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车馆の杀人 水车馆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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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车馆の杀人 水车馆幻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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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到纪一的房间去了,仓本想,大概是为了去报告追踪古川的结果。
  地毯上的污迹等间隔地延伸着,颜色也逐渐变淡了。好像确实是被雨淋湿的脚印。循着脚印,仓本从塔周围的走廊来到西回廊了,正走着——(嗯?)
  仓本那双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在一扇门上停住了。是左首前方——黑色的通向去地下室的台阶小屋的门,它朝着里面开了一条缝。
  仓本觉得奇怪,走了过去。刚才巡查的时候应该是关好的。这么说来……打开门,里面是一片黑暗。他用手去摸电灯的开关,不久黄色的灯光照亮了狭小的房间。
  (这是……)
  在通向地下的楼梯入口处——当仓本认出立在地上的东西时,他不由得张大嘴呆立在了门口:那是一幅装入画框的画。不用走近看也知道那就是在北回廊消失的《喷泉》。
  (怎么回事?)
  难道正木把古川抓回来了?不过,把它扔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管怎么样,必须先通报老爷。)
  仓本开着灯关上了门。从画了个圆弧状的走廊向西回廊——主人的房间急急地走去。
  正在这时——“啊!”突然从背后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仓本不由得脚下一软,就势趴到了地板上,后脑部剧烈地疼痛起来。
  “是谁……”舌尖被咬破了,鲜血渗了出来。一股血腥味在嘴里扩散开来。他用手撑地,刚要站起来,脖子根部又被打了一下。仓本失去了知觉,无力地伏在了地上。
  藤沼纪一的起居室——饭厅  (早晨5点)
  他在冰冷的面具下面不停地眨着眼睛,筋疲力尽地将身体靠在轮椅的靠背上,将目光来回在房间里巡视——然后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钟。
  早晨5点。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外面的风雨虽然略微减弱了一些,但还不打算离去。他不断地眨着疲倦的眼睛,甚至觉得这暴风雨可能永远不会离开这个山谷了。
  (不知道由里绘怎么样了?)
  她的事情还是不能不让自己担心。在这风雨中的塔屋里,也不可能睡着,她一定是在因不安和恐惧而颤抖之中度过这段时间的。
  早晨5点5分。
  他下定决心,走出了房间。
  西回廊的红色地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变成了毫无生气的灰色。汗水濡湿了皮肤,全身非常疲惫,仿佛只要一泄气就会瘫软下来一般。
  他操纵着轮椅,经过走廊,进入了饭厅。
  在黑暗中向电梯走去,途中打开了墙上电灯的开关。接着,他听到有呻吟声从布置在左首深处的沙发的阴影中传来。一种仿佛被压碎了一般的声音。
  “仓本……”
  50多岁的管家那粗大的身体出现在沙发的后面。他笨拙地倒在地板上,穿着条纹的睡衣。
  “怎么啦?”纪一把轮椅靠近去。仓本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着。在看清楚走近的他的身影后,管家的声音更加大了,但不能说话,因为嘴里被塞了东西。
  仓本拼命扬起苍白的脸看着他,要求把他放开。
  “知道了,马上就来。”他向前弯下轮椅上的身体,伸出右手。不自由的身体,不由得令他焦急。
  一看,将双手绑在背后的绳结非常松,看来他已经花了很多力气想自己挣脱了。仓本痛苦地喘息着,但还是尽量用双膝使自己直起身来,让主人容易够到自己的手。
  “等等。马上就解开了。”
  束缚已被解开,仓本马上把嘴里的东西拉了出来——是被人在嘴里塞了一块团着的手帕。
  “老、老爷!”他终于又能开口说话了。仓本一边解着脚腕上的绳子边说,“突然被人从背后打了。”
  “谁?”
  “不知道。在外面的走廊里。对了,画!我找到被偷的画了。正要去通知主人的时候,突然……现在是几点?”
  “过5点了。”
  “正木先生呢?”
  “他还没回来。”他嘶哑着声音低声说,“我睡不着,而且放心不下由里绘,所以到这边来。”
  仓本展开从嘴里吐出来的手帕,是一条没有花纹的紫色木棉制的男人用的手帕:“这个我见过。”
  “哦?”
  “我记得曾看到那个家伙用过。”——那个家伙肯定是指古川恒仁。
  “由里绘真让人担心!”他把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放在面具的额头上,说,“我去看看上面。你也一起来。”
  “是。”仓本放下手帕站起身来。被打的地方好像还很疼,他不时地摸着后脑勺,“不过,老爷!那幅画……”
  “先去确定由里绘是否平安无事。”说着,他将轮椅向电梯移去。
  塔屋 (早晨5点20分)
  由里绘在大床上抱着毛巾颤抖着。
  天花板上的灯关着,只有枕边的台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看到两人从电梯和楼梯来到房间,由里绘吃惊地坐起身来。
  “没事吧,由里绘?”
