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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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 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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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鼓掌道,“爱妃!真有你的!朕已接到洪州飞信,称洪州近日河水走低,滩退数丈,涝情已大为缓解!今日二十六,就算你测得准了。”

    赵国公是头一次从皇帝口中知道洪州涝情,怪不得人人关心的洪州人选他偏偏就不急。但徐惠这一手也太令人震惊了吧。

    国公点着头,由衷地说道,“微臣心服口服!”

    有宫人进来回禀道,“陛下,皇后娘娘和诸妃得知赵国公在紫宸殿议事,已吩咐在后边篷莱殿置办酒宴,娘娘说今日既非已日,也非午日,陛下可陪赵国公畅饮。”

    这回便轮到皇帝感慨,“知朕酒瘾者,皇后也!”

    就这么,赵国公长孙无忌被皇帝一步步从含元殿引至宣政殿,再从宣政殿引到紫宸殿,喝酒再到篷莱殿,每行一处自自然然,赵国公初闻议事的拘谨已经一点都没有了。

    篷莱殿外,皇后、另一位贵妃、淑妃、直至蓝妃都出来迎接,将从前边过来的三人迎进去,连皇帝在内,人人对赵国公口称舅父,真是满满的亲情,令赵国公周身沐浴在一片融融的暖意中。

    一边喝着酒,上至皇后下至每一位妃子,均来给舅父敬酒,赵国公喝得那叫一个舒服!

    皇帝也很高兴,数言说不论公务、只谈家事。而赵国公此时想到,身为当年的知事者,正该在今日的场合中,对这些年轻人讲一讲先皇后的庶嫡身份一事。

    于是,赵国公娓娓道来……

    那一年,在接到隋炀帝赐婚诏书之后,李渊、李建成父子都持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态度,承认这件事对长孙氏有些不公,但抗旨是不行的。

    反倒是李元吉站在长孙氏这边,帮着二哥说话。

    赵国公说,“皇帝赐婚,天底下有人敢违旨吗?龙颜有损,注定动怒,这将带来灭族之患!只是先皇后是真委屈了,她曾到微臣跟前哭过鼻子,但微臣又有什么办法……”

    在说到先皇那句立给妻子长孙氏的誓言时,连皇帝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愣了一下,这是他们头一次听到。

    柳玉如叹道,“总算见到了‘倾国倾城’的真实事例,试问古往今来,天底下还有哪位女子,更比先皇后担得起这个词!”

    长孙无忌说,“先皇与文德皇后的感情,微臣是最清楚的,谋反本是唐律之首,但贞观初年,堂弟长孙安业参与谋反,按律当诛,正是由于先皇后执意替他求情,先皇不但饶他活命,竟然还让他官拜兵部尚书,封薛国公!如此对待谋反者,这是唯一一次。”

    赵国公还说到了几件事:

    先皇登基后曾生过一场重病,病情牵延了近一年,文德皇后昼夜不离左右,在先皇病重时刻,文德皇后感念丈夫真情,将毒药系在腰间,说皇帝若有不测,她亦不独生。

    众人听得心中感叹不已,先皇与文德皇后自少年结发,即使在玄武门生死攸关之际,都互不离弃,其情之真挚令人无法怀疑。

    贞观八年,二人生死相依之情再一次经受了考验,那年,两人同去九成宫巡游的当天夜里,宫外突然有变,太宗皇帝立刻穿上盔甲外出巡视。

    同房就寝的长孙皇后,那时身体已极为虚弱,其实距其最终离世也只剩下两年,她见丈夫披甲拿剑的准备,不顾自己病体虚弱,立即紧跟着皇帝出来。

    皇帝亲卫们竭力劝说皇后,应以身体为重,然而皇后只顾念着丈夫,说,“凡有险情,必同陛下相依,生则同生、死亦同死”!

