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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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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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里?”

    “九华阁。”盛黎解释道:“如今朝中的官员大多已经站队,这样的人用起来很麻烦,需要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手。”

    九华阁是一间书院,以培养学子六艺及“齐家、治国、平天下”三道为己任,门下弟子十分优秀,可唯有一点,这书院的理念与朝廷不符——他们要求开内阁,实现君权分治。

    这对于认为自己才是天下之主的帝王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诸位想要夺权的皇子们更是无法接受,他们本就是为了权柄在握,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谋士要分权。是以九华阁弟子几乎避世不出,连带着九华阁也隐匿深山,少有人知。

    然而这一点对于盛黎和夏添却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一则他们本就是历经过现代世界,对于这样的君权分治接受起来毫无负担,二则当朝集权已经发展到了顶峰,不破不立,要想继续发展就必须要对朝堂做出改革。

    “可九华阁不是不知所踪吗?”夏添犹疑道:“听说皇帝几番命人搜寻,都没找到过。”

    “倘若当真不知所踪,这世上又何来九华阁一说?”

    良禽择木而栖,九华阁在等待明主的同时自然也要打响自己的名头,否则天下无人知晓,即便真有明主也不会选择他们。

    次日,安王说是要同王妃出游玩耍,王府避不见客。

    他们牵的便是那匹从西郊马场带回来的黑马,夏添抢着给起了个名字叫“大黑”,盛黎不但不说他胡乱起名,反而夸他起名朗朗上口简单易记,倒是把小狐狸给闹了个大红脸,他才不信盛黎会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他就是不想要黑马分去盛黎太多的注意力罢了。

    怕大黑劳累,夏添又从王府养着的马匹里挑了一匹红棕色骏马,两人从后门绕出去时,恰好遇上了何氏。

    何氏如今在王府里锦衣玉食地养着,渐渐恢复了些当年的风采,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大家小姐的温婉可人,只是她依旧记不得人,端贵妃请左太医来看过两次,左太医尚不知其中原委,只推测说是曾经受到过的刺激太大,而今何氏自己不愿意想起来,外力也无法控制。

    今日何氏在几个丫鬟的陪同下来后院的小花园里摘花,见到盛黎二人,她先是躬身行礼,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略带几分犹豫地开口叫住了他们。

    两人驻足,不解地回头望去。

    何氏款步上前,从腕间挎着的竹篮里取出一枝花,眼含笑意地递到他们跟前,轻声解释道:“两位两位很好。”因着盛黎和夏添都不允许她说什么“少爷”“恩人”一类的词,何氏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含混带过。

    盛黎一怔,反倒是夏添先欣喜地接过了花,这原是一支山茶,偏巧却是一根枝干上左右对称地开出了两朵红艳艳的花,当朝以山茶譬喻夫妻之情,他们大婚当日也在府中布置了金银打造的并蒂山茶。

    “多谢夫人!”夏添弯起眼睛一笑,又扯了扯盛黎的袖子,让他也跟着道谢,何氏稍稍放松了些,牵着小宁安的手,笑了笑福身退下。

    待出了院门,夏添他翻身上马,将山茶递给盛黎道:“这也算是唔娘亲赞同咱们的婚事了,是不是?”

    盛黎接过花看了片刻,眼底含笑,“是。”

    夏添见他并无郁结,又说:“咱们都知道,娘亲以为小宁安就是你,所以对他好的我,我知道主人就是主人,所以只对你好。”他不知道该怎么宽慰盛黎,越说越是犯难,倒是盛黎轻笑一声,“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跟个小孩子计较不成?”

