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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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 第5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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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别看罗得刀这些年连都濡县都很少去,但长孙无忌与押解他的解差们一出京,长安便有飞信直达盈隆宫,罗得刀早就从都濡县令高白那里知道了消息。

    此时的黔州刺史,早已不是西州时那位尖嘴猴腮的牧监管家了,白净富态中透着刺史的威严。

    他瞟了一眼录事送至的、刘方桂白上来的澎水县公文,长孙润涉案之事令他心起狂澜,突突乱跳,但依旧面色如常,马上提笔,在刘方桂的那行字后示以一个“查”字,便将公文丢还录事。

    看到刘方桂匆匆赶往澎水县,罗得刀吩咐道,“来人,本官欲往都濡县公干,先去人知会高县令迎洽,你们替本官备马!”

    罗刺史压下心中的急躁,先四平八稳回后宅来同夫人王氏辞行,一进门便对夫人道,“事来了!长孙润竟然涉及了信宁县猎户命案!”

    王氏本是西州府柳中县青楼头牌,能与罗得刀走到一起一是缘份,二则亦是因为金徽皇帝一家牵线,谁远谁近她还是知道的,此时王氏急切说道,“老爷!那你怎么还不急,应该快些报与盈隆宫知道!”

    刺史道,“已然派人去给都濡县通气了,希望本官到都濡县时,高白能有陛下的指示才好。”

    王氏道,“怎么我感觉着黔州要发生大事呢,眼皮子忽然跳的厉害。”

    刺史道,“赵国公只身流放黔州便已蹊跷,为何不与长孙冲等人同去岭南呢?这是谁的主意?目的何在?本官这便轻车简从去都濡县,实在不行的话,便亲自去盈隆宫一趟!”

    罗得刀在府中候至黄昏了,料定高白那里该通的气已能过,这才带了护卫十二人,飞马赶往都濡县。

    ……

    都濡县在隋开皇十九年置务川县,贞观十六年以都濡河为名,改名为都濡县,原属播州。

    高审行任黔州刺史时,贞观皇帝看了时任西州都督与高审行“父子”关系的面子,这才将都濡县划入黔州,就为将黔州升一格变成中州。

第1369章 盈隆宫() 
都濡县在隋开皇十九年置务川县,贞观十六年以都濡河为名,改名为都濡县,原属播州。

    高审行任黔州刺史时,贞观皇帝看了时任西州都督与高审行“父子”关系的面子,这才将都濡县划入黔州,就为将黔州升一格变成中州。

    高白的都濡县令坐得也很稳当,但都濡县说白了也就是盈隆宫的食邑,全县人的赋税不往上缴,直接归盈隆宫,高白这位县令其实还是金徽皇帝一家的大总管——只不过头上顶了县令之名。

    十年时间经营一座县,只要有心,没有理由不将都濡县做的跟铁桶一般。

    盈隆宫不缺钱,县民们按律该上缴的说服你得一文不少地按时缴上来,这是每一户县民的义务,缴不上来是高白失职。

    但钱物收缴上来之后,盈隆宫所留又甚少,大部分又以各种名义用于县内公益:县民生老兵死、红白喜事、学生登科、添人进口、对孝子节妇奖励……乡村镇子补路修桥……县里出钱!盈隆宫又让高白将这笔钱花出去了。

    为啥不省了说服收缴,直接不要了?。。

    你说呢?

    反正盈隆宫的压寨夫人们,尤其是二夫人说了,都搞明白点——这钱可不是盈隆宫要的,而是盈隆宫给的!

    都濡县内无乞丐,无失养之孤,无未奉之老,无待药之病,无低陋之屋,无难涉之溪,无丑陋之妇——凡要嫁到都濡县来的女子,得称掂量掂量,丑了连媒人都不好意思举步进都濡县。

    当然更不敢有豪强恶匪,整座都濡县只有盈隆岭一位山大王。

    但都濡出大掌柜。

    天下各州知名的丝绸、瓷器商号,只要细细追究起来,做大掌柜者总得有三四成出自都濡县,它们打起各种名堂的招牌,但背后的金主都是一个——盈隆宫。那才是盈隆宫正经的财政来源和力量所在。

    也难怪十年来,都濡县从未传出过与盈隆宫有牵扯的不良传言,你就是只苍蝇、挂着灯笼都找不到嗡嗡的地方。

    高白做着县令,表面的上司是黔州刺史,实际的上司却是盈隆宫十一夫人叶玉烟,叶玉烟有时来问问帐目支出,而二夫人谢金莲一年才亲自来两次。

    这次是盈隆宫主人亲自到了,只带着九夫人丽蓝和太监徐韧,这种事十年也没有过几次。当都濡县的衙役们赶回县衙、向县令高白回禀这件事时,高白以为一定出大事了!

