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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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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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福王李元婴不止一次地告诫过他们:无论在什么衙门里横着走也没什么,在福州地面上所有的官差都能给他们些面子,但独独不能欺负普通百姓。

    不然闹到皇帝陛下那里,他也可能受到陛下的严厉苛责。

    但那些狗们的确饿极了,都在笼中冲撞、狂吠。陈蕃的手下再去桥上商量无果,又来压刘县令。

    刘县令摊摊手表示也没有办法,找个借口起身离开。但刘县令和手下转身走出不远,便听到桥头驴叫、犬吠、人喊的乱成了一团。

    ……

    泉州刺史赵大人赶到时,民役万顷和他的一位同村已经不在了,这两人从桥上跌入晋江滚滚的激流中,当时便已无从言救了。

    桥头溅洒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知是人的还是驴子的。

    那头驴还拴在桥栏之上,脖子上、腿上都是被烈犬撕咬的伤口。但狗已经被圈回去、关入木笼了。

    现场的村民已将福王府的差官们、和他们的狗车团团围住,不给个说法谁都不会离开。

    此时陈蕃他们就是再想去渡口绕路也不可能了。

    现场还有刘县令手下的捕役和快役、衙役,人命关天,没有谁可以从容走开。

    一见刺史到了,陈蕃挤得刘县令趔趄了一下,几步抢到他的前面去,他对赵刺史解释道,“是那些斗犬太饥饿了,有两头体型最为健硕的,不知怎么撞开木笼直奔桥头,扑到驴身上撕咬。”

    王官说,万顷和他的同村,不该起身拿木棒猛击两头烈犬、从而激怒它们。不然两人也不会被恼怒的烈犬扑到桥下去了。

    陈蕃说,今天的事情全属意外、谁都没想到,但肇事的只是两条狗,把它剐了又能如何呢?他们回到福州后一定如实与福王回禀此事,福王一定给死者一个满意的交待。

    但那些村民们不干,自古杀人偿命,人不能白死。人们嚷嚷着,“不能让他们走,他们一进了福王府不出来,我们到哪里要人去?”

    两名死者的妻子、家人也伏在桥头哭得死去活来。

    赵刺史意识到,今日之事有些棘手,他沉声问身边的刘县令,“是怎么回事?”

    刘县令道,“事发时下官恰恰不在当场,不过事情的经过下官已察问清楚了。只是有些关键细节未清,因而下官……也不敢轻下结论!”

    赵刺史问,“如何判断?”

    刘县令压低了声音,对刺史赵嘉道,“大人,烈犬出笼致人死命,此为定论。但律法中却无完全适用条款。”

    刘县令说,虽然是犬主看管不严,造成烈犬杀人,此案肯定不属“故意杀人”。但杀人者是犬,不是人,因而也不适用“过失杀人”条款。那么唐律中另一涉及人命的,只有在“人众惊动扰乱”条款中了,其中有“过失”之法,按律该收赎铜一百二十斤、补偿给被杀伤之家。

    刘县令语调很低,赵嘉知道他的用意。

    因为涉案人的特殊身份,而且这些人就在旁边。此事本来就有些棘手,再加上没有确切的适用条款,刘县令这是感到了为难。

    而且死者的家属明确提出,县令大人若只是叛赎刑,他们是不服的。

    刚刚几天前,福州对泉州的灾情还持着冷陌的态度,想不到福王的人却跑到自己的地面上来惹事。赵嘉刺史沉声问道,“但那两头烈犬是怎么跑出来的?”

    刘县令道,“饿急眼了!”