    夏添尚未答话,便听盛黎又道:“真要计较,也只同你计较罢了。”

    “计较什么?”夏添引着马往他靠近几步,不解道。

    “计较我家这只小狐狸,昨夜是不是耍赖了?”说起来盛黎也是哭笑不得,他昨夜与夏添夜读,恰好读到一首咏梅调,二人便商定以梅为题作画,输的人要叫赢的人“夫君”一个月。

    盛黎所习的书画一道本是第一世作为盛家继承人而学的,虽不算十分精通但也拿得出手,夏添则是全来源于这一世的十三皇子所习书画课,他一个病弱皇子,多站上片刻都要咳嗽不止,哪里能多学,自然比不上盛黎。

    夏添的好胜心一上来,立刻撒娇耍赖,变成小狐狸模样跳到书桌上,昂首挺胸地在两幅画作上巡视一圈,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饲主画得好看多了,可他又想让饲主叫自己夫君,于是动动耳朵,在爪子上踩上墨水,自己啪嗒啪嗒地在自己那幅画上踩了一圈小梅花,然后蹲坐在书桌上,仰头看着盛黎甩尾巴。

    盛黎被小狐狸那来回摆动的尾巴挠得心里痒痒,连连忍耐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拂了小狐狸的面子,当即遂了他的心意,抱起小狐狸来叫了一声夫君。

    此刻听盛黎说起,夏添转了转眼珠子,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狡黠笑意,“今日才是一个月的第二日!”

第70章 冷宫皇子宠妃记() 
一路上夏添都缠着盛黎问他是怎么找到九华阁的,可盛黎却故意逗他卖关子,只说到了便知道。

    待得见到那在山脚下接应他们的九华阁学子,夏添还以为是认错了人——那不是他常去的鸿福酒楼里的常客吗?

    鸿福酒楼是三皇子名下产业,除却菜品美味以外,还有引人注目的一点便是这酒楼自诩为广纳百川之地,允许各派学子在楼中辩驳道义,是谓广开言路。

    夏添去过几次,对于学子们的争辩没什么兴趣,只顾着研究哪道菜好吃了,去得多了,就认识了一位老爷子,对方常带着三两个年轻人在二楼坐着吃酒,与他们的雅间相邻。夏添有一次与盛黎争辩究竟是卤鸡腿好吃还是烧鸡腿好吃时,恰好被这老爷子听了去,老爷子也觉得是卤鸡腿好吃,让夏添觉得自己得到了认可,高兴得让人送了老爷子一盘卤鸡腿并一壶佳酿。

    两人都是无肉不欢,且口味相近,于是就此成了“饭友”,若是遇上了,必然要坐在一处吃喝,讨论京中最近又出了什么新鲜吃食,而这个年轻人就是常跟在老爷子身边的一人,叫做谢羽。

    等进到藏在深山之中的九华阁后,夏添一眼就认出了那站在门口相迎的老爷子正是他的“饭友”——更是九华阁这一代的阁主。

    “我竟不知道他竟是九华阁的阁主,好没用”夏添有些沮丧地看向盛黎,小声询问道:“主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多聊几次便知道了,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我们后来聊的可都是治国和朝纲,也就你这只小狐狸还真以为我们说的是菜。”盛黎取下他别在耳边的山茶放在袖袋中,又安抚他一句,“可夏夏并不是没用,若不是夏夏与他相交,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老先生的身份?”

    夏添果然被他安抚,他知道自己不擅长看人,所能做的不过是凭借兽类本能与生烟奁的助力判断旁人是否对自己有善意,当下也不再纠结,反正在这只小狐狸心中,他的饲主做的都是对的,倘若遇上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他只管去问盛黎就好,也不会强扭着要做什么证明自己的举动。

    九华阁阁主原本就与盛黎说到过治国之策,初时他并不知道这两人就是当朝被传得神乎其神、死而复生的安王和安王妃,一开始只是为在京城亦有志同道合之士而高兴;等到后来了解到了二人身份,还以为是皇子为了取得九华阁助力而刻意曲意逢迎——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可后来渐渐发觉并非如此,心里头便渐渐有了计较。

    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王家。老阁主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决定一试,九华阁避世多年绝非上策,若是一直关在深山中自说自话,不去亲自参与朝堂之事,总有一天会被变成空有抱负谋略的纸上谈兵之辈。而安王比起其他皇子来,除了赵元白一脉助力,可说是势单力薄,但正是因此才更适合与之合作,至少九华阁能够拥有更大的发言权,最后若是不成,九华阁也不会被打压得毫无翻身之力。