    直至险情解除,皇后才肯随先皇回宫。

    这样的举动根本无须誓言表白,多少次危难中的生死相随,便极好的诠释了二人相知相守的情意,无论夫妻俩身份如何改变,始终不渝。

    从柳皇后,到两位贵妃、淑妃、德妃等人,无不唏嘘垂泪。到此时人人坚信,大业十三年,当有个隋朝公主一头撞入两人之间时,太宗皇帝的那份气愤难平,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

第1301章 国公叙旧() 
    明日便有郊祭大典,须金徽皇帝亲临。

    而今日皇帝将赵国公请入大明宫来,为的就是在大典之前与舅父叙一叙亲情、最好从赵国公嘴里再了解一下吴王,为他接下来、有可能涉及到吴王的决策找些参考。

    在皇帝心幕中,总觉着李恪在安州这么多年有些委屈了,尤其他与皇后两人都已见过了吴王的母亲杨太妃。以母知子,母亲知书识礼,那李恪还能差到哪儿去?

    但赵国公的态度同样也影响了金徽皇帝——李恪这么“委屈”的一位亲王,明明在安州闲着无事,而洪州明明就有适合李恪的位置,怎么朝臣中没有一人举荐李恪?

    赵国公一向是朝臣们人人观望的风向,而他保持着缄默。这才是今日皇帝煞费苦心将赵国公请进来、又是皇后和众妃齐上、大打亲情牌的初衷。

    长孙无忌喝的高兴,有问必答,只要是他知道的,便言无不尽。皇帝想,这真算一次难得的机会。

    关于李元吉,皇帝便有个最大的疑问。

    赵国公刚刚说过,李元吉在隋朝公主入嫁这件事中,曾明确支持过他二哥二嫂,说明李元吉与他二哥的关系不错。那么后来的齐王殿下怎么又跑到故太子李建成一边、死心踏地同秦王为敌了?

    对此,赵国公的解释很简单,“故太子对秦王已势同水火,齐王最后总得站队表明自己的立场。建成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如果没有玄武门,一般人谁看好秦王?尤其在兄弟之间,还有那么一位摇摇摆摆的高祖皇帝?这可一点都不稀奇!”

    皇帝对这个解释不大满意,因为武德四年,李元吉还跟随着他的二哥——秦王殿下攻打王世充于洛阳。

    窦建德率军支援王世充,秦王率领精骑到虎牢关迎战窦建德,李元吉继续围困王世充,并设伏大败王世充部,斩首八百余级,秦王在虎牢关亦有大胜。

    那么问题来了——李元吉在隋朝公主入嫁一事中支持了秦王,在洛阳大战中又与秦王配合默契、共同御敌,兄弟两个的私情注定不错。那他怎么会在仅仅时隔五年之后的玄武门之变中,与秦王成为仇敌?

    这次就轮到赵国公问了,“是啊,为什么呢?”

    洛阳大捷后,李世民和李元吉都因功大获封赏,李元吉加司空,赏黄金二千斤。这个赏赐已然不轻,李元吉不可能因为高祖赏的不公,而瞅着二哥眼青。

    因为同年腊月十五日,这哥俩又一同领军出征了。

    窦建德的部将刘黑闼,在窦建德大败后拒兵反唐,并夺取了窦建德故地,又是李世民和李元吉这哥俩前去平定。

    皇帝听了一乐,问道,“舅父你如何反问朕呢!”

    赵国公说,“微臣确实不知,陛下硬要问,臣也只能归结为——齐王李元吉本性太差!他们兄弟大多仪表堂堂,单单这位齐王殿下丑陋无比,有道是相由心生,大致便是这个道理了!”

    李元吉刚生下来时,他的母亲窦氏厌恶他长的丑,不愿抚养,命令家人将之抛弃了。对,抛弃。

    这是啥娘先不说,但足见元吉之丑,连亲生的母亲都恶心他。

    但有位侍女叫陈善意,偷偷将李元吉抱回来秘密抚养,等李渊回家后才将此事回禀了主人,这才使得李元吉没有夭折在襁褓之中。

    而陈善意未得善报,后来因犯事,恰恰被她救下来的李元吉命人勒死了。

    赵国公说,李元吉性恶到了这般地步,救命恩人说勒死就勒死!

    但皇帝还不这样认为,“舅父你说相由心生,但齐王一生下来便丑到这样的地步,那可不是他自己心不好生成的!”

