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那你爸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素琴也是一脸的不高兴道:“你急什么,等我把话说完不好吗。我爸的意思是想见见你再说。”
哦,是了。老丈人还没有见过新姑爷,怎么可能马上拍板呢,这是一道起码的程序。见了新姑爷,就是挑刺也容易一些。原小生心中暗自盘算了半天,结果还是最坏的。南振海肯定是拧不过自己二闺女,只好先用缓兵之计,先把形势稳住再说。对于局势的把握,南副县长总是信心百倍。他或许相信,当他见到原小生之后,再做一番“客观公正”的评价,肯定能改变女儿的想法。
第73章 副县长心怀叵测
第73章副县长心怀叵测事实也正如原小生所料。从礼拜六下午,南素琴将自己要跟乡镇上一个小公务员处朋友的事情,含含糊糊地告诉南振海之后,南振海就没有消停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看上一个连行政级别都没有的勤务工(在南副县长眼里,给赵学东当通讯员可不跟勤务工差不多吗),他真想劈头盖脸将自己这个傻姑娘大骂一通,然后告诉她,那个勤务工无外乎是看上了美丽的容貌和你老子的权利。要想让我把你嫁给他,门儿也没有!
可是当他冷静下来之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不仅不能这么做,而且要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将那个叫原小生的小子,诱骗自己女儿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摆在光天化日之下,让自己的女儿亲眼看个清清楚楚。要不然凭女儿的性格,肯定会适得其反,越骂越不回头。
南振海在官场打拼了这么多年,早就打拼成了一个玩弄权术的高手,打拼成了一个工于心计的阴谋家。或许还有干了多年副职的原因,他总会把作为常务副县长的强势隐藏在内心的深处,在平衡中体现出自己的重要性。他之所以要不惜将如花似玉的大女儿南海琴嫁给柴文山的儿子柴新田,就是为了用**这块平衡木来制约自己的顶头上司——县长张孝祖。
你张孝祖再强势,也要给柴文山这个**主任几分面子,要不然,你提名的各局局长,**给你否掉那么一两个,或者给你的局长们来几个年终考评不合格,你这个县长丢人就丢大发了。弄不好,还会引起市里对你用人标准的怀疑,到时候,你这个县长更是岌岌可危了。
然而对于家里的事情,特别是对待自己这个小女儿,还是让他有些无奈。县里几个领导的公子,张孝祖那个不肖子张少韩,明摆着是个色鬼,年龄上也有些偏大,都三十出头了,就不用考虑了,他老子一语定乾坤,把他安排到广播电视局当局长,希望他能干出点政绩争口气。他却整天跟那些演员主持人瞎鬼混,弄得满城风雨,把好好的一个电视台折腾的跟鸡窝一样。要不是张孝祖在前面硬顶着,早就该送监判刑了。
政法委书记王天禄的公子王晋,虽坐拥数千万资产,人品也还凑合,就是性格有些乖张,可人家已经结婚生子了,也不必考虑。
然而除此之外,河湾县并不是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了,组织部部长韩云宝的儿子韩强,大学文化,现任农业局农资管理办公室主任,虽然只是个股级干部,可人家有文化有知识,上面还有韩云宝罩着,用不了几年,提个副科,到下面乡镇上随便担任一两届副乡长、乡长,三十五岁之前,肯定又是河湾县年轻干部中的一个标杆。而且人长的仪表不俗,跟自己的小女儿绝对般配。
还有马天虎的儿子马丰,研究生学历,斯斯文文的,听说今年毕业后,马天虎打算在省城银行系统活动一个单位。跟自己的小女儿年龄也相当,马天虎也给自己提过几次。自己心里虽然愿意,可还是担心自己那个倔强的女儿反对,就含糊给马天虎推了一下,想不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说这事,女儿却给自己提前整出来一个未来女婿。竟然还是一个一无背景二无钱势的乡镇勤杂工。
南振海那个气啊。真恨不得马上将原小生逮住好好羞辱一番,你一个勤杂工有什么资格跟我南振海的女儿谈恋爱,你配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祖坟里有没有冒过那股青烟。
可是他又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能那么做,甚至在适当的时候,还要给原小生做出一些让步。毕竟自己副县长的身份,不能把门当户对这套封建理论搬出来吓唬原小生。他要用自己的权利,在女儿面前证明,原小生只不过是为了贪图她的美色和自己的权利,仅此而已。
晚上躺在床上,南振海辗转悱恻,难以入眠,老婆周芳莲早就习惯了自家男人的这种行为,转过脸,从后面温柔将南振海轻轻地抱了起来,像哄孩子一样,在南振海的身上轻轻地拍打着,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南振海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周芳莲就猜出了七八分,劝慰道:“儿女自有儿女福,你操那么多心也没有用。我倒是觉得小琴以后嫁个普通人家的好。最起码比整天守个唉声叹气的男人强。”
周芳莲说着就自说自笑了起来。南振海也被老婆的话逗弄的心软了大半截,感叹道:“虽说儿女自有儿女福,可小琴的性格你也知道,要是我们不替他把把关,以后能幸福吗。他要是跟海琴一样,我倒放心了。再说了,嫁给那么一个没出息的小子,我能放心吗?”
