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车馆の杀人 水车馆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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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车馆の杀人 水车馆幻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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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犯罪经过
  从各种情况可以推测事件的施害人是在同一馆内的古川恒仁(37岁)。下面以出现的事实为依据,重新模拟犯罪的经过。
  1)古川恒仁是香川县高松市某寺的副住持。和当天来访的其他的三个客人一样,是藤沼一成大师作品的热心的爱好者。以前就一直因自己无力购买这些画而显得非常沮丧。而且,最近瞒着家里人试着进行股票投机但却失败了,在金钱方面陷入相当的困境。这一事实后来也得到证明。
  2)由于对一成的作品过于执著,他偷走了陈列在藤沼家回廊上的一幅画。估计这并非有计划的犯罪,而是突发性的、激情性的行为。事发的当晚,在回廊上他所显示出的对于陈列作品的异常举动为管家仓本庄司所见。这作为他心理状态的证据,是重要的证词。
  3)在估计人们睡着后,他偷偷走出房间,避开楼下大厅中的三田村则之和森滋彦的视线,来到回廊盗走了画。之后企图从后门向外面潜逃,但因暴风雨而受阻。
  4)正木慎吾在认出他的身影后,追了出去。于是古川便杀害了追来的正木。
  5)关于为什么要把杀死的正木的尸体肢解,可以这么来解释。就是说,可能是想通过肢解、焚烧尸体,来消灭犯罪痕迹。他认为只要处理掉尸体,杀人的事实就不会被发现了。于是他想到了将尸体在地下室的焚烧炉内烧成灰。将尸体肢解是因为不能直接放入焚烧炉内。因此,如果没有人发现烟囱的烟从而发现焚烧现场的话,估计他会计算尸体烧成灰所需的时间,然后返回地下室将其拿走,再处理掉。
  6)用于肢解的工具是从厨房以及储物柜中拿来的切肉刀和劈柴刀。这些工具和尸体一起被烧掉了。另外,进行肢解的地方估计在屋外的某处,但可能是因为雨水洗掉了痕迹,无法确认在哪里。
  7)将肢解的尸体搬到地下室的时候,打晕了走廊里的仓本庄司,并将其捆绑住。
  8)切断尸体的手指是为了拿走猫眼戒指。据说,这个戒指是正木平时一直戴在手上的东西,已经拔不下来了。在进行尸体的肢解时,古川顺便拿走了这个昂贵的戒指。
  9)当古川发现焚烧现场被人发现后,便放弃了隐藏尸体的计划,带着偷来的画逃走了。逃走线路不明。不过由于道路不通,逃入山里的可能性很大。
  4。补足
  根据以后的调查,又弄清楚了以下事实。
  1)被害人正木慎吾,是同年2月在东京都练马区发生的抢劫杀人未遂事件中的重要犯罪嫌疑人。据报告说,怀疑正木为赌博所需的资金所困,向黑社会经营的融资机构借钱,苦于偿还不起而最终走向了犯罪。当局一直在追查半年前消失的他,但因为缺乏决定性的证据,未能进行通缉。
  2)事情发生后不久,当局便开始对古川恒仁进行全国通缉。然而,直到现在仍去向不明。

第十五章 现在
  (1986年9月29日)
  藤沼纪一的卧室 (凌晨2点40分)
  回到房间锁上走廊一侧的门,我让默默地跟在身后的由里绘打开右首卧室的门。我用眼角确定通向书房的那扇门好好地关着,便穿过起居室,径直向卧室走去。
  “你也一起来。”
  我在里面对立在门口的由里绘说。她仿佛梦游病人一般踉跄着走进房间。
  在拉上了窗帘的中院侧的窗外亮起了白色的闪电。一秒、二秒、三秒……我一边在口中数着到雷声响起的时间,一边走到床边打开台灯。在灯点亮的同时,雷声落了下来,似乎并不是很近。
  由里绘遵照我的命令在床头坐了下来。她一直低着头,不想看我的脸——白色的面具。
  “心情平静了吧!嗯……就是说能冷静地说话了吗?”我压抑着心里隐隐作痛的剧烈的情感——困惑、不安、焦躁、愤怒……极力用平缓的语气对她说,“首先,那个男人——就是三田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你不知道他要去吗?”
  由里绘缓缓地摇摇头。
  “你是说你不知道吗?”
  “是的!”声音很低,但确实,她是这么回答的。这是故意在对我撒谎。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到现在她还想欺骗我吗?
  “说谎可不好啊!”我说,感觉都快吐血了,“你说不知道是在撒谎!你知道他要来的。不是吗?”
  她将小手叠放在并拢的膝上,蜷缩的细肩哆嗦了一下。
  “为什么你不对我说真话,由里绘?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肯回答我吗?”
