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者不能产生良好效果。不过现如今大秦管制铜铁,这些资源在民间稀缺的很厉害,即使你有钱或者有势,一旦被查出藏匿此物,轻者直接斩首,重者操家灭族。因此这竹枪虽然问题不少,但贵在无任何成本,而且简单,易用,也不受官府监管,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够解决很大问题的。
时间过的很快,此刻天色已如浓墨,山林之内更是一片乌黑。偶尔透过树梢之间的缝隙,还是能够观察到天之涯上那吊着一弯月牙儿,其形如镰刀,光芒四射,普照着大地。
村民们手里的火把不时发出“嗤嗤”的声响,一阵秋风吹过,火苗扭动着身体,在微风中不停的摇曳,偶尔闪现一丝暗色,提醒着在场的众人夜色已深。
附近活动的一些野兽被吵闹声惊醒,透过林中缝隙穿来光线,吓得它们纷纷逃离了此地。
李老爹看着儿子慢慢的恢复了原先老实木纳的形象,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刚刚儿子嗜血的表情令他后怕不已,即使如今再回想起来,仍然令他心有余悸。
李仲见父亲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有点不明所以。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到现在仍然有所恍惚,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恍如做梦一般。他实在无法想象,本分的自己也能表现出如此嗜血的一面。老人常说说,“人都是两面的,一面是善良,一面是罪恶。至于你是选择哪一面,则主要看你所选择的道路。”李仲不由疑惑,难道刚刚的画面就是自己天生的另一面?到现在,他一想到刚刚的表现,都都会令他感到不可思议,更甚者一阵后怕。
“李仲,你没事吧?刚刚真是担心死我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扬来到了他的身旁,一脸关心的问道。
“哦,我没事。”李仲很不好意思,微微的低下了头,木讷的说道:“扬哥,谢谢你。刚刚要不是你和村长,恐怕我现在早就尸横此地了。”
“哎,你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好兄弟,这都是应该的。再说此次提议是我出的,主要还是我思虑不周全,更没有考虑到野狼强大的爆发力,差点害了你,理应该我道歉才是。”
“扬哥,你这样说更让我无地自容。这次要不是我没有找准野狼的要害之处,事情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个地步,主要还是我太自不量力,严重高估了自己,怎能反而能怪你呢?”李仲说的时候,一字一句都讲的很认真。
李老爹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争来争去的认错,心底像抹了蜜一般甜蜜,暗自感叹道,“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让李仲迅速成长起来,懂得了谦让,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判断自己的得失,进而主动分担责任。这次老李家真是因祸得福了!”
看着二人面红耳赤,李老爹赶紧劝说道:“孩子,你们都别争了。不管谁对,谁错,只要大家人没事,将来你们能够吸取这个血淋淋的教训,不断进步,那就行了。”
二人点头,纷纷称是。觉得自己太较真,钻了牛角尖。
突然,张扬好像发现了什么,惊讶的问道,“咦,李仲,你说不结巴了?”
李老爹刚刚太过关心儿子的安危,并没有注意到他说话。
李仲此时听张扬这么一说,一时愣在了原地。稍后仔细一回想,发现自己刚刚确实没有结巴。
“仲儿,你再说几句话试试。”李老爹一脸期望的说道。
“父亲,这些年累您担忧与操心了,仲儿以后定当好好孝顺您。”李仲一张嘴,话自然而然很顺溜的说了出来,吐字清晰。这次连他自己都懵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不结巴了?难道是被野狼惊吓治好了?”