周芳莲又将南振海往紧的楼了搂,道:“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不还是个教体育的民办教师吗。你那时候那才叫穷酸呢。”说着,似乎又回忆起了年轻时的情景,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南振海沉默了一会,反驳道:“可是现在的坏境不一样了。我们那时候,只要有本事在身,就什么都不怕。你再看看现在,金钱、关系、背景,对一个人的影响都非常重要。而且我听小琴说,那小子好像是尉南乡平南村的,不要是原振东的儿子就麻烦了。”
“原振东?”周芳莲愣了一下,随接着道:“你跟原振东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何必再计较呢。再说了,那时候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原振东,你也有责任。更何况,也不会那么巧就是原振东的儿子。你有点过于担心了。”
听了老婆的宽慰的话,南振海的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可依然无法说服自己,把女儿下嫁给一个乡镇小公务员,扭脸在床头上拿了一根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老婆周芳莲马上呛的直咳嗽。南振海就只好又将烟在烟灰缸里面掐灭。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拿自己女儿的婚姻做政治筹码。你看看现在海琴。你觉得孩子受的苦还不够吗?”周芳莲说着竟流下了几点眼泪,又急忙伸手擦了,深恐男人看见了担心。
南振海却道:“海琴怎么了,海琴现在过的不是挺好吗。要什么有什么,出门是镇长太太,进门有保姆做饭、洗衣服,单门独院,全县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呢。”
周芳莲伸了伸脖子,正准备说话,想了想,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女人的有些事情是不便让男人知道的,正如男人的有些事情不便让女人知道一样。海琴的事情,母亲周芳莲知道,妹子南素琴也知道,独独瞒着父亲南振海。她不是不想给父亲南振海说,而是怕说出来之后,父亲根本无法承受。
第74章 选举前诸侯纷争 上
第74章选举前诸侯纷争上跟南素琴在办公室说了一会话,倒把早上打扫卫生的事情给忘了。这是原小生进乡镇一来头一次把如此任重而道远的任务,甩给了陈永年和刘红梅两位元老级的人物。
当原小生从南素琴的办公室出来,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陈永年正撅着屁股扫地,刘红梅则拖着一百四五十斤重的身体,用一块抹布在桌子上抹来抹去,像肉球一样艰难地移动着身体。因为肚子实在有点大,跟怀了孩子的孕妇一样,刘红梅每移动一次身体,肚子上的衣服就会在桌子旁边蹭一下,桌子抹干净了,同时把桌角多年的积累灰尘擦在了自己身上。
原小生进去后,急忙要抢陈永年手中的笤帚,歉意道:“陈主任,真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让你和刘大姐受累。”
陈永年并没有因为原小生的道歉而做出丝毫友好的表情,将笤帚交到原小生的手中,阴沉沉道:“我说小生,你过去可不这样啊。怎么连工作纪律都不注意了。早上七点四十五分上班,现在都几点了?”
原小生自知理亏,本不想跟陈永年计较,可陈永年的话明显是在找茬儿,不禁绵里藏针来了一句:“我知道陈主任时间观念强,我以后一定多向陈主任学习,每天按时上下班。”
陈永年的习惯是,早上八点半之前绝不进办公室,下午除非有特出情况,绝不来上班。原小生话里暗含着,你自己先把自己管好了,再说别人,别总把马列主义装在手电筒里——只照别人不照自己。
陈永年本想发作,见原小生站在那里一副不亢不卑的表情,似乎要跟自己抗战到底,马上就打消了发飙的念头,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估计是去财政所了。他还管着财政所的那一摊子活儿。这口恶气,还不知道要发到谁身上呢。
原小生这两年多时间早就看透了,这些乡镇干部就是些贱皮,你越是给他好脸色,他越不把你当人看。你要跟他顶着干,他倒要让你三分。陈永年就是一个典型,只要你级别比他低,他就会有事没事找你点麻烦,好像故意为了显示自己办公室主任的权威一样。自己跟了赵学东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不过财政所的那几个就有点惨了,几乎每天都要接受一遍陈永年的训导。
陈永年刚走,刘红梅就低声对原小生道:“小生,你不想混了。怎么那么给陈主任说话呢。”说着又神秘兮兮问道:“是不是马上要上调了?”
