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文礼满脸是笑,但不免有些紧张,他把手中的花往萧荫可眼前一递,讨好似的说:“荫可,这枝花送给你!”
萧荫可瞟了花一眼,动也没动:“哟!方先生这么重的礼,我可收不起。”
“我。。。。。。”方文礼一下变的极为尴尬,伸出去的手不知该不该收回来,一时间懵在了那里。
楚君雨连忙笑着走过来,将红玫瑰接在手中,又抓过萧荫可的手,把花硬塞给了她,嘴里笑道:“方先生别误会,其实荫可见你给她送花,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她这是给您开玩笑哪。”
“哎,君雨,你。。。。。。”萧荫可没想到楚君雨会这么说。
楚君雨不等萧荫可说完,又对方文礼说:“方先生,您先请坐。你们俩先聊着,我去给您倒杯茶。”说完急急忙忙转身进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下了萧荫可与方文礼。
萧荫可把手里的红玫瑰往茶几上一放,一句话也不说。方文礼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知一时从何说起,便也愣在了那里,他仍处于尴尬之中。
萧荫可突然瞪大了双眼直盯着方文礼,倒把方文礼瞪得不知所措,嗓子眼里断断续续挤出一点发窘的笑声,把头低了下去。萧荫可直盯着他,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主意,是的,她又有了一个捉弄人的游戏,或者说是个考验这位方先生的游戏更为准确。
打定了主意,她那不开心的脸上突然绽出了甜甜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轻柔很多:“方先生,你不是总想约我吗?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方文礼正低着头心里发毛,猛然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而且是萧荫可的声音,更而且的是这声音是对他方先生说的,他的耳朵出毛病了吗?还是他听错了?她对他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硬邦邦的,突然变的轻柔起来倒叫他有些不习惯了,更更而且的是她说她答应他约她,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喜的日子啊!她的要求只不过要他答应她一件事,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能约她,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一千件事也依她了。
哦,他太兴奋了,甚至兴奋过度了,以至于他没有想到亦或忘了当一个对你冷冰冰的女人突然毫无理由地对你温柔起来时往往厄运即将降临了。
方文礼抬起头来,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荫可,你,你真的愿意我约你啊?那好,你说,叫我答应你什么事?”
萧荫可看着他那激动的样子,心中好笑,说道:“今天晚上我要陪君雨去值夜班,可是就我们两个人,我们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们一块去?”
方文礼听了有些惊讶,又有些沾沾自喜,满以为是多么苛刻的事情,却没想到是陪心上人去值夜班,这又何乐而不为呢?忙点点头道:“我能,我当然能陪你们一块去了!”
萧荫可又说:“那好,你晚上八九点钟去就可以了。”
方文礼一愣:“干吗去那么晚啊?”
萧荫可略一瞪眼:“那你就别问了,要是你去早了或是去的太晚把我们吓着了,可别怪我以后不理你!”
“荷!我不在这才一会儿工夫,你们二位就谈得这么开心啊!”楚君雨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
方文礼兴奋的扭头对楚君雨说:“楚小姐,荫可请我今天晚上与她一起陪你值夜班。”
“什么?!”楚君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萧荫可的脸上仍是笑呵呵的。
下午四点多钟,萧荫可赶到了医院,为了不打扰楚君雨工作,她先到了医院的后花园。花园里的景色和空气都异常的好,脚下是软软的草坪,那翠绿的颜色真令人心旷神怡,四周围还开着各式各样的花朵,有石椅,石凳,长廊,这样的景致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更显得馨香无比。一些病人或坐轮椅,或被人搀扶着,在医务人员的护理下漫步在这花园中,让人感到这些精神病患者也很幸福。萧荫可突然感到这可是享受生活的大好机会,她让阳光沐浴自己,散步在这美丽的花园中欣赏这怡人的景色。
恩?萧荫可猛然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病人,这病人不是前些天自己上超级市场买东西时遇到的那个被扒手扒了钱包的妇女吗?没错,是她!瘦弱的身体,憔悴的面孔,痴痴的神情,真的就是那位让人一看就起怜悯之心的妇人。令萧荫可不解的是,怎么几天不见这妇人就住进了这里。反正闲着没事,她便迈步径直奔那妇人走了过去。妇人的旁边站着一位年轻的护士。
萧荫可来到妇人的眼前。妇人见有生人过来,便仰起脸来望着她,二目无神,一副痴呆的神色。
“大姐,你还认识我吗?”萧荫可微笑着问。
妇人歪着脑袋,瞪大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她,摇了摇头,进而又是一阵痴笑,眯起眼睛问:“你,你是谁呀?”
萧荫可见她不认识了自己,便弯下腰来柔声说:“大姐,你忘了?前些天你去超市买东西,遇上了小偷,是我打伤了小偷并把你的钱包抢回来的呀!”
