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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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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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此举;定是要瞒着沈宅里的哪个;前几日才打算用进香做幌子带沈瑞出城。

    沈宅如今就五位长辈在;大老爷不用说;与徐氏夫妻一体;三老爷、三太太向来不管外头事;对沈瑞只有友善亲近;就剩下一个;压根就不用猜了。

    那一位是与孙家有仇呢;还是与孙氏有仇呢?

    沈瑞摸着下巴正寻思着;沈珏已经讶然道:“难道是为了瞒着二婶子不成

    显然;他也想到此处了。

    “二婶子年纪与源大婶子相仿;不会闺中小姊妹翻脸;早年有什么恩怨吧?”沈珏生出八卦之心。

    “多大的恩怨?要记三十年?”沈瑞皱眉道。

    他不喜欢这种遮遮掩掩的感觉;要是徐氏、大老爷觉得他的存在会引起二太太的强烈反应;影响家和万事兴;就不该强接了他进京。

    沈珏在旁摇头晃脑道:“天下大仇;摸过去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二婶子看着娇气得很;源大婶子又是良善人;让这两人拿刀子那是笑话……那剩下的;两个女子也无妻可夺……”

    说到这里;沈珏一下子愣住。

    接下来那句;说出来就不恭敬了。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二老爷的年岁只比孙氏年长一岁。

    沈瑞在旁;也傻眼了。

    这几个月;他都在琢磨孙家与沈家除了恩;还可能会有什么怨;却从没有往联姻上想。

    毕竟二房三太爷当年已经做到大九卿之位;孙家只是商贾之家。即便与二房关系再好;两家门第差的也太远;在世人眼中是门不当户不对。

    可是想想三太爷行事;就不是顾及世俗眼光的;自己思路反而被条条框框束缚了。

    如此一来;孙氏远嫁;又绝口不提二房;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徐氏还不晓得;她之前一个进香的借口;就使得沈瑞、沈珏两个猜测到多年前的往事上;而且还猜了个**不离十。

    她正吩咐人将前院的事情瞒着二房那头。

    听说二太太昨日去了三房;又送了人参、燕窝等;徐氏并不觉得奇怪。

    或许二太太早年曾傲过;可为人妇多年;满身傲气也收敛的差不多。

    能主动到她这里请罪;又去何家给何太太赔不是;不管二太太是真心实意;还是做给二老爷看;毕竟肯做了。

    同三老爷、三太太那里;二太太虽从没有诉之与口;可这些年因嫡庶之别;对于三房向来疏离。

    三老爷虽记在嫡母名下;可能瞒得住旁人;却瞒不住三老太太的娘家乔家

    如今;二太太肯主动交好三房;徐氏只有高兴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利之所在(一)() 
接下来的路上;沈瑞与沈珏都很沉默;实在是这猜测太令人意外。若是真如此;沈瑞的身份未免尴尬。

    沈珏看着沈瑞欲言又止;吱吱呜呜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瑞哥;要是真有此事怎么办?”

    怎么办?

    沈瑞虽醒来时;孙氏已经故去;并无一丝交集;谈不到母子之情去;不过他不能否认;这三年来平平安安地活在大明朝;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都是托了孙氏余荫。

    就是如今这天上掉下来的嗣子之位;也是因孙家与二房的渊源。

    可是为了所谓“尊严”;放弃尚书府的衙内不做;继续去跟沈举人、张老安人扯皮;那也是开玩笑。

    要是不闻不问;装聋作哑;也枉为人子。

    一时之间;沈瑞还真的陷入两难之中。

    按照他的想法;管他二太太乐意不乐意;是婶娘又不是老娘。后世亲缘单薄;所谓家人;不过是上下直系血亲;叔伯都是亲戚;可现下是大明朝;同祖一家住在一起都算是一家人;更不要说大老爷、二老爷是同胞兄弟。

    徐氏即避讳二太太晓得沈瑞与孙太爷的关系;那就是晓得二太太肯定接受不了这个关系。

    然后;只要沈瑞入嗣二房;这段关系总要揭开。

    那就是他们抱着“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

    沈瑞恶寒了一下;看了沈珏一眼道:“我也糊涂了……总觉得此事听起来有些荒唐;不过却不无可能。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当如何了??”

