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帝。天运合回。相国应迁都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见李儒如此说,便道:“文尤所言不差,汉东都洛阳,传至今已有二百余年,气数已衰。吾观旺气是在长安,不若奉驾西幸。汝等各宜促装。”
司徒杨彪曰:“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相国明察。”
董卓见有人来阻不由得大怒道:“汝阻国家大计耶?”
太尉黄琬亦上前道:“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卓曰:“关东贼起,天下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汝等再休乱言。”
尚书周毖道:“相国若欲迁都,百姓骚动不宁矣。”
“吾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董卓此时已经满腔怒火,及见尚书周毖又来阻止,登时想起前事,正是听从周毖、伍琼二人建议启用袁绍、韩馥等人,今昔日所启用之人俱反,吼道:“周毖、伍琼汝二人乃袁绍一党也!”叱殿前卫士拖出斩首。
朝堂众卿惧,不复敢言,迁都之事遂定。
回到府中,董卓怒气稍息,忙召来李儒道:“长安残破,若修宫室少不得钱财,如今这关东诸侯俱反,西凉又是苦寒之地,钱财何来?”
李儒道:“今钱粮缺少,但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袁氏门下一党反叛朝廷,相国可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
“哈哈,还是文尤深知吾心。”董卓大笑。遂招其侄董璜率西凉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资财。
李榷、郭汜二人率领西凉大军尽驱洛阳百姓数百万口,前往长安。
西凉兵马多为羌胡之人,即使是汉人,也是久居胡地,其行又与羌胡何异?李榷、郭汜二人更是带头行凶,纵兵无辜踢打残杀百姓、抢掠淫辱妇女,死于沟壑者不计其数。
河东人徐晃,字公明,河东杨县人,初为河东郡小吏,为救乡人,不得已投入白波贼杨奉麾下。
初,杨奉投降于朝廷,归于李榷麾下,徐晃以为重新为朝廷效力,心中也有了一丝宽慰。及见到李榷纵兵行凶,比之白波贼更甚,心中更失所望。
南匈奴单于于夫罗与河内太守张扬陈兵怀县,闻听关东诸侯曹操、孙坚兵败,牛辅大军又驻守平阴、河阳一带与幽州牧士徽及渤海太守袁绍相持不下。心道这大汉如今已经乱做一团,眼见得关东势弱,自己又何不趁此机会与西凉董卓联合?遂鼓动张扬反出关东诸侯联盟,张扬不从。于是,于夫罗便挟持张扬攻打邺城。
时,许攸已经说服冀州牧麾下大将鞫义暗中投靠袁绍,袁绍恐粮道有失,便遣鞫义率军攻打于夫罗。想那鞫义久居西凉边地之人如何不知骑兵弱点,只五千余人便败于夫罗于邺城之南。张扬遂得以返回河内。
那于夫罗逃奔黎阳,度辽将军耿祉此时正驻军黎阳,便率军迎击,谁料度辽将军所部大多为南匈奴之人,岂肯与单于于夫罗对战,遂逃奔于夫罗。度辽将军耿祉兵败被杀,于夫罗占据黎阳,兵势复盛。
162章初会蔡琰()
士徽听得董卓迁都尽驱洛阳百姓前往长安,沿途百姓死伤无数,便命荀攸、张飞、黄叙等人谨守轵县,亲率五千精兵前往壶丘亭与蒋钦、李乐会合渡过河水南下。蒋钦驻守河岸以为接应,李乐乃河东本地人,深知河东地形,闻听士徽欲率军救出洛阳迁徙百姓,便为前导,伏兵于谷水两岸山中,士徽亦早使人打探清楚,得知朝中王公大臣家眷第一批迁徙,已经进入渑池、陕县一带,随后第二批十数万人被李榷率兵押送往西而来。士徽等人伏于山上,只待西凉兵过,便击之。
不一日,李榷果然率兵驱赶百姓路过,立时伏兵四起。士徽率领一彪人马冲下山来。
