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廖化焉能不知!
汉军渡过桑干河用了整整一个上午,太史慈和高顺所部还在赶往涿鹿的路上。
士徽渡过桑干河后就径直来到城主府,与众将商讨军议。廖化到来的时候,双眼通红,眼窝深陷,脚步也有些打飘。若不是士徽相召,守卫在廖化大帐之外的亲卫都不会让人去叫醒廖化,是的,他们的将军太累了,真的累了。虽然他们不忍心叫醒廖化,但军令难违。
看到廖化如此,众人可想而知廖化麾下的两千人马是什么状况。赵风、韩忠、波才三人清楚的知道,他们进城的时候就如同一群乞丐,若不是拿着刀枪,他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民。
“元俭(廖化字)辛苦了!”士徽示意廖化坐下。
“谢主公!”廖化声音有些沙哑。
“乌桓贼子趁我幽州大军勤王救驾,又行反叛,杀我官吏,掠我汉家百姓,孰可忍孰不可忍!如今那乌桓贼子见我等援军赶来,就欲退兵当什么也没发生。”士徽慷慨激昂首先为乌桓举兵侵入上谷下落、沮阳、潘县之事做了个定论。
“那怎么可能就此罢了?陈汤将军曾说: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我欲效法陈将军率军北上,还望众位齐心协力为上谷我汉家百姓讨回一个公道!”士徽接着道。
“主公,忠以为乌桓大人难楼退兵较为匆忙,我大军应尾随乌桓大军之后,不能逼之过急。”戏志才道。
“志才之意,我明白,乌桓人退兵必无心恋战,若逼之过急,则其必拼死反抗,穷寇勿追之意。”士徽笑了笑道。
“主公,正是如此,乌桓人不善守城,待其回到广宁、宁县之后我军可实行围城之法,把乌桓大军困在城中,另遣一军扫荡乌桓邑落。”戏志才又道。
“嗯,先把他们赶回老窝再议。此处我军不过两万精锐,待太史将军和高将军到来之后方能增加胜算。”士徽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一整道。
“张郃听令,命你部率军北上夺回卧虎山营寨。”
“诺!末将遵令”张郃大声道。
“韩忠听令,命你暂且带领三千铁骑为先锋,头前开路。尾随乌桓大军之后,不得主动挑战。”
“诺!”韩忠答应一声站立一旁。
“赵风率领下落郡兵守卫下落县城,波才辅助。”
“诺!”赵风、波才领命退下。
“黄盖所部押送粮草以为后军。”
“诺!末将遵令!”
士徽连发数道命令,方才停下。
“主公,那我部呢?”廖化强打精神听了半天都没有叫到自己,便问道。
“元俭,你部休整三日再行北上。”
“主公,我部明日就可引军北上,将士们都憋着气呢,卧虎山是我部所丢,是我部的耻辱,怎么能劳烦张将军为我们雪耻呢?”廖化有些急了。
“哼,丢了卧虎山还没跟你算账呢。”士徽故作生气道。
“元俭,主公军令已下,当不得儿戏。你部将士在乌桓大军背后牵制其不能全力进攻下落,此时实在困乏,主公的好意你不明白吗?”戏志才两忙拉住了廖化。
“末将鲁莽,请将军治罪!”廖化心知士徽是为了将士们着想,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于心急,单膝跪地道。
“元俭,先下去休息吧,以后有的是仗打,你在山地的那一套算是学会了用兵的一点皮毛,以后再接再厉。”士徽见廖化认错,也就不再追究,以免伤了将士们的积极性。
“主公,那下落侯家之事该当如何?”赵风见士徽安排完毕,方才上前道。
这下落侯家之事,士徽此前已经得到赵风的报告。此刻只想这如何追击乌桓大军,倒是把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侯家,侯家,虽有通敌卖国的嫌疑,但还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不过也不能就此轻轻放过,否则更多的世家会坐不住的,杀鸡骇猴还是必须的。除侯旭直系亲属之外,其他人没收全部财产编入民屯,直系亲属斩头示众。”士徽心中一冷道,从内心里讲这些卖国的汉奸比敌人还要可恨。
这世上,为了争夺生存的土地什么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但如果为了小小的私利就出卖生你养你的族人,绝对不可饶恕。此时若是依着大汉的律法,那侯家就是诛九族,士徽的处置算是轻的了,这也是士徽不忍心汉家的元气大伤才如此做。但是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那份不忍还行得通吗?
