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新兵如何能过的了这百万黑山贼之地,西进上党,那壶关如今正在征战,能过的去吗?唯一能够迅速入雁门的地方恐怕只有幽州了。
“哦,文远兄想北上雁门?吾与兄台一道便是。我们可从真定经井陉沿滹沱河谷西进雁门。”士孝笑道。既然张辽不回洛阳,相信过上一段时间,公子自然有办法收服张辽,士孝心中想到。至于这北上雁门一事,还真的难不倒士孝。
“士兄,那真定井陉一带皆是平难将军张燕之治下,虽说张燕名义上归顺了朝廷,但实际上还是割据一方,会让我等能够过去吗?”张辽有些疑惑。
“文远兄,不必担心,我家公子与平难将军张燕也有些交情,借道一事必然不难。若要绕道幽州代县,恐怕又要多费些时日。”士孝胸有成竹道。
“既然士兄这么说了,那辽就以兄台所言。”张辽见士孝自信的样子,知道借道之事不成问题。
张辽与士孝率领一千二百余新兵一路从魏郡赶往真定,平难将军张燕见士孝出示幽州令牌,也不为难众人,另派数百黑山将士护送张辽一行西进雁门,倒也顺利。
张辽一路上见常山在平难将军张燕治下,颇为安定,比起其他黑山军治下,可谓天差地别,不由对这个平难将军另眼相看。
十余日后,张辽一行抵达雁门原平县,方才闻知幽州牧士徽亲率大军已经击退乌桓人,收复马邑,四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五千人驻军楼烦,一路三万大军兵发武州骆县一带。
“杀!”杀虎口外南匈奴右谷蠡王乌利率领匈奴骑兵冲向城墙,马蹄声轰隆隆的震颤着大地,平静的苍头河河水瞬间荡起波浪,拍打着两岸陡峭的山壁。
城墙上的幽州军,面容凝重,初次经历战阵的他们心中有些忐忑,虽然曾经演习过多次,但毕竟不是真刀真枪的拼杀。与老兵相比起来他们缺少一种杀气,一种狠辣,多的是一种不忍。
“哈哈,杀虎口,杀胡口,这名字不错,正是我等在此大展神威,绞杀胡人之所!”军候李全见麾下众人除了那一千老兵,皆都紧张兮兮,高呼道。
“杀胡!杀胡!”李全麾下的老兵高声叫道,连带一些新兵蛋子也笑了起来,的确这地方的名字起的不错。原有的那一份忐忑也消失不见。
“射!”随着李全一声高呼,令旗挥动。
嗖嗖嗖
杀虎口,城墙之上汉军弩箭不断的飞落匈奴人的大军之中。奔驰在前方的匈奴人大部分还未来得及射箭就跌倒在进攻的路上,被随之而来的匈奴骑兵踏成肉泥。
汉军的弓弩初时有些凌乱,随后便开始一排一排的覆盖下来,那些新兵蛋子在老兵的带领下,射了数箭,便没有了紧张,反而有了一种亢奋的感觉,眼中那一份不忍,也化为了虚无。初次杀人的不适感觉,随着战斗的进行也逐渐适应过来。
李全看着麾下众人渐渐适应了战斗的节奏,心中对顶头上司高顺将军佩服不已,以老带新确实能够快速的练兵,短时间内就能使新兵成为可战之兵。虽然还不是精兵,但离精兵已经不远。
狭窄的山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匈奴人,匈奴人的战马。很明显匈奴人吃了亏,吃了地形的亏,吃了匈奴人的角弓射程不如汉军弓箭的亏。
“右谷蠡王,如此恐怕难以攻破杀虎口啊。不若留一部兵马在此牵制汉军,另分出一支兵马绕道武州、中陵夺回善无。”左贤王呼厨泉道。眼看着在一次攻击之中就损失千余匈奴精骑,另有不少匈奴精骑受伤,呼厨泉的心有些凉了。这样下去,如何能夺回杀虎口?恐怕自己和右谷蠡王的一万余匈奴精骑反被汉军绞灭。
“左贤王,如今不知善无城情况,既然汉军在杀虎口有五千之众,恐怕善无城也不会少了。我族不善于攻城,我部在此牵制杀虎口汉军,不若回王庭上报老王,从王庭调些兵马由武州进兵,两路夹击善无城汉军。”乌利道。
