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士徽排兵布阵,于城下叫骂,袁绍不应,高挂免战牌。袁绍此时亦得知曹操得了兖州,遣使前往兖州祝贺曹操。这名为祝贺,实则是结好曹操,想借曹操之力相助逼退幽州,只是此时听说兖州此时正被青州黄巾来犯,一时间亦无兵力相助。待青州黄巾离去,只要得了曹操相助,必然可以反败为胜,至少能够相持不下,以待幽州变起。袁绍正在城中做着美梦,哪里愿意与士徽硬碰,只顾着拖延时日。
幽州军见邺城袁绍大军不应,遂与城门之外挖掘壕沟,至晚方才收兵回营。
这是要干嘛?难道真的要水淹邺城不成?袁绍及许攸等人心中疑惑不已。
夜风习习,喧闹了一天的邺城渐渐沉睡。
东城门之上几支火把闪动数下,随即隐去。
士徽全身披挂,欲要引兵进城,却被众人拦住。
“主公,那审家是否诈降还未可知,岂可冒险!”戏志才坚决不让士徽入城。
士徽见众人如此,只得妥协,由关羽率军突入城内。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颤大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知了,知了”的蝉鸣声戛然而止。
邺城东城门大开,幽州大军冲入城内,喊杀声,示警的锣声,哭喊声响彻邺城上空。
袁绍正做着美梦,梦见自己打败了士徽,合幽州、并州、冀州三州之力,轻松拿下了曹操的兖州,豫州、扬州、荆州亦不战而降,汉帝刘协禅让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幽州军打进邺城了!”大将淳于琼跑了进来,嘴里似乎还散发着酒气。
185章心病还需心药医()
“那幽州牧士徽真是可恨!”长安城中以为须发皆白的老者愤愤不平,口中却吐不出一个脏字。
“家主,那幽州牧只是派人把小姐带到幽州,老奴在幽州呆了一个月见那幽州牧也没有怎么小姐,所以老奴这才从幽州返回长安。”管家低声道。
“这还没怎么着?河东卫家前日前来求亲,吾借口拖延,如今知道琰儿被那人劫去幽州,这可如何是好?”蔡邕恨声道,无奈的叹气不已。
“家主,就算此时小姐回到长安,这被劫去幽州之事若传了出去,还能与卫家结亲么?”蔡福担心道。
湄邬,董卓懒散的坐着,两个清秀的女子轻轻的为其按摩。舒缓之中,董卓闭上了眼睑,惬意的享受着这一切。
夏日的午后有些燥热,两把羽扇不住的轻轻扇动,带来一丝丝舒爽。董卓咂咂嘴,一滴液体从口角处流淌下来,还未滴落,就被一只方巾轻轻擦去。
大门之外,一青衫文士,高高瘦瘦,一眼看去亦有八尺以上,面色白净,似乎有急事要求见董卓。在低声的和门口的侍卫交谈。
或许是醒了,又或许是门口的交谈声吵醒了,又或许是那连绵不断的蝉鸣声吵醒了。董卓摸了把脸,抓了抓侍女呼之欲出的双峰,似乎心满意足,方才言道:“进来吧。”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女紧皱了一下眉头,依然拿着羽扇不停的扇着,或许是手臂麻了,由右手换做了左手。
那高高瘦瘦的文士听得董卓声音方才跨进房中,对那两个清秀的侍女似乎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低着头向董卓施礼道:“相国,关东乱起,幽州牧士徽和渤海太守袁绍为争夺冀州大打出手,公孙瓒亦参与其中,曹孟德窃据兖州实力日盛,相国当有所准备。”
“文优,关东越乱越好,吾正可在关中看戏,待其力尽,吾西凉大军一举统一天下,岂不正好?”
