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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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 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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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任期内的本职上迎到宰相亲自跑过来看一眼、并得到他的首肯,这就比天上掉个金元宝、正好落在衣兜里还不容易。

    刘堪用诚惶诚恐,慌忙起身道,“国公大人过奖了,下官能够维持下来,都是手底下的同僚用命,又有中庶子高大人在任时打下来的好底子在,卑职是占了便宜。”

    尚书令问,他看了淤废过的、和没有被淤的盐井,发现有的盐井地势更低,为什么偏偏就未淤呢?

    刘堪用没想过这个问题,“卑职愚笨,请大人明示。”

    高峻不好直言前任刺史的过失,只是对在座的人说,黔州刺史崔夫人带人在低洼处栽植桕树,可能是个原因。

    他要刘长史在开春之后,莫忘发动黔州军民继续植树,尤其是在那些溉水石渠的上坡更要多植。

    刘堪用问,“刺史大人在时,对植树占用土地有些不大认可,因为那些地方可都是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

    鹞国公说但植无妨,中庶子将来如若怪罪下来,他自会解释。

    随后,尚书令带着夫人们,离开刺史府前往都濡县,因为他听八夫人说,崔夫人在黔州时,居然在盈隆岭头的岩石缝里栽了两棵小桕树,她们都想去看一看。

    鹞国公说,这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刘堪用暗道,“看来宰相大人是倾向于植树的,”他要亲自随同前往,高峻未让,说陪夫人们在都濡县看一看、再去趟盈隆岭,便回长安去了。

    ……

    都濡县,刘端锐的遗孀王夫人孤孤零零,在惶惑不安中度日。原来的时候,还有女儿刘青萍按月、派人给她送些钱回来,但这两个月再也没人来了。

    王夫人去过黔州刺史府一趟,一个亲人没见到。但她得知,刺史高审行已经去长安任职了,但任凭是谁,也说不清刘青萍的下落。

    长史刘堪用倒是少不了中庶子岳母的用度,但女儿因何连个消息也没有呢!人们说,高大人去长安时是一个人走的,那女儿呢?

    恰在这时,长安来的宰相大人一家到了,王夫人这才知道,女儿在大慈恩寺,已离开高审行了。

    瑶国夫人说,如果王夫人想见女儿,她们离开黔州时可带她去长安。

    王夫人说,我去,去和女儿、还有青若英夫人在一起修行。

    高峻去了盈隆岭,所有的夫人们都一同去了,她们仿佛看到了去年盈隆岭上庄稼满坡、郁郁葱葱的景象。

    此时坡上光秃秃的,崖头的取水木架自被雷劈毁之后,再也没有修复,因为没有人敢像李引那样,腰里拴着根绳索吊下去打眼支桩。

    她们看到了那两棵崔夫人亲手栽下的小桕树,经过一年的时间,它们长得很茁壮,树干也粗了。

    高峻上岭时,从都濡县带了长索,将绳索的一端拴在其中一棵桕树的根部,然后攀着绳索下去,而柳玉如等人等在上面。

    约末有一柱香的功夫,人也不上来,柳玉如担心地道,“会不会有什么事呢!三妹,你再去看看!”

    樊莺早就担心了,探身抖了抖拴在树上的绳子,这才发现轻飘飘的,上边根本就没有人了,她大惊失色,灵巧地攀着绳子下去看究竟。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崖头上的人们还是等不到底下的动静,柳玉如依前法去拽了拽绳子,居然又是轻的,她都要哭出来了,“思晴……这是怎么回事?要不……算了,你别再去了。”

    思晴知道她的意思,如果以高峻和樊莺的身手也遭遇什么不测的话,那么自己去了也白去。

    正在她们踌躇不定的时候,绳子绷了劲道,过了一会儿,先是樊莺冒出头来,看她的身上也不像遇到过什么危险。

    柳玉如等人埋怨道,“你们在底下干什么呢?难道是在底下玩个新鲜?在逻些城玩个最高的,又跑到这儿玩个最深的!”