“诺!属下告退!”赵风得了士徽的口令,心里也有了底,虽然赵风读的书少,不过他还是对汉朝的律法稍微了解。若是依着赵风的想法,这侯家还真的完了。
随着幽州大军北去追击乌桓大军,下落城也渐渐的恢复到战前的情景。所不同的是下落城周围的田野中多了不少的坟茔,还有那些哀痛的逝者亲人们。
城中贴着盖着鲜红大印的告示:侯家通敌叛国,潘县献城于乌桓贼子,城中三万余乡亲只余万余人,两万余人皆被乌桓贼人所杀。下落城中侯家分支侯旭勾结乌桓贼子,欲献城于乌桓,幸得民众告发,方保的我下落城未落入敌手。侯家最大恶极,将于午时三刻西门外处决!
“杀了他!杀了他!”
当侯旭等人被押往刑场的时候,满街的民众愤怒的吼着,更有人捡起土坷垃,向侯旭等人扔去。至于扔鸡蛋什么的那是扯淡,民众们怎么可能舍得扔出去,那是留给他们孩儿吃得。
如果不是有官兵在,那些愤怒的人们肯定会冲上前去,把侯旭等人揍死。边城的人们早就对胡人恨之入骨,更何况勾结的胡人的奸细。
午时,从来都是夏天的一天中比较炎热的时候,更何况是六月底的三暑天,断头台的周围早已围满了下落城的民众,汗水顺着脖子打湿了衣衫,但他们依然怒目而视的望着跪在断头台上的罪人。
侯旭跪着,脸色苍白,面对世人的痛骂,他无言以对。“呵呵,家国天下”侯旭喃喃的念着,一脸的苦涩。
115章乌桓来使()
乌桓大军行军并不快,用了两天时间才赶回广宁县城,也许是因为夏天,也许是因为不久前刚刚下过的暴雨,不过路似乎也不难走。难楼很庆幸歠仇水旁边的道路并没有被山洪冲毁,才能一路顺畅的回到广宁。
广宁城(今张家口)北依长城,可以说是大汉的边境重镇,本为护乌桓校尉处,自从去年乌桓人叛乱护乌桓校尉公綦稠被杀,到如今已经将近一年。但广宁城的城墙依然还是当初乌桓人攻破后的样子,破破烂烂,有数处已经倒塌,乌桓人根本没有修复。
“大人,汉军一支约三千人的骑兵离广宁只有三十余里了!”乌桓斥候进帐报于难楼。
“嗯,这汉军来得好快!”乌桓大人难楼心中暗骂一声,急忙站起身来,吩咐亲卫吹号聚众议事。之前难楼就已经知道汉军有一支三千左右的人马尾随而来,一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没有想到会如此快。甩一甩头,难楼很想甩掉那慢脑子的烦恼。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耀这大地,士徽的命令早已传了下来:就地安营扎寨。依山傍水,七千汉军扎营四五里,皆是草木繁盛之处。
“主公,苞、原、隰、险、阻之地皆是不宜安营扎寨之所,这是兵家之大忌啊。如今主公命人在草木繁盛之处安营扎寨,如若乌桓人用火攻之策,何以解救?”戏志才见士徽如此安营扎寨,忙道。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那乌桓人退兵不足惧也,谅那乌桓人没有如志才这般人物,何况此不过临时扎寨而已。”士徽笑道。
“主公,此般行事可一不可再,还是小心为上。”戏志才还是不同意士徽的意见。
“嗯,志才说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士徽点头道,随后传令各营斥候广布,以防乌桓人来袭。
“大人,这广宁城破旧,我部又不擅长守城,不如弃了广宁”乌桓大帐之中众将齐聚,一个小帅道。
“嗯,也力大帅怎么看?”难楼明白小帅所言,也深知这是草原人的通病。
