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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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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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名;要是父双状元;也是一段佳话。以上三人;就成为今科春闱状元大大热人选;已经有人开庄;用这几人坐局。

    沈瑞听到长寿提及此事;也跟着凑趣;让长寿去压了五百两银;压沈瑾状元。

    等长寿回来;与沈瑞禀告此事时;便道:“还真让二哥说着了;三人瑾少爷的赔率最高真是小瞧人;就算这次瑾少爷只是亚元;可也未必才学就不如会元。就算大家如今觉得会元眼热;瑾少爷也当在谢二公前”

    庄家开庄;是为了赚银抽水;越是有希望获胜的人选赔率自然月底;越是偏门赔率越高。早在二月开始前;京城也有人做局;当时做的是会元人选;沈瑾还是最热。如今会试考完;沈瑾虽依旧是热门人选间;却是热度渐冷;比不上新出炉的会元顾鼎臣与阁老公谢丕。

    沈瑞道:“赔率高不是更好?要是赔的少;也没什么意思。”

    长寿不由好奇:“二哥就对瑾少爷这么有信心?”

    沈瑞道:“既是赌局;看的就是运气了。”

    长寿笑道:“那小人可要盼着瑾少爷运气好了;要不然二哥的银就要打水漂了。”

    沈瑞笑了笑;沈瑾的运气好不好;不再考场发挥;而在考场外。

    “父双状元”虽是佳话;可当年王华、王守仁没成;现下谢迁、谢丕父也未必成。谢迁已经是阁老;旁人未必乐意谢家“锦上添花”。

    至于沈瑾的运气;就要看弘治皇帝的心意。“父双状元”是佳话;“兄弟双状元”也是佳话;沈理是侍讲学士;亦是天近臣;又不如谢迁这样显赫。沈家族人出仕的不少;可沈沧去世后;剩下的品级都不高。

    沈沧“百日祭”虽过;可按照时下规矩;沈瑞这个孝还是当闭门守孝;谢绝各种交际。因此;除了族人姻亲这几家;沈瑞露了个面后;又开始居家读书的生活。在这之前;祝允明来辞行。

    魏校的成绩在这里;只要殿试不失常;多半在二甲前列;不是入庶常院;也能为京官;因此祝允明决定先一步离京了。

    不知是有前几次的挫败;还是徐氏的劝解;祝允明并未露出太多沮丧。不过对于科举;他也没有死心;否则就不会婉拒徐氏直接出仕的提议。以举人补官;毕竟不算正途;祝允明既想要科举出仕;不愿如此也是正常。

    徐氏只是姨母;只有建议的;又不能替祝允明做主;既是他不愿意;便也撂下不再提起。不过在沈瑞面前;徐氏不免唏嘘道:“这已经是第五次应礼部试不了;可见在这上没运气杂途官虽难做到五品上;可这个年纪;就算考进士;年资熬下去;还想要登阁拜相么?”

    沈瑞道:“或许是祝表哥不愿堕祖上荣光”

    祝允明的祖父是进士;外祖父是进士;要不是少年丧父;说不得父亲也是进士。在寻常耕读人家眼;举人已经是了不得的功名;在祝允明眼就不算什么了。

    徐氏叹气道:“要是真执着仕途;就不该回苏州去;做人实在不能太傲气

    祝允明的老师探花王鏊如今已经是吏部侍郎;就算是备考;留在京的交际见识肯定比在苏州要开阔的多;不过祝允明性随和是随和;骨里却有着人的清高。每次应试前来京;落第后离京;并不借着师徒之名依附王鏊。两人名为师徒;实际上王鏊只比祝允明年长十岁;也难过祝允明拉不下脸去攀附

    这些话;徐氏能说;沈瑞却是不好跟着说什么;便岔开话道:“魏表哥少年英才;殿试定能考个好排名;二甲应是无碍的;说不得庶常有望。”

    今年会试取仕三百零三人;一甲三人;二甲十五人都是固定的;剩下二百零五人就是同进士。魏校会试成绩在前面;殿试只要不出岔;也是二甲前面;有望考入庶常院。

    沈瑞想起今科会试榜单上另外一人;那就是嘉靖朝鼎鼎大名的权相严嵩。严嵩是今科贡士;会试成绩也在前列。魏校不仅与严嵩同年;两人还同入庶常院吗?