妇人闻听又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说:“你是小偷?哈哈,小偷说他自己是小偷,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
萧荫可听她说话语无伦次,不禁皱了眉头,看着她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对她的可怜之情又增了三分。
萧荫可正兀自为这妇人伤感,猛感到左肩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闪了个趔趄。
她刚站稳身形抬头观看,却见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
第二章 神秘的一家人 8
眼前是一位高大魁梧长得又极为凶恶的男人,略带沙哑而且恶狠狠的声音好象一个满不讲理的强盗:“不许你接近我太太,小姐!”
萧荫可从未见过如此凶像的男人,更想不到这位可怜的妇人竟有这样一位野蛮的丈夫,她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男人又像狮子一样吼了一声:“请你现在离开这,小姐!”
这句话倒惹起了萧荫可的性子,她一瞪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这男人看起来又惊又恨,他大概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丫头片子也敢对她如此无理,两只硕大的拳头已握的“咯咯”直响。萧荫可知道遇上了麻烦,便暗中也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一旁年轻的护士显然有些害怕,她不敢得罪来的这位粗暴的男人,而是一个劲儿的冲萧荫可使眼色,萧荫可却假装没看见。两个人四目相逼,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萧荫可猛然又听到耳边响起了声音:“你赶紧走,他会掐死你的。”声音又是低沉又是阴森。她忙扭脸一看,那个死人般表情的女佣正站在她的身后。萧荫可大脑中再一闪念女佣刚刚说过的话,虽是冰冷,却似乎还有一丝奉劝之意,又想到在这公共场合与一个大男人打架,未免有些观之不雅。于是她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转身就走。
萧荫可一边走一边听身后的动静。就听那男人声音道:“你去哪了?”
回答是女佣的声音:“我去打水了,先生。”
她越发觉得奇怪,这三位是一家人吗?一个软弱,一个粗野,一个冰冷,这一家子倒是有点意思。她忍不住又回头朝后面瞅了一眼,恰逢那男人的后背冲着她。她一看这背影,心中不由大凛:“这背影,这熟悉的背影。。。。。。难道这个男人就是我与谭增那天晚上在穆月红公寓里看到的那个黑影吗?怎么会这么巧?”她知道自己是不会记错的,因为她相信自己的记忆力。
“看来这医院里有好戏看了!”她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萧荫可马上找到了楚君雨,并拉着她急冲冲赶奔花园。楚君雨觉得莫名其妙,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个样子。”萧荫可却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她拉到了花园的长廊里。庆幸的是那一家人还在那里。
“你认识那三个人吗?”萧荫可满脸严肃的问。
楚君雨顺她的手指方向看了看,点头道:“认识。”
萧荫可闻听心中一喜,又拉着楚君雨到了个没人的地方,低声说:“现在你把那三个人的情况简单给我介绍一下。”
楚君雨奇怪地看着萧荫可,问:“这很重要吗?”
萧荫可说:“关系到这桩可怕的命案。”
楚君雨似乎听明白了,她介绍说:“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病人叫陈芳,三十八岁。那个男的是她丈夫,叫伍振豪。那个女的是他们夫妻的女佣,叫阿英,姓什么就不清楚了。”
“陈芳什么时候住进的医院?”
“前天刚住进来的,她的丈夫和女佣也住在这里陪她,不过我看到这两个人时总有点害怕。”
“陈芳的病房在哪?”
就在今天晚上我们要值班的那层楼:二楼。”
萧荫可若有所思地说:“真是太巧了。”
楚君雨看着她那怪样子,感到身上有点发凉:“荫可,这三个人中有一个是凶手吗?”
“不知道。我只清楚那个伍振豪似乎与案子有点关联。”
“那,那今晚不会有事吧?”萧荫可微微一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夕阳正在徐徐往下沉,花园里的病人也都各自回病房休息去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天完全黑了下来,在二楼的长长的一条走廊里,仅剩下楚君雨与萧荫可,其余的是病人及其家属。
现在的精神病医院很安静。楚君雨与萧荫可在值班室里聊着天。
“哎,荫可,听你刚才说的,那个伍振豪算是一个嫌疑犯了?”
萧荫可答道:“我只是作个猜测。究竟是不是他我也不清楚。好了好了,别老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谈点别的。”
楚君雨笑着说:“谈点别的?好,我问你,你让那个方文礼今晚来陪我们一起值夜班,你安的什么心?用不用为你们俩再开一间房间?”
萧荫可也笑了:“死丫头,你要再胡说,我剪了你的舌头。今晚让那个姓方的来,我是想戏弄戏弄他。你想,就咱们两个人有什么意思啊?”
楚君雨一听便明白了她的用意,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家文质彬彬的一个小伙子,再给吓出点病来,你就不亏心啊?”
“我亏什么心啊?想当我男朋友的人首先必须得胆子大,我这样做算是考验他,更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要是真吓出点病来,也没关系,这里不就管精神病的嘛,就让他在这住两天好了。”
说着两人都大笑起来。萧荫可低头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去接他一下吧。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楚君雨点头说:“行!今天晚上咱们就试一回。”
方文礼如约赶到了医院门口,他的手里捧着一束花,心情异常激动。到门口时,他才发现楚君雨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便匆匆迎了上去。
楚君雨一看见他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我说方先生呀,白天不是刚送了花嘛,怎么今晚又是一束啊?”