    樊莺嘻嘻笑着说,“哪有!师兄只是想将掉落在底下的木架吊上来,好恢复了取水的木架,我怕功夫过久了姐姐们担心,这才劝他上来。”

    不一会儿,高峻果然空着手爬上来,也不提吊木架的事了,反而还将崖头残留的半拉木架挥起乌刀“嚓嚓”几下、连根都砍落到崖底下去。

    柳玉如放了心,仍然埋怨道,“你可真有精力,宰相干民役的活儿!”

    回到县里,鹞国公找来县令,明令他:盈隆岭头的两棵桕木孤零零的,经不起大风,明春都濡县要在盈隆岭便植桕木,使之成林,庄稼不必种了。

    鹞国公郑重说,这两棵桕树正是黔州刺史崔夫人身体力行、与民共同抗旱的见证,不能让它们有半点毁折。

    宰相发话,县令牢记,将这件事当作了全县重中之重的第一件大事筹备。

    随后,鹞国公算算日子,与夫人们带上刘青萍的母亲,起程回长安。

    思晴、崔嫣、柳玉如等人私下里都问过樊莺,她和高峻下去这么久,难道没玩过什么猫腻?

    樊莺红着脸顶回道,“你们猜!”

    ……

    高审行没在龟兹城见到崔颖,更不好与郭孝恪核对许敬宗说的那件事。而视察龟兹政务只不过是他西来的一个借口。在龟兹逗留了一日后,他起程回牧场村见崔氏。

    这次,高审行就有更坚定的理由,一定要拉崔颖离开西州,到长安去。

    因为这样一件捕风捉影的事,太子中庶子不敢与安西大都护撕破了脸,他宁愿相信,是许敬宗这个刑徒唯恐天下不乱,以此事来报复尚书令干掉他右庶子的职位。

    就算这件事确实有,他也不愿搞得扬风洒雪了,太子中庶子因为内宅的滥事,麻烦已经惹得不少了,脸也丢得够多的了。

    从兴禄坊高府的门面来说,也不许他这么草率,就像个村夫似的,一闻这类事便挥菜刀找人拼命,他可是当朝大员,是太子中庶子。

    从女儿崔嫣那里,也不允许他这样做,鹞国公的态度他不能不考虑。

    但前提是,崔颖必须与他回长安去,做她的太子中庶子正牌夫人。

    至于郭孝恪父子,他不去惹,但也绝不会有好话了。

    在牧场旧村,高审行冷静地要求崔颖,这次他不能再由着她了,不能想在哪儿就在哪儿,她是有家的,总在西州算怎么回事?想没想过这对中庶子有什么影响?

    但崔颖异常的坚决,不回长安,“长安有青若英、有刘青萍,我只是个侧室,在牧场村也不是没事干,难道女儿们的产业就不须照看?”

    高审行没好气地说,“只是长安的女儿们吗?我看未必吧,龟兹的女儿你也放不下吧?”

    崔颖不理他,“老爷,你是中庶子,公事多得很,又何必在意我呢!”

    高审行千说百说,崔氏就是不说走,中庶子面红耳赤地想动怒,发现大小姐甜甜手里握着铁锥子,小脸沉得像葡萄水儿似的。如果他敢动粗,女娃会毫不犹豫地再给他几下。

    “你也别以此为借口敷衍本官,这里的产业我不用你照看,难道刘武就派不出一个人来?”

    高审行气哼哼地去牧场找刘武安排这件事,去了先说公事,询问天山牧的发展,问马匹,问厩房,问草料,问牧子,最后问,“本官夫人在这里,给刘大人添过不少的麻烦吧?不知她平时都忙些什么?”

