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派代表冲天鹤殷开宗道:“恒山派与少林共进退。”
华山派代表追风剑买若愚道:”既有伍前辈作证,我等自然开释前嫌,待五梅追魂令一月期满时.合力共歼真凶。”
好,一场干戈总算化为玉帛,沈志远一颗心才得放下。
仁善大师等辞谢了沈志远的盛情招待,说是还要回去向派令其他人说明,以后再叨扰不迟。
除了伍云,沈志远等人躬送客人出门。
回来后,沈志远道:“好险哪,今日伍老前辈不出场,这局面还不知怎么收拾呢!”
任继发叹道:“有理说不清,这做人也实在太难。”
伍云冷笑道:“难的还在后面呢!暗中挑拨的人,岂能就此甘休?”
沈竹育道:“这些害人精.我恨死了!”
沈志远苦笑迟:“有什么办法?只有走一步瞧一步了。”
伍云道:“这不是办法,你手下的眼线怎么这样不中用.连三派高手到来都不知?
”
任继发道:“想是三派行动极为秘密。”
伍云又问:“可疑人物的线索有了么?”史敬摇头。
伍云怒道:“这不知,那不知,要这许多人何用?想那李剑心小于,大白天遭人袭击,这不有迹可寻了么?”
任继发道:“前辈说得是,待晚辈向李公子询问清楚.回来禀报。”
沈志远道:“为兄与你一起去吧。”又对史敬、齐飞二人道:“二位贤弟分头到孟家、严家报个信。”
四人立即动身,分头行事。
却说沈任二人.径直来到承恩寺广场、一眼就见李剑心在诊病,来到近前,李剑心起身招呼。
沈志远道:“小兄弟,能否借步说个话。”
剑心问高威:“还有多少病人?”高威道:“五个。”
剑心对沈志远道:“待在下很快看完.再与东家说话。”
沈任二人只好一旁耐心等着。
哪知,奇变突然发生。
沈志远无意中见到一个等待治病的病人背影,觉得好生面熟。此人身着一袭青衫,肥头大耳,不知什么时候见过。
他刚想绕过去瞧瞧他的脸,看看是否熟人,正好那人侧过脸站起身,准备就诊。
正是这一刹那间,沈志远认出了他是谁.立即大喊道:“小心!李公子…—.”
那人一听叫声,立即击出闪电般的一掌,正好按在李剑心的心口上。.“嘭!”一声大震,李剑心后仰倒地,青衫客被震得跌出丈外,不待身子倒地,双足一蹬,后跃出两丈落地,趔趄着转身就走。
沈志远、任继发拔脚就追,但广场人烟太密,无法追到,心中又挂念李剑心的伤势,便又匆匆回来。
只见李剑心面色苍白,盘膝坐在地下,高威满脸怒气,站在旁边护法,闻声起来的闲人,络绎不断。
沈志远和任继发便赶开闲人,以免侵扰正在行功的李剑心.然后分开环侍在他身旁。
不一会,三人觉得有股热气从李剑心身上传出,竞然越来越热,培得三人经受不住,连忙移开五尺,才算耐了下来,一盏茶时分不到,李剑心便霍然起立。
三人忙问长短,李剑心道:“有劳牵挂,没事了。”
高威问道:“沈东家认得凶手?”
“是的,此人正是五梅门首徒飞云豹梁平山,刚才正是他以五梅阴阳掌袭击小兄弟。”
李剑心道:“我本该认出他的,大意了。。
沈志远道:“小兄弟.你中掌了?这毒气不是侵入内腑了么?你…”
“他那掌没打实,在下含胸吸腹,堪堪避过,护身罡气虽为所破,但在下已将毒气在体内炼化.不妨事的。”
这话让沈志远和任继发惊诧不已,不知这位李公子会的什么功夫,真叫人莫测高深了。
李剑心见二人发楞,微微一笑:“东家,有事么?”
沈志远这才回过神来.叹道:“大祸临头矣.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小兄弟可否到寒舍一叙?”
李剑心道:“沈东家尚不知在下居处,不如到敝处一叙.如何?”