    陈蕃早凑在了赵刺史的身后,闻言连忙道,“正是,刘大人所言正是,牲畜嘛,只认得吃。”

    赵刺史慢慢踱到了福州的车队前,在犬笼前站定。

    他一眼看到笼中有两条体形高大健壮的猛犬,呲着牙在冲自已闷声低吼,嘴角里、爪尖中仍带着血迹,看来致人死命的就是这两条了。

    刺史厌恶地皱了皱眉,无意中瞟向了关着这两条恶犬的木笼门,他猛然发现了异样。

    木笼的这两扇门都是完好的,门、门上的锁环以及门锁一概无损,而笼中拴这两条狗的链子,在与木笼的接连处也没有任何强行拽开的痕迹。

    他厉声喝道,“两头烈犬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人们纷纷意识到赵刺史所指,如果是烈犬自己拽开了链子、撞开木笼门跑出来的,那么木笼及固定链子的地方一定会留下痕迹。

    但那里完好无损。

    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打开笼门放它们出来的。刘县令意识到自己的勘察还是有不细之处,但律法森严、众目睽睽,任何人不敢玩忽。

    他对手下捕快们吩咐道,“给我看好这些人和狗,案情断判清楚之前,一个不许擅离本县!!”

    福王府法曹参军陈蕃也意识到事态已不可收拾,如果他因为这件案子滞留在晋江县,那么福王李元婴给这些人下达的、限期送犬入京的命令就不可能完成了。

    但要硬走的话,眼前群情激愤的民众断然不会同意。

    当下之计,他只有在眼前的两位泉州官员的身上想办法。

    陈蕃走近赵刺史,低声对刺史道,“赵大人,可否通融一二,让我们先回一趟福州?等我们王爷再派他人送狗入京,下官这些人一定回禀过王爷,再回泉州来听判……”

    “不许放走一个人走!死者连尸首都找不到,遗孤得不到抚恤,他们倒关心起福王的那些狗!”人群里响起一片呼喊之声。

    而笼中的众犬此时感到了威胁,不约而同的狂吠起来。

    赵嘉转头问刘县令,“刘大人,你来说说看,是什么主张?”

    县令道,大人你都看到了,下官还是原来的意思,案子不清,人、狗均不得离开。

    陈蕃急了,冲刘县令吼道,“伤人的狗也只有两条,怎么能将我们全都扣留?福王的威严你们也不是不晓得,耽误了福王的大事,谁来担责?”

    刘县令不语,有刺史大人在,他是无须多言的。

    赵喜冷笑道,“陈大人,你是福王府法曹参军,主掌王府的巡按、问讯及决刑之事,难道刘县令的决定有误么?人命大过天,陈大人不必拿两条狗的事吓本官。”

    他吩咐,“来人,就按刘县令的意思办。”

    陈蕃咬着牙道,“赵大人,陈某食王之禄、忠王之事,其他的事是管不了的。王命如山要我们十月初到京,你可不要逼我硬走!!”

    赵嘉刺史对桥头的修桥民役们朗声说道,“你们先停一停,本官接报,晋江上游州县刚下了暴雨,河水即将暴涨。为了人员安全,本官决定桥暂且不修了,都给本官撤回来。”

    陈蕃知道刺史是铁了心要留下他们,赵嘉口中的“暴雨”之辞全然都是借口。但如此一来,福王李元婴不会轻饶了自己。

    他说,“去福州的大道也不止你泉州一处!我们大不了饶行别州,但你们若敢硬拦着,那么讲不了,兄弟们只好也动硬家伙了!”

    他大声对手下二十多人喝道,“弟兄们,福王殿下一向只问结果、不问经过,狗送不到京,我们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即刻起谁要拦阻,谁都不要再客气了!”

    两方剑拔弩张,各不相让。

    一边是二十名身材健硕的王府护卫,一方是人数众多、但面有菜色的灾民和他们的父母官。双方真动起粗来,必会有人伤亡。

    晋江县刘县令看向刺史,心中也没有了主意。

    赵嘉胸中气愤难当,对百姓们道,“你们不要动,一切自有本官为你们做主!”

    说罢,挺身往陈蕃的车前一站,对陈蕃说道,“陈大人想走自可走,但你从本官的身上轧过去吧!”

    陈蕃一愣,当时语噎。赵嘉是一州刺史,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如此。

    刘县令也并身站到刺史身边,“赵大人,还有下官在!”

