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倾不是那种花痴女孩,最起码他认识子桑倾那么久,不管多帅的帅哥出现在她眼前,白丞橙也没见子桑倾像今天这般,竟然失态到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痴望着。
“不认识。”
子桑倾下意识的否定着。
身为富家千金的子桑倾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特工,认识哈帝·埃米的是特工十七,不是子桑倾。
白丞橙又深看了几眼子桑倾看似平静的侧颜,知道她肯定有些事不想告诉他。
垂眸看着洁白干净到能反照着出人影的地板,白丞橙突然就有些失落起来。
他和子桑倾交情不深,子桑倾终究是还不太信任他。
然而,两人这才进入电梯,跟着他们身后的韩哥都还没进去,子桑倾看着不远处的哈帝·埃米的高大背影,她在犹豫着。
哈帝·埃米这会儿刚走出酒店大厅,她先追出去的话,还来得及悄无声息的跟着他,再迟一点,她可就是想跟踪他也跟不上了。
“白丞橙,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就在韩哥拖着行李箱要进入电梯之际,子桑倾一个闪身快速跨出了电梯。
她要是现在放走了哈帝·埃米,下一次要再遇到他,有没有那么好运气就不知道了,子桑倾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啊?”
白丞橙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子桑倾已经溜出电梯,大跨步的行走着要出酒店。
“她要去干什么?”
韩哥只看到身旁有一道影子快速飞了过去,再一抬头电梯里哪里还有子桑倾的身影,只有白丞橙傻愣愣的看向他身后。
“不知道。”
白丞橙轻轻摇了一下头,虽然话是在回答韩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怎么也没从子桑倾身上移开过。
子桑倾刚才还说不认识哈帝·埃米,现在却突然跑出去,肯定是去找哈帝·埃米的。
可是,从哈帝·埃米先前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不认识子桑倾。
子桑倾现在却因为他追了出去,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此时,萦绕在白丞橙心头的疑问有很多,可是却没有人可以为他解答。
“……”
韩哥看着这样的白丞橙,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看样子,白丞橙是不打算让子桑倾回来帮忙干活了。
哈帝·埃米有车,子桑倾看也不看他就默默走到路边拦车。
十分钟后,哈帝·埃米在停下了车,隔着五十米的距离,子桑倾跟在他车后的车也停了下来。
子桑倾看着这个地方有些疑惑,从街边看,哈帝·埃米停在这个地方也没有特别的。
但子桑倾知道这个地方往山上走,半山腰以上就是墓地了。
哈帝·埃米是来墓地的?
对于从不将生死看在眼里的哈帝·埃米,子桑倾想不出他会到墓地去祭拜谁。
“你下不下车?”
车了约莫一分钟后,司机见子桑倾既没有下车的意思,也没有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便回过头询问道。
“下。”
子桑倾眼睛依旧追随着上山中的哈帝·埃米,一边掏出钱包准备付款,一边回应道。
司机是一名黑人,他看着子桑倾这副目不转睛盯着哈帝·埃米的神情,接过钱的同时,不由得笑道: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他身材很不错。”
他以为只有他们欧美的女孩子才这么主动,没想到亚洲女孩也这么疯狂,一路追着一个男人跑。
“……”
子桑倾被说得眼皮猛跳了几下,但她沉默着没回话。
什么眼神!
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喜欢哈帝·埃米了!
约莫五分钟后,子桑倾爬上了半山腰的一棵树。
子桑倾身轻如燕的稳稳攀在树梢,从不算茂密但足以掩盖住她行迹的枝头看出去。
山腰上一排排一列列有着格局一致的众多墓碑,子桑倾看到哈帝·埃米站在其中一块墓碑前。
跟一般人的祭拜不同,哈帝·埃米没有带任何的鲜花,他也没有跪下,子桑倾看到他在墓碑前站定后,就一直笔挺挺的挺立的,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墓碑。
凉风习习的树梢枝头,山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刮得体温有所下降的子桑倾,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距离隔得太远了,她看不到哈帝·埃米所在的墓碑前写着谁的名字,更不清楚哈帝·埃米祭拜的是谁。
哈帝·埃米穿
哈帝·埃米穿着一身黑衣又戴着墨镜,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和深邃五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冷酷不已。
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任由山风猛一阵轻一阵的刮在他身上,扑面而来透心凉的冷风中,他墨镜下的绿眸眨都不眨一下。
哈帝·埃米久久凝视着贴在墓碑上的小小头像照,他墨镜下的神色和往日一样冷酷,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十分钟过后,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依旧雷打不动的站着,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看这么久都没点反应,脑子有毛病吧?”