    两人在九华阁中留了一天一夜,再出山时,已经有数位九华阁弟子跟随,他们或要参与数日后的今科文武科举,或要跟随安王回府做他的门客,成为安王的羽翼,以助他一飞冲天,更要实现九华阁的抱负。

    夏添和盛黎才一回府,老管家便迎了上来,神色奇奇怪怪,像是强忍笑意又要故作悲痛,夏添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让他有话直说。

    老管家甫一张口便笑出了声,他忍了忍,方才道:“王爷王妃,丞相府的当家主母,今日去了!”

    “去了?”夏添和盛黎对视一眼,“去哪儿了?”难道丞相夫人知道他们找回了何氏,心虚地躲开了?

    老管家道:“还能去哪儿?归西了!”

    大婚之前,还是清宜宫太监总管的老管家曾经替十三皇子去丞相府送过礼,也知道丞相府对待他们王妃如何刻薄,而何氏被接入府中后,王爷王妃如何礼遇对方他也是亲眼所见,对外只说是什么救命恩人,可那礼节几乎比得上十三皇子的生母端贵妃了!

    老管家在宫中呆的太久,各类阴私也看了不少,于是他便暗自揣测,或许而今的丞相夫人并非王妃的生母,这位何氏夫人才是,当初的丞相盛青云春风一度留下了大少爷,为了名声又谎称是嫡子,这当然会让正妻不忿,继而多年欺压——总之,丞相夫人并非盛黎生母这一点倒是真让他蒙对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猜测,在知道丞相夫人一命归西时,老管家心里无比畅快,先疯后傻,这就是欺压王妃的报应!

    不过她到底如今也是王妃名义上的母亲,老管家不好表现得喜色太过,才故意回想了些伤心事,好歹不是喜不自胜的模样了。

    “死了?”夏添和盛黎对视一眼,不都说是祸害遗千年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当年有胆子下毒,还帮着盛青松处理兄嫂尸骨的妇人会在这个时候就死去。

    夏添朝盛黎眨眨眼睛,无声地询问:要不要去看一看?

    盛黎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更衣,我和王爷要去丞相府吊唁。”

    丞相府果然一片缟素,看门的下人一个个都身着白衣为主母挂丧,在见到盛黎时,他们一时间压根就没认出来,面前这个器宇轩昂的男子就是他们丞相府在泥地里滚了这么多年的痴傻少爷?

    还是丞相府管家毕恭毕敬地出门相迎,只是当他对着盛黎喊大少爷时,却被夏添开口打断,道:“这是本王的安王妃,不是丞相府的少爷。”

    管家面色一僵,却见盛黎不但不反驳,反而十分顺从地对着安王叫了一声夫君,当下咽下了到喉咙口的话,引着王爷王妃到了灵堂。

    盛玥和兄弟姊妹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堂上,见盛黎露面,他当即冷了脸色,只是到底沉得住气些,并未冲动行事,可跪在他旁边的幼弟却想不了那么多,小胖墩直冲冲往盛黎的方向撞去,口中叫道:“你这个丧门星!傻子!是你害死我娘的!”

    一众前来吊唁的宾客大惊失色,安王府的侍卫立刻将人拦下,眼瞧着弟弟被几个侍卫按住手脚动弹不得,盛玥面色有些难看,他想保护弟弟,却又知道安王两人绝不会给他面子,只得看向一旁站着的父亲。

    盛青松面色无悲无喜,木然得不像是结发多年的恩爱妻子逝去,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见四下噤声,这才道:“幼子顽劣,因母亲去世而行为失常,还望王爷见谅。”

    夏添听他只说了自己的名头,言语间满是对盛黎这个王妃的不屑,当下冷哼一声,“丞相此言差矣,本王可没心思和一个顽童计较,可丞相府的小公子对着本王的王妃出言不逊,竟连一句道歉都说不出口,是瞧不起王妃吗?”