“相国,关东乱起,未尝不好,但亦要有度。那幽州牧士徽势如破竹击败袁绍,如今正攻打邺城,若其得了邺城将雄踞河北,如此任其发展,恐怕不久就能统一关东,到那时举兵西向,关中无可御也。”
“以文优只见如何?”董卓亦担心道。秦以关中之地攻伐六国始得以统一天下,彼时秦有益州之地为后盾,关东六国人心不齐,互相征讨。若关东六国一致抗秦,则秦亦无能为力。今自己只有关中一地,疲弊不堪,若关东一统,实在难以抗拒。
“相国当使人前去劝阻,令其讲和。若幽州牧不尊圣命,则可让关东诸侯共讨之,如此大事可矣。”李儒风轻云淡,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好,就依文优,谁可出使关东?”
“赵岐、蔡邕可也。”李儒胸有成竹,本来想到赵岐、马日磾二人更为合适,无奈蔡邕前来相求,说自己的女儿流失幽州,欲前往关东一趟,只得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好,好,好!”董卓大喜,忍不住又往侍女身上抓了抓,直让二人眉头紧皱不展。
“夫人,候夫人到。”一名亲卫打扮的军士高声道,深恐屋内的人听不到,所以声音有些高,似乎比以前嘹亮。
“哼,请进!”清脆的声音略有沙哑,又有些柔弱,听的出来这所谓的夫人身体有佯,又似乎对这称呼有些不满,但亦没有呵斥。
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吱呀’一声打开了屋门,领着那所谓的侯夫人进了屋。侯夫人的确姓候,但并没有去说是哪个府上的夫人,虽然没说但在门口守卫的军士心中很是明白。
屋内充满了书香的味道,让侯夫人有些讶然,似曾相识,一时呆住,仿佛看到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在父亲的指导下读书写字。
“侯夫人请”小丫鬟见来人站立不动,以为那人不愿进去,提高了声音。
“小青”屋内那清脆而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拉长了声音。
小青知道小姐有些不悦,不悦的是自己对待客人的态度,或者说是对待大夫的态度有些失礼。
“夫人,失礼失礼。”侯夫人似乎有些察觉,脸微微有些红,连忙道歉。
“侯夫人请坐,小青还不快奉茶。”声音中有了一丝疲惫。
“夫人不必如此,还是先看过病情再说不迟。”
“嗯,多谢侯夫人。”
帘帐掀开,四目相对。
躺在床上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眉清目秀,仿佛画中人,身材柔弱,惹人怜惜。
夫人?这让候香有些愣神。
“姐姐,我不是什么夫人,我”床上的少女见来者是一位年龄比自己稍大眉细眼净,婀娜多姿,如初荷,亭亭玉立的少女,亦是一惊。
“那是?”候香听见少女说话,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
“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士徽!”少女想起士徽那霸道的眼神,心中还是忿忿不平:“无缘无故把我劫持到幽州。”
“呃!”候香有些恍然,那士徽真的如此吗?想起过往的种种,好像又不是如此:“妹妹,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候夫人,和妹妹差不多吧。”候香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此时已经知道这少女病根是什么了。
“姐姐,那你是?”少女有些讶然,听候香如此说,不禁疑惑。
“哦,我叫候香,妹妹是?”候香答非所问,其实她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蔡琰!”少女似乎不悦,不悦的是候香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却转变了话题。
候香识人不多,但亦知道名满天下的蔡大学士,亦知道其有一女名蔡琰,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这位:“可是蔡中郎之女蔡琰?”
“嗯,姐姐也知道家父。也不知道父亲在长安可好”蔡琰有些惊讶,这候香怕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只是不知道为何从事了这医师贱业。想起了父亲,蔡琰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
“蔡中郎名闻天下,何人不知。听闻那董卓虽然祸害朝廷,但对蔡中郎还是礼敬有加。蔡妹妹不必担心。”候香不知道如何安慰蔡琰。
“但愿如此吧,这可恶的士徽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到了幽州后就没见过他,候姐姐又是怎么回事?”蔡琰想起候香说过她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
候香不愿想起过去,只是粗略的讲了一下自己的过去,至于某些事情,自然是不会再提。
蔡琰静静的听着,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泪眼朦胧:“那后来呢?都怪那士徽!实在可恶!”