子桑倾看着站在哪里就像一个石头般一动不动的哈帝·埃米,粉嫩唇瓣的微微张合间,不由得低喃了一句。
还好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冷,不然要是下雪天的话,子桑倾再在枝头埋伏下去,估计没多久就被冻成冰棍了。
约莫五分钟过后,蹲坐在树梢的子桑倾等得也快成为一块石头时,哈帝·埃米终于是动了。
和来时一样,哈帝·埃米走得也很雷厉风行,他身一转就朝来时路劲步前行,带着头也不回的潇洒。
看到哈帝·埃米要走人,子桑倾顿时精神了,原本蔫了吧唧歪靠在树干的脑袋也直了起来。
子桑倾从酒店跟着哈帝·埃米出来,本来是想看看哈帝·埃米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在身的,但现在,她对哈帝·埃米看望的那座墓碑更感兴趣了。
一路下山的哈帝·埃米看起来很正常,目不斜视的看着山下的路一直走。
没人看见的是,哈帝·埃米墨镜下的绿眼睛在快要走到与子桑倾平行的那棵树时,隔着至少三十米的距离,他漫不经心的朝那棵树斜了一眼过去。
不过,哈帝·埃米也只是看一眼而已,这一眼连一秒都不到,就好像是他无意间的随意一瞟一样。
哈帝·埃米的警惕性很强,怕被发现的子桑倾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再加上哈帝·埃米戴着墨镜遮掩住了视线,子桑倾并没有发觉到他看过来的这一眼。
一切看似正常的凉风中,哈帝·埃米下了山上了车,他的黑色吉普车缓缓上路开走了。
一直到哈帝·埃米的吉普转了个角消失后,子桑倾才小心翼翼又轻巧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此时的整个山腰上,除了子桑倾再去其他人,她目标明确的朝哈帝·埃米先前所站的那个墓碑走去。
天际的太阳穿透白云照射下来,暖洋洋的太阳光线照射在子桑倾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子桑倾和几分钟前的哈帝·埃米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墓碑前,她的冰瞳死死盯着墓碑上的头像照片。
照片里的那个人那张脸,曾经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这个墓碑埋葬的,赫然就是前世的她,特工十七!
子桑倾惊讶于前世的自己竟然还有墓碑,但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墓碑上仅有的区区四个字。
爱妻之墓!
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的墓,也没有落款,可子桑倾看着这四个字的这一瞬间,非常明白这个立碑之人是哈帝·埃米。
和周围其他的英文墓碑不同,她这个墓碑上刻的是华夏文,字迹不算好看的华夏文。
如果没有哈帝·埃米的允许,她的这个墓碑,应该是没有人敢立的,再加上哈帝·埃米他自己都来看望十七了,说明他是允许这个墓碑存在的。
特工十七并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历,更不用说结婚了,这个‘爱妻’二字是何其的讽刺,也看得子桑倾暗含怒火。
久远的前世生活再次浮现在脑海,子桑倾看着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心里升起一股悲凉的同时,还伴随着翻涌而起的愤怒。
哈帝·埃米亲手杀了她们九小组的队员,结果就连死了,哈帝·埃米都不放过十七吗!
沉浸在自己的愤怒思绪中的子桑倾,并没有发现山腰上又上来一人,赫然就是去而复返的哈帝·埃米。
“你是谁?”
一步步朝子桑倾靠近的哈帝·埃米,当他的视线里出现子桑倾站在十七墓前的清瘦身影时,隔着五十米的距离,他就果断的出声质问道。
因为司机跟踪术太烂了,早在从酒店出来后不久,哈帝·埃米就已经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回头看的哈帝·埃米,并不知道跟踪他的人是子桑倾。
这会儿看到柔弱的子桑倾,哈帝·埃米不由得想起酒店里第一眼看到子桑倾时的那一幕。
这个亚洲小女孩看着他发愣,哈帝·埃米不会看错的是,子桑倾当时的眼里有震惊,虽然她有隐藏起来,但还是被他扑捉到了。
哈帝·埃米当时以为子桑倾只是被他的男色惊艳到了。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的。
子桑倾竟然跟踪她到了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久违的熟悉声音突然响起,心里一惊的子桑倾连忙回头,一眼就看到哈帝·埃米出现在她右后方的高大身影。
该死的!
她竟然没有发现哈帝·埃米回来了!
而且,哈帝·埃米回来了,说明她的行踪在此之前就暴露了!