    盛青松面色微变,躬身行礼,“臣代幼子向王妃道歉。”

    看在旁人眼中,只道这是父子斗法,毕竟盛黎作为嫡长子,当初虽然痴傻却对家产有着绝对的继承权,可丞相将其送入宫中选为了王妃,身份上已经是外嫁之人,于丞相府的家产再无继承权利。

    而今闹了这么一出,可见安王对这个王妃十足重视,到底是皇家血脉,丞相也不得不低头众人心中有了计较,各自与心腹使眼色,这灵堂竟好似成了他们勾心斗角的场地,半点肃穆也无。

第71章 冷宫皇子宠妃记() 
对于夏添和盛黎的冷淡态度,盛青松自然也是不高兴的,他虽然并不如表现出来那样喜爱自己的妻子,但如今人死如灯灭,他们到底是少年夫妻,这些年又不曾有过妾侍,对于她多少还有几分感情在,何况安王府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瞧不起他,让盛青松这个盛黎名义上的“父亲”觉得面上无光,他视线一扫,只瞧见四下几位前来吊唁的同侪正自挤眉弄眼,仿佛嘲笑自己一般。

    他有心试探盛黎是不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便在两人上完香离开后让贴身小厮追了上去。

    “王爷王妃留步!”

    夏添朝盛黎眨了眨眼睛,心里十分惊奇,来的路上盛黎便说过,盛青松多半会找机会留下他们,当时夏添半信半疑,因为若是能按照小狐狸的性子,他讨厌谁就恨不得再也看不到对方一眼才是,哪里还会巴巴地往上凑?

    盛黎失笑,牵起夏添的手捏了捏他的小手指,这才转身朝来人看去。

    小厮见两人停下,也松了口气。这几日老爷脾气急躁,动不动就要罚跪罚打,他每日都过得如履薄冰,生怕这两位贵人不愿多留,那自己可就难交差了。

    “王爷,王妃,老爷请二位移步后院一叙,他让小的给王妃捎句话,‘父子没有隔夜仇,如今夫人也去了,还望王妃能看开些’。”

    盛黎冷冷地看着那小厮,“正好,我这里也有一句话要回送给丞相大人,你回去告诉他,‘亲父子当然没有隔夜仇’。”说罢,牵着夏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丞相府。

    小厮留在原地,只觉得盛黎这句话匪夷所思,大少爷这句话是表示同意了老爷的意思吗?为什么非要强调个“亲父子”?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多耽搁时间,忙不迭地跑去回话,至于盛青松听完回话后如何震怒惊疑,那就不是盛黎和夏添所关心的了。

    比起与盛青松纠缠,他们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九华阁虽然行踪隐秘,但其弟子出世一事多少还是让有心人听去了一些风声,前来安王打探的探子多了不少不说,就连几乎已经完全沉迷修道炼丹的正康帝都得了消息,难得地走出了炼丹房,钦赐了四名侍卫入安王府,美其名曰贴身保护安王和王妃。

    这一举动不免又引起了前朝震荡,不少尚未站队的臣子都以为这是正康帝开始重视安王府的预兆,开始逐渐偏向安王一派。

    除此之外,另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发生。

    两日后,赵元白回京述职。

    镇边大将归来,正康帝自然是要接见的,他接连数日服丹,自觉身轻气顺,端坐龙椅上时更是红光满面声如洪钟,“赵将军辛苦了!”

    赵元白虽是武将,却并非莽撞行事之辈,朝堂之上,他既不提自己侄子被正康帝所迫娶了一位男妃,也不提要将军功攒下,反而谈起了边关见闻,只说百姓人人称赞当朝天子乃真龙化身,又夸正康帝面容比之他数年前返京所见更要显得年轻力壮,直说得正康帝龙颜大悦,不住地夸着“元白实乃朕的肱骨之臣”!

    朝中大臣闻弦歌而知雅意,除却几位铁血老臣对于正康帝服丹一事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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