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一听赶紧澄清,“那三个小妾只是师叔逞一时之快娶的,这么些年都没怎样。”
武雪又是一嘟囔,“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话是这样说,可总会想起那天他被自己取笑时着急又羞涩的样子,还会追着自己满院子的跑,跟自己套近乎,想着想着就扣起了手指头。
杨心对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想当时杨情跟自己打听顾炎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于是她哼了一声,用起了激将法,“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告诉师叔去,让他做好殉情的准备。”
“殉情?!跟谁殉情?”
杨心瞧着她抓着自己的手,也不抬头,唉声叹气地说,“师叔说了,若你不肯嫁他,他活着也是无趣,干脆死了才好,而且,他已经准备了三十万两的聘礼,捐给了国库,要救你出去。”
“什么?为何要那么多银子?谁家的聘礼要三十万两?”
杨心又叹了口气,“反正你不嫁他,他早晚得死,留着那许多的钱有什么用?还不如充了国库。”
武雪还是单纯,三两句就被绕了进去,“心儿姐姐要想想办法,他可不能救了我就死了,这样我以后如何安心?”
“若想安心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
“你嫁给他,这样师叔就不会人财两空了,既能保了自己的命,又能充实国库,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喜结良缘,岂不是一举多得?!”
武雪这才反应过来,“心儿姐姐只管逗我!”
杨心也不闹了,脸色一沉,严肃地说,“不是逗你,这是真的,实话告诉你,你若是不赶紧决断只怕要嫁给十王爷了。”
“十王爷?为何要嫁给他?”
“皇上下旨你敢不嫁吗?”
武雪急得在原地直打转,“心儿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办?”
“嫁给师叔,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师叔人不坏,这你是知道的,而且他一定会护你周全,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若是实在不愿姐姐我也不强求。”
“若是不嫁的话,那登徒子真的会死吗?”
杨心脸又一沉,说,“我想会的。”
武雪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委屈着一张脸,喏喏地说,“我嫁就是了。”
杨心也不愿强人所难,还是又问了遍,“你可是真愿意嫁的?姐姐说过的,不强求。”
武雪一愣神,又一点头,“愿意的,我愿意。”
“那就好,我这就叫师叔去准备。”
说完道了别,又回了国师府。
闫算办事效率及其高,到杨心再回去的时候三十万两白银已经抬到了国师府,杨心看着那一个个敞着口的箱子再一次目瞪口呆了,为什么自己天天跟富豪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总是这么的小家子气,没见过几个钱的样子,于是整整表情,对闫算说,“现在还用不得,先收在府里,再过几天就用得到了。”
闫算不解,自己这么心急火燎的,杨心竟然还说等,于是问道,“再过几天?为何要再等几天?”
“师叔怎那么多问题?你还是赶紧把这蟑螂药给武小姐送去的好,她最怕蟑螂老鼠什么的了。”
“我去送?”
杨心一愣,“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师叔不打算把握吗?”
“可师叔怕进不得牢,最近天牢里许多都是安平王的人。”
“安平王竟然在牢里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嗯。”
“他这是要做什么?”
“师侄不会用自己的脑袋去想想吗?它再不转转会生锈的。”
杨心哼一声丢下一句,“看你的武小姐去吧,我已经打了招呼”,然后急匆匆地又去了十王府。
闫算这边得了机会赶紧去收拾,先是拿了两条被子,全是上等的锦被,又包了些点心,都是是民间有名的师傅做的,然后又收拾了些用具才起身往外走,可刚到门口又回来了,衣裳还没换。
整个衣柜里有几十件衣裳,用的是最奢华的料子,秀的是最精致的花卉,连裁缝都是专用的老师傅,全是闫算平常爱穿的,可如今不知怎的一件都瞧不在眼里,这么花枝招展的衣裳自己平常是怎么穿出去的?简直是俗不可耐,怪不得武雪要嫌弃他的穿着。
闫算在屋子里徘徊了许久终于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师兄的衣裳不是还在吗?他跟自己身形差不多,应该合适,况且他的衣裳一定正经的不能再正经,这么一番思索后,他便穿着皇甫诸生的衣裳出了门。
武雪这会儿又狼狈了几个度,头发上还插着根稻草,可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这样的武雪单纯可爱的不得了,于是赏了锭银子给牢头,叫他开了门就躲远些,而自己则站在外头盯着心上人肆无忌惮地瞧,待被发现了才踱着步子进去。
第八十三章 谨玉之死()
武雪这会儿再见他只觉得不自在,想起来他很快就要成为自己丈夫了更是羞涩难当,脸颊上悄悄飞了两朵红云。
闫算见她实在是可爱,便走的进了些,可又怕自己冒昧了,赶紧又退了两步,却也开始疑惑,她是什么意思,怎突然间就害羞起来了?