    还真是大事,高白知道苏托儿和热伊汗古丽的名头,也知道这两个人在金徽皇帝心幕中的地位,这可是随着他一起在乙毗咄陆部出生入死的老部下,他们夫妻要来黔州定居,安排住处还不算大事?

    说心里话,这些年高白也没见过几回盈隆宫主人,衙役们来禀报时,高县令拿不定主意是马上跟过去瞅瞅还是不跟过去瞅瞅?陛下可没话让他去砚山镇呀。

    ……

    盈隆宫。

    猎户随着六夫人等人再往岭上走,第三道门里简直就是个战场。

    这里本该是李睿、李捷、李惠三个负责,但李睿和李捷早跑到二道门,与年长些的哥哥们去玩了,只有八夫人苏殷的儿子——老八李惠手里挥着竹刀,带着几个妹妹在玩竹马。

    别处是男孩子们乐于此戏,而盈隆宫是男孩子玩竹刀,女孩子玩竹马。

    盈隆宫的竹马可不只是一根竹棍儿,而是带有以竹篾制扎、并裱糊起来的“马头”,有鼻子有眼、有耳朵有鬃。

    骑马的孩子脖子上系一根带子栓住“马头”,后面的马身子才是一根长着紫色竹叶的长竹。

    此刻,丽容的女儿水仙,徐惠的女儿女贞,叶玉烟的女儿桂芝,长儿娟的女儿长儿迭香一人一匹竹马,正在八少爷李惠的指挥下马鞭高扬,胯下之马摇着紫色竹尾,随着骑者脚步狂奔,后边征尘滚滚。

    场边还扔着一匹竹马,那是樊梨花的,可她早跑到头一道门去了。

    旁边的石锁、压杠全都比山下的小上一号,墙内竖着三面箭靶子,上边插着箭,有几张弓丢在地下。

    再旁边是几间雅致的学舍,窗明几净。

    学舍的前边是一架红木秋千静静地垂着不动,露天摆有几张石桌石凳,上边放着白瓷茶壶、茶盏,一局残棋,棋子竟是由蜚红的玛瑙石磨刻而成。

    再旁边又是个小院子,有个年至六旬的老者从院子里走出来,却是随着李袭誉一同从武凉来的老汉孟凡尘,他头发胡子全白了,但腰杆子还直,气色也不错,拍着手喊道,“孩子们,该来读书了。”

    丽水仙稍大,圆脸明目如她母亲丽容,她头上扎着双髻,一边“策马”飞跑一边回道,“先生,再等等吧,这场十面埋伏的战事还未结束。”

    恰巧丽容和长儿娟等人上山来,两人嗔怪道,“你们父王才刚下山,便敢不听孟先生的话了!看看你们哪有点女孩子的模样,总共五个人,就敢说十面埋伏。”

    众人与孟老汉打了招呼,老汉呵呵的笑着道,“七夫人切莫如此说,其实他们书学得都不错,反倒是将老汉我撇在这里无事可做呢。”

    他指着石桌上的残棋,对几人说道,“徐韧二爷陪着陛下和九夫人出行,我们这盘棋才下到一半,老汉专等徐二爷回来分个胜负呢。”

    听说了猎户来意,老汉恍然道,“原来是赵国公到了黔州,我却在这里磨叼起没完。”

    辞了孟凡尘再往上行了半里,是盈隆宫的最后一道门,规格同前几道门是一般无二,但这里却没有孩子,门后空场上建着一排马厩,里面正该是盈隆宫男女主人及公子们的马匹,正有两个马夫在铡料、刷洗马匹。

