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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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决-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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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为龙书记的死而悲痛的时候,展鹏却来了一句道:“你们还什么党员哩,不是泉下有知,就是天上保佑,要是龙书记真能站在你们面前,不把你们两个吓个半死才怪。”也不管三个人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接着道:“好了,好了,你们三个就不要在这里悲悲戚戚了,文所长让我过来问一问,前几天给你搞工作的饭费到底报不报?”说着将一张收据拿了出来,伸到了赵晨力的面前。

    赵晨力接过条子,看了一眼,又送到了原小生的面前。原小生道:“我就不看了,肯定是虚报的不少,这次就算了。不过完了之后,你得想个办法,不能让派出所老这么搞,四五个人吃一顿饭,就要报销二三百,这哪里还算是工作餐。要不就给他们顶个标准,也省得麻烦。”

    一旁的展鹏却阴阳怪气道:“定个标准?也不是我在这里说风凉话,低了恐怕人家就不干活了。你以为派出所那帮人,都跟你们乡里干部素质这么高啊。”

    一句话把问题提升到警风警纪问题上。这可是一个乡镇党委管不着的事情了,不敢说全国上下皆如此,起码在河湾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想要找两个有点素质的民警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也是原小生后来到市政法委工作后,用了整整一年时间,肃清警风警纪的原因。

    赵晨力怕原小生临走之前,还要为这事跟派出所生气,劝解道:“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完了之后,我找文所长好好谈谈。文所长也是党委班子成员,相信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原小生本想说点什么,叹了一口气,还是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马悦就发挥了一个女人特有的优势,笑了笑上前打了个圆场道:“不要一谈起工作就没完没了,你们乡里的事儿跟我可没有关系,还是说说吃饭的事儿吧。让我出钱没问题,但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就算是赞助,也还有个广告位呢。”

    赵晨力就指着马悦道:“怪不得展鹏要说你是资本家,这才一会功夫本性就露出来了。我可给你说,你不要趁着原书记走的几乎敲竹杠,乡里现在财政吃紧,都快要饭了。你什么好事也别想。”

    马悦马上反驳道:“我说老赵,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我想什么好事了。”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也不过是让小生在临走之前,再到市委宣传部跑一趟,把咱们搞宣传的事情落实了。你怎么就给我乱扣帽子。”

    “这还不算敲竹杠啊?”没等原小生说话,赵晨力就顶了回去道:“让原书记再到市委跑一趟可以,不过饭的标准必须提高,至少千元以上大餐,要不然免谈。”

    马悦撇撇嘴不屑道:“亏你这个乡长说的出口,还千元大餐,也不怕人笑话,五千元标准。就这么定了。”

第365章 未上任说客纷至 上

    第365章未上任说客纷至上吃过中午饭,原小生正准备在离开湾子乡之前,再到各景点看看,牛小枝却跑了过来,说外面有人找。原小生问是谁,牛小枝说自己也不认识,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戴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原小生想了想,好像也不认识这么一位,就让牛小枝把来人请进来。

    来人进来便自我介绍道:“原县长,你好,我是咱们条山县信访局的范金盛。这个时候来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端了一下眼镜,脸上似有难色接着道:“不过……也实在是无奈之举,请你不要多心。”

    前段时间,原小生已经通过网络等各种途径,对条山县的情况做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知道这位范金盛是条山县信访局局长,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副县长在没有上任之前,偏偏是这位信访局的局长来看自己,要说人家一个局长巴结自己一个副县长,也没有什么意义,就揣度着,笑了笑道:“范局长能提前来看我,我感到非常荣幸。”说着给范金盛让了个座,又让牛小枝上茶。

    范金盛却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道:“来之前就听说原县长非常年轻,想不到会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有三十多岁哩。”话里无形中透着一股对原小生这个副县长不信任的意思。

    这话原小生就不好接茬了,却也不能不说,思虑着道:“所以我过去之后,还要向你们多多学习,也希望你们这些老前辈们能够不吝赐教啊。”

    范金盛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原县长能够到我们条山县任职,实在是我们条山五十万人民的福气。”沉默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就把话题开始往正题上引了,道:“条山这二年实在是……有些话我要是说重了,请原县长千万不要见怪。”

    原小生见范金盛吞吞吐吐的,知道他绝不会平白无故来自己,肯定有什么话要给自己这个未上任的新官说,也想正好想借此机会,提前了解一下条山县的情况,光听王云平说条山县乱的厉害,比河湾县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乱法,就鼓励道:“范局长,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今天咱们哪儿说哪儿了,我也当你从来都没有来过。”又笑了笑道:“范局长,以后咱们就是不分你我的一家人了,我也是条山人民中的一员吗。”

