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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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 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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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后有个永宁坊护卫,挥手一鞭抽在他身上,喝道,“你想什么呢,还不给老子低头!”

    雪莲已引着女尼过来,将这些人一一给她引见,女尼向这些人行礼道,“媚娘早闻几位大名,对安西大都护的威严更是如雷贯耳,却怎么都想不到大人正在身边!”

    郭孝恪连忙对女尼拱手道,“原来是武才人,郭某早已是死过一回的人,岂敢在才人面前托大!”

    武媚娘回礼问道,“不知郭大人、宁国夫人,郭长史贤伉俪,以及大管家到此何干?希望不要因为媚娘耽误了几位的正事。”

    郭孝恪说,“在下陪夫人到禁苑外走走,是夫人偶然想来感业寺看看。”

    武媚娘听了,又对崔夫人施礼,“想不到夫人一念,便成了媚娘的贵人,夫人既然要看感业寺,媚娘这便为夫人领路。”

    崔夫人看眼前人,一袭青袍,遮不住寂寥瘦削之身,在这寺外山道上,有说不出的形单影支,而这样的人,感业寺中不知还有多少。

    她忍不住感慨道,“想不到才人在感业寺的不易,连井水也离得这样远,才人在寺中如有什么不便,一定要同我们说明。”

    武媚娘对郭孝恪与金徽皇帝的关系早有耳闻。她也很清楚崔夫人在黔州植树、西州纺绢的经历,这个女人面目清雅祥和,此时裙服之下已掩不住有孕的迹象。

    就是这样一位看起来极其柔弱的女子,居然敢走出无比显耀的兴禄坊高府,又与已经失去大都护身份的郭孝恪在一起。

    武媚娘道,“崔夫人才是媚娘无比钦敬之人,媚娘这辈子再也赶不上了。武媚娘在感业寺,只求柴不要湿,井不要干,路不要长,夜只要短”

    崔颖听罢,脸上现出婉惜之色。

    那些和尚被郭孝恪放归红云寺,警告他们今日之事不可乱说,往后也不可再到此处与感业寺争井,这些人爬起来,不一会逃得没了踪影。

    崔夫人说,见过了武才人,她就不想再去感业寺了,她让护卫们到井中捞起武媚娘的木桶,又替她打好了水送到寺中去。

    此时郭孝恪、郭待封、高白则退到旁边去,只有崔夫人、高畅、雪莲陪武媚娘说话。

    武媚娘偷偷看眼前这三位女子,觉着她们的命个个好过自己,又觉着她们这次来,目的好象就是冲着自己——明明山道只通感业寺,她们人走上来了,又说不去。

    若说她们是专门来看自己的,又不像。

    护卫们打了水,又被雪莲赶去替武媚娘打柴,在这段功夫里,三人只是同她问些感业寺的日常,武媚娘想从她们的话中猜测来意,又摸不着踪迹。

    这些人明面上的身份并不出奇,郭孝恪已不再是大都护,甚至在吏部都不在册了,郭待封也只是个边州长史,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多的是,高白也只是个管家。

    但这些人,连女子在内,说起金徽皇帝时都是很自然而然的,仿佛那个人不是在整个大唐至高无上的人,只是他们极为熟稔的家庭一员。

    那么,他们跑到这里做什么呢?

    直到日偏,崔夫人说要回城,武媚娘也没猜明白。打柴的卫士们也回来复命。武媚娘站到路边,目送着他们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然后自己空着手回寺。

    于无人处修行,武媚娘想,看来她还须修行。

    路上,武媚娘妄念着能赶上永宁坊管家夫人雪莲,但这也是不可能的。金徽皇帝曾说,再看到她时,就要给她一刀。

    先皇的郑充媛也在感业寺中,武媚娘在井边有麻烦时,她也提着桶出寺,但远远地看到,便退回来了。

    见到武媚娘,郑充媛悄悄凑上来问,“今日是什么意思,来这么多男人替你提水打柴,这是不被允许的。”

