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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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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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审行的脑海里再一次久违地闪现出漫山遍野、谷浪翻滚的丰收景象。他精神焕发、大喝一声对手下道,“时不我待!我们这些为官的、非率领着治内民众、日以继夜地大干,何来战胜天时的不世之功!”

    他对李引道,“李大人你且说,眼下我们最该做的是什么,本刺史一定亲自督办!谁都不许偷半天的懒!”

    李引说,黔州抗旱最着急的事情并不是建渠、建水车和凿建山顶蓄水池。而是各县早就开始的挑水保苗。

    但在原来的基础上,还要加上已在都濡县证明了、很有效果的锄地保水步骤。这样一来,担水浇过后只能保持一天的地块,便可延长到三至五天地中依就湿润,而担水的人力也节省下来了。

    省下来的人力一部分支援取水三县的工程,另一部分要抢在时间前面、在无苗地块抓紧补种晚季苗。不然,就算引水成功了,浇那些没苗之地又有何用!

    刺史说,“嗯,有理,保水保墒和补种……但本官要到最关键的建渠引水步骤中去,”他说到这里,就去看西州来的儿媳。

    苏殷连忙道,“父亲大人,就由我和丽容两个督办各县保水、保墒、补种之事。”

    刺史道,“本官就是这样想的,放别人我还不大放心!只是要辛苦你们了。”

    刺史夫人也道,“我是一定要与媳妇们在一起的!”高审行哈哈大笑,又问李引建渠取水之事,李引详细道来:

    他要广征六县木匠伐木,在选定的河边位置建造取水舀车。再征集石匠,按着选定的路线开凿水渠。另外还需一部分人员采石,并将采、伐下来的石材和木材运送到使用地点。

    李引着重说,“输水水渠一定要尽量选择在全石地面开凿,这样一可防止水流过程中渗漏损失,二来也尽可能地不占用好地,三则可以节省人力,减少采石量。”

    在水渠的线路选择也有个关键:宁可水渠蜿蜒曲折,也要减少提水层级。因为每提升一个高度,意味着就要增建一座水车。

    刺史总结说,“都体会一下李大人的话,本官理解,就是‘宁可多跑路,也要少登高’,水渠走得越远,可浇的地就越多!”

    众官员齐声道,“还是刺史大人言简意赅,使我等记忆深刻!”

    刺史对李引道,“你接着说!”

    “这个法子也同样要用在引水上山的阶段,石渠要盘山而建,在同一个高度上尽可能多的让水流得更远,而山中提水水车的选址也大有琢磨,比如选在山间的风口,这样就可以建成风力水车,又可省下一部分值守的人力和畜力……”

    在那些无石地段,只能直接采石砌渠。

    人不怕干活儿,怕的是不知道干什么、不知道怎么干。新任六县都水使李引大人在上至刺史、下至各县官员的脑海中,描画了一幅宏大的战天斗地的画面。

    而陪同着高审行一同前来的刺史夫人崔氏,此时也有说不尽的感慨。以往她与李引之间的恩恩怨怨,可以认为是相互抵消了,但他至今决然一身,不由得崔氏不把责任联系到自己的身上来。

    她能帮李引、也减少自己愧疚感的,就是让他再度回到以前的地位上去,男人的地位到了,自然想法的诱惑也就多了,也能够吸引更多女子的目光。

    本来崔夫人还担心有人说她因恩徇私,但今天她又可以把这个担心放下了李引思路清晰、方法有理有据,细想也很可行。

    夫人看得出,多日来高审行一直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代之以信心满满的状态。他几乎再也坐不住,拉着李引、带着众官员奔了出去。

    她感慨:这两个或多或少与自己的过去都牵扯不断的男人,竟然表现得这样志同道合。她招呼苏殷和丽容道,“女儿们,我们先去哪一县看看?”