    沈珏拧着眉毛想了半响道:“总不能去问长辈吧?这没凭没据的;又牵扯到源大婶子;本不是咱们当琢磨的事。若是真有此事;沧大叔与大婶子总不会一直瞒着你;总有一日要与你说清楚……”

    沈瑞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摇头道:“总不能稀里糊涂下去;过两日看是不是能旁敲侧击问问大伯娘……”

    孙太爷福地在昌平;与沈家二房的福地挨着;这里还有个几十顷地的祭庄

    在江南几十顷的庄子不算什么;可在京畿之地;权贵云集;这样整的庄子就算是大庄。也就是因登记的是祭田;又有沈、孙两家的福地在;才没有人夺占。否则在三老爷去世后;以大老爷与二老爷当时的年岁与品级;未必能保下这个庄子。

    如今祭庄庄头;就是周妈妈的次子周二;三十出头;长着蒜头鼻子;看着面相倒是憨厚。这祭庄虽不是油水大的地方;家族墓地所在;这个周二能成为这里的庄头;肯定有周全仔细的地方。

    昨日徐氏已经打人过来传话;周二夫妇将供沈瑞等人落脚的院子早已清理于净。

    与京城日益燥热不同;京郊的三月颇为凉爽。

    旁人尚可;沈琴下了马车;就欢喜不已:“总算看到满眼的绿色儿……”

    他们进京三月;除了在沈宅之外;也出去过几次。同松江相比;京城房子多、人多;可冬日于燥的气候;也使得他们这些江南生、江南长的少年不能适应。

    如今冬过去了;春也步入尾声;京城似乎才开始带了水汽;不再让人觉得那般于燥。

    这边庄子因是祭扫时歇脚的地方;并不算大;只有三进。就在山脚下;周围除了两个两进院住得是庄头管事等人之外;其他都是乡民佃户的屋子。

    沈瑞等人自然会不会大喇喇地去住正房;就在前院落脚。

    早上出城;在马车上坐了一个半时辰;这个时候也将中午。

    待沈瑞等人梳洗完毕;午饭已经准备得了。

    这个时候除了河鲜;山里的各色野菜也有了;很多都是南边不曾见或是少见的;倒是吃了族兄弟几个个个肚圆。

    虽说明日才是孙太爷生祭正日;可沈瑞还是叫了周二;提出先过去孙太爷墓前看看。

    周二虽是初次见沈瑞;却晓得这是大老爷这一房的嗣子;尚书府以后的当家人;哪里敢有丝毫怠慢;自然忙不跌地应了。

    沈珏、沈琴几个无事;便也张罗跟着去。

    因晓得二房太爷的墓与孙太爷的相邻;沈瑞便叫人将准备好的祭品分出一篮;使人提了;一起上山。

    孙沈两家的墓地;就在山南麓;相隔不过几丈远;一侧只有一个坟头;一侧则是散落着六、七个坟头。

    这两处墓地修整的十分于净整齐;坟头上半根杂草都没有。

    就是最爱说话的沈琴;此刻也闭上嘴巴。

    沈瑞先到孙太爷的墓前站了;就见墓碑上写着“亡兄孙公讳梦生之墓”;下边落款是“不肖弟沈君泣立”。

    同寻常墓碑相比;这里简单了些;没有生卒年。

    沈瑞少不得撩开衣襟;在墓前三叩。

    再看沈家墓地;最上面的是二房老太爷与原配老太太的坟头;夫妻两个并未合葬。二房老太爷当年远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不用说那立的是衣冠冢。

    下边;左侧是二房大太爷、二太爷的墓;这兄弟两人当年出事时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一个为上殇;一个为中殇。

    右侧则是三房老太爷与三房老太爷的墓;夫妻两个也是各自坟头。这倒是怪了;当年二房老太爷与二房老太太没有合葬在一处还有情可缘;毕竟老太爷对邵氏在留手以及在听闻邵氏有子后心生反复;已是伤了夫妻父子情分;这三太爷与三老太太没有合葬;不知这其中有什么原委。