  她脸色苍白地点点头,盯着白色的面具仿佛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小姐!”老管家怜惜地唤道。
  由里绘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放在嘴上,害怕地摇摇头。乌黑的长发在灯光中飘舞。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穿过屋子,将轮椅移到了由里绘的身旁。
  “我——”她断断续续地说,“害怕……想睡觉,但睡不着。从窗户向外一看,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影,而且……”
  “人影?你说看到了谁的人影?”
  “不知道。从那边的窗户——”她指了指房间北侧的窗户,“往下一看,在很远的地方亮起了闪电,当时,有个人走向森林的方向……”
  “是他!”仓本激昂地说,“他逃走了。”
  “古川君?”
  “是的。老爷,肯定是这样的。袭击了我以后又逃走了。”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便静静地看着那扇白框小窗,然后又转头环视了一遍圆形的房间。
  “嗯?”他在一扇窗户上停下了目光。那是在坐在床上的由里绘身后——开在东侧墙上的窗户。
  “怎么啦?”仓本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他举起疲惫的右手提醒道:“那个!”
  “啊?”窗上没有挂窗帘。玻璃外面的黑暗正一点点地稀薄起来。黎明就要来了。在那一点点稀薄的黑暗中……
  “烟囱在冒烟啊!是看错了吗?”
  “烟?”
  仓本吃了一惊,转到床的另一侧,将头贴在玻璃上向外看去。沿着中院侧的墙壁上有一个细长的烟囱,一直伸到屋顶上。下面应该是潜入地下而通到放在地下室的焚烧炉内的。
  “真的。确实有烟冒出来。”
  烟滚滚地从烟囱口被喷到下个不停的雨中,一个黑色的轮廓映入眼帘。喷出的烟在风中散开,溶入雨水,在黎明前的黑暗空气中扩散开来。
  “这,到底是谁……”地下室的焚烧炉正在烧着什么,仓本慌张地说:“老爷,我去看看。”
  “不,我也去。你说画找到了,在哪里?”
  “是的。说起来就是地下室——去地下室的楼梯旁……”
  “不要出什么事啊!”带着面具的男人嘀咕着,转过轮椅,“或许还是把副馆中的人也叫起来比较好。仓本,赶快去把他们叫过来。”
  “知道了。”
  几分钟后,当他们在主馆的走廊里集合后,便向那个台阶小屋走去。然而,在那个房间中,管家已经打开了的灯是关着的,同样在那里也看不见他说的《喷泉》的影子。
  暴风雨的夜晚终于要迎来黎明了。馆内发生的事件变化出残酷而且如同恶魔般的最终形态,在黑暗的楼梯下面等待着他们来发现。

第十三章 现在
  (1986年9月29日)
  饭厅  (凌晨3点55分)
  “你说什么?”
  这时,正要向仓本那边看去的眼角里,出现了一个雪白的物体在飞快地动着。
  “由里绘……”那是丝制睡衣的颜色。由里绘突然出现在楼梯上。
  “小姐!”仓本喊道。在走廊发现的野泽朋子的这件事和似乎是刚才听到的发出惨叫声的由里绘——在它们之间,穿着睡衣的管家似乎一下子难以判断应该先顾及哪个,显现出他不该有的慌张。
  饭厅的吊灯已经关了,但沿着楼梯墙上的灯光还是微微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由里绘。”我抬头看着楼梯,哑声地对她说,“刚才的惨叫声,是你吗?”
  她既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只是微微地哆嗦着,踉跄地靠近扶手。然后,两眼无神地看着昏暗的楼下,缓缓地从楼梯上下来。
  “小姐,您怎么啦?”看到她不同寻常的样子,仓本跑到了楼梯口。这时,走廊里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怎么啦?”一个人大声说着,从对面的门外跑了进来。黑色牛仔裤上穿着灰色的衬衫——是岛田洁。从装束上看,好像还没有上床。
  从黑暗中认出我之后,岛田说:“我在那边也听到了。刚才的叫声,那是……”然后,他发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由里绘和跑到她身边的仓本,“啊,真的是由里绘小姐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岛田先生!”我将轮椅向里面移过去,“好像野泽倒在外面的走廊里。”
  “野泽,是那个女佣?”岛田说,“那可不得了!外面的走廊是……”
  “面向中院的窗前一带。”
  听了仓本的说明,岛田立刻从刚才进来的门里飞奔出去。
  要不要追出去?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对由里绘放心不下。
  由里绘终于走下了楼梯。她好像用尽了力气似的靠在墙上,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美丽的脸铁青着,紫色的嘴唇不断地颤抖,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浮着一层泪光。
  “怎么啦?”
  不管仓本怎么问,她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脸恐惧地无力地摇着头。
  “由里绘!”我正要将轮椅移过去,这时,飞奔出去的岛田洁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
  “不好了,藤沼先生。她——野择死了!好像是被人掐死的。”
  由里绘“啊”的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背靠着墙,慢慢地瘫坐在地上。
  “快报警!电话在哪儿?”