    丽容道,“母亲,虽然苏姐姐是个长史,但我们都听你的。”

第891章 宽泛眼界() 


    婆媳三个在西州女护卫队的护送下去了信宁县。

    按着李引大人的规划,这个信宁县不须修建引水工程,它恰好夹在了澎水和洪杜两县之间。那两县的工程完毕后,一县吐出一些水来,也就够信宁用了。

    但县中各乡也都像蜂群一样嗡嗡起来了,县衙的差役们分赴各乡,传达黔州刺史高大人、都水使李引大人的安排。

    各乡的村正们、以及村正的得力助手们也都行动起来,挨家挨户按着人头分派。

    担水的、抽调出去助力另三县工程的,都要求是壮役;锄地保墒的可以再次一些;而留下来补苗的,则只能是稍为年轻的村妇和老人、半大孩子。

    在黔州身份最高的三个女子到达信宁时,那些选拔出来助力他县的壮役们已经出了,而山坡地上也再一次布满了补苗、落种、担水、浇地、锄地的村民。

    他们早就听说了,台州和杭州都给黔州捐了抗旱钱,这一次刺史大人是下了血本儿:所有出役之丁,在视作完成各月庸役的基础上,在庸役期内的,石匠和木匠每两天另补给一个大钱,在役期之外的,一天补给一个大钱。而普通壮丁减半,老幼、女子再减半。

    这已经不错了,要知道按着此时黔州的物价,一个大钱便可购上三四斤精米,这就相当于官府管饭了,除去吃的还会有所节余。

    刺史夫人、西州都督的两位夫人们下车时,连她们的二十名女护卫在内,每人的手中都有一只小小的铁锄,看来也不打算闲着。

    一些当地的女子们惊讶于她们的美丽与平易,纷纷拥上前来、热情地与她们见礼。而上山的老人们招呼跟着他们的半大孩子、嗓门儿也格外的敞亮,“都别偷懒,刺史夫人都来锄地了……”

    在洋水县,刺史高审行、都水使李引,在洋水县令的陪同下,来到建造河边水车的地点。

    早就有人在河岸上搭起的高大的凉棚,供刺史和李大人现场休息之用。

    但高审行见了刚刚搭起来的棚子,不由得将县令好一顿训斥,“那些民役们都有纳凉的棚子么?为官之道,就在于与民同甘共苦,众志成城,你倒好!”

    而洋水河边那些打桩、锯板的夫役们听了,号子喊得更响亮。

    县令恭敬而真诚地对刺史大人道,“大人与卑职哪会相同,卑职只须盯在一县,而大人却要跑五六县,卑职实在不忍不做些表示,再说只是个棚子、并未靡费。不然影响了大人休息、便是影响了修渠大事、便是卑职的失职。”

    这里的河岸正是两山夹空,山风强劲。

    李引打算着一排建起三架最大规格的水车,高约三丈六尺,三架都是风力、畜力混用——即便某天无风也不会间断取水。

    石匠们则在专司之吏的带领下,在石地上勘测地势高下、规划着、着手开凿石渠。高审行在工地上转了一遍,最终还是回到了纳凉的棚子底下坐下。

    棚外烈日当空,但他喝着茶水,心里十分舒服。

    民情踊跃、官员用力,工程进展出乎意料的迅。水车的基桩已经延伸着、一直打入河面上去了。而凿渠工地也响彻了铁锤敲击之声,一股豪情瞬间充斥于刺史大人的胸中。

    自入主黔州以来,高审行自认为不论在勤政、廉洁上、还是在用人选材上都做得可圈可点。这可不是自夸自擂!皇帝陛下隔三差五对黔州的关注便说明了一切。

    他以为,陛下对黔州的关注是有深奥道理的,一般的人绝对看不出道理何在,他虽猜不全面,却能猜个大概。

    一年来,大唐在高丽战场所获颇多,那是侧重和关乎着大唐的国运。西边的经略也看得过眼,西州集郭孝恪和高峻二人之力,牧业蒸蒸日上,博了个热闹的气势。

    而他认为,自己在黔州搞出来的全民拓荒,则可称得上是一锤定音的大手笔。说他是锦上添花都不大合适——谁不知道民以食为天的道理?