    徐氏脸上却不见喜;反而摇头道:“那倒未必。”

    沈瑞一时不解。

    每科殿试之后的庶常考试;虽不是严格按照殿试排名来取得考试资格;可也只有二甲与三甲前列的新进士有资格应考;加上庶吉士是“储相”;选的人都不会挑年纪太大的进士。年过四十者;即便是二甲串胪的名次;也未必能考上庶吉士。

    魏校二十三岁;会试排名又好;正是庶吉士的最好人选。

    徐氏叹气道:“庶常院考试;考的不仅是章;还要查祖上三代。徐家虽不过是校哥儿外家;可也怕有心人提及。”

    沈瑞闻言;不由愣住。

    本朝惯例;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阁;因此庶吉士才被称为“储相”。进士三年一考;庶吉士考试却不是每科都有的;就算有考试;录取人数也不固定;十几到二、三十人;可见每一个名额都炙手可热;考生之间彼此倾轧便也寻常。

    可是;徐有贞虽曾被诬告流放;后来不是平反了吗?这还要影响到外孙的前程?要是魏校因这个缘故;仕途有碍;那同为徐家外孙的沈瑞、何泰之等人以后不是也如此?可是为何旁人在自己面前从没有提及过这种顾虑?

    徐氏看出沈瑞所想;道:“你同校哥儿不一样;你是沈家弟。”

    沈瑞一想;明白过来。

    魏校父族不显;祖父是秀才、父亲是举人;在苏州本地是士绅大户;到了京这门第实不算什么。父祖不显;母族瑕疵放大;就会成为被人攻讦的理由;说到底就是被当成了“软包”捏。

    沈瑞却是不同;沈家几代人出仕;当年三太爷不曾因徐家败落悔婚;沈沧也不曾因此慢待发妻;父两人能到卿高位;可见在两代帝王眼;没有去翻后账的意思。况且真要说起来;徐有贞有各种不是;可对于英宗皇帝来说;也是复位功臣。

    沈瑞背后有沈家;要是到了庶常士考试时;别人想要为难;就要考虑对上沈家的后果;同理;何泰之身后有何家;这两人都不是“软包”。

    同何泰之相比;沈瑞又只是嗣;不是徐氏亲生;用徐家那边的理由攻讦就显得勉强可笑。

    “母亲;不用帮魏表哥想想法吗?”沈瑞道。

    徐氏摇头道:“校哥儿太年轻;又不是稳重周全的性;家里又无助力;与其挤着脑袋入庶常院;还不如顺其自然。进翰林院虽是好事;可在里面耽搁十年、二十年不得寸进的人也大有人在。”

    魏校虽是徐氏的外甥;可对于沈瑞来说;还真没有什么情分。徐氏既不想插手;那沈瑞当然也不会多事。

    倒是因魏校的缘故;沈瑞想到沈瑾身上。

    沈瑾三代清白;并无可值得攻讦的地方;要是掉到二甲;参加庶常院考试应该也是无碍的。魏校是家嫡;父母娇宠;带了人的天真;沈瑾却不是那样;看起来倒是老成持重;说不得正和那些老大人的眼。

    转眼;就到了三月;花红柳树;眼看就是殿试之期。

    沈全过来寻沈瑞;兄弟两个一起前往南城沈瑾处。

    “明日就要下场了;咱们总要过来看看。”沈全骑在马上;如是说。

    沈瑞点头应是。

    沈全犹豫道:“虽说瑾哥儿是孝心;可郑氏到底已经出了沈家;如今这一处住着;到底该怎么算呢?”

    要是沈家的姨娘;自是没有资格接受其他房嫡的请安问好;要不算沈家的姨娘;只算是外人;又有什么资格以沈瑾的长辈露面?沈全这样犹豫;是不知到了沈宅后如何见礼。

    沈瑞道:“且看瑾大哥安排吧。”

    沈瑾已经不是十四岁的少年;二十二岁的准进士;要是还不知立法规矩为何物;那到了官场之上也落下什么好。

    沈全看了沈瑞一眼;道:“瑾哥儿只是太心软;到底是生母。我一会儿就劝劝他;就算想要孝敬;也不当这样混住着。”

    沈瑞摇头道:“三哥虽是好心;可间不疏亲;还是让瑾大哥自己拿主意为好。”

