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隐秘之事本太子自然是不知的,只是听人说忠勇王是在思念自己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
“正是心爱之人。”
杨心觉得这人八成是个现代女,只是不知道能被大名鼎鼎的南明王爱上的女人是谁,又去了哪里,是不是也回了家?这样想着杨心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想起来杨明也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了,是不是也在军营思念自己的心爱之人?
顾炎看杨心时不时地就会神情凝重,便有些好奇她身后的秘密,一个跟忠勇王有诸多巧合的世外之人,难道也会改写东盛的命运?
可说到命运,就不得不说东盛如今的危机,堂堂大国却派了这么个五品的女官前来谈判,真不知东盛帝是过于自信,还是不把南罄放在眼里?可只要他们有人来,顾炎就会去把握,于是又接着道,“本太子今日还有一事与郡主商议。”
“哦,是何事?”
“自然是郡主此行的要事。”
杨心眯了眯眼,正色道,“虽说本郡主当官时日不长,可这朝中之事该懂的也都懂了,今日皇上在大殿上亲口宣布此事还需商议,可太子不出半个时辰就来找本郡主,可是已经不需商议了?”
顾炎先是一愣,接着又扑哧一笑,这郡主该糊涂的时候可并不糊涂,“郡主无需如此戒备,商议自是还需商议,本太子虽是储君,但也只是储君,此等大事自然还是父皇做主。郡主只管放心,你我今日所谈只是乐理词曲,丝毫不涉及国事,刚才本太子之言实属无心,郡主只当从未听过,如此可好?”
杨心又眯了眯眼,说,“太子的意思本郡主都明白,只是今日既来求救贵国,自然要些诚意,贵国派兵是大事,若此时跟太子有了的计较,只怕会有合谋之嫌,待太子来日继承大统,派不派兵都是太子说了算。”
顾炎听完再不提此事,拱拱手告辞了,而杨心则是一礼相送。
傍晚的时候,任淮几人刚来到南罄宫中,杨心又迎来了一位客人,来的是二皇子顾山,他跟太子顾炎一样,先是顾左右而言他地乱扯一通,才进入正题,而这正题自然也是东盛请兵之事,不过杨心以相同的方式回绝了他。
第二天才过早饭,又来了个六皇子顾林,其人容貌尚可,举着有礼,但总有一副去不掉的呆愣,于是同样的话题,同样的情景,杨心想也不想就用同样的方式送走了他,只是这样频繁、带有目的性的拜访使杨心对于请兵之事有了新的考虑。
第三十七章 考虑结盟()
东盛请兵若有皇子支持相信定会事半功倍,而南罄帝眼看时日无多了,就算将合谋之事直接放在台面上,估计南罄帝也只能默许,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南罄愿意助兵。
这样以来,盟友的要求就必须满足两点,一是在南罄帝已知是合谋的情况下依然能说服其答应助兵,二是这人将来一定能称帝,只是该选谁做这盟友实在是难透了杨心。
若按杨心“自古太子继承大统的并不多”的定论,首先排除的是就该是太子,可这种话背后说说撒撒气还行,真遇见正事儿可不能这么一概而论,况且昨日看这南罄太子像是有些心计的,虽说谁掌握了兵权就掌握了硬实力,可还有软实力,这太子虽然是太子,可不是其母族势力太弱,软实力大打折扣,这二皇子虽然软实力硬实力都不强,可胜在皇上喜欢,而这六皇子胜在母族兴旺。若是选了一方,却是另一方称帝,难免后者不怀恨在心,这硬实力就是心脏,哪个皇帝愿意将心脏交在别人手上?要是拿了兵权的人一定能称帝该有多好。
杨心暗自神伤了整整两天也没想好到底该选哪个,而白莲倒给了些想法,“郡主可是在想该与哪位皇子结盟?”
杨心扭头盯着她,“没有发现你原来也懂观心之术。”
“并非如此,只是奴婢自小生长在宫中,多少也懂得些其中关系。”
而杨心本来是坐在躺椅上,这会儿却靠了下来,头枕着胳膊说,“都说为皇上办事的人个个都不简单,果然是如此。”
“奴婢是皇宫里的宫女,而皇上就是最大的主子,谁不是为皇上办事呢?”
杨心见白莲神情忧伤、情真意切,透漏着万般的无可奈何,便拿开了手臂,也不再靠坐着,而是规规矩矩地坐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奴婢想,若是郡主要选结盟之人,不若选六皇子。”
“这是为何?”
“因为听闻六皇子年少英才、做事又颇有章程,将来必成大器。”
杨心还真没想到白莲看中的竟然是六皇子,想起他那个呆愣的表情语气就有些戏虐,“必成大器?可是将来会做皇上?”
白莲左右看了看又压低了声音才说,“郡主需得小声些才是,这等话若是叫人听了去,只怕要生祸端。”
杨心这下又靠回了躺椅,盯着头顶上的天空说,“只怕早教人听去了,你回头看看你身后的树。”
白莲听杨心这么说也猜到了什么,便快速地扭头看了一眼,虽然那人躲得比较快,可白莲还是看到了,于是扭头问杨心,“郡主早就发现了?”