“后来,州牧带我回到蓟县,拜神医张仲景为师,这才成了一名医师。过得比以前充实多了,这样挺好。”候香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只是没有人敢亲近自己,实在有些孤单。
蔡琰不明白,家都被士徽抄了,候香为什么一点都不怨恨士徽?这士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蔡琰很自信自己的容貌,也很自信自己的才华,可是那士徽居然连见都不见自己,更不用说过问了,仿佛自己就不曾存在过。蔡伯已经回长安,带回自己的消息或许父亲不再那么着急,或许不久派人来接自己了。
“蔡妹妹,其实州牧很好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把妹妹带到了幽州,恐怕也是为了妹妹好。妹妹若觉得闷,不如去书院或者什么地方找些事情做。”候香觉得蔡琰如同自己过去一样。
“嗯,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如果可以,妹妹可去州牧府拜见一下老夫人。”候香似乎想起了什么。
“老夫人?”
“老夫人姓蒯,荆州蒯家之人,人很好。”
186章女人心()
蔡琰听了候香一番言语,心情大好,病情似乎亦轻了不少,数日之后,病体康复,收拾一番便前往州牧府。
蓟县很干净,城中的主街道都铺成了水泥路,初到蓟县之时,蔡琰为此还闹了个笑话,还以为这是青石路,这世上哪有那么大的青石,即使有,那也没有人能够如此铺路。马车走在水泥路上很稳,亦很快。
街上的行人很多,有了一丝洛阳的味道,亦有不同,不同的是路上的行人都充满了朝气,不似那洛阳般死气沉沉。也不知道洛阳如今怎么样了?蔡琰默默想到,很是怀念。听人说洛阳被董卓一把火烧了,蔡琰很是可惜,但也只能可惜,她阻止不了董卓,就连自己的父亲也阻止不了。
路上一道一道的白,一度让蔡琰觉得那是什么人在涂鸦。看着蓟县的人们依照那所谓的涂鸦有条不紊的穿梭来往,毫无堵塞,蔡琰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胡乱涂鸦就能让交通如此顺利,是什么人这么天才,天才到让人看不懂。曾经的洛阳很繁华,也有不少的能人异士,但总是很拥塞,官员出门还需要鸣锣开道。蓟县没有,却很顺畅。
“夫人,到了。”赶车的军士说道。
马车停了下来,停在州牧府旁。
蔡琰没有纠正军士的话,之前反对了无数回,军士还是如此称呼,反对无用,也只能听之随之了。
蒯氏听闻蔡琰来访,不,用军士的话来说应该是归来,有些惊讶。蔡琰的名头蒯氏知道,知道的原因自然是蔡邕的缘故。要说一个十五六的小女孩天下闻名,那似乎有些扯了,就连自己的儿子,若不是因功得任幽州牧,恐怕这天下也无多少人知晓。说起儿子,蒯氏有些傲娇。
听到军士们的称呼,蒯氏觉得有些异样,异样的是自己傲娇的儿子招惹到了名闻天下的蔡中郎,当然是因为招惹到了他的女儿。蒯氏很想看看这蔡中郎的女儿究竟何等样貌,让儿子大老远的劫回了幽州。
想到这里,蒯氏有些满意,又有些不满。满意的是傲娇的儿子终于有了纳妾的意思了,不满的是至今儿子只有一妻一妾实在是少了些。女人的心实在难懂,无不希望夫君只宠爱自己一个永不纳妾,可对于儿子,则恨不得希望全天下的女子都嫁给儿子。
蔡琰身穿白色裙子,款款而来,如出水芙蓉,又如随风细柳。看的蒯氏两眼一亮。
“蔡琰拜见老夫人。”蔡琰看到堂上坐着一位面容慈祥的妇人,两鬓有些斑白,有着士徽的几分影子,自然就晓得了这一定是蒯氏无疑,慌忙施礼道。
“呵呵,不错,不错,琰儿请坐下说话。”蒯氏见蔡琰眉清目秀,又知书达理,心中甚为满意,不住的打量着蔡琰。
感觉到了蒯氏的目光,蔡琰感觉脸痒痒的,微微有些脸红。