刘红梅的意思是原小生既然勾搭上了南副县长的闺女,自然会立竿见影,平步青云。她却不知道,原小生现在正愁不知道如何应对自己的未来岳丈大人呢。如果南副县长真要把他和南素琴拆散,作为河湾县的实权人物,办法肯定会有很多。而在南副县长在他身上实施这些办法之前,他必须首先想出应对的策略。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南素琴,他已经做好了跟南副县长做打一场持久战的一切心里准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弃甲抛戈。
听刘红梅这么一说,原小生也不想跟他废话,故意移花接木道:“刘大姐,南副县长虽然看我不上,我可还没有到了急的上吊的份。”说完马上就有些后悔,自己平白无故给这位好事之徒说这些干什么呢,传出去了,肯定又是一场是非,就故意哈哈笑了两声,遮盖了一下,补充道:“谢谢刘大姐提醒,我下次一定注意。”
刘红梅也没大听明白原小生的意思,却也含糊不定,看着原小生发了半天呆,道:“谢啥呢,在一个办公室共事,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也不和原小生说话了,开了电脑,玩起了斗地主的游戏。
原小生也懒得理跟这种口是心非的女人,将一天的工作写好了,本想拿上去给陈永年看一下,顺便也好给陈永年道个歉。想了想,觉得既然跟陈永年抹开了脸,干脆就一硬到底,看陈永年能把自己怎么样。即便是陈永年告到赵学东那里,赵学东也绝不会听陈永年的一面之词。索性把工作计划塞进抽屉里,起身往外走去。
出门本想去南素琴的办公室闲聊一会,等赵学东来了,再去见见赵学东,可又想起跟南素琴吉凶难卜的前程,难免有些惆怅,正犹豫间,钱胖子摔着近百公斤的肉,迎面摇了过来,见了原小生呵呵笑问道:“小生,下午有事吗?”
原小生对这个钱胖子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处于同事间的礼貌,才笑了笑道:“钱站长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钱胖子这阵子正春风得意,原来管农技站的站长调到别的乡镇去了,正股级干部钱胖子就补了缺。别看一个小小的农技站,权力却一点不小,管着全乡二十八个行政村的粮食补贴款的发放和考核,这些年国家政策又好的不得了,时不时会有这样那样的补贴给农民兄弟,这些事儿都归农技站管。钱胖子自然会有不少的好处可捞。
当然捞钱还在其次,关键是有了这点权力之后,那些村长们就各个都把钱胖子奉为财神了,没有不奉承巴结的。
中央政策总是替老百姓考虑,下面管事的就不一样了,越到基层越**,虽然说的有点夸张,但一点也不过分。就拿粮食补贴款来说,国家是按亩补贴,可是一个村到底是多少亩就没有定数了。自留地、机动地、农业预留、发展预留地,乱七八糟的巧立名目,就能套不少补贴款。这些事情,乡镇干部自然一清二楚,县里领导也知道个大概,市里就不一定清楚了,到了省里那就是一笔糊涂账。上面的政策在乡镇上,乡镇长和农技站长就能说了算。他想多给你,你就能多得,他不想给你,跟你较起真来,你也没有丝毫办法。所以那些村长没有不把农科站长当财神的。这就难怪钱胖子如此得意洋洋了。
钱胖子不在乎钱,对权力却有着极大的显摆欲。对原小生得意地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儿,晚上骑龙村的村长聂全胜叫我吃饭,我正好有点事儿想向你打听一下,不知道肯不肯赏脸一块去啊。”
原小生本想随便找个理由给他推掉算了,可马上想起,骑龙村正是南素琴包的村,或许在饭桌上能套一些关于这次选举的事情,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谢谢钱站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再带个人呢?”
钱胖子马上爽快道:“没问题,你想带几个就带几个,只要不把乡政府的人全叫过去就成。反正也不是咱花钱。你说是吗?哈哈哈”钱胖子说着夸张地笑了笑,明显想在原小生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那点小权力。
第75章 选举前诸侯纷争 中
第75章选举前诸侯纷争中选举前的动荡时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发生。大约早上十点多的样子,突然传来消息,说计生办的人在南山片匣子村被打了,计生专车也被老百姓推到了深沟里。
尉南乡本来民风就非常彪悍,尤以南山片为甚。南山片总共五个村,分别是匣子村、尉家庄、槐树岭村、磨盘村、轱辘垣村,有三分之一的老百姓是几十年前从山东、河南、河北、四川等地逃难定居于此,随后繁衍生息,历有五省十八县之称。解放前更是土匪横行、民不聊生,历届选举都是吵闹不断,轻者分派辱骂,重者拳脚相加。当然也是尉南乡最难治理的片区,计划生育工作从来就没有顺利开展过。往往前面刚做完工作,后面就跟着骂娘。计生办的几个人,对南山片也是头疼没辙。匣子村更是难中之难。这次计生办的几个人也不知道又捅了什么马蜂窝。情况究竟如何,还不可而知。
赵学东刚从县里开完农村两委换届选举工作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李清水就慌慌张张地把事情给他汇报了一下,又因为不明就里,也没有说清楚。赵学东问了几个细节性的问题,李清水也说不上来。
赵学东有些沉不住气了,厉声问道:“现在计生办的人在哪儿你总该知道吧。”
乡镇干部遭群众殴打,要是在前些年,还算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