“都盯着我看了两天了,我就是死人也得被他看活了。”
“那郡主可知是谁的人?”
“谁的都无所谓,反正我们迟早会做出选择,他们什么时候知道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那若是南罄帝的人呢?”
“太子爱乐,来了不算奇怪,可一连来了三位皇子,皇上怎会不知?只怕这会儿正想着我们会怎么选呢?”
白莲倒不妨什么时候杨心能将事情看得这么透彻了,却不知是喜是忧,“那郡主可有什么想法?”
杨心这才又看向白莲,“我告诉你什么想法,你可是要即刻去回禀皇上?”
白莲也回视着杨心,一字一顿地说,“奴婢虽然为皇上办事,却不是愚忠。”
杨心也不勉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就算白莲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皇上也是职责所在,自己都是皇上的臣子,哪能怪白莲为主尽忠,却又一想她是来监视自己的,叫自己如何安心,万般想法只能一句,“哎”,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白莲侧躺着,可停了两秒又说,“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便是。”
杨心现在不说,白莲也猜不出,却不放心又说了句,“郡主该好好想想才是”,说完行了一礼走开了。
而杨心则在想派探子来的笨蛋是哪位,谁都知道静观其变,偏偏就他等不得,如此沉不住气怎能当大任?
而令杨心想不到的是那派人来的笨蛋就是白莲看好的五皇子顾林。
顾林的生母白氏是大家族之女,现为贵妃,想当年刚入宫时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充媛,虽容貌不是一流,却有一番好计量,人前谋事人后算计最是在行。而这六皇子平生最大的幸事有两件,一是有个会算计的母亲,二是长了副不似母亲的容貌。其人有些才气,但鲜少在人前露面,仅有的几次与人接触也表现的颇为知情知礼,如此便给人留下个神秘能耐的好印象,而其最大的缺点便是沉不住气、耐不住性子,跟其母正好相反,这也是其不幸之一。
杨心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是在午后,这天她依然在纠结该选谁结盟,突然一个剑尖穿了张纸条飞进了院中,纸条上只有四字:到音中院。
杨心看完烧了纸条,也没犹豫,就如约去了音中院,本以为又有人耐不住性子了,不想却看到了另一番情景,只见那白氏贵妃正训斥着五皇子顾林,“早跟你说过要等,你偏耐不住性子,晚知道些又有何妨?”
顾林此刻连举止都不上趟了,直接拉住了白贵妃的袖子,“母妃莫气,儿子是想着早些知道了结果也好早作打算。”
“打算?你倒是说说你有何打算?!”
顾林呐呐两句,“儿子、儿子”却是什么都说不出。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说完冲顾林背上啪啪打了两巴掌,又一声,“哎”,便好似少了些力气,靠坐在栏杆上,却又一想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交代道,“你先回自己宫中,待本宫看看情况再做打算,记着没事莫要胡乱见人,有人来就说在温书,不见客。”
顾林又点点头“嗯”了一声,又斜眼看了白贵妃一眼,飞快地跑远了。
而杨心见戏已散场,就从拐角处退了回去,原路折回了自己院里。
第三十八章 南罄派兵()
现在排除了六皇子那个没囊气的,就剩下两个人,太子、二皇子,只是到底该选谁呢?杨心又独自纠结了半天,终于做出了决定………二皇子,什么都架不住皇上喜欢,只要是皇上喜欢的,就什么都不是问题,而且二皇子洁身自好又颇得人心,就算是太子也不怕。只是正当她要去联系二皇子的时候,太子顾炎又来了,“郡主这是要往哪里去?”
杨心这会儿算是猜出了他来的目的,只是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办法将二皇子也从自己的备选方案中剔除,“太子这是又要说什么?”
“自是说说郡主最感兴趣的。”
“大殿上不是还在商议吗?”
“不,不是此事。”
“那是何事?”
“难道郡主最感兴趣的不是南明王的事?”
杨心倒真不知道自己喜欢杨明的事尽然是人尽皆知,因此闹了个大红脸,此刻便扭扭捏捏地真像个小姑娘,低着头轻轻地问,“那太子可是有南明王什么消息?”
“消息倒是有一个?”
杨心瞬间抬头,直视着太子顾炎,“什么?!”
顾炎嗤笑一声,却是话锋一转,“南明王倒是好福气,得郡主如此挂念、操劳!”
杨心再见他戏虐,也不做什么小女儿之态了,“我替他操劳自是他值得,只是不知太子值不值得了?”
顾炎又是嗤笑一声,“本太子值不值得还要靠郡主自己判断,只是送郡主一句话:眼见并非为实,好比南明王。”
杨心本以为顾炎只是诋毁杨明,可又一想不至于,也没理由,前思后想倒是终于明白了:杨明表面上最得东盛帝喜欢,可不过是个障眼法,东盛帝最喜欢的皇子谁也不知,杨心原以为最有可能的是杨征,毕竟爱屋及乌,可杨征至今既无封号,也无官职,更别谈功绩,而杨丰也是如此,其他的几位皇子尚小,更看不出什么,东盛帝的心思最是难猜,而南罄帝也是称帝多年,心思又岂是好猜的?