    大唐东西两边的进展事关“国泰”,而黔州的做法却事关着“民安”,这么看来,陛下先派自己过来主政、再通过划增都濡县过来、并紧接着升格黔州为中州,绝不是心血来潮。

    只须看一看一年来有多少高官到黔州来过就知道了:通直散骑常侍褚褚良、宗正少卿樊伯山、当然还有故太子中庶子李洎、还有台州刺史苏大人、西州长史……

    再放眼辽州方向、西州方向、和黔州方向,三个地方恰好就是个鼎足之势!陛下摆下来的这场大局面,没有一定的宽泛眼界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身为一位封疆大吏,光是有眼界还不行,还得有魄力,和果决的手段,尤其是眼下这种与天抢时的大工程,要员坐镇就更显重要。

    中午的时候,那些夫役们拿出自带的干粮,或蹲或坐找地方用饭,有的就掬起河水来喝。

    高审行看到后大手一挥,对县令道,“这样太费时,万一喝坏了肚子又要耽误工程。从晚上起,你给我安排县内专人、按时将蒸饼、咸菜、热汤给我送到工地来!”

    县令问,“大人,钱从哪里出?”

    刺史道,“看你这斤斤计较的小气样子,怎么做大事!你自去办好就是,总有人拨大钱给你的。”工地上再是一片欢呼声。

    他已起用了能力出众的李引,并琢磨出了“六县都水使”的官员设置,又岂会让一顿饭难倒!他早计算过,引水工程所用最多的只是人工一大宗。树是山上的、石头也是山上的,根本不须花钱。

    晚饭时,县里果然按着刺史大人的吩咐,将民役们的饭菜做好、热汤热水地送到了工地上来,刺史与官员和民众们就在工地上吃同样的东西,随后明亮的灯笼在工地上挑将起来,工地上连夜大干。

    高审行在洋水县工地呆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与李引去的洪杜县,又坚持了一天一夜。第三天两人再去的澎水县,澎水县建造水车的地点,恰好就在武隆渡口的旁边。

    新任的津丞马洇、与津令一起跑来参见刺史大人、和都水使兼都濡县令李引。马洇对刺史敬若神明,在县渡衙门里专门开辟了单间供刺史大人休息。并从河中网了新鲜的鱼,做好了、又端了酒孝敬高大人。

    傍晚时,马洇毕恭毕敬地对刺史说,“大人你是最懂得稳扎稳打的,都濡县眼下抗旱之良好势头已经保住了。但卑职知道,都濡县也出了壮役助三县引水,但卑职总觉得李引大人忙在这里,都濡那边就疏于照看了……”

    高审行点头,马洇说得在理,但他也猜到了马津丞不曾明说的意思——此时马洇不会因为招待了刺史大人一顿江鱼,便敢生出回政都濡的打算——他是让自己想起那个吕氏。

第892章 一个机遇() 


    高审行不知夫人带两个儿媳去了哪一县,但他猜测天晚后她们多半会回黔州,因为只有府中才可更好的洗漱和休息。毕竟在山上奔走一天,连自己都有些吃不消,别说三个女人了。

    刺史终于叫过李引,叮嘱他盯在工地,但不必操劳过度,“本官回都濡看一看,盈隆岭可是皇帝陛下都关心的地方!”

    说罢,刺史大人只带了几名护卫,飞马赶去都濡县。

    看着刺史大人只听了马洇的一句话,便急匆匆地赶去都濡县,李引似乎已经猜到高审行想的是什么,多半不会像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李引和崔夫人把陈赡的妻子吕氏送走后,李引早就将高审行最初几天坐卧不宁的样子看在眼里。他为崔颖感到难过,想来他此时又借机找先前那个吕氏去了。

    但李引能做什么呢?

