱,“如果可以的话,很想放弃一切,我甚至很想,很想如果第一次是和你做的多好!!!但是,已经不可能了……无论我怎么想,都不可能。我没有办法放弃,我没有办法放弃去爱你。所以我不能认同自己的软弱!必须要自己坚强起来!”
回来了,不敢给他电话,想着不见面就好。这样的她,其实本质依然软弱。
“我只是带着漂亮的假面具生活着……我这个人已经从内到外彻底腐败了,总有一天,大家会像八年前一样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轻视我……”她已经开始陷入混乱,从发现自己竟然又和司易在一起,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压抑地恐惧和不安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被司易强暴的情形,始终如影随形,和他过了一夜,然后又被顾远介拉来看他导演的一出戏,她变得消沉,自暴自弃,觉得没有人不在意吧?她在意了四年,叔一样觉得她很恶心吧?
这时的她只有说出自虐的话,才会觉得快乐。
“再这样下去,我会堕落到无底深渊去,该怎么办?……大家都会发现吧?我竟然爱着自己的叔叔?……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越来越不了解,到底一开始是谁在错?……还可怕……我再也不想再次体会到那样的痛苦……原谅我吧……叔,原谅我……如果我真得很脏,让你觉得非推开我不可……不如你杀了我吧?”
(我觉得姐妹们干脆杀了我更好哦)
☆、隔绝
“不如你杀了我吧?”
“奕奕——”
猛然回神间,顾远介已经抱着颤抖的顾乡,即使他的怀抱对她是如此的温暖,但对男人的力量不由自主感到恐惧了她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他,但顾远介抱她更紧,不肯放手。
“你一点也不脏。不管你跟谁上了床,被对方如何对待,你也不会变脏的。不用怕,不要担心,你不会像我一样堕落。你……走得很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帮着你,一步一个脚印安稳地走下去。……不会掉落到黑色的世界里,放心吧,没事的。”
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呢喃着,像跟小孩子说话一样地温柔,用力地抚摩着顾乡的后背,渐渐地安慰了情绪激动的她,不知不觉中她像个整个人放松了靠在顾远介的胸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颤抖才停止,心情也渐渐地平复下来,小巧的透露被他抱在胸前,安稳地心跳透过厚实的胸膛传进她的耳鼓里,像一抹敲击在她心口的异音。
第一次,像这样清楚地听到了属于别人的心跳。
抬起头,他真好与她对视,在灯光折射下,有些浅褐色的眼眸让她觉得意外。他曾经温柔过,后来变的冷酷,而现在,拥有冰冷眼神的他却有着让她想要哭泣的温暖臂膀。
“你不会像我一样堕落”
“我会陪着你,看着你,帮着你,一步一个脚印安稳地走下去……”
在省略号的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然而,即使是未说完的话,依然清晰无比地在她脑海里响起。她这才想起,他所选择的道路,是黑暗的。
而他的手托着她,不要她也摔下去。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她都是踩着他走在人生地道路上。
她想着,感到心痛。
慢慢地伸手抚摩顾远介的脸,手指上感觉到胡渣滓扎人的触感。看着陷入黑暗中的她,一副历尽沧桑的摸样。有什么东西被突然隔绝在外,心里现在只有想哭的冲动。
我爱你,我一直爱你,一直想要抱着你,想要亲吻你——
顾远介热切的眼神看着抚摩着自己的她。
他突然握住顾乡的柔荑,将脸靠近,她微张的柔润红春吐着甜美的气息,慢慢地,两人的呼吸加重,慢慢的,呼吸在满室静谧中交错。
保持着即将碰出到彼此唇的微妙距离,一直到——
打破这个微妙平静的人是顾远介,没有丝毫的犹豫,地将自己的唇吻上了顾乡。
唇瓣一碰到,仿佛被抛弃得树林遇到了惊天动地的雷电,霹雳落下,烧起红焰。他仿佛忍耐很就似的,喘息着激烈地吻着她。双手像是要将她的背脊勒断一样,用地抱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停止
所有的思绪完全溶为一体。
我想要你,很想要你,要的几乎快要发疯。从以前被克制,被强迫压下的感情,现在全都喷发了出来。
唇舌交缠,强烈地探求着对方,失去理智,像是疯狂的野兽。
我是野兽,野兽才能如此旁若无人,什么都不顾忌地抱着你。
不想停止这个吻,彼此都明白,再这样下去会越来越难煞车。会过了那个界限,超过了伦理,被人鄙视的禁忌——
我什么都不顾了!!
“不可以!——不可以!”
烙下的吻,渐渐地升温,一时之间,她紧闭的瞳眸突然睁开,恐慌的如同受惊的小鹿。她看到了谁,吻让她想起了谁!?
司易!?不要!!!
她不要再感受那种痛苦,即使爱着顾远介……不行!她受不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再也顾不得其他,顾乡拼命地想要停止这个吻,转过头躲过,他的唇却印在了纤细地颈项间。不!!拼了全力用手推着顾远介的胸膛,她不能再下去了。
害怕,好害怕,好象回到之前被司易强|暴时一样。受不了,她受不了!