李榷大惊,慌忙迎击,与士徽战不过数合,隐隐处于下风。李榷见无法取胜遂退入军中率领西凉铁骑突围,士徽不愿硬拼损伤将士,让开道路,待西凉军冲出包围,紧随其后追赶一阵,便引军回来。
那河东徐晃见伏兵打着白波旗号,加之心中痛恨西凉兵残害百姓,便命麾下将士按兵不动,只是那领头之人却不曾认识,何时这白波出了个如此将才,就连西凉猛将李榷也战之不胜,也不知何许人也,及见到李乐,心中稍定。
“李渠帅如何到了此地?”徐晃上前搭话。
“原来是公明兄啊,吾奉将军之命,前来救援洛阳百姓,想不到在此遇到了公明兄,将军大义,公明兄何不来投,来日你我也好成就一番功业!”李乐见遇到了熟人忙上前叙话。但亦不敢亮出士徽名号。
“将军?”徐晃有些糊涂,这白波谷中何时有了将军的称号?不都是以渠帅相称么?正欲再问,便见先前那将率军赶回。
“将军,此乃徐晃徐公明。”李乐见士徽回来便道。
士徽见那朝廷将领与李乐站在一处,只见那人国字脸,相貌儒雅,身长八尺有余,手持一柄萱花大斧,颇为雄壮。心道,这莫非是徐晃徐公明?正疑惑间听闻李乐之言。
“久闻公明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吾乃车骑将军士徽。公明可愿与我一起征讨董贼?”士徽知救援洛阳百姓一事可一不可再,自己独力也难以抗衡董卓,当下也不避讳,遂亮出字号。
“车骑将军?”徐晃刚才已经疑惑,此时听得此人便是名震北疆的车骑将军士徽,心中一惊,遂又平静下来,想起董卓等人的所作所为便连忙施礼道道:“晃拜见车骑将军,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好,如此甚好,汝先任军中别部司马,率麾下为大汉建工立业,待来日再行封赏。”士徽见徐晃愿投于麾下,连忙还礼。
“谢将,谢主公!”徐晃见士徽如此信任自己,心中大为感动,当下便拜士徽为主公。
“公明请起,眼下这民众之事还需公明协助。”士徽也不矫情,便让徐晃协助这百姓迁徙一事。
“诺!”徐晃应声退下。
“将军”李乐见士徽亮出字号,心中疑惑,欲言又止。
“可是疑惑我为何亮出字号?这伏击西凉兵,救援百姓一事可一不可再,想那董卓得知被袭,必定加强防备,我等兵马不是西凉大军的对手,故也只有这一次的机会,那西凉大军如今重兵驻守渑池、函谷关一带,李榷逃走,想必不久会引大军回来,我等不能久留此地。”士徽见李乐疑惑忙道。
李乐在士徽返回之前便按约定让将士传话与那洛阳迁徙百姓曰:前往并州分田分地。
众百姓见那白波贼并不残害众人,而只是传话。百姓之中亦有消息灵通之人心道那并州不是幽州牧新近收复之地?难不成这是幽州牧的大军?细细看去,这打着白波贼的大军,盔甲明亮,阵容整齐,哪里像是蚁贼?
如今听得那气宇轩昂,面如冠玉,星眉朗目,手持大刀,击败李榷之人正是那车骑将军幽州牧士徽。遂心中大定,拖家带口紧跟士徽大军向北行进。
无奈众百姓即使在幽州军的帮助下也行路缓慢,士徽恐西凉兵来袭,便欲留下一部兵马断后。那徐晃如何能让,坚持自己领兵断后,士徽无奈,只得与其三千精兵,自己与李乐先行撤离。
士徽交代李乐一声,便率数十人前后巡视队伍,若遇年幼、年老走不动之人,士徽便命将士协助前行,至于很多不必要之物也被士徽责令弃掉,腾出车辆供老弱之人乘坐。众多百姓虽心痛丢弃的财物,然听说所有损失将由幽州牧进行补偿,却也干脆,相比于被董卓大军追上杀死,他们更希望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行至队伍中段,士徽眉头不由皱了皱,看到十多辆车拉的不是金钱,也不是粮食,却是书籍。
拉车的不是牛,而是十数匹驽马,拉的颇为吃力,缓缓前行,拖累了大军的行进速度。
士徽虽是爱书之人,然如此紧急之时,性命尚且不保,何况是书也!古人智慧虽不可小瞧,然对于经史子集士徽是真的不感冒,相反对古人所不屑一顾的奇技淫巧颇有兴趣。别看这十数辆车的书,若用纸质印刷,恐怕一车都装不了。
“这是谁家书籍?”