“右谷蠡王言之有理,某这就回王庭,向老王禀报。”呼厨泉道,心中暗想,这汉军既然无声无息的攻破了善无城,在阴馆马邑一线击败乌桓人的两万大军,那么汉军恐怕所图不小,如今王庭的精锐尽皆南下河东,恐怕一时也无兵力夺回善无城。
只是这汉军也不知道多少兵马,万一西进王庭,吾又当如何?呼厨泉想到这里,便整顿所部兵马,一路向西返回王庭。
139章兵发美稷城()
话说,太史慈率领一万二千骑兵,从杀虎口出发,两日间已经渡过河水昼伏夜行,潜伏在南匈奴王庭美稷城北三十里处。太史慈渡过河水之时,并没有袭击沙南城,这沙南城控制着河水渡口,若自己不能一击成功,恐怕自己袭击匈奴王庭不成,还要葬身于此了。
获得太史慈率领一万二千兵马准备袭击南匈奴王庭的消息,士徽心中有些着急,但士徽所能做的就只能是尽快渡过河水从南面配合,或者进军箕陵、沙南护住太史慈后路,不过这将会打草惊蛇。
“将军不妨从龙口渡口渡过河水,攻占平定县,阻匈奴大军从河东返回驰援美稷城。太史将军颇有智谋,定不会轻易袭击南匈奴王庭,即使一击不成,也会全身而退,若将军担心,那就渡过河水之后,一路进占平定,一路直奔匈奴王庭二次攻击或许会有收获。”荀攸忽然道。
“那公达的意思呢?”士徽见荀攸发话,自然知道荀攸已经有了想法。
“将军,这九月是胡人所谓打草谷的时间,此时战马膘肥正是打仗之时,恐怕在河东郡有匈奴人六成以上的兵马。若我军进驻平定与楼烦连成一线,那么匈奴北部尽为我军所有,以匈奴部落家眷为要挟,那么南下之匈奴大军也会不战而降。”
“不妥,这胡人向来是降而复叛,匈奴人也不例外,我欲尽收其众,但也要把匈奴人大军完全击败。将匈奴人部落打散以我汉民之编制管理。”士徽知道若匈奴人还是以部落管理,即使实行分而管之的策略,也不过是安定一时,历史上曹操也曾实行分而管之的策略,结果如何?数十年后汉人虚弱,匈奴起兵建立前赵。
“将军之策,实为一劳永逸之策,攸惭愧。”荀攸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其中的厉害之处。荀攸暗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父,还真的不简单,从当初愣是花费上千万钱让朝廷把自己给从洛阳给调到士徽麾下。这五六年来收拢文臣武将,安定民心,似乎都是早有预谋一般。摇摇头,荀攸抛去了这些荒唐的想法。若是士徽知道荀攸这样的想法,士徽定会说,他喵的。
“公达应当知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不过这攻占平定之事却是是妙计,就按此行动。”士徽笑道。
武州城不大,城墙也不过一两丈高,久未修理,匈奴人守军不过数百人,在士徽数万大军攻城之下不过半个时辰就宣告易主。
随即幽州大军直奔龙口渡口,一日间便渡过河水。
“张飞听令!令你率一万骑兵,直奔南匈奴王庭美稷城。沿途要广布斥候,伺机攻占美稷城。若美稷城已下,你就速来平定会合。”士徽下令道。
“诺!”张飞得令,出门集结兵马。
“黄叙、高奂听令,着你二人为正副先锋率军五千兵发平定。”
“诺!”黄叙、高奂二人领命而去。
“蒋钦听令,令你率本部两千兵马驻守渡口,接应我军后续部队、物资。”
士徽连发数道命令,方才与黄忠一道率领一万五千将士随后出发。士徽知晓并州一带水战的可能性为零,但还是从泉州调了蒋钦率领两千水军以备万一。
进军路上,荀攸回想起当初在幽州出兵之前的会议,此次士徽曾经说过幽州军兵进并州目的有三。