李老爹这些年为儿子的结巴做了许多努力,可惜都于事无补。如今突然一下子好了,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事情得以圆满解决,两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张扬对普通病症还是比较熟悉,稍微一细想,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李仲结巴非天生的,而是后天跟人学误导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假性结巴。野狼的突然惊吓竟然将李仲的结巴给治愈了,真正应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话。一切看似机缘巧合,但冥冥之中好似天注定一般。
此时大家知道李仲因祸得福,都纷纷过来向他父子二人道贺。一时之间,大家其乐融融,喜笑颜开,迅速忘记了刚刚的凶残画面。
村长仔细观察到众人的情绪彻底缓和过来,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看着骚乱的人群渐渐静了下来,村长继续说道:“今日时辰已耽误不少,村里的妇孺恐怕都担心死了,我们是时候该启程了。但回去的路途还比较遥远,为了让大家快速、安全的回到李家庄,现在就由张扬给大伙分配一下各自的任务。”
张扬很意外,实在没想到村长竟然将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安排,内心顿感意外。他扭头朝村长望去,见对方点头鼓励,于是壮着胆子走到众人中央,大声说道:“先前少年郎采取三段式行军,因此不管哪儿遇到突袭,其他两段都能迅速从两侧包围、合拢,而且前段还囊括了探查的任务,后段则主要负责断后的重任,这也符合军队三段死行军的要旨。”张扬没有一上来就给众人分配任务,而是先给他们讲明白道理,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便能够立马应对。”
看着大伙渐渐明了,张扬继续说道:“现在各位叔伯分成四部,一部接收少年郎手中的猎物,剩余三部分处前、中、后三段各两侧。前段由李老爹与李仲父子负责,后段由李向叔与我负责,村长与夏侯婴坐镇中央,指挥全局。为了以防万一,大家必需时刻保持警戒。”
“张扬分配的很清晰,大家赶快执行吧。”村长适时的说道。
由于张扬的命令很有条理,众人都非常利索的找好了各自的队伍。
村长看着瞬间秩序井然的村民,恍惚做梦一般,暗自点了点头,大吼道,“出发”。
大家一想到要与家人汇合,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之后,他们更懂得珍惜家人。一时之间情绪激昂,原先全身酸麻,腿困的症状消失不见,大家兴高采烈的排成长长的火龙,沿着崎岖的山道快速朝李家庄行去。
预知后事如何,请等下一章节。
第三十九章翘首以盼()
李家庄村口,一群人默默的呆立在原地,眼神斜向上,眼角望着前方两山相交之处的岔路口。此时清冷的月光洒在了她们身上,仿佛给她们额外披上了一层孤独与伤感的外衣。整个场面悄无声息,她们的身姿犹如泥塑一般,更好比传说中的望夫石,都在静静等待着远方归来的亲人。
就在众人望眼欲穿之时,突然人群中想起一声惊呼,“大家快看呐,山岔口处好像有火光传来。”,霎时间,犹如平静的湖中投入一颗石子,荡起了阵阵涟漪。场面一下子沸腾起来,众人纷纷踮起脚尖,努力的朝山岔口处望去。
只见前方点点灯火形如天上繁星,慢慢的向前延伸,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形成一条翻滚的火龙。直到此时,大家一直悬空着的心才稍微落下一大截,心头激动不已。
从太阳落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小半天,妇人们时刻提心吊胆,纷纷替家人担忧。此时看着细长的火龙,她们总算看到了希望,但她们却无法让自己高兴起来,心中的隐忧更甚于先前的期盼。
“你们说是不是村长他们回来了?”
“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岔路口是后山唯一一条通向李家庄的路,而且很隐蔽,知道的人不多,外人不可能从那而来。更何况现在这个时辰,从火把数量来看,能造成如此大轰动的,非村长他们莫属。”
大家各自猜测着,互相议论,场面不像先去那么沉寂,一时到也热闹非凡。
李寡妇身材弱小,几次踮起脚尖努力朝前方看,可惜入眼处尽是一片漆黑。耳边听着妇人们的交谈,她的内却心一片烦躁。心烦意乱之下,她转头朝旁边的萧氏望去,只见对方的眼神紧紧锁着前方,神色不喜,反而眉头之处藏有深深的忧愁。
此时此刻,萧氏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着急,只是她比较沉住气罢了。她一个寡妇,孩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如果他们此次狩猎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她从今以后也就没有了任何念想,后半辈子只能苟且度日,还得独自慢慢享受人世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折磨。
看着萧氏平静的模样,再对比自己的表现,李寡妇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哎,真是急死人了。”原地转了几圈,焦灼的心情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让她内心深处更加的紧张。慢慢的,她的眼睛红起来,眼角噙满了泪珠。
萧氏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感叹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际遇,她想出声安慰对方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却又生生的被她给噎了回去。这些年的经历清楚的告诉她,各自的痛苦只能自己独自默默无声的去承受,别人的安慰顶多起到隔靴抓痒的效果罢了,实际不能够给自己解决任何问题。
“张夫人,你觉得丑儿他们会不会也在里面呢?”李寡妇一脸期望的望着萧氏,在她固有的观念里,她一直认为萧氏是一个有主见,有能耐的妇人。如果对方是个男儿身,恐怕不比那些自诩为英雄豪杰之人差几许。
萧氏看着对方痛苦的样子,于心不忍。她心里也非常清楚,在场的众人只有她们俩命运相同,也只有她们俩能够真正理解彼此的心情与想法。虽然自己表面镇静,但内心却一点不比李寡妇强多少。她知道对方是担忧她家的独苗李丑,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迟疑了一下,萧氏似自言自语,“哎,目前对于此事,我也不确定。虽说村长他们此行就是去接应的,但是山林之中充满了太多的变数,谁也无法彻底的把握住。”