    猎户暗道,“盈隆宫主人真不愧是总牧监出身,谁能想的到,他日常将所有的公子、公主都打发到两道门以外习文弄武,却将马匹们宝贝似在放在眼皮子底下。”

    长儿绢像是看透了猎户所思,笑着解释道,“大王说,育子嘛便如育马驹子,太禁冷怕热可不行,因而我们也不便深管,这是我家大王亲抓的大事。”

    四道门过了,巍峨挺拔的盈隆宫已在眼前,墙高两丈多,宫门开着半扇,上边也有两层的箭楼,翘瓦飞檐。

    猎户从半开的宫门往里面看,已见青石漫地,小圃鱼池,别致殿宇数重。

    正看间,听箭楼之上有女子笑道,“我和樊妹老早便见你们去而复回,难道是飞着去的?桑叶可采到了?”

    有两位绝色女子在垛口上露着半截身子往下看着这些人,年长的是盈隆宫大夫人柳玉如,年少的正是三夫人樊莺。

    樊莺看了看猎户,笑道,“思晴和叶玉烟昨天睡的晚,此时懒觉,苏姐姐和徐惠正等她们起来凑手摸牌,谢金莲总是算不完的帐,崔嫣去山下静心庵陪母亲,我和柳姐姐在这里远远看着孩子们,却看到了你们。”

    婉清一边往里走,一边匆匆道,“柳姐姐,长孙润送信过来,说舅父从长安流放到黔州来了。”

    盈隆宫的正殿名叫“腾霄殿”,每日清晨,岭下万户尚在微明中的时候,此殿的殿顶已经沐浴了金灿灿的霞光,这是盈隆宫中最正式的场所,亦是盈隆宫最高阔的建筑。

    旁边一座殿名叫“腾韵殿”,殿内,有婢女上来给主客们上了茶,柳玉如对猎户道,“我们和峻早已听说舅父在长安获罪的消息,但他一家人因何伯劳飞燕,只有他一人到黔州来,我们倒是人人蹊跷,问峻他也不讲……你来时已见过他么?不知舅父气色如何?”

    猎户未曾说话,先毕恭毕敬起身一揖,“皇后娘娘……”

    柳玉如笑着制止道,“兄弟你不要这样称呼,不是早就说过吗,叫声柳夫人便可,这里没有皇后,只有一个山大王,十二个压寨夫人。”

    长儿娟连忙请他回座,“冯兄弟不要客气,还是说话要紧。”

    猎户接着回道,“长孙都督接到盈隆宫陛下的传信,与我们一同去迎的国公,恰在信宁的江边赶上了。小人看国公气色尚好,衣履整洁,也未蒙什么风尘,声朗而目明,在急流中还能挺立船头助橹,靠岸后举止自若不卑不亢。而长安来的几位解差待国公犹为客气,大出小人意料。到了澎水县外,都督令小人来盈隆宫送信,而都督等人自去了县衙中,后边的事小人不知。”

    柳玉如凝神听着,扭头望着樊莺、婉清等人,自语道,“我听的有些糊涂了,谁也不是没流放过,但舅父这个出奇!你们说呢?”

    另外的几位大小夫人看起来也是同样的想法,面面相觑的样子。这就是传说中的流放?怎么听起来像是夹公带私的游历?

    猎户急切说道,“小人确是亲眼见的,哪敢与皇后娘娘胡说?”

    柳夫人轻轻嘘了口气,脸上浮出笑意来,说道,“我管它为何呢!反正总比舅父凄凄惨惨的强。峻不在,我们谁也出不了都濡县,即便想问个究竟也得等他回来再说。”

    说完也不留客,吩咐长儿娟,“你去,把上次潮州丝稠总号马掌柜捎回来的鲛革卧垫拿过来……我记得还有一只玳瑁小捏盘,把它也拿来。”

    长儿娟立刻去取。

    潮州有大唐闻名的水路商道码头,国内的丝稠、瓷器陆路走安西,水路则从这里装船运往海外,域外各地形形色色的商品也由这里登陆,而潮州丝稠总号在当地规模最大,金主正是盈隆宫。