“我知道……再等等……”顾远介似乎也明白过来,他将失去了她温润双唇的吻埋进她的肩窝之中,一口咬了下去,想将逐渐高涨的激情压抑下来。
“唔……”肩膀被他咬得出血,她知道这有多痛,就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禁忌,在他心中的纠葛有多深。
顾远介无法放开是后,反而抱得更加用力,就像不愿意自己珍贵玩具被抢走的赖皮小孩子一样,紧紧地禁锢着她在怀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秒犹如一世,一世犹如一秒,昙花一现,霎时芳化。
“抱歉。”他叹了口气,离开了她的身体。他忍得太久了。点上香烟,深吸一口,让自己更加地放松。而后,他才将抽了两口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走到门外,吩咐了一句什么,不一会儿等他再关上门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医药箱。
依然喘息不稳坐在沙发上的顾乡微抿了嘴唇,身子有些仿佛受了寒冷一样地哆嗦着,暂时她还没有办法回过神来,方才的吻让她下意识地将顾远介和司易联系在了一起。似乎她能够感觉到曾经被司易占有身体时,那份她疯狂想要推拒的进入。
痛恨着那份感觉。
一想到,就仿佛身体在被人无情地贯穿一般……太可怕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没有想到——
微微地抬起润湿了眼眸,无意识地像希望得到救恕一般地望向在她身边坐下的顾远介:“我,要回去了……”
双臂却抱紧了身体,她自己都怀疑,自己真的能站得起来吗?
从一旁的冰柜里取了白兰地,倒在高脚杯里后,递给她:“喝下去。”
☆、我是爱你的
哆哆嗦嗦地接过,顾乡现在需要刺激,需要让她能够冷静下来的刺激,捧着酒杯,一口灌了下去,立刻反射性地呛咳起来,她在南非那些地方也是只喝一些啤酒之类的,强烈刺激的白兰地,她竟然会接受不了。不过她还是勉强地全部喝了下去。
激烈的酒渐渐在身体发酵起来,然后慢慢地暖了全身,苍白的小脸氤氲上红晕,把寒冷的感觉赶走。她的颤抖渐渐地停止,这才又说道:“……我没事了。”
“嗯。”他颔首,手探伸到她的领口,刚才那激烈的一吻,她领口的扣子被弄掉了,大掌拉过领口一扯,皙白小巧圆润的白玉肩头展露无疑,上面两派齿痕,咬出鲜血:“我给你上药。”沉凝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其他的感情,如果他的话一样,平静无波。
“……恩。”她稍微迟疑,却还是点头。
药棉上沾了酒精,刺激的作用涂上伤口,带来一阵疼痛,不由地微缩了肩膀,想要躲避,但还是在刺痛减轻后,她默默地让顾远介上了云南白药。
眼眸里专注地凝睇着他温柔的动作,一时间,时间空好象转换了,回到以前他们的那个廉租屋:“以前……都是我给叔上药呢。”
“是啊。”
“那时候很笨,不晓得怎么上药,每次都手忙脚乱的,记得有次还把酒精都全打倒在地上,叔安慰我说,让我直接拿白酒也一样的。”
“……”
“我觉得自己应该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给叔添麻烦以外,好象一无是处……不过在照顾叔,给叔上药的时候,我才觉得,原来自己还是有一点的用处的。”可以为他包扎伤口。在她十四岁之前,受过伤的叔,都是由她来包扎伤口,十四岁以后,好象他也没有受过伤了,“我想要学医,其实,我只是想,如果以后……如果以后,叔还需要我的话……我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为叔包扎伤口……我很坏,是不是?叔不再受伤了我应该高兴,可我却想着叔受伤了,还可以由我来包扎伤口。”
顾远介停下了动作,认真的眼睛几乎到恐怖地盯着她。
“我不会再受伤了。”因为不想再看到她因为他受伤而自责的表情。
罪恶是靠堆积的。越是堆积,越是深陷,不可自拔。
“我的手术在明天。明天观摩完手术以后,我就会回南非去。所以,叔要答应我,要一直都不受伤,要证明我真的是选错了道路,好不好?”悲伤的笑容,心在破碎。
“你的路,没有错。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就行了。”他放下手中的医药用品,大掌来到她脑后,一揽,让她顺势跌入他怀中,“放心吧,你选择的路,是正确的。你也很谨慎,很小心,你会……很好地活着的。”
“叔……你是怎么看待我的?”顾乡艰难地扔出问题,她小心地别让自己哭出来,“如果叔只是把我当成侄女……如果你对我的喜欢只是关怀……就放开我,别抱我……就说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如果温柔地对我,我会很痛苦的……”
顾远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枕在他肩窝的脑袋,那嘴唇半晌后终于开启:“我……是爱你的……”
(新年快乐,哈皮虎YEAR!祝大家虎虎声威,虎气冲天,成为一霸,蛙嘎嘎嘎嘎)
☆、中弹
“我……是爱你的……”他眯起眼睛,单手突然扼住顾乡的脖子,喉咙被压迫到呼吸困难,“这样扭曲又不切实际的关系。必须要停下来。你明白吗?”说完,他松开了手。
“我明白。”哽咽在喉咙,无论如何他们的关系只能限制在叔侄。无法更改的血缘,无论多么地希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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