    长孙无忌道,“是呀陛下,谁生成的?”这句话是他无意中说出,却直指了窦皇后,也就是皇帝的祖母,他闭嘴了。

    皇帝道,“今日机会难得,说一说玄武门之变吧。不解玄武门,便不解朕的父皇,将舅父亲历的那些事给朕与皇后都讲一讲。”

    于是,赵国公再讲玄武门的前因后果。于是,这段充满血腥的陈年往事,一一呈现在皇帝和众妃们眼前。

    赵国公说,要讲玄武门之变,就要先讲一讲,武德九年的六月初四,秦王和太子、元吉的两方面人马是因何聚到那里去的。

    因为高祖皇帝在前一日,已经传出话来,对于太子建成与秦王李世民之间的这些烂事,他已经忍够了,要做个明确分断。

    而且高祖已于初三日传诏,令大臣裴寂、萧瑀、陈叔达、封德彝、宇文士及、窦诞、颜师古等人次日同入太极宫,大家一同做个见证、说说谁是谁非。

    太子与秦王之间的矛盾,赵国公当然比谁都清楚,但金徽皇帝和他的女人们知道的并不详细。

    因而,对高祖昔日所要“分断”的这些矛盾,赵国公还是要给这些年轻人讲一讲。他只能说一些重点的事,不能面面俱到。

    一件事是秦王被高祖——他的父亲责备。

    被皇帝明言责备,责备的对象又是战功卓著的秦王,这怎么说都不是小事。此事看起来与李建成没什么直接联系,但二人相争,其中一人被责问,另一人自然高兴吧?

    要讲这件事还得说一说高祖的私生活。

    赵国公说,高祖当时后宫妃嫔如云,但最为得宠的有两人,一个是张婕妤,另一个是尹德妃。

    这两人的亲戚因为她们的原因,而纷纷得到高祖重用,别的不说,有许多人都在太极宫中各殿分管着宫事。

    当时,秦王攻下洛阳,高祖带着后宫诸妃跑到洛阳宫去巡玩,这些妃子们见到洛阳府库珍宝、服玩稀奇,纷纷向高祖索求,而张婕妤和尹德妃,还要为她们的兄弟求官。

    这些妃嫔们谁都不傻,高祖的儿子又不止一个太子建成、一个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趁着得宠不为自己的亲戚和孩子求点啥,更待何时?

    只是自己孩子没本事,凭着皇帝恩宠求个小官小职尚可达到目的,但真正的重职重爵,没有军功那是万万得不到的——高祖即便想给,也得琢磨琢磨。

    而那时的秦王殿下已封了帑簿(tǎngbù,国库登记财物的帐簿)手握财政支配大权,同时天下未定,秦王又经常领兵在外,军权也响当当,高祖诸妃的急切之情一想便知。

    用赵国公的话说,“官爵非有功而不可得,诸妃媛皆怨之。”由急生怨,秦王不惹这些人,这些人还气不大出,那要有事呢?

    那时秦王带着兵,还兼理着陕东道。

    高祖曾经有诏命,凡陕东道所属辖区内的大小事情,秦王可以自行处置。而秦王有了权,便将陕东道一大片肥美的田产,赠给了淮安王李神通。

    这个李神通,正是高祖皇帝同一个曾祖父的兄弟,他与秦王关系好,秦王对他也够意思。

    但秦王前脚把这块地给出去,高祖宠爱的张婕妤,便为她的父亲来要这片地,高祖下诏赐田,但李神通已得地在前,绝不肯吐出来。

    张婕妤在高祖枕边吹风,“陛下你已然下诏赐田给臣妾父亲,而秦王却夺下来给了别人,臣妾父亲说,他没面子倒没什么,只怕陛下没面子。”

    高祖也是要脸面的人,闻言大怒,将秦王叫过来狠狠斥责一顿,当时的内常侍记录下来,“陛下召秦王让(让:深刻谴责)曰,我诏令不如尔教邪?”——我的诏令还不如你点个头管用?

    秦王挨了申斥,只能屏气敛声,因为这句话份量太重,就跟直指他功高盖主没什么区别。

    随后,高祖还针对此事,与他的好友裴寂——当然算好友了,想当年两人一个晋阳宫正监,一个副监,裴寂又偷偷拉隋炀帝的两名妃嫔——侍候过醉酒的李渊呢!