    武媚娘不说,也不被郑充媛暗藏的指责和提示吓到。

    第二天,出寺打水的郑充媛回来同武媚娘说,红云寺忽然去了大批官差,里面还有鸿胪寺的官员,不知做什么。

    话刚说完,感业寺又来了不少太监,从太极宫来的,他们将常住感业寺,负责感业寺今后所有打水打柴的费力差事。

    第三天,武媚娘听说不远处的红云寺被官府勒令散伙。

    红云寺所有和尚均须在鸿胪寺官员面前背诵经文,有的人背金刚经,背错一个字、或稍有停顿,立刻便被划到不会背的里面去,而且没有温习的机会。

    不会背的一概勒令还俗,到最后,整座红云寺只有方丈、和少数几个年老体弱的和尚被移到别寺去了,红云寺不复存在,周边山地充入渭南县。

    郑充媛私底下同武媚娘嘀咕,“这件事一定与你有关,不知你打水那天,遇到了什么大人物。”

    她百思不得其解,“敢拆天子脚下一座寺的又是什么大人物呢?难道是晋王殿下?不能啊,这可是赦建红云寺!晋王可不管鸿胪寺!鸿胪寺也不敢随便拆呀!”

    郑充媛多久不曾活泛的眼神,此时又生动起来,用意不明地盯住武才人。

    武媚娘任凭郑充媛在那里乱猜,又有些恼怒她为什么不猜别的人、偏偏猜到晋王身上去。

    能这么利索处置此事的,其实在大唐只有一个人——金徽皇帝。

    武媚娘暗想,此事只能说明,前日上山这些人,有着连郑充媛也想不到的力量,武媚娘感谢郭孝恪一家,感谢崔夫人和高畅,但无须感谢别的人。

    这件事很快被皇后柳玉如知道了。

    高畅到长安,皇后在麟德殿设宴,宴请宁国夫人、高畅、东阳公主、新城公主。除此外就是谢金莲、樊莺、思晴、崔嫣、丽容。

    崔颖事前叮咛高畅嘴要紧,高畅一开始也记着,但今天在座的都是熟人,尤其与皇后一家在西州时就在一个屋里住着,熟得很,感业寺这件事还是从她的口中溜出来了。

    崔嫣敬高畅酒,问道,“大姐,我才知道你变成左撇子了。”

    高畅道,“还不是在感业寺打那个和尚打的”

    崔夫人在底下用脚踢踢高畅,发现皇后好像没听到这句话,又喝了几巡,皇后才笑着直接问宁国夫人,“母亲,感业寺是怎么回事?”

    柳玉如虽然笑着,崔颖看得出她是很在意这件事的,高畅从鄯州来,不进长安城,先去感业寺打和尚,手都打疼了,皇后紧着忙着设宴款待,还是落在了后边。她问的重点是感业寺。

    崔颖不能隐瞒,现在人家是君了。

    她一五一十的从头告诉,去感业寺看武媚娘,原来都是皇帝的主意。说完后,崔颖又分析柳玉如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而高畅的表情却很明显,仿佛对崔夫人说,这可是你说出来的。

    当天宴请的都是女眷,皇帝未参加,他在宣政殿召集赵国公、江夏王爷、李泰、李治、樊伯山、于志宁、户部尚书等人议政。

    这些人中包括两位元老、两位亲王、中书令和门下省侍中,看来,以后君臣小范围的议事就是这些人。

    金徽皇帝今天就谈土地,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意向,反正就是君臣们在一起非正式的聊天。

    皇帝还吩咐内侍们将酒菜摆上来,规模虽不及此时麟德殿皇后那里的宴会规模,但这样议事的气氛就自然多了,谁都不必一板一眼,说错了也是酒话。

    赵国公讲道,大唐推行的均田制,其实来自于北魏早期、代京1一带计口授田的制度。永嘉之乱2后,战乱频仍,北方人成批迁走避祸,大量土地都荒芜了,北魏就是在这个时候实行了均田。