  于是我下定决心。坐在轮椅上,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低着头的她,说:“我知道的。晚饭前,在小厅里你和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由里绘的肩又哆嗦了一下。她微微抬起头,从前面垂下的头发下面投来胆怯的目光。
  “他说今晚12点过后,要去你的房间。这你是知道的。”
  或许还没等我告诉她,她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我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幽会。她又低下了头,膝盖上的双手轻轻地颤动起来。
  “我一直在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来告诉我。我想信任你。但是,最终……”
  我停了下来,举起戴着布手套的双手绕到了贴在脸上的面具的后面,解开绳子,缓缓地揭下白色的橡胶皮肤。于是我让自己那令人诅咒的真面目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由里绘!”我从未听到过自己呼唤她名字的声音竟然这么冷,“抬起头来!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
  可她还是低着头。
  “三田村如约来到了你的房间,对吧?而且那是你去洗澡前的事情。你让他等着,自己去洗澡,不是吗?你——你本来真的想投入他的怀抱吗?”
  电光再次亮起,过了一会儿,雷声轰然作响,仿佛在嘲笑我们演出的无聊剧目似的。对于由里绘的无言,我好像快发疯似的紧紧地握着从脸上拿下来的白色面具。
  “就现在,由里绘,我请你把你所有的想法告诉我。或许我一直都误解你了。现在,我怎么也看不见你的内心。”然后,我将带着自己体温的橡胶面具放到了床头的小桌上,又从长袍的口袋中取出那封“恐吓信”,“你还记得这个吗?”说着,我把折成四折的便笺向由里绘的膝上扔去。她的双手从膝盖上举起,打算去接飞过来的便笺。可没等飞到她跟前,它就突然失去了速度落在了地板上。便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却不打算把它捡起来了。
  “告诉我!”我说,“为什么你要写这样的东西?”
  那时我已经明白了,这封信的主谋不是别人正是由里绘。我明白了,那时——昨天从西回廊到大门口去迎接来访的三个客人时,或者是回来的时候——起居室的门下已经有这张便笺了。
  是的,最终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或许——不,我的眼角也许看到了像“污迹”一般落在地毯上的这封便笺,但是(你可以笑我)我没有发觉……
  “打开书房的门也是你干的吧?”我接着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是为了让我害怕吗?可是为什么……”
  在隔壁的起居室里,看到被解开封印的书房的门时,我想到了两种可能性。其中之一就是由里绘是“元凶”。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对岛田说弄丢了门的钥匙是我撒的一个谎。实际上那把钥匙放在这间卧室里的柜子抽屉的最里面。除此以外,不可能还有其他钥匙。事实上,掉在地板上的那把钥匙就是从那个抽屉里取出来的,我后来确认了这一点。
  这样,直截了当地考虑的话,这么做的只可能是她了。因为知道钥匙在哪的除了我和由里绘以外没有第三个人。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想在内心深处极力去否定这个再明显不过的答案。然而——如果由里绘真是“元凶”的话,那就可以理解其手法为何如此拙劣且幼稚。对于人生中超过一半时间是在这馆内的塔屋中,在被极端地隔绝了外部世界的信息的状态下度过的她来说,“恐吓”之类的事情恐怕是最与自己无缘的行为了。如果是普通的现代人,通过街头巷尾泛滥的读物或者电视剧、犯罪报道等在不知不觉中就学会了“恐吓”的技术。然而作为被封闭在这个馆中,直到去年为止连收看电视都不允许的她来说,写字的时候做出掩盖笔迹的努力这肯定已经是绞尽脑汁了。
  “回答我,由里绘!”对于保持着沉默的她,我控制着激动的声音说,“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方法来恐吓我呢?‘从这里滚出去’——在里面你是这么写的。这真的是你的愿望吗?”
  “不是的。”这时终于从她的口中冒出了话来。
  “不是?”我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追问道。
  “我想离开这里。我,想离开这里到外面去。所以……”
  (所以——)
  我又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才恐吓我吗?)
  由里绘说到这里又不出声了。我也默不作声地在混乱的脑袋中思考着。
  由里绘想离开这个家——这也许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爱着她,想和她一起在这个谷中度过平静的时光。我也一直相信她也是这样,但是……不,不是这样!我并非完全是出于这样的想法。其实我是暗自害怕,害怕将来她看到外面的世界,憧憬外面的世界,抛下我离开这个山谷。
  这种恐惧,由里绘可能也敏感地察觉到了。她也知道,即使对我说了想出去,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就算说了想一个人出去,我也不可能答应。所以……
  (所以想用“恐吓者”的身份来恐吓我,从而离开这儿吗?那时我也会一起出去的。她是这样想的吗?)