  “在这里!”仓本答道。
  “那,仓本先生,拜托了!我去叫醒那边的人。”说完,岛田便又从门内飞奔出去。
  仓本飞快地跑向吧台上的电话,而我却反方向地将轮椅移到坐在墙边的由里绘的身旁。
  “由里绘……”尽管认出了我,但她好像仍然不放心似的不规则地剧烈地收缩着瞳孔。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她的脸颊和脖子上,哆嗦的嘴唇仿佛要告诉我什么似的微微地张开,又颤抖着闭了起来。
  “振作点!”对她的这种样子,我用半责备的语气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由里绘还是不说。我只能抑制住一团乱麻的内心,默默地盯着她。
  “老爷!”报完警的仓本对我说,“警察说马上就来,让我们绝对不要用手去碰现场和尸体。”
  “需要多久的时间?”
  “总之是A镇上的驻警开车过来,不过这么大的雨,说是就算道路没问题也需要两个小时。县警署的搜查班来得就更慢了。”
  我突然感到胸口憋得难受,那可怜的女佣的脸,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不久,岛田回来了。后面,穿着睡衣可能一直睡着的森滋彦和大石源造也气喘吁吁地一拥而入。
  “很奇怪啊,藤沼先生。”岛田跑道我身边说,“不见三田村先生在屋里。厕所、浴室,哪儿都没有。”
  “真的吗?”
  “嗯。因为没人回应,我就进去看了看。门没上锁,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和警察联系了吗?”
  我点了点头:“不过,好像要很长时间才能到。我们只能等了。”
  “真是意想不到,”大石皱起胖乎乎的红脸嚷道,“难道今年又来了?到底这里怎么了?”
  “不过,三田村君到哪儿去了呢?难道他……”正当森教授脸色苍白地嘀咕时——“啊——啊啊啊啊……”
  突然,带着异常音调的不成言语的声音在两层楼高的广阔空间中响了起来。
  “由里绘?”
  “由里绘小姐!”
  大家都吃惊地向她看去。
  “啊啊啊……”黑色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了明显的恐惧。她拼命地颤动着嘴唇,而且慢慢地举起了雪白而纤细的手臂,好像是想从受打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样。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岛田来到我的旁边,单腿在由里绘的身旁跪了下来,“好了,冷静点啊!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叫声吗?”
  “房……间……”终于她的声音变成了语言。
  “房间?哪儿的房间?”
  “我……的。”她举起来的手笔直地指向楼梯上面。
  “你的房间,这上面的?”岛田突然仿佛弹簧一般站起身来,飞快地向楼梯方向跑去了。他以短跑运动员的速度跑上了楼梯。在我和其他人木然的守望之中,岛田从楼梯平台闪入了塔屋。几乎在同一时间,仿佛撕裂般的惊叫声传了出来。
  “怎么啦?”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森教授问道,自己也向楼梯走去。里面并没有马上作出回答。片刻的具有压迫感的沉默在僵硬了的我们中间划过。走到楼梯上的森教授,也中途停住脚步,等待着回应。
  过了一会儿,岛田细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平台上。
  “不得了了,”他沉重地说,“三田村大夫死了。”
  塔屋 (凌晨1点45分)
  我托仓本照顾由里绘,便让大石和森教授把我抬上塔的楼梯。电梯还处于故障之中,试了一下,但没有动。
  三田村则之的尸体在塔屋中央的钢琴前。他穿着米色宽脚裤和驼色长袖衬衫,背对着门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弓着上身趴在黑色键盘盖上的身体,正如岛田告诉我们的那样,已经成了一个不能以自己的意志活动的物体了。
  “被人打破了后脑勺。”岛田对我们说。
  对于眼前看到的失去了生命的躯壳,森教授、大石和我都忘记了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
  “很明显是被人杀死的。”
  他的脸看上去已经没有血色,声音也抖得厉害。像这样在现实中看到被人杀死的尸体,他可能也是第一次——我在慌乱的内心深处这样想道。然而,我也说不出话来。虽说一年前经历过那样罕见的惨剧,但胸中涌现出的感觉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是凶器吧。”
  森教授怯生生地指着尸体脚下。那里有一把长50厘米左右、黑色铁制的起钉器。
  “好像是吧。”说着,岛田弯下腰看了看,“上面戮着血和头发。藤沼先生,这个,你有线索吗?”
  “这个么……”
  “工具箱是放在某个地方的吧!”
  “好像是在下面的柜子里。”
  “哦!”然后,岛田皱着眉注视着尸体被割开的后脑勺,“伤口看上去很新啊!血还没有凝结。”
  “到底为什么,三田村君会在这里……”森教授用手扶着眼镜架,向前走了一步。
  “还是不要再待在现场比较好,不是吗?”大石挠着红色的蒜头鼻说,“以后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比较……”
  “这个么,当然是这样。不过——”说着,岛田走着猫步转到钢琴的另一侧,“这里三田村大夫被杀,下面的走廊里野泽被掐死。有人一次杀了两个人啊!这样的暴风雨中,警察大概会来得很迟。在这期间,各位不见得就没有什么危险。”
  “这,难道……”
  “你是说凶手是我们中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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