一是乱世来临前练就精兵,幽州有五万精兵,十万预备役,这十万预备役可都是新兵蛋子,虽然训练时日不短,但始终是没有见过血的士卒,鲜卑三部如今乱战不休,士徽可不想横叉一杠子,让鲜卑人团结起来。这辽西乌桓人已经降服于汉廷,朝廷已经责令士徽不的妄动兵戈,没有借口,自然也无法出兵,因此也只能拿反叛的匈奴人练兵。
二是,攻占并州收拢人口,马匹。虽然说幽州如今有二百多万人口,但对于士徽来说还远远不够,冀州、荆州、豫州、洛阳等地人口众多,但此时士徽有何理由收到治下?恐怕还没有动手就成为全大汉之敌,灰飞烟灭。
三是,用士徽的话来说就是趁胡人(匈奴人、乌桓人、鲜卑人)势力不强的时候给其毁灭性的打击或者收服,否则一旦大汉乱起,数十年后,后患无穷。
当然还有两点,士徽没有说。一,就是提升人望。二,占据地利。虽然没有说,但作为大汉的一流智者岂能不知?平定叛乱,功莫大焉。这并州之地虽然北接鲜卑,但南接关中、洛阳一带(司隶校尉部)可以说是兵家必争之地。
若大汉有事,进,则可由上党郡南下河东、河内威逼京师洛阳,由西河郡上郡南下则长安唾手可得。
退,可以以幽并铁骑迅速拿下冀州,进而南下中原,无人可当。
虽说士徽算的上世家出身,但相比起袁绍、刘表、刘璋之流恐怕逊色不少,想到那袁绍王八气一发,文臣猛将云集。就连荀彧、郭嘉也是在袁绍处看不到希望才转投曹操,士徽真的有些眼热。还好,还好,荀攸、郭嘉已经进入道自己囊中,田丰也没有跑掉,沮授、荀彧也不知道进不进自己的菜盘。
临出发之时,士徽就已经请母亲蒯氏写信令人送往荆州,也不知道自己的舅父是否愿意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同样也让荀晴写了家书,至于成与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当然荀攸、荀悦、荀衍的家属士徽不会放过命人协助迁往幽州。荀攸的长子荀辑也该有十二三了吧,再过上几年说不得又是一个荀攸。
鲜于辅的两千兵马未到马邑就与士徽所率领的大军相遇,随后回转善无城听候郭嘉指挥。
郭嘉听闻士徽率大军西进,渡过河水直指平定,略一思索就知道士徽要阻止匈奴人北上救援,定会在平定与匈奴人决战。
此战若胜,则并州可一举而定。若败,则并州陷入泥潭。虽说郭嘉对士徽充满信心,但还是有些担心,忙找来高顺商议。
“高将军,如今主公在平定县欲与匈奴人决战,恐怕兵力不够,还请将军率军前往支援。”郭嘉大致和高顺说了一下如今的形势道。
“郭军师,主公命我守住善无平城一线,恐怕脱不开身,如今这善无一带,匈奴大军也不过七八千人,不足为惧,军师可率一军支援。”高顺面色严肃。
“哦,既然如此,那不知将军可抽出多少兵力支援主公。”郭嘉知道高顺行事清白,有威严,但不善于变通。
“我部可抽出一万两千兵马支援主公,若等平城调兵过来,可抽出一万五千兵马随军师前往平定,只是这时间上”高顺知道这匈奴集结起来的就有七八千人马,幽州军又分三处驻守,若兵马过少,则平城善无一线恐怕有失。若任匈奴南下,那主公后路,马邑、阴馆一线难保。
“嗯,若要等平城兵来,那么时间上就赶不及了,嘉就与鲜于辅将军率兵支援主公,那高将军保重。”郭嘉当下点齐一万两千兵马,命鲜于辅所部两千骑兵头前开路,直奔平定而来。
140章南匈奴王庭覆灭()
南匈奴左贤王呼厨泉率领三千残兵回归王庭,行至箕陵便听闻有一支乌桓大军借道南下,心中大惊,便命人马迅速过河报知王庭。
斥候方才渡河,便望见王庭方向火光冲天,呼厨泉惊得几乎坠下马来,心道这绝不是乌桓人!一定是汉人!一定是汉人!