    沈全皱眉道:“且看看吧;要是他固执己见;我还是要说的。”

    作为应试举人;沈瑾将生母接到身边;不会有人想着去计较;母作别多年;一时团聚也是人情;可长久以往;就没有这样的道理。毕竟从理法上;沈瑾记嫡;与孙氏就不是嫡母与庶的关系;而是亲母;郑氏这个生母只成了庶母。郑氏出了沈家;连庶母的关系也不是了i

第四百五十二章 金榜题名(三)() 
南城;沈宅。

    沈瑾与郑氏母相对而坐;屋里安静地不行。沈瑾脸上;并无即将殿试的忐忑与兴奋;反而带了几分疲惫与落寞。

    郑氏不忍;柔声道:“我又不到别处去;都是一个坊里;不过前后街;你什么时候想我;半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沈瑾眼圈发红:“就这样住着不行么?这是京城;不是松江;谁又能晓得什么?”

    郑氏道:“之前你闭门读书;不见外客还说得过去;等到殿试完了;还能继续闭门不出?都是小春嘴快;本来还想着等你殿试完再说此事;你既现下知晓了;我也就不瞒你;院是年前就赁好的”

    沈瑾低着头;心里钝钝的生疼。

    郑氏道:“别再想东想西;人要学会知足;就算不在一个院住着;你就不认我这个生母了?”

    沈瑾抬起头;犹豫道:“就算要搬;也未必要殿试完了再搬且等等再说吧”

    郑氏道:“赶早不赶晚;要是因此落下口舌;徒劳无益都说男儿成家立业;你的亲事耽搁了这几年;等殿试完了也该提及且不说老爷与老太太如今在南边;就算他们要做主;也叫人不放心。要是宗房大老爷在京就好了;他是族兄;又是族长;你的亲事托付给他也说得过去如今沈家虽有几房在京;瑞哥儿也在二房;可他是弟弟;也是嗣;嗣亲长辈那边定也不愿他与四房牵扯太多;不好麻烦;剩下的只有五房与房爷那边;五房怕是不愿意接这样的事;也应付不了老爷日后责难;爷那边倒是能央求一二”

    沈沧去世后;沈理虽不是沈家品级最高的人;却是最有权势的人;毕竟他是京城;背后还有个阁老岳父。而沈洲与沈械两个;品级虽比沈理高;却是外放出京;离了大明权力核心。

    至于沈瑾的亲事;自打沈瑾去年了解元做媒的人就没有断过。就是进京后;街坊邻居知晓这里住着一个解元老爷;也有不少人托人打听。

    只要是读书人都晓得南直隶解元;那可是十足真金;只要不弃考;一个进士跑不了的。

    郑氏没有接触过沈理;却是知晓沈理受过孙氏大恩;当年曾为孙氏出面做主过的;沈瑾如今是孙氏名下之;将婚姻大事交给沈理这个族兄;也不算冒失。

    至于沈理一直不大待见沈瑾之事;沈瑾并没有提过;郑氏也不知晓。在郑氏看来;既是沈瑞都不曾因当年的事情迁怒沈瑾;那当年的事情早已算是时过境迁;毕竟沈瑾是沈氏弟;又是大有前途;族亲兄弟之间只有交好拉拢的;万没有因多年前的旧事疏远的。

    沈瑾听了;苦笑道:“太太虽去世了;还有老爷与新太太在;族兄怎么能越过老爷做主我的亲事?”

    郑氏道:“不过是借个名头;总不能任由老爷做主”

    沈瑾不想再提及此事;便道:“上次舅舅说想要送两个表弟进京读书;如今天气暖和了;是不是去封信问问?”

    郑氏道:“等你殿试完再说;并不差这两天。”

    郑家小舅早年在山西做知县;熬完资历升了知州;去年进京想要谋京缺;最后没能如愿;如今在保定府做知州。保定府虽也是书院;可到底比不上京城。加上沈瑾会试成绩好;殿试不出意外;总要留京;郑小舅就生了送进京读书的心思;也是想要让儿与外甥好生亲近;表兄弟以后互相扶持。

    郑氏虽疼侄;却不会越过儿去;不愿意为此事让儿分心;便一直撂下没提。

    沈瑾道:“等殿试完就打发人去接吧;再耽搁下去天又热了”

    母两个正说着话;就有婢进来禀道:“大爷;前头有客至;全三爷与瑞二爷来了”

    郑氏闻言一愣;沈瑾已经站起身来;道:“您先歇着;儿去前院。”

    郑氏点点头;看着沈瑾去了;脸色有些怔忪。

    婢道:“太太要不要更衣?”