“大人,这幽州汉军精锐无比,从沮阳传来的消息,这汉军采用步兵军阵和强弓硬弩使我部无法正面抗衡,这是典型的汉军战法也是汉军的长处所在,但汉军骑兵缺少优良的战马,这是其短处,我部不妨退入草原与其周旋,待汉军远离汉地,断其粮草,使其不战自乱,我部方能取胜。”也力想了一会道。
“也力大帅说的的确没错,十年之前汉军三万精锐征讨鲜卑,鲜卑大人檀石槐正是采用此战术,诱敌深入,断其补给,方才击败汉军,汉军统帅夏育等三人皆被汉帝下狱。”难楼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汉军和自身的长处和短处。
“只是,我部不如鲜卑回旋余地大啊,如今我部邑落驻地皆在宁县一带,方圆不过数百里如何是好?”难楼想了想还是有些郁闷。
“大人,我部不如先派遣使者与汉军讲和,汉人乃礼仪之邦,只要我部退出汉人之地,向汉庭报上降表,谅那幽州牧士徽也不敢怎样。不过我部也要准备好请降的礼物和诚意。”也力道。
“好!就依也力大帅之言。我部这就让开广宁城退往宁县,还请也力大帅出使汉军大营,另外,我侄儿难商据说也在幽州牧士徽手中,定要赎回。如此一切都拜托也力大帅了!”难楼冲也力大帅一礼。
“诺!也力定不负大人之望。”也力大帅答道。心里却想,难楼啊,难楼你派我出使是不是想借汉人的刀,杀了我啊。也力知道难楼是个老狐狸,吃亏的事情从来不做,但这一次貌似因为听了侯家的话做了一个亏本买卖,让自己出使汉军大营,说不得要让自己背上这个黑锅了,谈判不成,不说汉人杀不杀自己,恐怕汉军攻打山谷乌桓部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你狠,你狠,也力也只能这样想想,在难楼面前自己还真没有叫板的能力。
韩忠得探马来报说乌桓人已经进驻广宁,此处离广宁城不过三十余里,忙命麾下就地安营搭寨,以待幽州大军到来。
远远的,汉军的哨骑很快就发现广宁城里出来了三个乌桓人,为首之人手持旌节,骑着骏马向汉军大营迎来。
“什么人?”哨骑见乌桓人走近,喝道。
“我乃乌桓大帅也力,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求见州牧大人!烦请兄台通报一声。”也力只身上前答道。
“哦,稍等。”哨骑拍马回营报于韩忠。
“嗯,乌桓人派来使节?”韩忠得报,有些奇怪,这乌桓人怎么回事?难道还要学上次么?虽然疑惑,韩忠还是请乌桓使者进帐。
“参见韩将军!我乃乌桓大帅也力,奉难楼之命求见州牧大人。还请韩将军代为通报。”也力老远就从汉军的旗帜上看出,幽州牧士徽并不在此处。但汉军既然到了此地,恐怕那幽州牧士徽也离此不远。
“呵呵,也力大帅先请休息,韩某这就通知我家主公。”韩忠知道乌桓人之事自己做不了主,但对乌桓人的来意也猜到了大概。
五十里外,汉军大营。
得到消息的士徽与戏志才相对而坐。
“志才,你说这乌桓人是耍哪样?”士徽笑道。
“主公,这乌桓人不外乎求和,表面上向我大汉投降,实际上一有机会就往我大汉身上狠狠的咬一口,主公可不能心慈手软上了乌桓人的当。我大汉虽是礼仪之邦,但也不能就如此放过他们。况且那乌桓难楼大人的从子还在我军手上,这乌桓之事还需要主公尽快处理,否则朝廷文书下来,可就不好办了。”戏志才了然于胸。
“嗯,志才所言正和我意,如今朝廷任命邹静为护乌桓校尉,恐怕不久就要上任,到那时候我们真的不好办了,幸好邹静重伤一时半会还不会上任,这的确是个机会。”
“主公,去年上谷乌桓难楼掳掠了代郡、中山、常山等地汉民十万余人,至今未放还,主公可不要忘了此事。”戏志才道。
“哦,这是当然,不过也要和乌桓人好好翻翻旧账。”士徽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116章谁比谁无耻()
