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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中楼,苏洛九嫁人之后一直没人住但还是干干净净的奢华卧房里,顶着墨止的冷眼还是被苏洛九安置在曾经的床上的墨之年幽幽转醒,夜明珠的光并不刺眼,但一时的不适还是让第一时间闭上了眼,过了良久才又缓缓睁开,扫了眼四周并不陌生的环境,似是疑惑地蹙起眉来。
“你醒了!?”低柔的女声传来,墨之年循声看去,正好看见秦浅梨端着水盆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脑海里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薄唇下意识抿了抿。
秦浅梨没错过他抿唇的动作,脸上一阵发烧,将水盆放下,站在原地有点局促地干笑,“那什么,我去叫王妃过来给你看看。”然后,不等墨之年回答,她立刻小跑着去叫人。
墨之年看着秦浅梨纤细的背影,一抹淡淡的笑意在眼中一闪而逝,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墨之年昏迷了一天一夜,苏洛九便在旁边的厢房中等着,觉也没睡好,一听墨之年醒了,立刻起身去看他,那股子着急劲,看得墨止脸都冷得不像话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会中了狮心草的毒,那东西虽然能提高内力,但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你知不知道?”苏洛九没好气地瞪着墨之年,一边给她把脉一边呵斥,她上街转悠,刚好看到秦浅梨傻乎乎地给墨之年做着人工呼吸,把墨之年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中了狮心草的毒,还毒入心肺,那会儿她是真的着急了,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上是她朋友的,也不过七七和墨之年两人,她不想自己的朋友有丝毫损伤。
“洛儿,他昨天入宫了。”墨止冷冷地看了墨之年一眼,压下心里的酸意,淡淡地提醒道,而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墨之年,危险地眯起双眼。
慕容熵来的迟一些,正好看到墨止那种非常隐晦的在算计什么的表情,再看了眼关心着墨之年的苏洛九,了然,以口型跟墨之年说了一声“保重”。
墨之年的目光从慕容熵那边移开,有些哭笑不得。
“入宫?”苏洛九有点迷糊地看着墨止,眨巴了一下大眼表示自己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满心都是墨之年的伤势,还有心情管其他吗?
墨止凉凉看着苏洛九,在心里默念一句,垂下眼眸不再多言。
苏洛九见墨止这幅闷闷的样子,愣了愣,而后无奈地皱起了鼻子,打算晚点再哄这个闹别扭的大孩子,注意力再次放在了墨之年身上。
墨之年是不想享受墨止的特殊手段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在宫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秦浅梨一直安静地呆在一边,听着墨之年的话,眼里忍不住染上了浓浓的心疼,红唇紧紧地抿起,等他说到最后,心里一痛,愤愤地问道,“皇上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对你做这样的事情!”四皇子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怎么可以!?
“浅梨,你这不仅辱骂了当今圣上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该更担心自己的小命吗?”苏洛九已经冒寒气的脸一听秦浅梨的话,立刻一变,染满了戏谑。
秦浅梨却没看到苏洛九眼里的戏谑,脸色血色全无,慌乱地看着苏洛九,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我不是……”她会说出那种话是因为她太生气,也太心疼墨之年,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这、这……
“阿九,咳,你不要逗得太过火了。”墨之年看着秦浅梨慌张失措的样子,微微蹙起双眉,秦浅梨虽聪颖,但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千金小姐,哪里禁得起阿九这样的玩笑。
“哦,原来有人心疼了。”苏洛九长长地“哦”了一声,戏谑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秦浅梨,那样子像个在看自家姑娘的老鸨。
秦浅梨也是个聪明人,方才只是太过慌乱没反应过来才会没看出来苏洛九是在逗自己,现在反应过来了,没血色的脸立刻爆红,心跳得比刚才以为自己要丢掉小命的时候还要快,无意中撞上墨之年含笑的目光,心跳更是快得到了极限,呼吸都急促得不得了。
墨止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苏洛九现在这个猥琐的样子,生怕她教坏了肚子里的孩子,无奈地闭了闭眼,轻轻敲了一下苏洛九的脑门,“适可而止。”
“唔。”苏洛九揉了揉自己有点痒痒的脑门,斜了墨止一眼。
“王妃,若、若无其他吩咐,我、我就先出去了。”秦浅梨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有些忐忑地说道,细想来,刚才她所听到的事情已经远非她能承担的,墨王妃虽对她们母女很好,但自己到底是个外人,这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苏洛九暗赞秦浅梨的知进退,眯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若是不愿你知道这些事情,早让你离开了,接着听吧,有些事情你比谁都有知道的权利。”