沈志远求之不得,立刻答应。
一行人走出广场,正要岔人巷道,迎面碰上了金家父女,被此都十分欢喜,父女俩已到过‘,济世堂”,然后才到承恩寺来寻找。
李剑心替双方作了介绍,然后一同前往“道义”宅。
开门的是赵魁,陡见金家父女,便大喊一声:“金镖头!”抱住金汉斗便大哭起来,众人为赵魁真情打动.不胜歌曲。
关爷请众人到客堂坐下,彼此又介绍了一番。然后转入正题。
高威先将李剑心遭袭的事说了。
关爷叹道:“贼人老谋深算,故位重演,这是我们不曾料到的。”
高威道:“爷爷,此话怎讲?”
“上次偷袭不成,算知我们不会再防病人,再笨的人也不会连着使用相同的方法去害同一个人,可他们偏偏这样做了,我们不是如他们所料,不曾防范吗’所不同的仅仅是,偷袭的武功不同。上次偷袭被心儿的护身罡气挡住,此次就改用能破护身是气的五梅阴阳掌,罡气既破,毒气也就浸入内腑而无法救治!”
话刚完,金丽珠便发出一声惊叫,满面焦急惊骇之色、这其中包含着多少的关切和温情.几乎人人都瞧得出来。
剑心十分感动,柔声道:“金姑娘,不妨李的,五梅阴阳掌岂能伤得了我?那毒气早已被我化解了,”
金丽妹这才松了口气,迅速膘他一眼,意识到适才的失态,泄漏了心中的秘密,羞得将头低垂.再也不敢拾起。
沈志远把这些瞧在眼里.心中不禁一阵感慨;要是自己的女儿也以温柔的态度对待李剑心,此刻李剑心只怕成了自己未来的女婿。像这样武功深不可测、品貌兼优的青年.汀着灯笼只怕也找不着,唉,竹育呀竹青,你也未免太不晓事了,为何一见人家剑心,就要咬牙切齿呢?他有哪一点不好了?为什么不能慧眼识英雄呢?瞧人家金姑娘,一颗芳心想已早许,不要多少时日,李公子就会钻进情缘出不来了,可惜呀可惜,这机会本先是你的呀,也怪自己当初看定了眼,没有提醒竹青,可她却干得好事,硬把人家撵走……
另一边,李夫人的感觉则不同。她是瞧在眼里,喜在心里,早就盼望有个美丽温柔的儿媳妇,可惜入眼的姑娘.一个凶霸霸的老欺负儿子(指沈竹育),一个却是名花早有主(指舒萍)主意打不成了。哪知天上突然掉来个金姑娘,美艳不逊于沈舒二女,温柔之处胜过她们,而且对心儿脉脉含情,这叫做娘的怎能不高兴’这时金汉斗诧问道:“五梅门重出江湖了吗?李公子怎会招惹了他们!”
沈志远道:“这是老夫拖累了公子……”
关爷道:“并不全然如此.事因似起于此,但剑心接连两次道袭,恐怕不仅是五梅f1的要害他。试想第一次偷袭者使出的武功何等怪异.五梅门的人能驱使这样的高手吗?依我老儿想,倒是五梅门的人供人驱遣吧。金壮士,你再把飞凤德局败亡后的经历说一遍。”
金汉斗于是开始述说,说到乱葬岗子遭敌时;关爷对对方使出的招式向得特别详细,金汉斗道:“黑衣蒙面人使出的招式怪异,极保一只只凶猛的大禽.轻身功夫之佳,非江湖一般高手能比,让你防不胜防。。’关爷道:’,这就是了,歧山四禽既然亮出旗号,黑衣蒙面人自然属于其摩下,只是为什么要向飞风镖局下手,仍然使人难以猜疑。现在四凶禽助人已在南京出没,袭击剑心的凶手.定是这伙人无疑。”
沈志远不明白吱出四凶禽何人.关爷又讲了一遍,然后笑道:“你回去问问苍山独夫,他自然听到过四凶禽的大名:伍老儿如果知道江湖上接连发生的大事部与四凶禽有关.只伯晚上唾不着觉了。”
沈志远惊道:“这四凶自的武功,竞如此高强?”