    最近,皇帝在有些事情上常常越过赵国公和江夏王,又起用了晋王李治、濮王李泰,让他们担任重要的实职。

    对此,长孙无忌不认为这是皇帝陛下疏远自己的表现,因为么子长孙润仍然是皇帝最嫡系的人,而朝政迁至大明宫以后,他同江夏王爷仍然有安座议政的资格。

    今天的机会很难得,虽然是采取的这样一种随意的方式,但赵国公看出来了,酒桌上所说的事,却不是无足轻重。

    长孙大人看着金徽皇帝的脸色,有些谨慎地说,经过上百年光景,至隋末战乱而出现的地广人稀的“宽乡”越发少了,大唐承平日久,在籍民户较武德年间净增两倍,朝廷手中掌握的土地,早以不足授田了。

    皇帝举杯,是在给赵国公以鼓励,他听得很感兴趣。

    江夏王说,“微臣封地在鄂州,当然知道在南方,田令所定的民户永业田、口份田一直不大足数。因为南方所经丧乱之惨酷,远不及北方,故南方财用注重于关市之税,取税以帛、绢,而北朝唯受谷粮,即以租调为主。”

    两位重臣说得谨慎,但无一不在暗示皇帝,均田制已岌岌可危,即便贵为皇帝,也扭不过这一大势。

    唐令中即有“民户因无力孝葬双亲,可卖永业田”的内容,手中有钱的人要买这些人手中的土地,官府亦无法阻止。

    皇帝又问樊伯山,“侍中大人你怎么看?”

    樊伯山道,“赵国公与江夏王爷所说的是实情,微臣看,南方未实额授田,看起来也无关大局。陛下你看,南方商贾、丝织、制瓷之业多么繁荣,连诗词歌赋亦流派纷呈,万紫千红,为北方人所模仿。”

    看来,皇帝要推行的政策真是有些难度,在他亲自选任上来的几位重臣之中,对于皇帝要在土地上动手,居然都不大认可。

    赵国公乃是老资格的贵戚,自高祖时便位居要职,到今天,早就成了手中有地人的代言。

    金徽皇帝自出道以来,针对土地的几次出手,均州划州、褚遂良失势、洛阳部曲伤人案其实都是以权力变更为遮掩的,并且没有涉及到赵国公。

    今天既然将问题摆到桌面上来,赵国公虽然谨慎,但话是一定要说的。

    而江夏王虽未圈地,但他与樊伯山看到的,更多的是南方的繁荣。

    只要是皇帝认准的事,必然要做下去。只是,来自于中枢的阻力,虽不激烈,却是他以往从未遇到过的。

    皇帝道,“先皇随高祖起兵,经百战而一统华夏,曾有誓言与众位功臣永享荣华。但朕要说的是,江山稳固,我们才有繁华可享。朕继承大宝,当然不改先皇初衷,知道谁才是我李唐皇室可以倚重的。”

    众臣皆点头,看得出皇帝不是说说哄人玩的。

    皇帝问,“如几位所说,南方如此的繁荣,又少经战乱之扰,那么,为何每一次中国大统都是从北方开始?”

    这倒是个众人从未想过的问题,人人知道金徽皇帝天赋异禀,于军阵方面无人能及,又得卫国公李靖真传,因而个个摇头,又仔细听。

    皇帝说,“父皇早已给出了答案,‘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因这一句话,父皇便可称千古一帝之殊荣。”

第1237章 最有资格() 
    李道宗说,“军旅之法,最重粮草军需,由北往南征战是有些便当,就如军士身上之衣,南征只需热了脱下一件来,而由南往北可就不同了,扔一件衣物,可比运送一件衣物省事的多。”

    江夏王说的是实情,除此之外,北方开阔,马牧发达利集大军,而南方水网丘峦不利集兵,但却富稻米。北方攻入南方,仅军粮一项便可就地筹措,南北对决殊利北方。

    皇帝道,“衣粮再足,也要有人愿意为朕穿用。”

    众臣闻之,齐齐看向金徽陛下,只有他有这样的眼界,脱开粮秣军马等细务来看待战阵征伐之事。

    “均田之法,以田固民,收取租赋只是其一,而朕则因此,从中看到了朝廷对辖民底数清晰,筹兵、征役可不致于过重,治安、追逃有迹可循,长此以往,带来的是民安心定,至于魏征、房玄龄所倡出师有名,不可黩武,也要有个前提。”

    皇帝问,“如国中百姓流离失所,与人为佃、为奴,那么大唐又有什么样的征讨,可借义师之名?”