    找个恰当的说辞去制止?比如对刺史说,“大人你忙了几天了,回刺史府歇息去吧,都濡就让卑职去……”这根本就不行,高审行的脾气李引是知道的,再说他已经走了。

    去与崔颖提个醒、婉转地告诉她刺史的行踪?到哪里去找她?自己与她算怎么回事?

    在都濡酒楼,他因为多饮了两杯酒,便有些放浪地吟出那样的一首诗来,当即受到了她不动声色的告诫,这让李引虽在醉酒中、也有一种被人喝止后的清醒。

    崔夫人对自己的关心是有底线的,她最希望的是自己在官场上的升迁,最好再回到不次于江夏王府长史的位置,甚至更高。

    除此之外,她能够做的,也许就是把她那个相貌清秀的丫环推到自己身边来,并把价值不菲的精致金饰贴送给这个姑娘。其他的就不必想!有什么女子,会心大到倾心于一个射杀过她两位至亲的人!

    而李引不能接受这个丫环——他尽量不去认为这是崔颖对自己的可怜——心中装满了一个女人、而再塞不进其他女子的男人有什么好可怜的!

    真正让李引感到悲痛的,是他多次对高审行不轨行为的遮掩。

    李引在高审行走后,呆呆地站在工地上愣了好长一阵子,他承认自己的行为、与取悦高刺史没有关系,两人之间当初同样的长史身份,让李引不懈于这样做。

    他是不希望崔颖难过。但他以为即便自己偷偷地、向崔颖告了发高审行和两个吕氏之事,也一定于事无补。

    这样做丝毫不会使自己显得有多高,反而会让崔颖怀疑自己有离间她与高审行关系的启图。

    好在任何事、不论当事人以为隐藏的多么严密,终究都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

    李引知道,他陪着崔颖、在盈隆岭上坐到腿麻的那一晚,她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但她没去与高审行大吵大闹,反而吓唬自己说要跳崖!还有这一次,他与崔颖二人秘密送走了陈赡的妻子后,她依旧一声不吭。

    她是无可奈何,还是视而不见?内心是否也像自己一样痛苦?

    李引这么一会儿想的头都有些疼了,他先替她悲哀、再替自己悲哀,然后自嘲地摇了摇头,扭身往工地上走去。

    有一件事绝不会有错——那就是努力做好本职,让她如愿以偿。

    ……

    澎水县令张佶,一直在工地上督促着本县民役大干。重新起用马洇一事被高审行发现后,张佶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这件事有高刺史的两位儿媳担下来了。

    但他仍然认为,在引水工程上就需要自己好好表现一番了。

    直到高刺史匆匆走后,张佶仍旧在工地上坚持到子时以后,但是接下来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以往这个时辰他早就躺下来入梦了。

    但他发现这位新任的六县都水使李引大人还在工地上,而且脱下了身上的官袍、与那些民役们一起扛、抬木料,精神抖擞。他招呼李大人适当休息一下,可以就近到武隆渡的小衙门里躺一躺。

    李引对张大人笑笑,“你去躺吧,我还能坚持。”

    李引虽然已被高审行宣布为从六品下阶的六县都水使,毕竟吏部的正式认命还未下达。而刺史大人让李引依旧兼任着都濡县令之职,在张佶看来,就是刺史对吏部可能的意见也不大确定的表现——万一这个新名堂不被上面确认的话,李引还是都濡县令。

    听了李引的话以后,早已人困马乏、眼睛干涩的张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好吧,下官还要回县衙处置几件公务,但我让武隆渡马津丞替我坚守在这里。”

    马洇立刻飞跑着过来了,殷勤地劝说张县令立刻回衙,“一县大事,不止工地,大人你要累倒了,这么大的摊子谁接得起?”

    张县令再客气了几句,几乎就是让马津丞推离了这里。然后马洇再劝李引,让他也去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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