武雪本以为他走的近些要说什么悄悄话,没想到又走远了,便抬头去察看,这才发现他换了衣裳,深蓝色的长袍,配了黑色的狐裘,整个人显得稳重又成熟,该是个可靠的人,于是脸更红了。
闫算记得她上次见自己的时候还是气冲冲的,如今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便问道,“雪儿姑娘这是怎么了?”
武雪只是害羞,头也不抬,哼哼唧唧的样子像极了小女生,“没什么,就是还不适应。”
闫算以为她说的是自己衣裳,便接口道,“换件衣裳罢了,雪儿姑娘不嫌弃才好。”
武雪还是害羞,干脆转了身,背对着闫算故作生气地说,“你穿什么衣裳关我何事?”
闫算一听语气便发现不妙,直接站到了武雪眼前,而武雪则一转身又背对着他,闫算便又追了过去,两人就这么躲猫猫似的在原地转着圈,最后武雪一个不小心直接撞在闫算的怀里。
闫算真想就势抱住她,可唐突了佳人吃亏的还是自己,便扶着她站好了又问,“雪儿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可是闫某又做错了什么?”
武雪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对话有出入,便正色道,“你不是说要是我不”,说了这么一句又开始害羞。
可闫算实在是着急,便追问道,“不什么?”
武雪生气了,为什么非要自己说出来,可说就说,谁怕谁,便问道,“你不是说我要是不嫁你你就不活了吗?我如今已经答应嫁你了,你还想怎样?”
闫算又惊又喜,简直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武雪娇气地一跺脚,“你怎么那么讨厌!”
真真是个小女生的样子。
可闫算就喜欢她这样儿,缠着她问,“你刚说已经答应嫁我了,对不对?”
武雪娇笑着一点头,闫算觉得比外面的阳光还明媚,他终于有了理由碰碰她的袖子,可碰了袖子还觉得不满足,又牵了人家的手,见人家没反对干脆一把把人抱在了怀里,咧着一张嘴呵呵地笑。
而武雪只顾着害羞,也忘记了父母的教诲,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等反应过来要推,闫算已经主动放开了她,问道,“你怎就突然应了?”
“心儿姐姐说你要是娶不到我就不活了,我是怕你死了。”
这句话一出,闫算本来还雀跃的心立马跌进了谷底,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她竟然叫杨心姐姐,另一个是她竟然是怕自己死了才答应嫁的自己,后者倒不急,只要她嫁了自己早晚会知道自己的好,只是这称呼很不合闫算的心意,“你怎能叫师侄‘姐姐’?”
武雪一愣,“不叫姐姐叫什么?”
闫算一想事情还早,先不计较这个,但观念还是要灌输的,“你既答应了嫁我,将来师侄就得管你叫师叔母,到时就不可称她为姐姐了。”
武雪一哼,“什么师叔母,又难听又老气,我才不要,我就要叫大人心儿姐姐。”
闫算叹口气,还是决定先不计较了,以后人都是自己的了,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精,她怎么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然而,这时候的他一定想不到以后他会被武雪捏的死死的,叫往东不敢往西,叫往西决不敢往东,逃不出手掌心的那一个反倒是他。
两人又你侬我侬了许久才分开,牢头还是两年前的那一个,他在角落里看了许久,心里直纳闷儿,这天牢怎么成了姻缘馆了?两年前南明王跟心心郡主在此你侬我侬,今天武小姐跟一男子又在此你侬我侬,真是见了怪了。
杨心急匆匆地去了十王府,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又站在了杨丰的门外,这次杨丰没注意到她来,仍盯着手里的金饰怀念着,表情带着难言的苦涩,杨心就这么地推门走了进去,趁他愣神的功夫伸手夺走了那个已经斑驳褪色的胡蝶钗。
杨丰伸手去夺,本以为要费些力气,没想到杨心只拿着瞧了一眼,又把那钗子放回了案几上,问道,“刘三小姐怎么样了?”
杨丰脸一扭,也不看她,“弟弟不知,至今没找到她的人。”
“你撒谎,这根本就是她的钗子,我曾见她戴过。”
“这是”
“是什么?”
“是弟弟捡的,不是刘三小姐的。”
“你撒谎,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
杨丰看向了她,却不过两秒又移开了视线,“姐姐想知道什么?就是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又能怎样?”
杨心诺诺一句,“死了?!”然后失神落魄地也坐了下来,“怎么死的?”
杨丰把钗子向她推近了些,杨心便知晓了答案,“可知道是谁放的火?”
杨丰想也不想就说,“不知。”
可杨心还是知道他在撒谎,既然连钗子都找回来了又怎会不知?何况他前后变化太大了,可她却不打算再问,即使所有人都想把她蒙在鼓里,可她能靠的还有自己。
这天晚饭后,杨心正打算再去找趟闫算,没想到他自己来了,还是刚从牢里回来。
“师侄可否再去趟牢里?”
“去做什么?”