    你连自己的百姓都不予尊严,又去哪里组建义师?

    又有哪个奴隶,愿意为了主人的利益去殊死拼搏?他们可以为了主人的利益去暴力行抢,甚至打死平民也不顾及,但让奴隶舍命,却不可能。

    “民之趋利,如同水之走低,一步有洼行一步,高山之下遂有深潭。但深潭之于大海,差得太远!朕与众位若是随波逐流,船总有行不下去的时候。”

    水一步步流向低处,及有高山相阻,能出则出,不能出则聚之成潭,潭满则溢流为害。而自古以来,治水者能够看到大海的,唯大禹是也。

    于志宁道,“陛下,微臣与陛下相较,臣是小潭,而陛下堪比大海!”

    赵国公、江夏王爷、樊伯山及两位亲王低头沉思,慢慢体会。

    皇帝再慢慢开导,异常的耐心,看得出,他十分在意手下几位重臣的向背,因而他的话也是由心而发。

    如果朝廷在编的均田小农大量出离,成为租佃者,便与南朝时、大量困于赋役的逃亡民户、投附于权贵们的庄园相类似。

    “大批耕农成为佃客,府兵无所出,再有战事,是要让朕去募兵?募兵饷钱由哪里出?日常轮番无以为继,边镇募兵难道要旬月一散?地都没了,这些兵散去何处?散不了,必然常居一镇,朝廷无钱供养,蕃镇便会取利于当地之民,如若外兵尾大不掉,民怨沸腾,列位的荣华便如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赵国公一阵体寒,默不作声。

    金徽皇帝展望的一幕也是长孙无忌不愿意看到的。

    大唐行至今日,兵强马壮,战果辉煌,但养兵却花钱甚少。

    战事一了,府兵各归本土,农闲时由各地军府集中训练操演,以障军力,当然是省事、省钱得很。

    长孙无忌暗想,看来自己也如同行一步、看一步的溪水了。但,金徽皇帝若是伸手到自己的衣袋中来掏土地,赵国公心疼啊。

    皇帝说,南朝诗舞升平,历来为人羡慕,但坐拥良田千顷、豪奴万趾的,必然动用权私逃避兵役、力役,沉租重赋绝非手握三亩薄田的平民能够担负。

    大唐立国以来,大的战事多集中于北方,南方则小打小闹多一些,一旦稍有增赋,南方在富庶的表象之下,民力则一点不高于北方。

    皇帝问,“贞观十八年伐高丽,先皇赦令江南道造船,因输绢一事,民怨及于剑南,想必列位都记得吧?”

    当时,金徽皇帝还刚刚就任西州别驾,半道上便被先皇派去剑南平乱,这个事情在座的谁都记得。

    皇帝道,“每有大事,你我君臣依靠的还是在册的有地农户,因为底数清楚,组织有据。而那些富者千方百计隐瞒部曲、田亩,只为少出赋役,富而不利国者,于我大唐长远社稷与万民何益?”

    能富贵永久、延于子孙,赵国公长孙无忌这么聪明的人,绝不会拒绝。

    “陛下,微臣一向唯陛下马首是瞻,微臣对陛下大计体会虽不完整,但只要照做便是了,老臣绝无二心!”赵国公说道。

    “陛下无往而不胜,微臣只要笃行,别无他愿!”江夏王李道宗说道。

    初战告捷,有这两位重臣当众表态,后边事就好办了,皇帝大喜。

    “就诗书而言,朕的口味这个一点都赶不上朕的皇后、贤妃、婉妃、殷妃,但朕却更喜欢北地犷远的风格,大漠雄关、弓刀卧雪的军旅吟咏令人心胸澎湃。难道我盛唐之音,除了南朝声色之外,还能少得了汉魏风骨?”

    君臣散场时,正是后边麟德殿罢宴之时。

    柳皇后极力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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