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震说着又神秘兮兮地问,“这些是什么人?瞧着不像善类。”
“本公子也不晓得,可能是以往的仇家罢!”
“那可真够黑心的,什么事谈不妥,竟然要杀人?”
“谁知道呢?都怪本公子识人不清!壮士大恩实在难报,如今晌午了,不如壮士到本公子家中一叙?”
“不了,我还有事,要赶紧走,我建议你查清楚,把那些人告了,就是闹到皇上那里也不为过。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咱们皇上可是认理不认亲的主,就是皇后娘娘犯了法那也是依法照办的。”
白应第一听这话,心里一亮堂。实在不行就去告御状,省的整日提心吊胆的。再说了,自己也没怎么着,亲个嘴儿拉个手那能算回事儿吗?于是得意洋洋地跟龚震告了别,等着去告御状。
可还没等他去。这坊间就开始谣言四起,说皇后文兰嫁与皇上前曾与人私通,本来都要说亲的,但爱慕虚荣,又嫁给了皇上,传的是有模有样的,这下就是他不去告御状,也得去了。
在他进宫面圣之前,杨心也听说了坊间的传言。她叫冯来暗自查了下,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本不愿在这个时候惹是生非,可想着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文家当年害了不少人,况且,任淮和她未出世孩子的死都跟文兰脱不了干系,于是找出私藏的证据,叫人悄悄给了白应第。
又过了一天,白应第应诏进了宫,只是他没想到,皇上问话的地方是宣圣殿。殿中站满了他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除了皇上就是各个男官、女官,连皇后娘娘跟各个皇妃都在,白应第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哆嗦几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草民叩、叩见皇上,皇、皇后娘”
杨征在龙座上一挥手,“免了。传你过来是要问问坊间的传言可否属实,事关皇后娘娘的清誉,你势必要如实作答!”
白应第准备了一整晚的台词,到了这会儿忘得干干净净。支支吾吾地说,“草、草民不知。”
“你不知?!事情有没有发生你不知?!”
杨心今天又来上了朝,她见情况不妙,上前走了一步,跟白应第说,“别紧张,照实说,皇上不会冤枉好人的。”
白应第抹了一把汗,又说,“草、草民”
他吞吞吐吐地在说,文兰却出了一身的汗,指头紧紧地扣着扶手,心里默默念叨着别说,别说,可白应第突然来了勇气,一鼓作气地说出了全部的实情,当然还有文兰想不到的。
“草民确实曾跟皇后娘娘有过来往,但不过是亲亲嘴儿、拉拉手,草民什么都没做过啊!”
他用词粗鄙,又长相猥琐,众大臣一阵倒抽气,又一阵摇头,如此不堪入耳!
文兰疯了,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休要在此污蔑本宫,本宫根本就不认识你!”
白应第大喊,“草民冤枉啊!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前些日子草民还在街上见过皇后娘娘,后来皇后娘娘就派了人要杀草民,草民说的都是真的啊!”
他说完,瞥见站在角落里的龚震,指着他说,“那天就是这位壮士救了草民,不信皇上可以问他!”
杨征问龚震,“确有此事?”
“卑职确实救过他,当时他正被人追杀,但卑职当时有要务在身,也没细查,实不知是谁派的人。”
文兰真的有些慌了,“不是本宫,本宫何苦要杀一个不相干的人,本宫从未见过他!”
白应第见文兰打算死不认账,拿出了手里可以置她于死地的证据,“草民确实见过皇后娘娘,不仅如此,草民还有文家当年迫害任家的证据,都是那膳食坊坊主留给小人的,请皇上过目!”
常公公将那一沓子收据和地契拿给了杨征。
杨征看完,将那些证据一下子摔在了文兰的身上,“皇后可还有话要说?!”
文兰看着那些收据和地契,全蒙了,木长风背叛了她,这地契上标明的印城和富城包括各地许多文家的房产铺子都印着“任”字,还有大大的官印盖在上头。而那些收据,则清清楚楚地显示了木长风当年买通各地官员,富豪所消耗的费用。其中有一些还出自文府的库房。
文兰看着这些东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杨征问,“怎么,蒙了?”
“皇上听臣妾说,臣妾对这些事儿毫不知情!”
“那皇后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国丈下的黑手?!”
文兰哽咽了,半天说出一句,“臣妾不知。”
杨心都心寒了,弃车保帅,她做的可真好!
杨征又说,“既如此,先圈禁皇后,把国丈文豪押到盛京问话!退朝!”
众大臣还在发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瞧着皇上脸色实在不好,也不敢叫住问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杨心生子()
皇上走了,众大臣瞄准了杨心,她这里的秘密最多。
“敢问国师大人,刚才发生了何事?为何皇上会如此大发雷霆?”