    三太爷坟头一次;还有一个小坟头;里面埋的是三太爷的长女;八岁时病夭;算是下殇;听说另外一个次女;年纪在二老爷与三老爷之间;不到八岁就夭了;连下殇也算不上;就没有治墓。

    再往下空着几处;才又有一坟头;不用说正是沈珞之墓。

    沈珞虽是十八岁去世;不足十九岁;可因民间习俗男子已定亲、女子已许嫁不为殇;因此;这坟头规制与两个伯祖父还不同。

    站在二房墓地;沈瑞不由惊悚。

    这子孙繁衍;多是一代比一代多;二房这里却是正好相反。

    要是没有松江本家在;二房连嗣子都没处寻去;可真是后继无人。

    沈琴、沈宝等人;看着这一个个坟头;想起年前传的沸沸扬扬的二房往事秘辛;心头也变得沉重。

    沈宝还罢;想到自家;若不是老爹能生;嫡子庶子一堆;八房嫡支的情况也比二房强不到哪里去。不管老爹能不能顺利考中进士;只血脉繁衍这里;算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沈琴则是面上有些烧;莫名生出几分羞愧。

    要是当年大太爷、二太爷没有出意外;早已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二房血脉怎么能这般单薄?

    归根结底;还是邵氏当年心肠太坏;害了大太爷、二太爷;又伤了三太爷的身子。

    三太爷碍于曾经母子名分;除了揭露邵氏害人之事;并未另行报复;已是不容易。

    可笑自己听了这段过往;也还觉得往事已矣;需看顾眼前人;还觉得沈琰、沈兄弟一脉也是二房子孙;回归沈家并无不可。他们想要求父祖骨灰入沈家祖坟;也不是什么过分之事;毕竟死者为大。

    只看了眼前这二房墓地;那一个个殇者的大小坟头;谁还能再说出死者为大的话?

    要是有一日沈琰、沈兄弟的父祖真的要入沈家祖坟;那三太爷不得气的从坟里爬出来?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不是正经祭日;沈瑞等人就在三太爷墓前简单拜了拜;就下山了。

    下山途中;还是沈琴忍不住开口道:“要是大太爷、二太爷在世;二房人丁定是不亚于宗房……”

    宗房族长太爷兄弟四人;子侄十数人;到了沈珏这一辈堂兄弟、从堂兄弟加起来更是几十个。

    二房这里;要是邵氏当年没有阴害两个继子;二房老太爷有前面的三个儿子;外加上沈琰、沈之祖;总共四小房;繁衍到今;自是不弱宗房;哪里会人丁凋零至此。

    若是二房没有人丁凋零;即便沈珞出意外;也不会生从别的房头过继嗣子之事。

    “害人害己;可谓如是”沈珏冷哼道。

    尽管族中不少人同情沈琰、沈;觉得二房不应该与他们计较;应该让他们归宗;沈珏却不这样看。万事皆有因果;就像孙氏积德行善;福报应到沈瑞身上一样;沈琰、沈兄弟有族归不得;如无根浮萍;也是祖上长辈行恶的果报。

    难道邵氏害了两条人命;就白害了?只临死掉两滴眼泪;就能将之前的罪恶都消了?

    想到这里;想着沈瑞曾私下赞过沈琰;沈珏看着他道:“瑞哥;要是以后沈琰举业后想要归宗;你会不会帮他说话?”

    沈瑞摇头道:“我没资格也没立场帮他说话就是大伯父;有生之年;也不会点这个头”

    “娶妻娶贤;就是这个道理了一妇不贤;祸害了几代人”沈珏愤愤道

    沈琴、沈宝都出声附和;沈瑞则想起二房张老安人。

    即便沈瑾读书较同龄人出色;可有那样的祖母;还有沈举人这个虚伪败德之父;四房还真是难以撑起来。

    徐氏与二房的出现;对自己来说;也是一条解脱。可是该问的话;自己还是得要问出口……

    松江;沈举人宅。

    沈举人陪着贺五娘“回门”去了;家里只有张老安人与沈瑾在。

    沈瑾便过来;与张老安人提了想要月底启程去南京之事。

    张老安人诧异道:“乡试在八月;六月出也不迟;这时候去是不是太早了?”