    范金盛知道说话不注意,产生了口误,说了一个“我们条山县”,让原小生产生了误会,就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是是是,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略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道:“我就从条山县这几年的情况给你说起吧。从改革发展伊始,条山县算是走在整个沂南市发展前列的,虽说跟长平市和沂水县没办法比,但是全县的整体经济水平,还是能说的过去的,经济总量,跟晋侯区不相上下。究其原因,关键还是当时的班子团结,大家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搞了几个比较大的项目,把经济发展起来了,随后的城区建设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后来矛盾就越来越多了,特别是樊书记和陈县长上任之后,全县经济整体几乎没有什么发展,甚至出现了严重倒退现象。”

    此言一出,原小生多少感到有些纳闷,按理说下面一个局的局长,即便是对县委书记和县长有什么不满,也不应该无知地在一个副县长跟前说三道四,更何况这个副县长还没有到任,就更不应该口无遮拦了。那他的目的究竟何在呢?总不至于是个愣头青吧。原小生心里胡乱猜测着,却一时也弄不明白范金盛到底要干什么。

    范金盛抬头看了原小生一眼,见原小生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就继续道:“并不是我嚼舌根子,要在你这里说樊书记和陈县长的坏话,实在是这两个人把一个条山县搞的太不像话了。就拿樊书记来说,从上来开始,就是抓权,无论是人事权,还是财权,都要抓。这样一来就引起了陈立东的不满,随之就出现了拉帮结派的现象,发展到现在,几乎是县委县府两张皮。无利可图的事情没人管,有利的事情争着管。每个人都有一帮自己的人,经常是剑拔弩张,把全县搞的是乌烟瘴气。

    就拿临山街的拆迁问题来说,已经在常委会上研究通过了,拆迁的工作也都就位了。到拆迁的时候却出了问题,老百姓嫌补偿标准太低,以提高补偿标准为由,阻挠拆迁工作,围在县府门讨说法。这看似很正常的事情,背后却是樊凡和陈立东之间的较量。对于拆迁方案,樊凡并不认可,樊凡认为从县城整体发展和全县的经济发展状况来看,觉得现在拆迁,时机还不成熟,缓二年再说。陈立东却认为此时如果不拆迁,就会错过最佳的拆迁机会。一方面,随着物价的增长,以后拆迁可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在拆迁补偿款这一块也要比现在花费更多的钱;另一方面,现在正是房价的上升时期,此时拆迁,可以把政府的受益最大化。第三是国家的政策一直在变动,今后到底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更深层次的问题是,陈立东在拆迁工程招标的过程中,独断专行,没有给樊凡打任何招呼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定了下来,引起了樊凡的极大不满。下面还有人说,樊凡是因为没有收到好处,才故意刁难陈立东的。也有人说,陈立东长期以来不把樊凡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最终矛盾全集中在拆迁问题上爆发了。甚至有人说,樊凡和陈立东为了一个女人才搞的剑拔弩张的。总之说什么怪话的都有。

    大老板和二老板闹的不可开交了,下面人也各自为政,吃拿卡要这些小问题层出不穷。给你举个例子来说,今年年初,城关镇农民赵三平打算建鸡棚准备养鸡,城关镇镇政府的司法所所长知道情况后,找上门,强行以高于市场价格给人家推销建筑材料,人家不要便找供电、水利部门,拉闸停水。赵三平实在忍不下去,跑到信访局告状,他竟然嚣张地威胁人家,再告状就把人家抓起来。

    这看似简单的问题,背后却是一只只黑手。后来事情闹到县纪委。纪委最后的处理结果竟然只给了这个司法所所长一个调离工作岗位的处分。没有多长时间这个司法所所长就又到另一个乡镇上岗了,而且官升一级,摇身一变,成了副乡长。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在条山县数都数不过来。”

    说到这里,范金盛摇头苦笑着道:“原县长,给你说句实在话,我这个信访局长有时候是真不想干了。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整天搞的那些保持先进性、纯洁性教育目的何在?意义何在?是要教育我们的党员干部,还是别有用意?”

    原小生见范金盛说话已经失去了底线,急忙制止道:“范局长,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能因为下面的一些小问题,就丧失对党的信心,就否定党的领导和决策,更不能扭曲地理解中枢的意图。”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改革发展三十多年来,社会是出现了不少问题,一些事情确实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是一定要相信我们的大方向还是正确的,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依然没有改变。作为一名**党员,这一点,我们一定要坚定信念。我相信在条山县,像你这样有正义感和使命感的干部也大有人在。”

    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前提下,原小生不会对任何事情、任何人做出任何评价,只能从大的方向跟范金盛谈一谈。范金盛今天所言,毕竟是他的一家之言,条山县的实际情况究竟如何,还要等自己去了之后才能明白。过早的下结论,只能使自己这个副县长,在没有上任之前就陷入被动。