杨心初入官场,又是头一次身兼重任,却已经感觉人心复杂、社会险恶,稍一放松就有力不从心之感,而这太子顾炎倒真有些令人刮目相看,连东盛帝最喜欢的不是杨明这等隐秘的事他都知道,真是不可小觑,果然是眼见不一定为实!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之久南罄商议之事才算完结,而杨心才得以召见,这天大殿上依然站满了人,却都是身着官服的大臣,只是个个瑟瑟索索,好似连站都站不稳,而高座上的皇上也仿佛更孱弱了,连咳嗽几下都要喘口气。
杨心前几日接连来求见都被挡在了殿外,只说皇上身体不适,倒没想到已经成了这般模样,虽说十多日前与自己谈判时虽说状况也不甚乐观,却也不像现在像是半条腿进了棺材的地步,病情恶化的如此厉害。
杨心想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却不知是何事。
“东盛使者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习不习惯倒是其次,我东盛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无论条件如何优越,都不能安然卧榻。”
“今日传你来正式要商讨这派兵之事。”
“皇上只说结果便是。”
“不急,只是还有一事需要与使者商讨。”
“皇上请讲。”
“我朝固然可派兵,只是这带兵之人却不好决断”,皇上勉力只说了这么半句就需要休息片刻,再说时就只能一字一句了,“太子机敏,却是储君,不好直接带兵,朕留在身体微恙,不可派,朕其余皇子皆年幼,亦不可派”,说着咳嗽了两声,“唯朕二子颇通战事,朕有意让二子前往,却、却大臣多属意太子”,如此又咳咳两声,“使者可有什么想法?”
东盛商议了许久却是这么个结果,到头来还要自己一个外人的意见,虽然不用自己再开口向皇上举荐,可这样的办事效率依然使杨心气的想吐血,“按说这是南罄本国之事,但既然皇上问了,本郡主就直说了。虽说二皇子破通战事,但毕竟是皇子,光振奋军心这一条,就与太子相差甚远,若贵国肯助兵五十万,二皇子去也尚可,可若低于五十万,自然是太子去才能有望得胜。”
杨心这几句话出来,满朝的大臣都深吸了一口气,这典藏史好大的口气,一出口就是五十万,想南罄兵力总共三十万不足,哪有五十万可派,然而最气的却是二皇子顾山,“你这使者如此猖狂、目中无人、竟然在殿上这般口出狂言?!”
杨心怒视回去,“狂言?适才皇上问起本郡主的建议,本郡主才这般说的,若是贵国没有五十万兵力,少派些就是,本郡主怎就是狂言了?”
“你、你”
顾山这两个字出口就再无辩驳直言了,人家又没将话说满,且有理有据,还能如何辩驳?而南罄帝对这猖狂之言好似没有感觉,依然是语气平和,“使者有所不知,我南罄兵力统共也就二十万,咳咳,还有部分水军不可派,再除去些老弱病残、不服水土的将士,满打满算也就、也就十万可派”,又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我南罄不愿相助,只是兵力着实不足,若是使者认为可以,就派太子带兵十万相助东盛,使者以为如何?”
好嘛,皇上一说三十万差点儿的军队就剩下了十万,杨心只能竭力争取,“既是派兵,就该万无一失才好,如此才能必胜,否则不止东盛、南罄也将是后患无穷。”
“朕自是知道,只是这十万已是、已是极限,我朝纵是有心,也再无力。”
“那就只能委屈太子甘为副将了,十万兵力是不可掌握大局的。”
这话一出大殿上又沸腾起来,堂堂一国储君冒险带兵就算了,还要屈为副将,这怎能忍,一朝臣开口,“我南罄储君怎可做副将?”
杨心这次也急了,向前走了几步,转身将朝臣一一瞧了个遍才说,“相信唇亡齿寒的道理在场的诸位都懂,我东盛若败,下一个就是你南罄,如此危急存亡的时刻贵国不说及时派兵、未雨绸缪,竟然还在纠结此等鸡毛蒜皮之事,依本郡主看,不用西灵发兵,东盛覆灭之时,也就是你南罄走到尽头之日。”
“你、你这个满嘴胡言的使者,你”
朝臣也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而南罄帝本来混沌的双眼却霎时间变得铮亮,看向杨心,“郡主的这番道理,贵国国君都已讲明了,我南罄也不尽是懦弱无能之辈,既是应了出兵,自是不会拖延”,又是咳咳两声,“传朕旨意,命太子顾炎为拜将军,率军十万即刻出兵支援东盛。”
朝臣无法,不再言语,哗啦啦跪了一地,“皇上圣明!”
只有杨心站着,深深一礼,“谢皇上!”
第三十九章 顾炎来信()
南罄太子出兵助阵东盛的消息刚传出去,杨征就率了东南边境的十万大军赶往南罄向西的要道末程关,到了第五日时两军终于汇合,于是二十万大军就由杨征统领浩浩荡荡地向西进军。
这个消息传到东盛帝耳朵里的时候,杨征还在赶往末程关,虽说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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