跟在车后的一老者慌忙上前道:“将军,此乃蔡中郎珍藏,老夫蔡福乃蔡府管家。”
“蔡中郎?可是蔡邕蔡伯喈?”士徽皱眉道。
“正是,将军”蔡福见士徽皱眉,心中有些慌乱,不知这将军将作何事,难道是想把书也丢弃了?望着一路上众人丢弃的东西,蔡福看着都有些心痛。这些都是家主历年的珍藏,若真要在此丢了,还真的无脸再见家主。
“挑选重要的留下吧,其余丢弃!”士徽叹了口气,不待蔡福答话便命数十亲卫前来整理。
“将军,将军不可,这些都是蔡中郎一生心血,丢之可惜啊。”蔡福见士徽发话,又见数十将士前来,心中慌乱。
“蔡大叔,你应该知道若因为这些书籍,导致被西凉兵追上,恐怕到时候不但书籍难保,就连性命也会葬送。吾素来敬重蔡中郎学识渊博,然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做,若蔡中郎怪罪,吾一人担之。”士徽道。
“将军可是幽州牧士徽士效天当面?”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从马车上传来,随即只见一个俊逸清秀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正是士某,不知女公子何事?”
“吾观将军也是一个读书之人,听说将军在幽州兴办学堂,奈何不珍惜书耶?阿翁珍藏大多都是孤本,何其贵耶。若将军担心拖累,何不自去,让吾等缓缓而行,若被贼军追上,亦是吾之命也!”那女公子缓缓而谈,声音悦耳,然句句针对士徽。
士徽一怔,这数年来何尝有人如此和自己说话,这女公子难道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163章孙文台兵进大谷关()
“女公子莫非是蔡琰蔡昭姬?”士徽怔怔的看着那女扮男装之人,忽然道。
“将军认识小女子?”蔡琰亦是一愣,见士徽直视自己,顿时面色一红:“将军还未答应小女子所请。”
“昭姬才貌双全,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至于昭姬所请么,书照扔,人,绑也要给我绑到幽州。”士徽丢下一句话,拍马而逃。
一时间众人目瞪口呆,众亲卫面面相觑,主公何时如此狼狈过?难不成是看上了这蔡琰蔡昭姬?却见那蔡琰女扮男装,唇红齿白,黛眉凤目,肤如凝脂,微怒之下,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心道好一个绝色尤物,只是被主公看上了,遂瞟了一眼,转头看向士徽方向。
待士徽走远,几乎望不见身影,众人才反应过来。
“女公子还请不要为难我等。”众亲卫向蔡琰道。
“哼,算你狠!”蔡琰知道那人已走,事情也只能如此,跺了跺脚转身上了马车。
话说那李榷败了一阵,丢弃了十数万百姓及无数财物,逃回函谷关,怕此次回去洛阳被相国治罪。便前往拜见函谷关守将杨定,请杨定引函谷关之兵追击白波贼,夺回所失财物和百姓。
那西凉杨定字整修与西凉胡轸同为西凉大人,官职位居李榷之上,如何肯听,况且此时未得相国将令如何敢动。这若是听了李榷之言而发兵追击白波贼,中了那白波贼的调虎离山之计丢了函谷关,相国肯定饶不了自己,遂拒绝出兵。
李榷吃了个软钉子,只得恨恨的回到洛阳上报董卓。由是心中记恨杨定。
董卓闻听李榷丢了十数万百姓及无数财物,心中虽怒,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又得西凉诸将求情,便免了李榷之罪,命其率兵前出洛阳攻伐关东诸侯。又命徐荣率西凉铁骑沿途保护迁徙队伍,谨防那白波贼再次偷袭。间或有人传言,那偷袭之人并非白波贼而是幽州军,对此董卓嗤之以鼻,幽州军不正在河内驻扎么?未见其调兵何时到了函谷关西面?遂不放在心上,也未命人追击,不就是丢了十数万百姓么?洛阳多的是!