“雪儿一个姑娘家待在那样的地方我怎么也不放心,我准备了银两,你去打点一下,让他们多照顾些。”
杨心白他一眼,说道,“不去,她在牢里除了无聊些,别的都好着呢,她是皇上的准儿媳能有什么事儿?”
“准儿媳?!”闫算又惊又怒,“什么准儿媳,你已经说要帮师叔娶她了,况且师叔连聘礼都准备好了,你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叔急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说着叹了口气,“你这个样子简直太跌份儿了,一点都不符合你老谋深算的秉性,简直丢我的脸。”
第八十四章 移情别恋()
闫算听她说话的语气也晓得自己小题大做、太激动了些,于是一甩袖子,端端正正坐好了才又说道,“是师叔的错,师叔是关心则乱,师叔给你赔罪,可你该跟师叔说清楚才是,这样把师叔蒙在鼓里师叔怎能不急?”
杨心其实不是故意卖关子,只是闫算的行事方式太过霸道,怕他知道了反倒误了事儿,可如今见他这样,想着还是说清好,于是便仔细说了自己的计划。
闫算一听眼睛都亮了,还夸了杨心一句,“不愧是师兄的得意弟子,还是有些脑子的,好样的!”
没想到还是招了杨心一个白眼,“什么叫有些脑子,我脑子很好使知道吗?”然后又问道,“师叔帮我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
闫算有些心虚,这几天心思都在武小姐的身上,也忘了听手下人的汇报,于是躲躲闪闪地说,“哪有这么快,师侄再等等。”
杨心心想,果然这家伙不靠谱,不过现在事情有变,得重找突破口,于是也不计较,又说,“事情有变,师叔得查另一个人。”
“谁?”
“刘三小姐。”
“这个师叔早就查过了。”
“你没事查刘三小姐做什么?”
“不瞒师侄,师兄还在的时候就托我查过。”
杨心觉得事情好像又复杂了些,皇甫诸生查刘瑾玉做什么,于是又问,“他为何要查刘三小姐?”
“当时有个太医突然暴毙了,这事儿落到了师兄的手上,我顺藤摸瓜查到了些内幕。”
“什么内幕?”
“我若说了你可会埋怨师兄?”
杨心都着急了,“你不说我才会埋怨他呢。况且,这事只怕不简单,你若不说可能会耽误了大事,我可能连性命都不保了。”
她本以为这样的话能让闫算心软,没想到闫算哼一声,略带不屑地说,“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不就是为了南明王,师叔承诺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做你的官,不该管的事绝不插手,师叔保你能早日跟师兄相会。”
“跟不跟他相会是我的事,师叔若是不想帮忙只管说就好,为何要拿皇甫诸生做借口?”
各人有各人的命,闫算也知道此事不能强求,于是叹了口气,还是说出了当年的内幕,“那太医死前曾给刘三小姐看过诊,查出她当时怀了孩子。”
“怀了孩子?!这么说是一尸两命了”,杨心也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悲伤,愣愣地坐着,很久都回不过神来。
闫算想起她曾经也失去过个孩子,怕她总想着伤心事,坏了身体,就轻声叫了叫,“师侄?”
杨心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盯着闫算问,“你说什么?”
“你可还要听?”
“自然,师叔说吧。”
“后来她返回祖籍,师兄担心她会遭遇不测,就派了人去跟着,可到了半路被人截了,再赶过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片灰烬。”
“皇甫诸生为何不告诉我这些?”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不过是伤心罢了,师兄怎会让你伤心?”
“那然后呢?肯定还有,皇甫诸生不会不查的。”
“那刘小姐死后,她的一个金饰曾被一农夫捡走又卖给了当铺,我后来一路查到那个农夫,可是他不知情。”
“我知道那金饰,它现在在十王爷的手里。”
“哦?!竟有此事?那就是说十王爷也知道了刘三小姐已经离世了?”
“他不承认,可我敢肯定他知道。”
“你可是要查谁杀了那刘三小姐?”
“当然要查!”
杨心莫名地激动了,待平复了情绪又说,“去查当年那个死了的太医,看他是谁的手下,一定是刘三小姐威胁了什么人才被杀的。”
闫算嘴角一挑,配上他今天的衣裳,简直就是皇甫诸生的翻版,说起话来连语气都一模一样,“不枉我替师兄精心教导你这么些日子,榆木脑袋终于开了窍。”
杨心暴怒,“你才榆木脑袋呢!”
闫算又是一笑,继续说道,“那太医不是谁的手下,但有个好友。”
“谁?”
“膳食坊坊主—木长风。”
“竟然是他?!”
“对。”
“难道是他指使杀了刘三小姐?可他没理由啊。”
“他是没理由,可有一个人有。”
“谁?”
“七王妃。”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杨心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可能潜意识里把她划在杨明跟杨征那个队伍里,她接受不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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