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皇上,本就僭越了,更何况。还如此大声的询问。
秋樘始冷笑,“杨大人,身居高位,却不思做百官表率,在此非议皇上,你可知罪?”
杨仲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你也不比我好多少,指不定宫里有你多少眼线呢!在这里装什么纯臣。
他呲笑,“秋大人言之有理。然,本官只是在关心皇上,身为臣子,关心皇上乃臣子的本分。”
秋樘始遥遥看他。不再作答。口水战,一会还有的是机会。
杨仲却不打算放过秋樘始,想要再说,却见一辆有谢家标志的乌篷车,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来到百官眼前。
车帘,掀开,谢运一身二品官府。严肃威严的从车里下来,百官见了谢运瞬间就爆炸了。
停职回家教子的几位主官们。如今有一位回来上朝了,不知另外几位是不是也该出现了。
然而他们伸长了脖子,脖子酸了都看不到再有人出现。
“谢大人。”秋樘始立刻走上去,脸上端着前所未有的敬意,仿佛见到了人生的榜样般。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谢运还稍稍适应一点,其他人都诡异的看着秋樘始,什么时候秋狐狸与谢大人的关系竟然如此之好了?
谢运心里苦,像吃了黄连一样。
今日,他刚起身眼皮就直跳,得宠的娇媚姨娘还安慰他说,左跳财,跳着跳着,刚听完大儿子的禀报,歌谣的事终于掐灭了,没等他松口气,圣旨就来了。
谢家其他人,喜得差点没哭,而他却真的想哭,皇上这是要将谢家放在火上烤啊。
想到这里,他狠狠的踢了一脚身边的大儿子,并骂了一句:“败家子!”皇上正瞌睡,你瞎送什么枕头!
谢邱良觉得无比冤枉,但面对父亲的怒火,他只能忍着。
圣旨来了,随着圣旨来的还要一块匾额,上面有今上亲笔题字,‘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传旨的粱允四一脸喜庆的道:“恭喜恭喜,杂家恭喜大人,这可是大庸头一份,可见大人深得圣心。”
他能怎样?只能堆出一个大大的感动的笑容,“老臣,谢主隆恩!”说着眼泪已经落下来了。
粱允四全当他是感动的,还道:“大人,这话杂家是不能代为转达的,如此隆恩圣宠,大人还亲自去谢恩为妥。”
谢运:……!谁要你转达!老夫是这个意思吗!
于是,他进宫了。
几乎是他刚到午门,粱允四奸细的嗓音便响起了,“上朝!”
一樵夫打扮的男子,从谢府门前经过,一路走到锦绣阁。
福伯此时正守在锦绣阁门前,来回徘徊,肥胖的身体,像个球在来回滚动。
樵夫走到锦绣阁门前,道:“回家咯,回家咯。”
福伯一听,转身进了门,而那樵夫则挑着柴,渐行渐远。
樵夫走后,锦绣阁的门开了,同时在二楼两边窗口落下一对对联,垂落在两旁。
上联:福高德载
下联:源远流长
这里是最繁华最热闹,有商业街属性的地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很快,锦绣阁门前便集了好一些人围观,福伯也不赶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锦绣阁的匾额取下,拉上一条横幅。
横幅上写着,价高者得,与两边的短小对联放在一起,成了横批,虽然很是不搭。
挂好后,辛未、辛卯等人将大门全部敞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能来这个地方逛街的人,都不是穷苦人出生,家里都是有些家底的,世面见过不少。
马上,有人就看出里面的东西,都是好货了。
“天啊,那是蕊蝶兰,我娘子最爱的花,请问那盘花卖吗?”这位公子,看着仪表堂堂,文质彬彬,书卷气十足,在他的世界观里,这么好的花,怎么能拿来卖呢。
辛未和辛卯浅笑,两人长得本就美貌,笑起来给人一种阳光和煦的感觉,道:“公子好眼光,此花乃享有柱石之称的谢家所赠,如今府上拮据,不得已才拿出来竞卖,价高者得。”
随着辛未话音落下,人群中便有人好心的给大家解释,“听说啊,这谢家可了不得了,谢家门前的柱石,你们知道吧,那是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呀,这京城,谁家有如此殊荣?今早,皇上还下旨赐谢家‘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几个字呢,哎哟,这谢家,总之是可了不得了。”
嘚吧嘚吧,说了一通,大家竟然开始觉得收藏一件谢家的东西,是非常之有必要的。
这方,拍卖如火如荼。
那方,一直还跪在东门的王继阳,远远的看见一小太监,小跑着过来,他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却极其的难看。
“王大人,王大人,皇上宣您觐见。”小太监气喘吁吁的道。
王继阳双手撑地,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却因跪得太久,一时之间站不起来,小太监怜悯他,急忙过来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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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凌晨,就只更一章了,剩下的晚上九点更,我今天受冷发高烧了……哭……【对联是百度来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门都没有!