听着李寡妇更加急促的呼吸声,萧氏这才发觉自己与对方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安慰,哪怕善意的谎言也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她咬了咬牙,自语道:“不过根据时辰算算,他们这个时间段应该差不多能回来了。李氏,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此次狩猎,扬儿他们准备还是很充分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说不定还会带给我们更大的惊喜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萧氏与其说是在安慰李寡妇,倒不如说是她在安慰她自己。这些其实李寡妇心里也很清楚,但满肚子的烦躁快憋屈的她快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她最需要听到一些安慰的话,这样才能进一步释放精神上的压力。
火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妇人们忍受不住心底的煎熬,母性泛滥的她们顾不得自身矜持,飞快的朝火光之处跑去。作为一个母亲,萧氏也不能例外,天性使然,她也亦步亦趋,跟随在这股潮流之中。
李老爹走在队伍的前头,此时他也发现了前方黑压压的人群,震惊不已,心底忍不住感叹道:“哎,母性是最伟大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亲啊。”
不远处的李仲听后,暗自点了点头,对此他深受表认同。想着自己的母亲肯定也在此序列,他内心深处就一阵痉挛,赶紧建议道:“父亲,咱们要不派个人前去通报一声,也省的她们一直牵肠挂肚。”
李仲本以为自己的这个提议很好,估计父亲应该能同意。谁知李老爹想都没想,就立即给否定了。他还想辨解,谁知入眼处涌来一股洪流,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而来。直到此时,李仲才真正理解了父亲刚刚说那句话的真谛。
妇人们动力很足,不大一会功夫,就气喘吁吁的来到火龙之前。大家看着对面时时牵挂,熟悉的面庞,心情激动异常,“李老爹,真的是你们啊。”
“啊,这不是李仲嘛,你们可回来了。”
紧接着,李老爹的夫人王氏眼睛红红的跑了过来,看着自家的夫君与儿子,一脸喜悦,“夫君,二郎,你们可回来,真是担心死我们了。”说罢,紧紧的拽住了他们的手,生怕他们飞了似的。
感受着家人之间的爱意,二人内心感到很温暖。只觉得不管这个家是穷还是富,只要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在一起,那么就会感到特别的幸福。这种感觉也只有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劫后余生才能真正懂得幸福的真谛。
李寡妇跑到队伍的前头,一眼就认出了他家的李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紧紧抓住了儿子的手,眼角泛着泪光,满脸焦急,嘴巴蠕动了好几次,却只生生的挤出“丑儿”两个字。
李丑发现了母亲的异样,赶紧问道:“母亲,您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语气充满了担忧。
看着儿子焦急的模样,李寡妇反而瞬间平静了下来。
“父亲,你们可算回来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快步走了过来,不是太长的一段距离,她却走的非常费劲。细看之下,此少年脸色苍白,身子骨好似竹竿一般,很瘦弱,好像秋风使劲一吹,就能将他给吹倒一般。
大口喘了会儿气,他又接着说道:“父亲,自从你们走后,大家就一直焦急的站在村口,等着你们归来,从始至终都没敢离开过一步。”简单的说了这么几句,他就蹲下咳嗽起来。接着想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好似打起了个晴天霹雳,震人心颤。
李仲快步走到对方身侧,一把扶住了他,拿手在对方后背轻轻的敲打着,一边关心的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预知后事如何,请等下一章节。
第四十章喜极而泣()
“伯儿,赶紧坐下休息会。”王氏心疼的将大儿子搀扶着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哎”的叹息了一声,随即劝说道:“伯儿,如今夜已深,露水多,你身体不好,可别千万别着了凉。”
“伯儿,你母亲说的对。来,将父亲的外衣披上。”李老爹不顾儿子的推脱,硬是将脱下的外衣披到了对方身上。看着儿子难受的模样,他心里就像针在扎一般,非常难受。
看着一家人替自己担忧,李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反过来安慰他们,说道:“父亲,母亲,老二,你们别担心。我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大碍,歇息一会就好了。”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他的精神就有些萎靡不振。
李仲看着心里难受极了,鼓励道:“大哥,你好好休养身体,等过些年条件好了,我一定广寻名医替你医治。大秦天下名人甚多,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治愈好你的。”
李伯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脸惊喜的朝李仲问道:“老二,你刚刚说话不结巴了。”
“嗯”李仲低低的应了一声,对于此事他们感到有点难为情,不便叙述,于是静静的站于一旁。
“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给我们娘俩说一说吧。”王氏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打心眼里非常高兴。但儿子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好勉强,只是女人天生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想要一探究其中的究竟。
“是啊,父亲,你就给我们讲讲吧。”李伯也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好奇,不住的央求。
李家庄的乡亲他们都知道,李仲的结巴与李伯的咳嗽一直是老李家的两大难题。为了解决这两个问题,李老爹每年花费大量时间专研医术,经过多年的努力,他终于学有所成,但他的那点微末医术也只能缓解一下李家庄村民的小病小灾。直到目前,他对儿子的病仍然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