关爷道:“岂止高强,要是四凶禽齐出,当世只伯无人接得下来。”
众人听后,莫不相顾失色。
高威道:“各大派掌门人若以一对一,又如何?”
关爷笑道:“我老儿可不敢妄加评说,四凶禽若真还在世,比当今各派掌闻人的辈份还要高出两辈,其功力之深可想而知。“众人又是—阵惊讶,均感未来吉凶莫测。
关爷又道:“四凶禽虽然功趋化境,但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古邪不胜正.只要我辈侠义道万众一心,各大门板团结一致,定能降妖伏魔。以各位而言,年纪尚轻,只要苦练功夫,心怀壮志,又何必伯这些邪魔外道?”
李剑心道:“谨进关爷教诲,剑心誓与妖邪一决雌雄!
决不被四凶禽之气势压倒.下次再遇上行凶之人,手下绝不留情!”
高威、赵魁也摩拳擦掌,愿随李大哥、关爷爷与群魔一较短长。
于是,一扫适才颓丧气氛,人们又活跃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昂。
关爷见状.十分高兴,遂又询问金汉斗寻访岳丈有无结金汉斗道:“说来不巧,晚辈父女赶到玉峰山时,岳丈明德禅师已于两日前离寺,说是外出访道,不知去向寻不到他老人家,拙荆与小犬不能救出,飞凤镊局毁亡的谜底也无法解开。”
金丽妹见又提起母兄,珠泪便盈盈而出。
李剑心道:“姑娘不必伤心,好在离七夕还有些时日.待五梅门一月之约过去,在下定随贤父女同赴泰山升仙阁。”
金汉斗心下大定,有这位功深莫测的神医相伴,不愁对付不了那伙黑衣蒙面人。金丽株则停止缀泣,芳心大慰,深深地瞥了他一眼,满含感激之情。
沈志远见李剑心要在五梅门一月之约期满后才走,心下也十分感激,表明这些日子来,他并未忘记过沈家,对女儿的事,又引起了一线希望。
谈说完毕,沈任告辞回家。
关爷对众人道:“情势越来越紧,敌暗我明,高威要请承恩寺这般江湖朋友帮忙,既要注意姜恶霸的动静,又要注意南京城里的可疑人物。从明日起剑心不再出诊,索性装作中毒不起,帮爷爷在家指点大家武功,如果爷爷所料不差,最近西天就有夜行人光顾道义宅,从今晚起,睡不解衣,兵刃随身带.还要轮流巡夜,遇事不可莽撞,一切自有爷爷做主。
大家既紧张又昂奋。
…
第 七 回 中 计
沈任二人回到家中,就急忙找到伍云。老爷子正在练功场上教沈竹青练功。
沈任二人只见沈竹青练的架式灵动如蛇,招式怪异,不知是什么拳式。
见他二人来,伍云笑问:“识货吗?”
两人摇头。
伍爷笑道:“谅你二人也不识,切莫看成一般蛇拳了,老爷子叫作灵蛇十二式,每式又有三至五个变化,奥妙无穷。这可是老爷子压箱底的玩艺儿,这丫头只要练好了,还可以用剑使招,真是受用无穷哩!”
沈竹青道:“还有玄天指呢?”
伍爷骂道:“贪嘴的丫头,东西多嚼不烂,小心噎死你!”
沈竹青扮个鬼脸、伸出舌头。
沈志远见女儿功夫大进,心里自是高兴。便又感谢一番,然后突然问道:“前辈,可知道四十年前一度横行江湖的四凶禽么?”
伍云一愣:“歧山四凶禽?”
接着两只小眼一瞪:“你翻这些古董干什么?谁告诉你的?”
沈志远苦笑道:“话得从头说起,请前辈至客厅说话。”
四人便齐到客室坐下。
沈志远把关爷处听来的种种,说了个详尽,把伍云听得目瞪口呆,作不得声。
半晌。他才问:“都是真的?半点不假?”