这是一个注定要记入史册的一天。
王继阳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进了宫,泰和殿前殿,百官平日里上朝的地方。
他一歪一瘸的走来,穿过两旁朝臣的中间,爆嗮两天,他脸上已经被晒脱了皮,加上长长的疤痕,表情看起来犹如地狱出来的牛鬼蛇神。
百官看到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那件事,那件轰动京城的大事,心中不免颤栗,王继阳回来了!
他以天下之大,我自来去自如的姿态,走到众人眼前。
慢慢的,他跪了下来,“微臣,参见吾皇,恳请吾皇下旨彻查科举舞弊案!”
科举舞弊案,这两天,已经迅速传遍整个京城,不管怎么遏制都遏制不住,而且这一消息还往更远的方向传播。
无数的有识之士,在静等这件事的后续。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百官的思绪被带了回来,纷纷用眼神交流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王大人,你承蒙王爷举荐,陛下恩准,入朝为官,就该思报君恩,忠君事,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人云亦云,听信几个科举舞弊的书生胡言乱语,扰乱朝纲。”中书侍郎陆原率先站出来,反驳王继阳。
三品侍郎,自然要有能匹敌的来对应,礼部尚书柳焕站了出来,举着玉笏,道:“陆大人此言差矣,为官者,应听民声,顺民意。”他说罢对明德帝遥遥掬礼,“禀皇上。王大人所言之事,势在必行,然。陆大人之言也不无道理,烦请皇上彻查陆大人口中那几名科举舞弊之人,彻查那几人是否真如陆大人所言,果真科举舞弊。”
“柳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官污蔑他们不成?刑部案底上分明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口水战开始,明德帝坐在上面,淡定的听着。等他们吵够了,事情还是需要解决,他今天一点不着急。
两人你来我往吵了一会。秋樘始终于动了,只见他举着玉笏,对明德帝掬礼,道:“皇上。两位大人都言之有理。不如便依了王大人所请吧。臣请命为君分忧。”
杨仲看向他,看看说的什么话,分明是偏帮王继阳,若眼神能杀死人,秋樘始早已死一千次,“皇上,此事历来都是大理寺主管,臣恳请皇上。让大理寺彻查此案。”
事情已经闹得天下人皆知,必然是要给个交代的。那么何人来给这个交代,就很关键了。
大理寺卿张继业站出来,“微臣定竭尽所能彻查此案。”
事态,似乎对秋樘始和王继阳不是很有利,明德帝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椅子上,视线落在木着一张脸的谢运身上,道:“谢卿,依你之言呢?”
杨仲眯了眯眼,余光注意到谢运,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在今天之前,断定皇上不会理什么科举舞弊,因为得罪了世家,诸王又难以管束,届时皇上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说不好,很快就会被废掉,皇上不敢冒这个险。
然而,他再一次预估错误,谢运举着玉笏站出来,高呼,“臣意属柳大人。”
明德帝听了,都没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立刻答应,“谢卿高见,朕是信得过的,柳卿与陆卿尽快交接清楚,朕命柳卿为钦差,彻查科举舞弊案。”
杨仲想破口大骂老匹夫你疯了!“皇上!还请皇上三思!”柳焕若与陆原交接,彻查了科举舞弊案,将来科举之事,还能回到大理寺么?他敢指天发誓,柳焕是坚决不会放掉到手的权利!
而且,谢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三朝世家,在一流世家中都有着超然地位,明德帝的新政一旦得到谢家的支持,那就成功了一半了!
虽然明德帝从未说过新政这两个字,但他杨仲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今上就是要施行新政!
随着他高呼,杨家一党的人,纷纷跪下高呼:“请皇上三思!”
谢运这一举动,颠覆了他们的观念,谢家竟要站在他们对立面吗?难道谢运不知道皇上此举意欲何为吗?彻查科举舞弊,就能刷掉一批世家,届时科举改革,天下势力就会重新洗牌,谢家到底要做什么!
看了跪了满朝的官员,明德帝理都不理,甩袖离去,粱允四奸细的嗓音高呼:“退朝!”余音还拉得长长的。
杨仲一党,继续跪也不是,站起来退朝离开也不是,然而秋樘始等人可不管他们,搀扶了王继阳,笑眯眯的来到谢运面前。
“谢大人真乃国之栋梁,秋某佩服,佩服,来日,还请谢大人多多提携,多多提携。”秋樘始一双好看眼睛,像是包罗万象,要把人吸进去般,明明无比谄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格外的真诚和端正。
谢运面对他‘迷人’的笑容,木着脸,道:“秋大人若无事,本官先行回府了。”
他一点不想出现在这些人眼前,尤其是今日,数十双火辣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犹如芒在背般煎熬。
正走,就被叫住了,“谢大人,请留步。”
是杨仲叫他,谢运顿住了脚,心里挣扎了一番,头也没回的走了,反正留步和不留步,结果都一样,他又何必给自己找骂受呢。
这朝堂上,除了不入派争的,明面上颇为势大的,便有卫廷司、秋樘始一党,王宽祁、杨仲一党,谢运、孙甘正一党。
这不,谢运一走,孙甘正就跟了上来。
“谢兄,老弟想去你府上讨杯茶喝。”孙甘正实在是不赞同谢运方才的举动,若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又怕寒了这位老伙计的心,刚才他也很想长跪不起请皇上三思。
谢运浑浊的眼,看了自己这位老伙计一眼,叹了口气,摇头道:“愚兄还需回家教子,就不耽搁贤弟办差了。”
说完,脚步飞快,他这次是真去教子的!