杨心示意他看向皇后那里,“真相在那儿,张大人要想知道就在这儿等着好了,等皇后娘娘蒙了再过去看看。”
“等皇后娘娘蒙了?!”
果然,文兰蒙了,扔了手中的证据,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大人见此,上前走了几步,把那些收据和地契拿在手中看了看,暗叫一声,“可真是不少啊!怪不得文家一夜暴富,原来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这事儿得好好查查!”
“对,是得好好查查,官府那里都有案底,哪块儿地是谁的清清楚楚,文家拿着别人的铺子逍遥这么多年,不定都是谁包庇呢!这么一查肯定能查出不少人呢!”
张大人见此,将证据塞到杨心手里,“这个国师大人保管好,来日还有用”,然后忙不迭地跑了。
这年头清官儿难做,还是不要沾染是非为好。
杨心又将手里的证据塞给龚震,转身也离开了。
第二天,杨征便调了案底出来,凡是涉嫌当年任家冤案的官员和富商全都揪了出来,国丈文豪还没出富城就被判了个死刑,连审都不用审了。
东盛的经济格局因为这次事件来了个大洗牌,连官场都没能幸免。
杨心真没想到杨征会如此的心狠手辣,贬了十六个官员,其中还有两个一品大员,以文家为首,抄了十几户富商,国库一下子就充实了。
谁都没想到,近十年前的案子竟然还会被翻出来。
而文兰,尽管声誉全无,但杨征依然没有废后,只是把她关在景阳宫里。不闻不问。
可他的不闻不问就是别人放肆的最好借口。
二月初,春风洋溢,景阳宫失了大火,皇后文兰差点儿烧死在了大火里。虽然她侥幸生还。却毁了半张脸,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杨征后来命人去查,查到了美人文如那里,她声称是受人挑唆,却拿不出证据。杨征只能认为她是元凶,一条白绫便把她赐死了。
顾婷和白珠儿松口气的同时又提了一口气,这事儿闹得比她们想的要大。
而那白应第,自从上次进了宣圣殿指正皇后,每日过得是又惊又怕,他本来觉得没什么,可事后一想又觉得哪里都不对,这不是把他差点儿给皇上戴绿帽子的事儿彻底公布于众了?那皇上会饶了他?
皇上确实饶不了他,他的价值已经用尽,留着他只会让人时不时地想起皇家的丑事。因此。在文兰事件平复了半个月后,白应第死在了家里,死因不明。
外界的语言渐渐平息,但杨心的日子却越来越难熬了。她下半身水肿的厉害,常常疼得睡不着觉,硬是睁着眼挨到天亮,也哭到天亮。可即使哭也不敢大哭,只能小声地抽泣。在陌生的世界里独自面临新生命的到来比她想的难,也比她想的痛苦。
易天每天都给她熬各种药缓解水肿,可杨心怕吃坏了孩子。总是不肯喝。时宁带来的产婆很专业,但杨心还是怕没有剖腹产可能带来的意外。
就这么提心吊胆又憧憬了十来天,杨心终于要生了。
杨明又悄悄来了盛京,来的时候杨心才开始生孩子。
此刻。他就在床头握着杨心的手,想把自己的能量都给了杨心。
杨心感觉到熟悉的温度,也不管是不是杨明,稀里糊涂地一通乱讲。
“阿明,若是我生不出来,你也不要伤心。下辈子我投胎来找你,我们一定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心儿,别乱说,再加把劲儿,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杨心已经神志不清了,却还在嚷嚷着,“我好想奶奶,好想她,我不是个孝顺的孙女儿,我不能承欢膝下,我还抛弃了她,我一个人来了这里,我好坏,我好坏!”
“心儿,别瞎说,你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
杨心满脸都是泪,哭得稀里哗啦的,可还是在说,“小明,我好喜欢你,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你长得真好看啊,我好喜欢你,我好痛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乖,别说话了!”
杨征也来了,他带了产婆和太医,让他们一大堆的全守在院子里,以防有不测发生,而他自己则在外屋里等着。
杨心的话音不小,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他们猜出了杨明在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着要不要跟皇上商量一下对策,可瞧见杨征的表情,一个个又低下了头。
杨征当然在想杨心刚才的话,那些告白被杨心说的又深情又痛,让人的心都跟着碎了,可那些话却是说给杨明的,杨明的生命里有太多的美好,可他呢,即使有了皇位依旧是一无所有,上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屋里,产婆也着急了,跟杨心说,“大人再使些力气,孩子露出头就好了。”
杨心摇摇头,“我好累”,接着就想闭眼睡过去。
杨明赶紧把她搂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话。
“心儿,别睡,睡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别睡好不好,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睁眼看看我啊。”
杨心又有了些力气,叫了声“阿明”。
“我在,我在,别睡,再使点儿力气。”
“我好累。”
“累也别睡,心儿,睡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难道不想见我了吗?”