乌桓大帅也力并没有在韩忠大营停留太久,待休息一阵后便请韩忠派人带其前往士徽大营拜见。
士徽虽然得知乌桓来使,但也没有因为这事就不进兵,依然按照原计划进兵,路上遇见乌桓使者也力等人,但也没有就此安营扎寨,而是再次行军一个时辰抵达韩忠所处。也力几次欲言皆被士徽以稍后再议打发。
夜幕降临,汉军大营的灯依然亮着,也力和戏志才相对而坐。这谈判之事,士徽知道这也力也不过是一个传声筒,以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与他相谈,能够让戏志才与他相谈已经给足了乌桓人的面子。
“戏军师,难楼大人因侯家诬蔑州牧大人反汉,才发兵攻打,如今事情明了,方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我部与贵部皆是大汉属下,您看”也力瞄了一眼戏志才停了下来。
“也力大人,误会?我幽州大军前去勤王救驾,你部却出兵攻打我幽州各郡县,屠杀我幽州百姓,这就是你所说的误会?”戏志才讥笑道。
“戏军师,当时情况未明,难楼大人也是听信谗言,信了那侯家,才导致误会,如今那侯家之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不两家和解?”也力皱眉道。
“和解吗?也不是不可以,那难楼大人有何诚意?”戏志才也不便与也力纠结在误会之说上,那误会之说也不过是个遮羞布。戳破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这个么,我部愿退出广宁把广宁交与贵部,另赔偿贵部马匹一千匹,牛羊各两千头,戏军师以为如何?”也力盯着戏志才的脸色。
一千马匹,牛羊各两千这是打发要花子啊,戏志才心中冷笑,也不言语,与也力对视起来。
“赔偿两千马匹,牛羊各五千,戏军师,戏军师您看如何?”也力见戏志才面无反应忙改口道。
“呃,也力大帅以为我家主公是叫花子啊,贵部九千余落,人口三十余万,难道就这点东西?对了,还有十余万奴隶呢。”戏志才皮笑肉不笑道。
“嗯,戏军师说笑了,我部虽然三十余万人口,可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还是靠着和贵部换取些粮食才勉强度日,至于奴隶么,我部还得靠着他们放牧”也力道。
“够了,你部自去年起就掳掠我汉人十余万人,之前也不知道掳掠了我多少汉人,若贵部有诚意,不妨先把我汉人送还回来,再谈其他!”戏志才拍桌而起。
“戏军师息怒,此事我也做不了主,待我回广宁告知难楼大人再做回复如何?”也力一听戏志才要其将汉人放还,这对于乌桓人来说可是大事,自然做不得主,忙道。
“那也力大帅自便,若不放还汉人,这广宁城,我部自己去取,明日后我军若得不到答复,那就后果自负。”戏志才转身出了大帐。
“戏军师慢走!”也力头上冒汗,这事真他娘难办。但抱怨归抱怨,事情还得回去让难楼大人拿主意。
竖日,也力辞别众人打马回报上谷乌桓大人难楼。
天边刮来了一片云彩,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阳,东南风吹来,带来了一丝的凉气。
天又要下雨了吗?众人都抬头望向天空。
卧虎山上的营寨收复的很简单,因为没有乌桓人留守,所以没有遇到一个敌人,但却遇到了一个小型的战斗,驱逐野兽的战斗。
山寨中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