孙甘正伸出手想要拉,却抓了空,手悬在半空,一阵风吹过,凉飕飕的,他打了个寒战,“要变天了。”
谢运刚走几步,便被粱允四叫走了,留下杨仲一党还跪在朝堂上,秋樘始一党早已去办差去了,谢运一党,三两个凑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然后一窝蜂凑到孙甘正面前,至于宗室,比如瑞王等,也早已各自寻找智囊去了。
不入派争的,家世背景不够厚的,能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多低,就压多低,背景后台过硬的,比如背靠某皇子、某王爷、某皇亲国戚的,也急忙去通风报信去了。
谢运与明德帝在御书房内,密谈了一个时辰,无人知晓谈话内容,史称泰和改革。
历尽两任帝王的准备,今日才开始行动。
而赵淑,则正听小朱子的禀报,“郡主,四皇子府有人往青州方向去了。”
“哼,想浑水摸鱼,门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永王府怒了后果很严重
谢邱良手里茶杯一摔,“你再说一遍!”
那禀报的下人一哆嗦,便结巴的道:“永,永王府的人,在,在,在拍,拍,拍卖咱们前儿送过去的那些东西。”
“你再说一遍!”谢邱良将几上的茶壶都扫落了,语气森然。
下人吓得低下头,跪伏在地,哭着声音道:“大爷,奴才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爷。”
这一次,谢邱良被自己老爹怒得莫名其妙,脑子清晰了许多,指着自己的长随,“谢贵,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大爷。”谢贵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大步离去。
不多会,他便慌张的回来了,“大爷,大爷,不好了,果真是在拍卖咱们前儿送过去的东西,永王府的人还明明白白说是谢家的东西,竞价还挺高。”
重点不是竞价还挺高,而是明明白白说是谢家的东西!
谢邱良已经怒不可遏,他拍案而起,“岂有此理,永王府欺人太甚!来人啊,跟我去砸铺子!”
谢贵也觉得永王府太过分了,谢家还在呢,而且繁荣昌盛的在呢,竟然敢拍卖谢家的东西,简直太不把人放眼里了。
于是,他急忙下去召集人手。
正院里,谢孙氏听了婆子的禀报,皱眉,“大爷怎如此鲁莽,还不快去拦着!”
说罢她冲忙去了书房。
谢孙氏赶到书房的时候,谢贵尚未召集人手回来。而是谢邱良在那摩拳擦掌,气得差点没顾他世家嫡子风流儒雅的形容而捶胸顿足。
见他这模样,谢孙氏心中冷笑。不过面上却温柔似水般浅笑,“夫君,何事惹恼了你?”
谢邱良转身,见自己妻子柔声与自己说话,心中的气顿时减轻了少许,想着平日里自己这个妻子,虽然没有美妾门在床笫只上得他欢心。却也出身名门,聪颖过人。
便道:“夫人来得正好,快给为夫想想办法。永王府简直欺人太甚!”
“永王府又如何惹夫君生气了?”她装作不知。
谢邱良示意一旁的下人和夫人说清楚,那下人添油加醋一番,将永王府的罪恶放大好几倍,说了出来。
谢孙氏听了。忧心的道:“夫君。依妾身之言,夫君还是派人去把那些个东西买回来罢,不然公公下朝归家,又得把错处都推到你身上。”
“夫人,怎么如此说话,永王府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辱我谢家,难道谢家还要忍气吞声,默默派人把东西高价买回来?小小王府。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谢邱良气不打一处来。一方面对永王府恨得咬牙切齿,一方面越看不在水嫩的妻子,越发不喜。
谢孙氏见自己夫君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一痛,面上却浅笑,“夫君先听妾身把话说完。”不等谢邱良说话,她便接着说:“京城里的那些歌谣,一首歌颂咱们谢氏门楣,厚德无量,一首则戏唱永王府穷得揭不开锅,这两者之间,看似毫不相关,细想下来,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今日宫里皇上才下旨赐字,咱们谢家可是‘积善之家’。”
谢邱良愣住了,他总百思不得其解,老爹为何要说他是败家子,故此,他现在还保持半分清醒。
谢孙氏看他那样子,心知自己的话是被听进去了,便又道:“今上的字,可谓是顺应民意,若今日咱们谢家砸了永王府的铺子,便是欺君之罪,罔顾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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