不等二人回答,又呐呐地道:“怪不得,怪不得江湖上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我老爷子早就疑心有人暗中作祟,可万万没想到竟是他们四个老魔。这下子可了不得啦,江湖可要遭大劫了……”
沈竹青忍不住问道:“师傅,这歧山四凶禽到底有多厉害?”
伍云道:“有多厉害谁又能晓得?当世无人和他们交过手,只怕也无人是对手!”
“师傅也不是对手吗?”
“谁说的?你师傅纵横江湖一生,独来独往,几曾怕过谁来?”
“啊,我就说嘛,要是我师傅也打不过,这世上更没人能敌了。”
“唔,这话倒是真的!”
“那就别管什么凶禽恶鸟,还是教徒儿练功去吧,还有最后三式没学呢。”
伍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竟然走神,嘴里“唔唔”答应着,身子却不动,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
沈竹青气得跺脚,才把老爷子惊醒。
伍云道:“如果四凶禽果然在世,并旦复出江湖的话,就非一派一家所能抗衡,你们必须作好出走准备,以避锋芒。这个,待晚上再议。我老爷子现在教青儿武功。
沈任二人听了大惊,连目高于顶的伍老爷子都这么说。可见事态之严重,他们不敢多问,自行找个地方商量去了。
第二天清早,沈志远还未起床,便被大总管叫醒了。
沈志远披衣来到厅室,只见任继发神色冲动,便知又发生了什么骇人的事。
果然,任继发激动地说道:“大事不好,昨夜三大门派的人,被一伙蒙面黑衣人袭击。
死伤了二十多个门人弟子。为首的少林仁善大师、华山派追风剑奚若愚、玉面虎潘文仲、恒山派冲天鹤殷开宗全都受了重伤,蒙面黑衣人虽有死伤,但尸体均被带走。
沈志远大惊,忙道:“仁善大师等人呢?”
“不知去向。”
“糟、糟、糟!”沈志远一下跌坐在太师椅上,“这下更说不清了!”
任继发道:“这不更好地证明,有一伙歹徒在暗中作祟吗?”
沈志远无心再说,道:“快去告诉伍老前辈。”
伍云和沈竹青在练功场。
沈竹青正在演练灵蛇十三式,只见她柔中有刚,刚柔相济,屈身自如,左顾右盼。手法上穿、插、按、劈、钻、压、横、挑、步法上弓、丁、跪,灵活异常。她本来功底不弱,经名师一调教,功力大增,不同凡响。
任继发叹道:“青儿资质极佳,这伍老爷子的确不凡,短短数日就把青儿调教得如此高明,只怕再练以时日,连你我都不是她的对手了呢!”
沈志远看着也十分欢喜,但口中却道:“姜是老的辣,青儿要胜过你我,怕是不易呢?”
二人说着走到师徒面前,将早上获知的消息讲说一遍。
伍云道:“谁叫他们敌我不分,疏于防范?真是活该!”
沈志远道:“只怕这笔帐又要算到我师兄弟头上。”
“有我老人家在,他敢!”
沈志远见伍老如此自信,不便多说,便和任继发商量,要上门走访严、孟两家,因为五梅门一月约期只有五天了。
严孟两家表示愿尽出高手,亲自带队前来沈家,几经商议,认为提前三日。于夜间悄悄潜来最为合适,而且人数不宜多,只宜精。
大事既定,沈志远心上才算稍安。
再说“道义”宅诸人,成天埋首苦练武功,由于场地太小,只能一人单练,轮流接受关爷的指点。
轮到赵魁时,他却道:“老爷子,俺不学开溜之法,只学那天星棍法又嫌少了些,再教点什么给俺吧。”
金汉斗见他憨直可爱,笑道:“没有躲闪的步法,又怎能制人?放心,关爷教的功夫哪有差的?算你有造化,别人求还求不到呢!”
赵魁摸着后脑壳道:“俺只是觉得动起手来开溜,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既然说有用,俺就学吧。”
关爷道:“好,你小子先演一段罗汉棍。”
赵魁立即下场舞棍。这套棍法他已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