方文礼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应该的,应该的。楚小姐,荫可呢?”
“她在里面等着你,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穿过一楼的大厅,顺楼梯上了二楼。
正座医院都静得很,只有他们两人上楼的声音回荡在这楼道里,听起来多少有些令人发憷。
楚君雨上楼上得很快,方文礼有些跟不上她了。上到了二楼只见楚君雨往旁边一拐弯,待方文礼上来时却不见了楚君雨的踪迹。他略一发愣,抬头去望,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他可以一眼看到走廊的尽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人呢?他一边纳闷一边不自觉地往前移动步子,并不时的左右观看。
突然他感到后背有人拍了一下,他忙扭过来看,却一个人也没有。等他再转过脸来,正撞上一个女人的脸,是一张龇牙咧嘴两眼圆睁的鬼脸。他感到心里“突”地一下像是着了火,他瞪大了恐惧的眼睛,正要脱口喊“女鬼”,嘴巴却被从脖子后面伸出来的一只手捂住了。方文礼哪里有过这种经历,早把他吓的体似筛糠,奋力挣扎,豆粒大的汗珠已然顺脸颊滚下。那束鲜花早已掉在了地上。
第二章 神秘的一家人 9
那张狰狞的鬼脸忽然又变的好看了,变成了一张顽皮的姑娘的笑脸,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笑声,说:“方先生,这里是医院,可不准大声喧哗,您千万别大喊大叫。”
方文礼这才认出来,扮鬼脸的是楚君雨。这时,捂他嘴的手已松了下来,他扭脸一看,萧荫可正乐呵呵的看着他。
方文礼已经明白这是她们两人搞的恶作剧,不由得怒火中烧,死要面子的他真想立时发作跟她们吵上一架,但是他忍住了,他是强压怒火忍下去的。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勉强做出的笑容甚是难看:“二位小姐,你们这玩笑开得真是,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他边说边用手去擦脸上的冷汗,并弯腰伸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花。
方文礼捡起花来往萧荫可眼前一递,笑道:“荫可,送,送给你的!”
萧荫可脸上刚才那开心的笑容已经变成了冷笑,她伸手把花接了过来,嘴中冷冷地道:“今晚我拿方先生开心,是我的不对,所以这花我收了。不过,方先生,您的胆子可也真出乎我们的意料啊!”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值班室。这样一来正如火上浇油,方文礼心中那刚被强压下去的怒火又“扑”地烧了起来,但他还在努力压抑着,以致他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楚君雨走过来道歉说:“方先生,实实在在对不起,我们这个玩笑开得确实过分了些。不过,嘻嘻,明天我一定让荫可给你赔礼道歉,你大可以逼她在你脸上吻一下嘛。方先生,真的对不起了!”
楚君雨的话使方文礼更不好意思发火。他又勉强一笑,说:“没关系的,我只是被吓了一下嘛,没关系。楚小姐,你们刚才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楚君雨往他身后一指,说:“楼道口一拐弯,那是洗手间。”
方文礼无话可说了,只得问道:“那么,今天晚上我,恩,我。。。。。。。”楚君雨笑道:“你是想问你住在哪吧?”
方文礼点了点头,楚君雨说:“房间早给你准备好了,就是我们值班室的对门。来吧!”说着带他也奔值班室而来。
推开值班室的房门往里面一看,萧荫可正躺在床上,背冲外,似乎睡着似的样子。楚君雨无奈地冲方文礼一笑:“看来你们只好明天再谈了。”
方文礼此时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被戏弄了,敢情他方先生来医院就是为了让这两位漂亮小姐搞恶作剧,把自己惊吓一场。想到此处,方文礼更觉得窝火。可是转念一想,萧荫可答应他,只要他今晚来医院,以后就可以约她,心里又略微感到了一丝安慰,只但愿这位萧女探说话算数。
楚君雨把他领到了对面的房间,然后退了出来回到值班室,来到床前推了推萧荫可:“哎,干吗不跟人家好好说话?我看方先生有点生气了。”
萧荫可仍然脸冲里,不以为然地说:“他自己要生气的,我又没逼他!”
楚君雨听了这话倒起乐了:“你对这位方先生怎么向来都是毫不讲理呀?”
萧荫可“哼”了一声说:“想想刚才他被吓得那股狼狈样子,我就来气!一点男人的气魄都没有。”
楚君雨笑道:“你的要求也太出格了。你想想,夜静更深的,突然被吓那么一下子,再胆大的男人也得害怕呀。”
“那也没有被吓得他那种德行啊。行了行了,不谈他了,天也不早了,睡觉吧。”萧荫可好象有些不耐烦了。楚君雨摇了摇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