那徐晃率兵断后,埋伏了一天也未见西凉追兵,遂缓缓引兵北去。
士徽亦得蒋钦接应,渡过河水(黄河),十数万百姓转道白波谷北上。士徽所部人马回军轵县。
却说长沙太守孙坚初领豫州刺史,率领本部兵马和收拢而来的豫州败军于梁县以东遭遇西凉大将徐荣,双方大战一场,孙坚兵败,只率领十数骑逃出生天,折了大将祖茂,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大将程普、韩当二人无事。三人一路收集散兵,重整旗鼓,收得散兵万余人,遂转向西北进占太谷阳人(今临县西),一面严加戒备,一面准备伺机再战。
董卓听说孙坚进占阳人,便任胡轸为大都护、吕布为骑督,华雄为都督率领五千人马,前往迎击。
胡轸性急,也不知道脑袋是否进了水,于出兵时便扬言道:“此去,定要斩一青绶(军中校尉、骑都尉级别),整肃军纪。”
诸将听他这样说话,心中颇为不快,然亦不敢言,恐为胡轸所记恨,被拿来当做那杀鸡骇猴的鸡给杀了。吕布吕奉先,并州人,初附董卓,为西凉诸将所排挤,闻言暗道,莫非是想拿我来整肃军纪?
时,西凉大军行到汝水北岸广城,离阳人城尚有数十里。此时天色已晚,士马劳累,本应当安营扎寨休息,然后秣马厉兵,养精蓄锐,而后再乘夜进兵,天明时分攻城,围歼孙坚于阳人。
但西凉诸将都嫌忌胡轸,兼之想起临行时胡轸所言。暗道若胡轸兵败,又有何面目整饬我等。吕布等人便使人谣传道:“阳人城中敌兵已经逃跑,应该快点去追赶,寻求战机。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那胡轸听闻,不便真假,以为那孙坚被徐荣击败,怕了西凉铁骑,未战而先逃,遂率军连夜进发。行至阳人城下,胡轸方知传言有误,那阳人城中守备十分严密,已无偷袭之可能。
又见军队饥渴困顿,士气低落,胡轸遂命将士休息。此时正值夜间天黑,哪里顾得上安营扎寨,更别提挖掘堑壕,以防敌袭。
待西凉将士刚刚解甲休息,吕布又令人传布谣言,言豫州刺史孙坚率城中数万将士乘夜来袭。
黑夜中,西凉将士迷糊中不明真假,胡轸麾下各部纷纷逃窜奔走,更顾不得披上战甲,骑乘鞍马整军备战。
阳人城中孙坚闻报西凉军大营乱起,火光冲天,初时以为是西凉人使诈引城中兵马来攻,待细看之时,却又不是。遂率程普、韩当乘势出城追击。
胡轸见全军溃败,抵挡不住孙坚大军攻击,便留部下都督华雄断后。
那西凉都督华雄,关西大汉也,身材魁梧健硕,使得一手大刀,身边聚集数百人,迎面冲向孙坚大军,为大都护胡轸撤离争取时间。
孙坚正行间,见一彪西凉人马冲来,为首之人一杆长柄大刀飞舞,所向披靡,遂拍马迎了上去。韩当、程普二人见孙坚迎击西凉大将,恐其有失,亦引兵前来相助。
“噹,噹,噹”
孙坚手持古锭刀与西凉华雄战作一团,兵器不时撞在一起。孙坚刀短,又不得近身,只得防守,数十回合后渐渐落入下风。
危急间,程普、韩当赶到,三人共战华雄。韩当字义公,程普字德谋,皆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