    陈蕃手下有人叫道,“陈大人,误了行程我们也有的说了,只须对福王回禀:在泉州地面灾民失控、毁桥截道,硬要拦下我们的狗吃肉!”

    陈蕃喝道,“胡言乱语什么?本官再怎么说也是正七品的法曹,岂会听你的歪主意!”

    不过,他再压低了声调对赵嘉说道,“赵大人,你都看到了。下官压得了他们一时,却压制不了多久。只因福王对误期之责惩处甚重啊!大人也须体谅我的难处,不然真闹到上边,难道就是你赵大人所愿?

    这就是威胁了,一旦发生此类恶性事件,必然会惊动圣驾。

    到那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即便有刘县令及一班村民在场作证,也可被人说成是勾联一词。

    因为泉州的灾情就在这里摆着,别说这些乡民,就是他这位刺史,也已经近一个月没吃过一顿像样子的饭了,也许会有一大部分人相信他们的说辞。

    福王一方虽然强辞夺理,但不得不说他们太过刁狡。长安有司要如何分断、会不会偏袒他们还两说着。

    他满腔的悲愤,一时间居然无所适从,面色上出现了片刻的犹豫。

    一方是福王手下强辞相迫,一方是治下的灾民寸步不让,任何一方都不能等闲视之。

    赵嘉为官一方,重在保一方平安。此时灾情正在严峻之处,他不能为治下百姓扶灾解困,若再将他们牵扯进这场结果不明的纠纷之中,到底值不值得?

    而且一旦将事情闹大了,别的不讲,泉州抗灾大计必然遭至停顿。

    此刻,按着赵刺史的想法,泉州的灾情占了上风。

    但是,泉州民众十六万嗷嗷待哺,华洲村死者两人案情未定,到底孰轻孰重,真让人犯难!

    陈蕃看出赵嘉的犹豫,他也不能步步紧逼,于是也退了一步道,“赵大人,下官也知你的难处,只在众意难违!下官便留下负责看管这两头犬的护卫在这里作质,待送犬入京,我们这些人一定再回来见赵大人!”

    他回手指着其中两名手下,对他们道,“本官顾不了你们了,留下吧。”

    村民中有人喊道,“把那两条害人的恶狗也留下,让我们打杀!”

    陈蕃连连摇着手道,

第1064章 江滕蒋虢() 
恰在这时,两位由泉州刺史府匆匆跑过来的差官,兴奋地向赵嘉刺史报告,“刺史大人,兵部尚书高大人赈灾的船队到了!此时已到南渚码头!”

    赵嘉暗舒一口长气,对陈蕃道,“陈大人,钦差高大人已到泉州,你总该去见一见吧?到时你们能走与不能走,本官全听钦差大人的。”

    陈蕃一听连声称是,“钦差大人驾到,卑职不去见过就这么走了,恐怕我们福王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新任兵部尚书高峻的威名,陈蕃早听说过了,他认为,这才是能与福王殿下平等说话的人。

    不过陈蕃也怀疑,对于今天的事情,不知这位尚书大人要怎么分断。

    高峻年纪轻轻便威名远扬,有几个傻干的能混到这个程度?

    陈蕃猜他一定比赵嘉更活泛、更知道事情该怎么做,福王的面子谁好意思不给?

    那他就更得去见一见了,兴许这就是解脱今天困境的转机。

    ……

    泉州南渚码头,四艘发自鄂州的朣朦巨舰已有两艘靠岸了,另一艘正在进港,港外还有一艘实在不能再挤进来,此时正在海面上等待。

    泉州有码头、渡口许多处,其中南渚码头算最大的,只是这里从来没有同时停靠过这么大、这么多的巨舰。

    这些靠港的大船就在赵嘉的眼前,桅杆高耸入云,他要仰着头、才能看到高高在上的船舷,上边的船楼雕梁画彩,气势不俗。

    而海面上的那艘大船仍被然雾气拢罩着,只是在水面上显现着一座高大的蓝影。

    泉州长史赵昌贞正组织本州民役由第一艘船往下卸货,人们从船上抬下来一袋袋的精米在码头上堆放——是抬,因为泉州这些原本最壮实的民役,此时已扛不动一袋米了。

    而第一船随船的官员已经站在了码头上。

    赵嘉连忙上前相见,一个是来自户部的仓部郎中郑叔矩,一个鄂州长史李琰。

    赵嘉见礼道,“总算将钦差高大人盼到了,你们再不来,本官就再也不能维持下去了!”