    刘武说,“崔夫人在牧场村,一直尽心尽意地带两个孩子、照看织绫场、蚕事房、温汤。前些日子待诏夫人生产,也是在崔夫人这里做的月子。前些天,听说郭大人的孙子一离开这里便生了病,崔夫人也只去龟兹照应了几天。”

    中庶子坐得有些久了,刘武便出去一下,不一会儿,吕氏提着一壶热水进来,给中庶子泡茶。

    高审行看吕氏,到牧场后,颜色居然比在黔州时还活泼了一些,她穿着牧子服,十分灵巧地给他倒茶,然后很规矩地退出去了,也不看他,仿佛中庶子只是个年老的牧子。

    有那么一闪念,高审行想问问她还想不想回长安,但他想起了崔颖一向对吕氏是深恶痛绝的,就压下了这个念头。

    他向刘武提到,崔颖这次是要回长安的,村中高峻的那些产业,就有劳刘武派人管理,有事还可去问一问高峪,刘武满口答应。

    高峪跑过来,他安排好了酒席,请五叔和刘总牧监过去。

    高审行出来时,就看到吕氏和一位身材粗壮的年轻牧子在一起,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很亲昵。

    那个牧子是抽空跑来给她帮忙的,平举着胳膊,两条胳膊上各套了两只大号的、盛满了热水的壶去厩房。他在前边走,吕氏再提了一只略小的壶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明明高审行挺着胸脯子、在牧场官员们的陪同下走出来,所有人都对中庶子毕恭毕敬,但吕氏连头都没回,这又让中庶子极度地不爽了一下。

    在高峪的酒店,中庶子当众说,明天一早,他便和夫人回长安,要向太子殿下复命,说一说安西都护府的军政。

    有人问,“高大人,此行不知印象如何呢?”

    高审行看了一眼崔颖,说道,“都护府的主、副两位官员,连长史在内可都是武官,当然了,行事是很有魄力,但多处政务上都有失粗糙,疏漏也不少!本官正琢磨着怎么与太子说呢!”

    崔颖十分震惊地抬头看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仿佛他回长安后要怎么与太子回话,与自己回不回长安挂着钩似的。

    但堂堂的一位中庶子,怎么会这样轻率地、当着一座牧场中的多位下属,对安西大都护下这样的结论?她想说句什么话,却找不出一句合适的。

    她负着气,但脸上仍带着笑说,“老爷,我说过了我不想回去的,大姐青若英、四妹刘青萍不是都在长安么?再说,两个孩子都住惯了西州,她们也不想回长安。”

    甜甜想回长安,但她站在婆婆这边,大声说,“我可不想回长安!四个弟弟吵都吵死了!”

    高审行脖子憋得都红了一截儿,笑得很难看,“难道夫人有什么顾虑?西州产业的事,你也不必担心,刘大人和高峪会代为看管的。”

    崔氏坚持说,“老爷,这不一样。长安的府上有两位姐妹在,我回去不自在。”

    “这个你不必担心,本官知道你一直就是正室,这么回去了脸上不好看。但本官可以告诉你,青若英始终离不了修行,她已将刘青萍也拉去大慈恩寺吃斋念佛了,你回去了仍是正室。”

    崔氏一惊,这一定不会是他嘴上说的那样,“老爷是打算让两位姐妹为我的回府腾地方么?我绝不回去。”

    高审行忍无可忍,喝道,“你连夫倡妇随的道理都不懂?!”

    刘武想不出该如何劝解,高峻连忙倒酒,“五叔,你的脾气怎么又大了,五婶一时有事脱不开身,容几天不行么?”

    中庶子喝道,“长辈说话,哪有你掺和的份?给我闭嘴!!”

    高峪尴尬着吐了下舌头,低头坐下。

    崔氏起身,“老爷,我身子不适,先去休息了。”

    高审行“啪”地将手中的酒杯摔个稀碎,他在刘大人跟前说了满话,一入席时话也是满的,此时真是一点脸面也没有了。

    有伙计跑进来回禀,“二爷,都护府待诏将军和他的夫人在外面。”

    高峪连忙叫请,但只有待诏夫人柳氏一个人进来,对着高审行、崔夫人万福,“母亲,我和待诏来给母亲送行。”

    崔夫人问,待诏怎么不进来?