“王妃?”秦浅梨这一次是真的不解了,温婉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浅梨,我们早将你看做自己人,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你知道的,刚才阿九姐姐也是故意逗你,你别放在心上。”左小川上前安抚。
秦浅梨心中一暖,有些动容地抿唇一抹梨花般的笑容,虽然心里早感觉的到苏洛九等人对她母女的好,但这话真的说出来,她还是要有些受宠若惊,当然,更多的是感动。
自己人……
苏洛九笑眯眯地在墨之年和秦浅梨之间看来看去,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V62:墨之年的成长
“不必顾忌太多。”墨止深知苏洛九怀孕之后的不靠谱,单手环住苏洛九的腰让她呆在自己身边别再折腾,淡淡地对墨之年说道。
墨之年原本放在秦浅梨身上的目光一顿,轻轻摇了摇头,眼里划过坚定,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在皇叔和阿九的庇护之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躲开墨谦峰的袭击,但他若躲开了,墨谦峰对他的戒心就会更重,迎接他的是更多的麻烦,而他不躲,得到的却是好处,比如说,那块金牌。
皇叔的意思他明白,若是他惹上了麻烦,皇叔不管是看在阿九的面子上还是看在皇叔自己的计划上都会护住他,但他不可能一生都依靠皇叔,他也该找回原本那个自力更生的自己,他现在的实力不足对抗不了那个人,但不代表他不会成长,而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他必须尽量免除可以避免的麻烦。
“墨谦峰想控制你帮他办事,拿皇位诱惑你,降低你的警惕,再给你下毒,为的就是对你进行更好的控制,不过他既然留你有用,应该会给你一定量的解药才对,你怎么会弄得毒侵心肺?”慕容熵好奇的是这一点,坐到床边拿起墨之年的手查探他的脉象,疑惑地问道,好在他医术还不错,否则这小子的小命就没有了。
墨之年脸上闪过一丝僵硬,沉默良久,苦笑,“我扔了。”他以为没有那解药也不会怎么样,哪里知道还没来得及回府就已经毒发,他以内力逼毒,结果反而适得其反致使他昏迷,若非有个傻丫头出现,他也许连最后一丝清明都找不回,要真是连一丝意志都没有了,怕是阿九他们来了都不一定这么快能把他救醒……
“啧,那种人有什么必要跟他赌气,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苏洛九黑着小脸骂道,这毒可不轻,他们要是没及时赶到这小子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他倒好,还把解药给丢了,她知道墨之年对亲情一直还抱有幻想,但客观的说,墨谦峰为了皇位已经丧心病狂连老娘儿子都可以杀,为了这样的人伤心难过赌气丢掉解药真的不值得。
“不会再有下次了。”墨之年叹了口气,那个人这一次的行为真的让他死心了,换做以前,他面对那个是他父亲的男人也许还会有一丝迟疑,但是现在,他不会再心软,心寒透了,就成冰了,哪里还会再柔软?思及此,墨之年下意识地看了墨止一眼,双眼突然微微睁大,他入宫的事情皇叔一定知道,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这么恰巧路过救下了他,而他运功逼毒皇叔也一定知道,却没有及时阻止他……皇叔是早就看出他心还不够硬,想利用这一次的机会让自己接近死亡从而彻底将心肠硬下来!
“下次?你还想又下次?啊,我知道了,你期待的是下一次……唔,说正事,正事!”苏洛九先是危险滴眯起双眼,而后突然一睁,暧昧不明地扫向了秦浅梨,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墨止的冷眼看得怕怕的,缩了缩肩,干笑着说道。
墨之年余光瞟见秦浅梨红着脸低下头的模样,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摸到,眉头一皱正想说话,那边秦浅梨就指向了床头,“四皇子可是在找一块金牌?我在你衣服里发现,将它放在了你枕头底下……”
墨之年松了口气,对着秦浅梨温柔一笑,道了声“多谢”,发现苏洛九的眼神又开始暧昧,嘴角微微一抽,收起了笑容,将枕头底下的金牌拿了出来,丢向苏洛九。
“什么东西?”苏洛九下意识接过,前后翻了翻看看,在看到上面镌刻的一个形状有些特殊的“御”字时,眼里划过精光,“这就是调动墨谦峰人马的令牌。”
“嗯,咳咳……”墨之年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有点难看的脸色因咳嗽泛起红晕。
秦浅梨担心地抬起头,见墨之年已经在慕容熵的帮助下顺了气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放在墨之年身上的目光,却不知自己的小心翼翼早就落在了对方了眼里。
“好了你别说话了,有什么事你好了再说。”苏洛九蹙了蹙眉,这次好在墨之年的身子骨一向不错,不然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墨之年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两位神医在,我哪有这么容易有事,让我把话说完了,大家都好休息。”
“说吧。”墨止淡淡开口,他也不想苏洛九一门心思全挂在别的男人身上。
“嗯。”墨之年点了点头,眼里渐渐泛起前所未有的冷漠,“父皇……他怀疑墨之寻又不愿轻易放弃那个培育多年的儿子,所以想控制我让我帮他暗中监视墨之寻,他真正的人马在我手上,给墨之寻的只是最弱的一部分,如果墨之寻跟千叶门的人汇合之后逼宫,他再有个损伤……”
苏洛九沉吟片刻接口,“你带着墨谦峰的人出现,会更有说服力,到时候你要坐上那个位置,阻力会少很多。”