呼厨泉知道兄长以及国中左右大将正率领部族精锐在汉廷司隶河东郡与汉人大战,那么此路汉军必定不是汉廷京师大军,大汉太原上党一带也是战乱不休,也不可能有汉军援兵,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幽州大军。呼厨泉尝闻幽州大军英勇善战,谋士众多,是汉廷少有的精锐之一。
去年,乌桓人数万精锐被幽州军覆灭,三十万乌桓人被迫南迁,归于幽州治下。想到此处,呼厨泉恍然大悟,这支骑兵是乌桓人没错,但那是汉人麾下的乌桓人。如今这并州乌桓人从雁门败退,数万大军只余下两千余人马。那么抽空了的王庭呢?呼厨泉不敢想下去,怎么办?呼厨泉知道只凭自己的这三千人马,也不过是飞蛾扑火,杯水车薪而已。
王庭已经不可回,那冲天的火光,已经让呼厨泉心惊,不论如何,呼厨泉还是决定暂避云中,打探情况。
夜色朦胧,清冷的月光洒落大地。枯黄的草原格外的宁静,萧索的北风呼呼的刮着。一支精锐骑兵,战马衔枚裹蹄,悄然接近美稷城。
半个时辰后离美稷城不过两三里路程,太史慈与管亥各自率领六千人马方才放开战马加速从美稷城东北,西北两个方向突入南匈奴驻地。
美稷城,说是城,实际上不过是匈奴人用栅栏围起的驻地罢了。
轰轰轰
哪怕是马蹄用布麻包裹,大地还是在千军万马的奔驰中震颤不已,巡逻的匈奴人感受到大地的震动,慌忙奔向王庭报警,另有一些匈奴人吹响号角,发出警戒。
沉睡的匈奴人听到号角,醒来,慌忙穿起衣服。美稷城开始混乱起来,孩童们不住的啼哭,女子们则不断的安抚这自己的孩子。成年男子则慌忙拿起珍藏的角弓,冲出帐幕(穹庐)寻找战马。
“老王!老王!敌袭!敌袭!”巡逻的百人长欲跑进老王的帐幕,被两名老王亲卫挡了下来。
喧闹声早已经吵醒了老王,如今年纪已大的老王,睡眠并不安稳,感觉到脚下大地的震颤,老王已经知道敌军超过一万人。至于那报信的百人长进不进来,对于老王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不过还是让亲卫放其进来。
“可知道是何方人马?”老王问道。
“夜黑,不知道是何方人马,不过敌军是吹号进攻,不像是汉军。”百人长说道。
“下去吧,组织人马。”老王摆了摆手,心中疑惑。这是哪路人马呢?乌桓?乌桓此刻不是正在攻击汉人郡县吗?羌人?最近没有听说羌人在附近大规模集结啊。
嗯,去卑前些日子不是说善无一带遭受乌桓人袭击吗?难不成真是乌桓人?老王心中忐忑不安,如今这王庭可是精锐尽去,仅有的一万控弦之士也被左贤王呼厨泉带走一半,也不知道左贤王如今怎么样了,最近一直没有消息。
老王的帐幕中灯火明亮,左谷蠡王,去卑等一应南匈奴首领汇聚一起。众人面色沉重,却不知从何说起。美稷城中,匈奴将士在各部千人长、百人长的呼喝声中,不断的集结。
“去卑,讲讲你知道的情况吧。”老王抬眼看了去卑一眼道。
“十日前,我族在善无城东有一部落遭受乌桓人袭击,具报信人说有两千余人,右谷蠡王命麾下左大将率五千人马前往,被乌桓人埋伏,五千人马损失殆尽。七日前,在中陵县一带,乌桓人那两千人马又袭击我族一个部落,因此我来王庭报信防备乌桓人。五日前,左贤王呼厨泉闻听乌桓人为祸便带领所部人马前往武州中陵一带歼灭乌桓人,至今未归,情况不明。”去卑详细的梳理了一下近期的情况道。
众人都陷入沉思,这乌桓人也太猖獗的吧。
“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