杨心看了一眼,好像是杨明,她还没看够呢,怎么会不想。
杨明见她有了些精神,冲外头喊道,“药呢,快端过来。”
这下众人都知道南明王确实擅自进京了,可如今这种场面,本来就是天各一方,如今又命悬一线,大臣们有些善心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边儿,易天终于把药端了过来。
产婆接过药递给了杨明,杨明又给杨心喝下去。
不一会儿,杨心恢复了些力气,又开始了挣扎,足足又过了一个时辰,哇地一声,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产婆看了孩子一眼,对杨明说,“恭喜王爷,是个小郡主。”
杨明还在看着杨心,她晕了过去,也没理会产婆,又叫起了易天。
“快来看看,你师父晕过去了!”
易天在床铺收拾好后进了里屋,给杨心把了下脉,又对杨明说,“没事的,就是累了,我去给师父再熬些药,喂下去就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郡主杨桃()
杨明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上沙场都没这么心惊胆战过,只知道愣愣地说,“好、好”,然后继续看着杨心,完全忘了那个初生的孩子。
产婆见杨明只知道关心产妇,也不关心孩子,于是抱着那个小孩去给杨征看。
杨征看着那红红的一团肉,连脑袋都是尖尖的,微微皱了下眉,怎么这么难看?!
产婆看出了杨征的心思,解释说,“孩子刚生出来都是这个样子,过两天就好了,南明王跟国师大人都相貌不俗,这孩子将来只会是个美人坯子。”
产婆话音刚落,直接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吓得她闭了口,后退了好几步。
易天熬完药回来,见杨征抱着孩子,还时不时地对她抿嘴一笑,让他又想起了两个月前的那天,杨征看着熟睡的杨心,虽说面无表情,但细看了嘴角总是挂着笑的,易天的感觉更不好了。
易天把药端进了里屋。
他看看盯着杨心的杨明,又看看外面看孩子的杨征,在两人如今还对立的情况下,这种画面显得分外诡异。
易天摇摇头,驱散脑海里那种怪异感,把药递给了杨明。
“王爷,师父该喝药了。”
杨明愣过来,把药接了过去。
易天趁他喂药的功夫说,“王爷怎不看看孩子?”
“待会儿再看也不迟。”
“王爷这亲爹不疼孩子,倒落得旁人看着。看皇上那劲头,不知道还以为是他的孩子呢!”
易天这话里充满了浓浓的埋怨,杨明听他这么说,转头看向了杨征,也看向了那个孩子。
他把空碗又递给易天,交代他看好杨心,转身来到外面,对杨征说,“把孩子给我!”
杨征自知不是杨明的对手。便伸手把孩子递了过去,又说,“孩子该吃奶了,朕找了奶娘。先给她喂奶吧。”
跟杨征不一样,杨明盯着怀里的一小团肉,也不管周围的一众人,开心地咧着嘴笑,笑着笑着突然有些想落泪。若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在,应该已经会走了,还会叫他父王,可惜他被人害了。
杨明这么想着,心里的那一丝柔软又成了坚冰,不报仇他决不罢休!
杨征见杨明只顾着看孩子,也不理会自己,就自作主张摆手叫侍卫把奶娘叫过来。
侍卫刚走,杨明抱着孩子进了里屋,一边儿对冯来交待。“把本王带来的奶娘叫过来!”
冯来应声是,又看看脸色僵掉的杨征,低着头出去了。
里屋,杨心醒了,她看见杨明在还以为自己做梦了,反复地闭了眼又睁开,生孩子时说的那些话被她忘的干干净净。
杨明冲她笑笑,把孩子抱到了她跟前,“心儿快看,是个女孩儿!”
杨心愣回来。伸手接过孩子,说了句,“我的小公主!”
杨明脸一沉,纠正道。“是郡主!”
杨心又愣回去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在我的家乡,只要是女孩儿都是父母的小公主,跟掌上明珠一个意思!”
“我的小郡主也是掌上明珠,我一定好好疼她!”
杨心冲他笑笑。也不再说话了,她更喜欢默默地沉浸在这种一家三口的氛围里,温馨,温暖,难能可贵。
可杨明很兴奋,他把孩子放在杨心身边儿躺着,让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躺着,他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觉得这世间最美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娇妻幼女,天长地久。
她们两个人,或者说是三个,都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忘了外面的一干人等。
外面,杨征再也待不下去了,不管他拥有什么,跟里面的画面比起来都那么单调无趣,他永远生活在幸福之外,生活在严寒的冰窖里。这一刻,他纵然不甘,也只能暂时离去,他是**裸的局外人。
又过了两日,杨明不得不告别杨心母女,回去临南城,一方面是因为关于他偷跑回盛京的传言又闹了起来,连心软的大臣都开始上书弹劾;一方面是临南城又开始的涝灾。
而杨心,一方面因为要坐月子,走不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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