更该死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被反追踪了。
子桑倾垂在身侧的双手又不自觉的紧握着一点点用力,看着哈帝·埃米朝他一步
米朝他一步步走过来,她就好像回到了当初的特工生涯一样。
哈帝·埃米是一个特别无情,手段又特别毒辣的人,他手底下的特工不论男女,没有一个不怕他的,十七也不例外。
可以说是死过一回的子桑倾,此刻以子桑倾的身份站在这里,她发现虽然她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又加快,但她并不会跟十七一样,害怕眼前的哈帝·埃米。
对于此时的她而言,哈帝·埃米只是一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没什么好怕的。
她没必要害怕。
子桑倾眼也不眨的死盯着一步步靠近的哈帝·埃米,这里到处都是墓碑,除了不远处的一排树木,压根就没有地方可以躲,子桑倾除了直面哈帝·埃米,别无选择。
看着面色平静站在不动的子桑倾,哈帝·埃米墨镜下的绿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遍。
跟踪他的这个亚洲小女孩,成年没有?
最多也不超过二十岁吧?
就这么年纪小小的一个小女孩,看她的神色,她似乎不怕他?
“你到底是谁?”
哈帝·埃米直接逼近子桑倾,直到两人面对面隔着五米的距离时,他才停下,话一出口又是质问。
“……”
子桑倾看着哈帝·埃米不说话,因为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回他。
肯定不能告诉哈帝·埃米她是特工十七。
子桑倾和特工十七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任何人听到说这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都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的。
“你认识她?”
哈帝·埃米见子桑倾盯着她不说话,便手指着十七的墓碑,语气依旧带着质问。
看着子桑倾那双晶亮纯净的冰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十七墓前的原因,哈帝·埃米竟然会觉得她这双眼睛有点像十七。
就在哈帝·埃米质问又质问的这短短几十秒时间里,子桑倾已经非常快速的调整好了心态。
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不认识。”
子桑倾连眼神都没闪一下,清冷的回道。
两人是用英文交流的,子桑倾紧握着的小拳头悄然无声的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她不必太过紧张,哈帝·埃米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十七,所以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帝·埃米缓缓收回指着十七墓碑的手,但他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质问着。
因为终日游走在杀伐生死之间,哈帝·埃米身上有种死神般的暗黑气质,一般人看见他,很少有敢跟他对视的,就算有胆跟他对视,时间也绝不超过三秒钟。
可是,子桑倾盯着他看已经超过一分钟了,她甚至都没怎么眨过眼,这让哈帝·埃米心里对她的疑惑更大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
子桑倾的脑子正高速运转着,她得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怎么着也不能自乱阵脚。
“你不知道我是谁?”哈帝·埃米显然不相信子桑倾所说的话,“既然不知道我是谁,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虽然我们都从同一个酒店出发,但我的目的地也是这里,我们只是刚好同路而已。”
子桑倾开启了眼也不眨就睁眼说瞎话的功能,她怎么着也得把这个慌给说圆了。
“这么巧?”
哈帝·埃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是的。”
子桑倾知道哈帝·埃米肯定会怀疑她,不怀疑她就不会走了又回来了。
但是,那又怎样,就算哈帝·埃米怀疑她,就算她说谎了,他能怎么样?
“就算你真的要到这里来祭拜谁,那你为什么不一下车就来,还费那么大的功夫去爬树?”
哈帝·埃米说着就反手一指,他这一指手势精准的就好像导航一样,指的可不就是子桑倾先前藏身的那棵树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哈帝·埃米的嘴角明显带着一抹冷戾。
看不出来,子桑倾人小小一个说谎倒挺厉害的。
现在,他倒要看看子桑倾该解释她这一反常行为。
“我觉得热,树上凉快,我上去吹吹风,不行吗?”
然而,出乎哈帝·埃米意料的是,面对他的刁难,子桑倾连眉都没皱一下,张口就理所当然的回道。
要论手段,哈帝·埃米的手段肯定比她毒辣,但若论嘴皮子,子桑倾虽然平时话也不算多,但她可不认为她会输。
“……”
哈帝·埃米眼神突的一戾,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冷戾的扑向子桑倾。
然而,站在十七墓碑前的子桑倾,依旧不为所动,哈帝·埃米再怎么冷戾着双眸盯她,她也始终波澜不惊的回视着他。
子桑倾这样的表现,更让哈帝·埃米百分百肯定,子桑倾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哈帝·埃米再怎么怀疑,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子桑倾就是特工十七的,他更怀疑的是,子桑倾是其他黑暗组织的人。
“你刚才说你不认识她,那为什么要站在她墓碑前?”
哈帝·埃米强忍住想狠揍子桑倾一顿,然后强行逼她招供的冲动,手又指向了十七的墓碑。
“刚好路过,看到同样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就停了下来多看几眼
来多看几眼。”
子桑倾再次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
两人对话到这里,哈帝·埃米知道,他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冷风飕飕墓碑林立的山腰上,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目不斜视盯着对方的两人,谁也不先挪开眼的对峙着,刀来剑往的冷厉眼神,仿佛是一场无声的战斗。
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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