    他对裴寂说,“朕二儿子带兵带的久了,被他手下那一帮儒生误导,居然狂妄到这般地步,已非朕昔日之子了!”

    当年就是秦王和裴寂,这两个人合起伙给李渊使的美人计,你说高祖这句牢骚能不传到秦王耳朵里么?

    另一件事还是秦王被高祖——他的父亲责备。

    赵国公说,秦王府属下杜如晦,有一次骑马经过高祖宠妃——尹德妃娘家的大门,这家人恃着女儿得宠,可能无意、也可能就是故意惹事,结果将杜如晦惹毛了,杜如晦喝令手下随从,“是可忍孰不可忍,给我削他!”。

    赵国公说,杜如晦说没说削谁,谁都不知道,这是从尹德妃口中传出来的。赵国公认为,这家人就是故意往重里说,因为那时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一直注意拉拢张婕妤和尹德妃。

    结果在纠缠中,杜如晦出手一重,掰折了对方一指。

    尹德妃的父亲吃了大亏,跑到女儿跟前告秦王的状。高祖得知后大怒,诘问秦王,“你的手下都敢欺凌朕的妃家,何况百姓乎?”

    赵国公认为,秦王两次被高祖皇帝痛责,至少说明了八点:

    一,高祖在涉及二儿子与宠妃的矛盾时,偏向他的宠妃。

    二,对于替他打江山、荡平敌对的秦王来说,高祖的态度不正常。两件事都起源于秦王的手下,至少他该下令秦王彻查之后,再居中问个说法。

    三,张婕妤和尹德妃在事出后,上纲上线,根本不说李神通和杜如晦,直接告的就是秦王。

    四,甭说李建成看着秦王眼青,张婕妤和尹德妃看秦王就不眼青?两边都瞅一个人眼青,那么他们彼此瞅着就不眼青了!

    五,秦王因妻子长孙氏的那句誓言,连高祖都念念不忘,有事?责秦王!

    六,秦王被骂得这么灰头土脸,一向与张婕妤和尹德妃走的过近的太子建成、齐王元吉一定乐见。

    七,不论是李神通的倔将,还是杜如晦的火气,总该看看站在对面的是谁。谁都不致于像二妃靠着高祖一样、也靠着秦王这座大山、连皇帝的丈人都不在乎,多半这二人事到临头,已经窝屈到了极点。

    八,这么多瞅秦王眼青的人,都靠着一个人给秦王好看——高祖皇帝。因为高祖的态度,这一招屡试不爽。

    金徽皇帝等人一边听一边点头,不能说赵国公偏向着谁,因为理就是这么个理。尤其他说的第五点,不细加体会,是体会不出来的。

    别看高祖给了秦王多少的军、政大权,一则是秦王功劳到那儿了,二则打天下还得指着秦王。

    但凡事都怕比较,当这么重的秦王与两位后宫妃嫔沾扯上事时,高祖的态度更能说明问题。

    随着天下逐步定鼎,每个人都面临着利益和名誉地位的最后划分,分到手还要看起来得天应人。秦王当初的那句重誓,越来越显得不合时宜了。

    第三件事,天下大定后秦王的哭泣。

    赵国公说,有一次,高祖召集他的儿子们聚宴,秦王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窦皇后,她在大业九年已经离世了,没有等到李家得了天下这一天。于是,秦王一个没忍住,背着其乐融融的众人,向隅独泣。躲到旮旯里抹了眼泪。

    赵国公说到这里时,金徽皇帝和皇后、诸妃们又理解了。

    身负卓越功勋,莫名其妙被兄长、高祖后宫算计,父亲不给撑腰,连一个皇帝宠妃的娘家人惹些事,便被皇帝申斥。

    难道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手下,就该把已然到手的土地,拱手让给毫无寸功的皇帝亲戚?

    经过某妃的娘家门口,挨了奚落、呵斥就该忍气吞声?

    看着满堂的喜笑颜开,想想自己的处境,别说是秦王,谁都会不由自主怀念一下对自己百般慈爱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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