    沈瑾摇头道:“不早;前些日子科试过了;同窗中已经有人启程……南京书院多;名儒亦多;孙儿正好可以去寻师求教……”

    张老安人还是不放心:“这一去就要大半年……”说到这里;皱眉道:“可是贺氏或贺家的陪房怠慢了你?你才想要早早去南京?”

    沈瑾忙摆手道:“没有……孙儿早就想要与祖母开口;可前几日家里忙着喜事;孙儿才延到今儿才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利之所在(二)() 
虽沈瑾说早有启程往南京的打算;并不于贺氏进门的事;可张老安人却不这么想。

    贺氏进门三日;待沈瑾客客气气;对张老安人恭恭敬敬;对沈举人柔柔顺顺;任是谁也挑不出不是来。可张老安人就是难自在;因为小贺氏的恭敬在她看来;不过面子情。

    敬茶当日;五更才起;让婆婆继子都等着;好个不知羞的妇人。

    若是真的恭顺;她怎么就敢对婆婆阳奉阴违?一句“老爷吩咐”;连站规矩都省了?

    可她背后有沈举人撑腰;儿子不孝顺;还能指望媳妇么?

    张老安人晓得;要是撕破脸;自己也占不得便宜;就只能也跟着装模作样;总不能让新媳妇看出来;自己在这个家里说话已经没分量;那样的话说不得那新媳妇以后连面子情都没了。

    想着是宗房大老爷保媒;张老安人心中暗恨。

    朝廷律法;民间宗族;只需五代而居;过了五代就要分宗。

    沈家如今名为一族;实际在内外房早不在五服之内;就是内四房;也该到了分宗的时候;宗房却依旧仗着是嫡长之一脉;对诸房家事指手画脚。

    又想到小贺氏身后是在松江声势不亚于沈家的贺家;想着孙氏那两家被占的年入千金的织厂;张老安人心中不由又咒骂贺家……

    贺家宗房;贺二太太看着笑颜如花的贺五娘;晓得自己准备的半肚子劝慰话都白准备了;这位并没有觉得委屈。

    想想沈举人的年纪;四十几岁;收拾得又儒雅;还真不怎么显老态。

    就是沈举人没有说贺五娘;从小门小户娶个黄花闺女也不是难事。

    只是想着丈夫说过那句沈举人“没种子”的话;贺二太太望向贺五娘的目光中就忍不住带了怜惜。

    贺五娘来宗房备嫁这半年;跟在贺二太太身边学习打理家务;姑嫂两个相处得甚好。

    贺二太太拉着贺五娘的手;带了几分真心道:“我晓得世人重嫡庶;可如今你们家老大已经有了功名;往后前程还不知到哪一步;且客客气气的;莫要想着假嫡非嫡就要慢待。只要你没错处;即便他以后官至一品;诰封也有你的一份。莫要起那等小气心思;寻思什么他有了我儿就少了的话。且不说你肚子里以后生的是男是女;即便是添了男丁;以后难道不要兄长照拂?还有你家老二;听说会过继出去;这嫡子出继;本不怎么合规矩;不管你心里到底欢喜不欢喜;要是族亲们过问时;也要露出几分不舍来。”

    这淳淳教导;贺五娘自能听出里面真情实意;不由红了眼圈:“谢谢嫂子教我;我一定好好的;不予贺家丢脸。”

    贺二太太想到张老安人;有些不放心:“你婆婆可难为你了?那可不是个善的;孙氏生前哪个不赞好;可你这个婆婆嚼用着媳妇的嫁妆;还闲媳妇肉割的少;恨不得直接要了性命去”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在贺五娘心中;沈家是她的家;贺家也是她的家。因为她晓得;她要是不将贺家当家了;那她在沈家也就没了立足根基。

    因此;贺五娘就如实道:“只是要立规矩;并不算什么为难。可我们老爷不许;只说她上了年岁需养;;只让我定省;不许我一日三遍的ti

    贺二太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摇头道:“怪不得世人都说‘男子爱后妇;;他四、五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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