通过蔡琰的述说,蒯氏也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觉得自己儿子的眼光真真不错,甚是骄傲。一面说着士徽混账,一面恨不得儿子把天下的美女都抢回来,然后生一帮孙子孙女。
对了,好像还有一个候香,蒯氏来到幽州差不多一年了,总是听到府中的人提起,那候香好像去了医馆,做什么医师。州牧的夫人怎么能做这下贱的职业?蒯氏有些不满,但从幽州众人的感觉,那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据听说医师也可以做官,工匠也可以做官,自己的儿子对这些人可是宝贝着呢,蒯氏不敢想象,更不敢想象的是士徽开设了女子书院,书院里亦有女子开始教书,如同医馆一般。
或许儿子有自己的道理,蒯氏默默的想着,既然儿子手下的那么多能人异士都不反对,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反对吧,况且还有大名鼎鼎的亲家翁荀慈明在那看着。不过等儿子回来,一定要把蔡琰、候香的事情办了,如此下去像什么话!
远在冀州的士徽打了几个大喷嚏,黄叙心里默默的数了数,不由大笑:“五哥看来又有人想念你了。”
邺城破了,渤海郡也稳定了下来,黄叙亦引军前来邺城,元氏城之事黄叙也听说了,很想出兵攻打黑山张燕。被士徽劝阻,如今正在邺城休整。
“是么?着凉了吧。”士徽有些无语,心道或许是起来的有些早了,鼻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如今是盛夏,哪有着凉的道理”黄叙心中不屑,却没有敢说出来。
邺城破了,那夜袁绍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逃了出来,城外幽州军挖的壕沟,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也让邺城的四万大军大多留在了邺城之下,不是死亡就是投降,或者是成了俘虏。
袁绍望着仅有的,疲惫不堪的数千人,心里有点凉,应该说有点冷,在这盛夏的日子里,心冷是什么感觉?袁绍终于体会到了,淳于琼死了,蒋奇死了,颜良去了,文丑不知所踪,许攸走了,去了曹操那里,辛毗好像降了幽州,辛评、郭图不知道如今怎么了,至今还没有消息
对了逢纪还在,韩猛还在,审配似乎还在魏县,袁绍似乎看见了黑暗中的一簇灯火,感觉心里暖和了一些。
幽州大军从邺城分兵数路紧追不舍,如今已经退入了朝歌,如同当初于毒一样在云梦山据寨坚守。数日之间,林虑、荡阴、内黄、繁阳等县相继落入幽州的囊中。魏县的审配闻听邺城已破,自刎而死,魏县随即落入了公孙瓒的手中。
嗯,还有黎阳,原本驻守黎阳的南匈奴单于栾提于夫罗闻听幽州大军南下,逃之夭夭,奔东郡去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幽州大军,还是想欺负一下曹操,趁着曹操自顾不暇劫掠一番也不错。
听闻曹操的妾室卞思很美丽,多才多艺,据说是舞姬出身
于夫罗很想,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不过机会是自己把握的,这话很熟悉,好像曾经听过,是了,就是那个黄口小儿士徽说的,不过感觉很有道理。所以还是决定去东郡濮阳转一圈。
可惜的是,濮阳的守将很无胆,不敢出城与于夫罗较量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或许那守将见于夫罗年龄大了不愿意欺负,又或许看于夫罗走了那么远的路,在濮阳城下歇息一番那是应该的。
后来,于夫罗还是打听出了守将的名字:毛阶,字孝先。于夫罗觉得这个名字很怪,怪到为什么姓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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