    柳氏道,“他、他说不进来了,在外头等我,让我与母亲说几句告别的话就赶回龟兹。”

    众人问,“怎么这么急呢?”

    柳氏神色悲戚地说道,“因为父亲大人病倒了,我们离不开他!”

    崔夫人问,“是什么病?我离开龟兹时郭大人虽说不修边幅,人邋遢了些,但很精神呀,是因为什么?”

    众人十分不解,郭待诏既然大远地追过来送行,那么有中庶子在,他总该进来,不然于礼法上也说不过去。

    但柳氏说的明白,他们是来“给母亲送行”,没提高审行。

    “你父亲得的什么病?”崔氏问。

    柳氏哽咽着道,“是吐血……”

第1137章 有人情味() 
只说了这三个字,柳氏就啜泣起来,她拉住崔夫人的手,有一只纸团子塞到崔夫人的手中,说道,

    “父亲大人本想亲自来给中庶子送行,但他来不了!让我和待诏把话带到,即刻就让我们回去。”

    崔氏展开纸团,高审行一见,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一时满脸的惊愕,因为许敬宗写有那段话的半封信已不在他怀中了。

    崔颖仔细地低头去看,居然也落下泪来。

    高峪跳过去、歪头要看这张皱巴巴的纸上写了什么,被崔氏一把又将纸揉作一团,他什么也没看到。

    崔夫人说,“高大人,你走吧,我就在西州,确切地说我就在牧场旧村,除了牧场旧村,我连新村也不会去!”

    高审行知道,崔颖的话说得言犹不明,但那不是因为他的脸面,而是怕说多了牵扯到别的人。

    郭孝恪真吐血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晚上时,崔氏居然连院门都关了,让高审行去高峪的旅店里休息,她说的清楚,连牧场新村都不去,更不要说龟兹了,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他此时就不敢再强迫她了,看样子她已铁了心不走,逼急了她再冒出什么话来,那中庶子的脸就丢到连牧场的牲口都晓得了。

    高峪躲着五叔远远的,安排了房间后就不露面了。

    高审行睡觉前踱到旧村的街上,仔细再想一想郭孝恪突然发病的事情。他看到吕氏匆匆地由牧场中走出来,往一条巷子里去。

    中庶子叫住她问,“你在牧场过得如何?”

    吕氏停住,好像不认识高审行似地,好好辨别了一下问话的人,回道,“高大人,我很好呀。”

    中庶子问,“想不想与我回长安?”

    吕氏想了想道,“可能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再说我已离不开牧场了。我觉着这里远比长安好,连牲口都比人好,有人情味儿。”

    高审行无语,看到吕氏仿佛比在黔州都健康了些,脸在暮色中闪着光泽。

    然后从牧场里再跑出白天时的那个粗壮的牧子,他站在吕氏的身边,虎着声音故意问吕氏,“这人是谁呀?”

    吕氏嗔道,“你看你,这样莽撞,刚才高大人只是问我,这么晚回家怕不怕,可是有你在我怕什么呢。”

    两人拉着手进了巷子,高审行悲愤交加,愣愣地站在街道上,夜风把他的心都吹凌乱了。

    第二天临行,中庶子又郑重其事地与崔颖谈了一次,希望她认清形势,与他一同回到长安去。

    “你不回去,让府上的人怎么想我?长安的同僚们又要怎么想我?”

    崔颖说,“我不回长安,一个流言又怎么能改变我的初衷?我若匆匆走了那才是心虚。我说过了,如果踏出牧场旧村一步,我就不姓崔。”

    高审行不敢在这里与夫人大吵大闹,也不敢使横,怕闹大了指不定有多少人看笑话,但他的心里也堵了一个大疙瘩。

    最后,崔颖抹着眼泪对高审行说,“你贵为中庶子,走一个夫人、可以来三个,但我只是唯一的我,谁也替不了我,我只凭着内心生活,实在不行你可休了我的。”

    西州之行就是这么个结果,高审行最想接回的崔颖说什么也不回来,与安西都护府郭孝恪、郭待诏父子俩也没有搞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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