    范金盛冷笑了一声,显然对原小生的话并不满意,说话就带了情绪道:“我并没有否定党的领导和决策。作为一个县里没有实权的芝麻绿豆官,我看不了那么远,也考虑不了那么多,我只是觉得长此以往,我们这个党肯定是要出问题的,起码在条山县肯定是要出问题的。这并不是我的一家之言,前段时间,民政局的一个副局长跟我闲聊的时候,感慨地说,国家施行村民自治二十多年来,在农村里,党的战斗堡垒就彻底垮台了,我们的党员能当选为村长的,一年比一年少。有些村甚至出现村民宁愿选神婆神汉,也不选党员的现象。

    原县长,发人深思啊。这难道就不是危险的信号吗。你想想,如果我们的乡镇长、县长都搞**选举的话,有多少党员能当选?我们党的领导地位,还能不能保得住?我觉得这真是个未知数。”

    见范金盛的话,越来越偏激了,原小生只好含糊地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笑问道:“范局长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范金盛显然没有意料到原小生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回答道:“原先是县棉纺厂的工人,前几年体改的时候下岗了,现在在街上摆小摊,卖内衣。”

    一个信访局局长的老婆在大街上摆小摊买内衣,这让原小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然而从范金盛的神色上并看不出来,他有任何说谎的意思,就笑着试探问道:“你一个大局长,老婆却在大街上摆小摊,你就不觉得脸上不光彩吗?”

    范金盛淡淡地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光彩不光彩的,劳动吃饭,靠双手挣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人的老婆能在大街上摆摊,我范金盛的老婆怎么就不能在大街上摆摊了。”随即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条山县的问题上道:“给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我这次过来,并不是我本人的意思,而是李天亮书记让我过来的。”

    李天亮是条山县县委常委、副书记,今年刚刚四十岁,条山县政府公众网上有他的照片,排在县委书记樊凡和县长陈立东的后面,应该是条山县的三把手,大眼睛,四方脸,跟中枢某位领导有点像。

    范金盛此言一出,原小生心里就有些数了。范金盛次来并不是拜码头的,而是县委副书记李天亮的说客。不管李天亮的动机何在,起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位县委副书记,想把自己这个副县长拉到他的阵营里面,为他摇旗助阵。由此看来,条山县还真乱的可以,并不是樊凡和陈立东两个派系,起码还有一个李天亮。

第366章 未上任说客纷至 中

    第366章未上任说客纷至中说起李天亮,范金盛的言语间明显尊重了许多,一口一个李书记道:“原县长,我今天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在条山县除了李书记还在孜孜不倦地替老百姓着想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了。可换来的是什么呢?换来的是樊书记的不断排挤,换来的是干部们的不理解。尽管如此,李书记还是任劳任怨地在樊书记和陈县长之间斡旋,希望两个人能握手言和,把精力集中在条山县的事业上。

    结果呢,人家压根就没往这方面考虑过,李书记自然也落不到什么好,最后还落了一个两面派的名声。樊凡甚至在常委会上半开玩笑地用伟人的话来讽刺李书记,说李书记是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基浅。说的对啊,李书记确实是头重脚轻根基浅。但我敢用我的党性担保,李书记绝对不是墙头芦苇。李书记之所以头重脚轻,是因为忧国忧民,是因为脑袋里装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却没有一件能够得到真正解决,能不头重吗。”

    原小生没有想到这位范局长会如此立场鲜明地诋毁樊凡和陈立东,支持这位李天亮书记。按照一贯的分工原则,李天亮作为河湾县的三把手应该是分管党群和组织工作的,可以说是大权在握,就算是樊凡对他有什么看法,也绝不可能公开表露出来。这就让原小生有些怀疑这位范局长的动机了。

    平淡地笑了笑,原小生只能笼统地说了起来道:“对于一个地方而言,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体制下,班子团结显得尤为重要。班子不团结必然造成工作上的分歧,甚至是有意的分歧,使原本顺理成章的工作也很难开展下去。闫书记曾经给我说过,一个班子要团结,就必须要有人能够忍辱负重,必须在大事上讲原则,小事上讲风格。我后来将闫书记的话,进行了一次总结,觉得闫书记的话里总共有这么三层意思:

    首先是团结问题,班子团结要压倒一切,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有丝毫的含糊。其次是有人能够忍辱负重,我觉得闫书记所说的忍辱负重,也绝不是无原则地忍辱负重,而是要紧紧地团结在党的周围,用实际行动来体现一个人的风格,最后是一个方法的问题,班子要团结就要将原则,讲风格,不能为了个人的一点利益患得患失,这样才能更好地营造一种团结的气氛。”

    原小生的话到底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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