    户部郑大人道,“兵部高大人说过,我们空手前来,就算提前半月又有何用?等到了泉州、再四下里分人送信、传令,到各处筹集物资,反倒多跑了一趟路程。”

    赵嘉深以为然,今天正是九月二十一日,算算从泉州海溢到钦差大人抵达,时间正好过去了一个月。

    钦差到的虽然不早,但人家是随着赈济粮物一起到的,那便不是晚了,而是早了!

    户部郎中郑大人说,“赵大人你可知,鄂州长史李琰大人为何也到了么?兵部高大人说,我们这些京官只是带着嘴来,真正出力的却是他们!”

    原来,这第一艘船上的精米两万五千斤,红豆一千斤,正是由沔州、鄂州两地共同筹集的。

    此次沔州的官员就不来了,全由鄂州长史李琰代表,以示地方州府对泉州灾情的重视。

    地方官员随同,不是太子李治的意思,而是兵部尚书高峻的主意。

    高峻与樊莺到过杭州和台州,南方陆路河岔纵横,泽洼遍布,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这次要运这么多的粮食到泉州来,走陆上不是最佳方案,会迁延时日。

    高峻想到了鄂州的大船,知道此次出讨高丽,这些巨舰并未全部出动,鄂州还留了五十艘。

    因而,他带着户部、工部、刑部的三位郎中,与夫人柳玉如一出了长安,便径往鄂州而来。

    鄂州江夏郡,正是李道宗的封地。

    贞观十八年十月,高峻同柳、樊两位夫人曾到过此地。只不过那时他的身份还是西州别驾,但已经给当地官员们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这次江夏王爷早有话传到:鄂州各级官员,不论是谁、什么品阶,都要不打折扣地执行兵部尚书的命令。

    就算没有王爷这个话,赈灾钦差的话谁敢不听?

    鄂州长史李大人对赵嘉道,“这次不仅我们鄂州来人了,第二艘船上的,正该是工部的水部郎中王盛泰大人,和荆州长史魏大人。”

    第二艘大船也开始往下卸货,这是来自荆州的两万五千斤粮食,红豆一千斤。荆襄地面向来是米粮之乡,而荆州仓是南方最大的粮仓。

    高峻派给沔州和鄂州共同担负一船、共两万五千斤粮食,但让荆州一州就出了这个数目,荆州真出得起。

    赵嘉刺史喜出望外,这就有五万斤粮食了。他连忙迎住第二艘船上下来的两位官员一看,正是李琰所说的这二人。

    赵刺史对这些人说道,“户部管仓的到了,工部管水的也到了,那么泉州以松口气了!但高大人在哪艘大船上,我要去迎一迎!”

    荆州长史说,赵刺史别急,钦差在第四艘大船上,他与兵部尚书府的柳夫人此时还在海上呢!

    “原来柳夫人也到了!真是大出本官的意料!来人!速回刺史府、请我夫人来南渚码头迎接柳夫人!不然便是泉州失礼了!”赵嘉连声地吩咐。

    鄂州长史李琰道,“下官在贞观十八年时见到过柳夫人,直到此时,下官再也没有见过像她那样美的人!但赵大人,难道你也见过?”

    赵嘉道,“哪里话,李大人你想一想,凡是知道兵部高大人的,又有几个不知柳夫人的美貌?瑶国夫人从西州至长安,沿途倒是有多少大家闺秀羞于出门?”

    两艘大船上的货物足足卸了一个多时辰才完。第三艘船靠岸,船上走下来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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