“让那些人认你为主。”墨止动作熟练地倒了杯温水送到苏洛九嘴边,不急不缓地说道。
若墨谦峰的人不是从心中服墨之年,收了他们也是个祸害。
“皇叔的意思我明白,这一点我会注意。”墨之年眼里划过冷意,若没有十全的把握将墨谦峰的人收归己有,那他必须下狠手一个不留,否则纵虎归山,危险难测。
墨止淡淡地看着墨之年,将他眼里的决然冷意看得一清二楚,唇角勾起一抹浅得很难看清的弧度,一丝赞赏毫不掩饰地浮现在眼中。
墨之年第一次看到皇叔对自己露出这种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又有些欣赏又有些欣慰的神情,而他自己就像个渴望得到表扬的孩子真的小有所成得到敬畏的长辈的赞赏一般心跳一阵阵加快,惊喜又忐忑,弄到最后居然只剩下局促,呆呆地看着墨止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苏洛九喝了口水就发现墨之年呆呆地盯着自家男人看了又看,墨止和墨之年这种长辈跟晚辈之间的小感情她是不知道,但是最近老是多想的脑子又高速地运转了起来,绝美的小脸一寸寸地黑了下来,小手攀上墨止精瘦的腰,狠狠一掐。
墨止疼得身子一僵,淡定地收回目光,只是嘴角的弧度稍微大了一些,但在苏洛九发现自己迅速收了起来。
慕容熵坐在床边把自己这个好兄弟的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戏谑一笑,在某人凉凉地看过来时撇着嘴搓了搓手臂,慢悠悠地起身踱到左小川的身边,身子一软瘫在左小川肩上,一条胳膊懒洋洋地勾着她的肩,委屈地小声道,“你看墨止,他欺负我。”
“恶心不恶心。”左小川失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小小声说道。
慕容熵表情更加委屈,很不要脸地拿脑袋直往左小川脖梗你钻,弄得左小川一阵阵的翻白眼却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这边师徒俩旁若无人地秀恩爱让墨之年回神,墨之年有点无语地看了左小川和慕容熵一眼,再看了眼暗潮涌动不太和谐的苏洛九和墨止,嘴角狠狠一抽,试图打断有点诡异的氛围,“那个……”
“我看你中毒醒来这么久也该累了,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跟你皇叔先回去了。”苏洛九凉凉地打断墨之年的话,笑眯眯地说道,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什么情绪,说完,看了秦浅梨一眼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出来,然后一把拽住墨止的手腕朝外走。
“慢些。”墨止对苏洛九这种大大咧咧的步伐深感无力,劝又劝不动,只能提着心注意着她的动作。
慕容熵懒洋洋地站直,勾着左小川的小腰也跟着离去。
秦浅梨看了墨之年一眼,见墨之年对自己轻轻笑了一下,一愣,低着头轻咬着下唇,有点忐忑地也跟了上去。
……
下了楼中楼,苏洛九将秦浅梨拉进一间雅间,关上门后便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浅梨,保持沉默。
秦浅梨被苏洛九有点奇怪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心一横小声问道,“不知王妃唤浅梨来……”
“方才在房中我们的谈话你也听了,有什么想法吗?”苏洛九好整以暇地抱胸而站,淡笑着问道,清冷的眼中一派深沉,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秦浅梨一惊,心里更虚,方才在房中听到的大逆不道的内容足以要她十条小命,但王妃让她听了却没有要杀她的势头,怕是另有打算,而她能唯一帮上他们的,就是她身后的国公府,心念流转间,秦浅梨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脸色稍微平静了一些,鼓起勇气说道,“王妃是想要家父加入王爷的阵营?”
“浅梨的聪颖,我果真没有看错,只是我不是希望你加入墨止的阵营,而是,支持墨之年。”
☆、V63:苏媒婆
“浅梨的聪颖,我果真没有看错,只是我不是希望你加入墨止的阵营,而是,支持墨之年。”苏洛九悠悠说道,将秦浅梨的惊讶看在眼里,失笑,“听了那么久,你莫非还看不出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谁?”
秦浅梨当然听得出真正要夺位的人是四皇子,但她包括她父亲在内的所有人都一直以为要夺位的是墨王,而墨王夺位的理由更加顺理成章,可这夺位之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四皇子?
苏洛九见秦浅梨满脸纠结迟疑,失笑,拉着她在旁边坐下,“那个位置不适合墨止,也非他所想,但墨谦峰跟我们有怨,却是不得不对付的,恰好墨之年有他的野心又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助他一臂之力是最好的结果。”
“四皇子怎么会……”秦浅梨诧异地睁大眼,她想到的最多就是四皇子身为皇子又跟墨王和墨王妃关系好,所以墨王才会扶持他,却没想到竟是他自己有野心,可那样清朗的男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会?墨之年不是平庸之辈却因墨谦峰苦苦隐忍十多年,只要是个人都会不甘心,有野心也是无可厚非的。怎么,知道他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种人,失望了?”苏洛九笑容淡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秦浅梨,秦浅梨倾心墨之年她看得出,但若秦浅梨爱上的是墨之年表现出的那个与世无争的四皇子而不能接受现在这样为了皇位机关算尽的墨之年,那她也没有必要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