    郑氏顿了顿;摆摆手道:“大爷不会带他们过来;不用费事了”

    前院客厅;沈全看着门口一丈见房的院;道:“这院还是太小了;瑾哥儿也该开始寻新宅”

    沈瑞道:“状元有赐宅;说不定不用瑾大哥费事”

    沈全看着沈瑞;笑道:“瑞哥儿倒是对瑾哥儿有信心。不过也说不准;瑾哥儿乡试、会试成绩这这里摆着;三鼎甲是跑不了的”

    话音未落;就听门口有人道:“三哥真是太高看我了”

    沈瑾来了;正好听到后半句。

    沈瑞站起身来;兄弟几个见了;重新落座。

    沈全见沈瑾眉眼之间带了抑郁与疲惫;只当他担心明日殿试;开解道:“你会试排在第二;殿试总不会落到前十开外;最差也是二甲第七;还担心什么?难道还死心眼只盯着状元之位?”

    沈瑾摇头道:“三哥误会了;我没只盯着状元。就是这几日读书读得乏了;有些心累”

    沈全道:“再累也就剩一天了;我与瑞哥儿两个还不知要熬几年呢;想想都头疼。”

    沈瑾道:“不过是三哥与瑞二弟都耽搁了;要是下场;定也顺风顺水

    沈全摆摆手道:“那说的是瑞哥儿;我可没有那样底气。”

    沈瑾笑了笑;望向沈瑞;仔细看了两眼;带了担心:“怎么又清减了?就算是读书勤勉;也要爱惜身体。”

    沈瑞道:“我是长个了;身上有肉不显。”

    沈全在旁也道:“我娘之前见了瑞哥儿也担心来着;每次留饭都要加鸡汤;前两天都给他补出鼻血了”

    沈瑾想起郭氏对沈瑞的关心;带了感激道:“还是鸿大婶疼瑞哥儿

    沈全与沈瑞两个来探望沈瑾;是为他明日殿试加油打气的;眼见他精神不好;便没有久留;坐了两刻钟就寻了由起身告辞。

    沈瑾亲自送了出来;没有提让两人去拜见郑氏的事。

    沈全见他知轻重;便将劝诫的话咽回肚里;沈瑞则感觉有些复杂。要是沈瑾正经八百地郑氏当成长辈;引沈全与沈瑞去拜会;沈瑞会觉得别扭;这样避开不提;也有些不太舒坦。

    沈瑾要是恪守礼教;是个古板之人;就不会将已经出了父家的妾母接到身边孝敬;可这样的避而不提;也不像人之道。给人的感觉;很是矛盾。

    沈全毕竟与沈瑾相伴长大;想到沈瑾的难处;道:“郑姨娘本是良妾;就算当年扶正不成;也不该大归;到了现下不上不下;让瑾哥儿这般为难。”

    沈瑞道:“若是郑氏还在沈家;瑾大哥就能接到身边孝敬了?”

    沈全一怔;随后摇头道:“那要看源大叔那边;要是源大叔进京;郑氏是偏房;自然也要跟着;否则不过是庶母身份;夫主尚在;没有依附嫡的道理

    沈瑞道:“等到瑾大哥授官;是不是就能请封诰?”

    沈全点头道:“正是呢;先请得就是婶娘的诰命”

    沈瑞没有再说话;虽说在松江本地;嫡庶弟在族境遇天壤之别;可到了科举仕途上;就要全凭成绩说话;嫡出庶出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不过是被人鸡蛋里挑骨头时嚼几句口舌说什么“小妇养的”品格有瑕之类的话。

    当年孙氏临死前留下的遗命;除了给幼多一重保障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用意?

    让一直“望成龙”的郑氏没了自己的儿;永远享受不了“母凭贵”的荣光;是不是孙氏对郑氏的报复?

    沈瑞有些说不准了。

    毕竟;沈瑾“记嫡”之事;虽使得沈瑞少继承了一半产业;却是彻底改变四房内宅格局;使得郑氏失了“扶正”的底气。要不然有沈瑾这个受张老安人长孙在;为了抬举沈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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