    猎户暗道,柳皇后说的这两样东西,听起来便富有海气,不用猜也是稀罕物了。正想着,十二夫人长儿娟已带东西回来。

    柳玉如对猎户道,“我们一时去不得都濡县,但舅父年纪大了,澎水这个季节尚有些潮呢,冯兄弟你将这件鲛革单人卧垫带给他,早晚可防潮气。”

    猎户接过,卷作一卷儿的鲛革垫柔韧温滑,触之如肤,看来是防潮上品。革面由鲛鱼腹侧之皮拼就,背面是麻料织的,边缘缀着萤白、匀称的珍珠。

    柳玉如又将那只一掌可握的精美玳瑁盘子交给他,说道,“麻烦冯兄弟跑这趟,又带了不错的消息来,那么这只小捏盘便给你带上占占手,它也不值什么钱。”

    猎户想不到盘子是盈隆宫送给自己的,此物在盈隆宫也许不算什么,对自己来说太贵重了。猎户诚惶诚恐道,“可小人只是奉都督之命传了句口信罢了……娘娘赏的太重了!”

    柳玉如道,“今日我高兴,才想到这两件——寓意都不错——革垫可使舅父安卧,自如翻身;这只小盘子又名涅槃,兴许舅父在黔州悲中得喜呢?”

    送客时,这些人又一起将猎户送到宫门外,柳玉如说,“冯兄弟回去捎话给长孙润,我们已知道舅父安好,但后边如何,只能等峻回宫后再定。”

    望着猎户出了头一道石门,婉清才笑着说道,“柳姐姐你又大方了,你不识货?只看了盘子大小么?谢二当家知道了又要数落你了。”

    柳玉如不理会,而是笑道,“反正我已有点掰扯不清了,去把赖床的思晴叶玉烟两位智多星拽起来,还有早起邀赌的苏、徐两位文曲星,当然更少不了谢当家,都请过来帮我们猜猜局面。”

    昨夜同盈隆宫主人共寝的正是两位“智多星”,为了补觉,牌可以晚一些打,但都濡县的事是大事,两人很快也到了腾韵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猜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国公的案子又不是一日定案,来自长安的飞信一直不住地飞入盈隆宫,那么他因罪流放绝不是误传。

    可是说流放又不像流放,谁听说哪个犯事的流徒还能谈笑风声、精神抖擞自已摇橹的?

    正说着话,有个美人沉着脸一步跨了进来,正是老五崔嫣。柳玉如有些讨好地问道,“呀,妹妹,是哪个人把你惹了?难道是郭待聘?”

    崔嫣说,“明知故问,惹我的就是你!”

第1370章 流年不利() 
静心庵在盈隆宫上山后的第一道石门内。

    当年,崔颖同柳玉如等人由长安迁过来时,这里并没什么静心庵,但崔颖觉着同晚辈们住在盈隆宫里总有些不方便,执意要搬出来住。

    郭待聘那一年刚刚降生,她一个人带个幼婴,彼此离着太远的话,盈隆宫里的人不放心,于是便在山下建了这么一处地方。

    崔颖其实也不算出家,将这里叫静心庵,更多的是为了方便几位年轻尼姑住在这里。尼姑没有家事牵扯,崔夫人既有了伴儿,又避免了东家长、西家短的碎语传言,而且连使唤的婢女也省了。

    李婉清、丽容、长儿娟这么快陪着个猎户回宫,郭待聘一回去便同他母亲说了。崔嫣恰巧在这里说话,也就留心了此事。

    回盈隆宫时恰巧就遇到回澎水县的猎户,崔嫣一问,气也就生出来了。

    柳玉如不能再打马虎眼了,柔声道,“是不是见到澎水来的冯兄弟了?”

    崔嫣说,“姐姐!他这是罪有应得,当年若非他一念之差,郭叔叔又怎么会遭遇不测?待聘又怎么会没有了父亲?母亲又怎么会孤单无依?峻又怎么会铁了心弃了这个帝位!可你连人都未见到呢,便送了这样贵重的东西!母亲知道了怎么想?”

    谢金莲刚刚让婢女从算盘和帐本中间叫过来,此时暗道,“不知柳姐姐又送了什么出去。”

    此时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再说盈隆宫的家底可不是西州那时候了,可以这么说,他们一家人在盈隆宫里踏踏实实睡着觉,来自全国各地的收入都能挤破盈隆宫的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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