  这里我可以作出各种假设。我感到似乎总算能够搞清楚由里绘的真实意图了,但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觉得她那颗以前我一直觉得很了解的心——还有在那里面(我一直相信)的爱——最后逐渐变成了说不清、摸不到的东西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什么也没说,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的面具,然后把它卷好放进长袍的口袋里,留下筋疲力尽的由里绘,独自走出了卧室。
  藤沼纪一的起居室 (凌晨3点)
  我把轮椅靠近窗前,望着外面的黑暗。黑色的窗户玻璃上隐约浮现出自己脱去面具的脸。
  (多么丑陋的脸啊。)
  这时,我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在镶在卵形脸庞的双眼中,有一种更锐利、更有光彩的东西。现在它是那么空虚,那样卑鄙,仿佛恐惧的野兽一般……
  我在心里想像着留在隔壁房间的由里绘无力地垂着头的样子。因为太想脱离这个家才想到做出如此愚蠢的恐吓行为的她,作为“女人”,作为“妻子”而不是作为少女想要背叛我的她,一直被封闭在扭曲的时间和空间中——因此浑身上下都楚楚动人却又过于愚蠢的她……在“静寂”就要崩溃的现在,她会在她未成熟的心里想些什么?今后她又会怎么样?
  我一直热切地渴望、拼命地维系着“静寂”。就好像人总有一天会死一样,“静寂”也同样是为了被打破而存在。可能很早以前我就已预感到破灭的到来。
  今后她——还有我以及这座水车馆会怎么样呢?
  (太迟了吗?)
  (不。)
  尽管我已经隐约听到了崩溃的声音,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想去否定它。
  (还没有)
  我从长袍的口袋中拿出脱下的面具,按照原样戴在了脸上,强打精神将轮椅向走廊移去。
  (还没有。我还有办法。)
  这时——嘎嘎……嘎嘎嘎……
  不知从哪里响起了异样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是和直到目前为止一直包围着这间屋子的声音明显不同的、仿佛金属摩擦一般的声音。
  嘎嘎嘎……嘎嘎……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声音仿佛与西回廊外面转动的水车声音步调一致,尽管声音不大却沉重地传来,震荡着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在哪儿听过,我想。什么时候,在哪儿听到过同样的声音。
  (是那天晚上。)
  马上,我触及到了那片记忆。
  (那天晚上,那个时候……)
  嘎嘎嘎……
  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我竖起耳朵,拼命寻找声音的所在,终于我得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结论。
  (不会是……)
  是从门——被关上的书房的那扇门的那边传来的。很快,声音停止了。我在轮椅中僵直着身子,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到闪着黑光的红木门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将要发生什么?
  我的汗毛竖了起来,被一个可怕的预感吓得瑟瑟发抖。冷汗流满了全身。我拼命咬紧牙关,探听着门对面的动静,等待着那里即将发生(不应该发生的!)的事情。
  “喀哒”一声响了起来。这次并不是刚才那种听不习惯的金属声音,而是好像具有自己的意志进行动作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我直觉地感到,身体更加僵硬了。
  咔哒,又响起了一声。接着好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啪哒……啪哒……
  是缓慢而谨慎的脚步声。在隔壁房间的地毯上,有什么东西——不,是有谁在走着!
  (不可能!)
  黑色的疑惑眼看着膨胀起来,把我推下恐慌的激流之中。
  (绝对不可能!)
  在被关着的房间里有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在走着。是谁?
  为什么?从哪儿来的?
  所有的疑问全部突破了我心中的理智和常识,一起向着一个答案奔去。
  脚步声向这边的门靠近了。而且——咔嚓……
  响起了旋转把手的声音,它瞬间就击碎了处在现实和幻想之间的我的平衡。
  “别过来!”我绝望地叫道,“回去,回去!”寝室里响起了由里绘的悲鸣。她一定也在害怕门对面奇怪的声音,陷入和我一样的恐慌之中。
  旋转把手的声音持续着。眼看锁打不开,终于,出现在书房里的人敲起了门上的镶板。
  “不要!”我塞住面具上的耳朵,发狂似的叫着,“我求求你,不要过来!”
  是他。果然是他。那天晚上消失的他又回来了。送恐吓信的和开书房的门的,都不是由里绘。实际上是他在这个馆内徘徊,做这些事来折磨我的……
  我完全失去了平静。
  我忘记了自己应有的立场,胡乱地喊着。我先叫他不要过来,继而又用抽泣般的声音恳求他。不知道我说的话对方有没有听懂,但敲门的声音戛然而止了。静寂伴随着疲惫感一下子从外面下个不停的雨声的间隙中降落了下来。
  我全身无力,瘫坐在轮椅之中。
  “老爷?”通往走廊的门外面传来了仓本的声音,是听到了我的叫声而过来的。
  “藤沼先生!”
  “主人?”
  留在饭厅的客人们好像也一起来了。
  “老爷,怎么啦?‘’”啊……“我向上了锁的门那边回答,”没……没什么!“
  “可是,刚才的声音……”
  “没什么,真的!”
  这时,从里面的卧室传来了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我侧耳听着,心脏差一点停止了跳动。
  (刚才的声音是……)
  我觉得好像是开门的声音。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从卧室通向书房的门?
  (不会是由里绘……)
  是她从橱里取出钥匙打开那扇门的吗?是因为忍受不了那可疑的声音?还是被突发性的冲动所驱使?
  “啊!”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接着是和刚才相同的脚步声。但这次不是在书房而是在卧室里……被关在里面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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