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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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挂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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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些干什么?这跟铺兵被杀有什么关系?”
  “是,这跟您打猎没关系。我是说,我们发现由您来的这条道上,来了一个骑马的人,这马跑的飞快,很象您骑的那匹战马,穿戴也象您的那身穿戴,我们以为是您又出关来打猎呢,可后面没带随从人员,我们想这一定不是您了。”
  “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我问的是这铺兵是怎么被杀的?”
  “是,这就说到了。”
  “快说,别罗嗦!”
  钟离昧着急呀,他又催了一句。“是,我们喊了一声:站住!那人站住了。我们问他是做什么的?那人说是去检查孤云山栈道的。我们问他有无公事,他说有。”
  章平一听,心说,怎么他说有公事呢,公事丢大散关了,在我这儿呢,又问道,“你们没看公事吗?”
  “我们要看可没看见。”
  “怎么?”
  “我们要看公事,他说你近前来,他伸手去摸公事,公事没拿出来,可把宝剑拉出来了,咱这个铺兵正扬着脖子等看公事呢,那人拿剑一扫,就把铺兵的人头扫下来了,这就是被杀的经过。”
  章平点点头,心说·这就对了,说有公事是唬人,公事在我这儿呢,他能拿得出来么!
  “那人杀了铺兵,你们为什么不把他扣住?”
  钟离昧责怪铺长。铺长说: “那人杀了铺兵就催马跑了。”
  “你们为什么不把他追回来?”
  “追了,追不上啊,那马跑的飞快呀。”
  章平心说。我那匹马跑的是快: “钟离昧将军,你听清楚了,韩信过去了,咱们往前追吧。”
  章平吩咐铺长,把死者先掩埋起来。然后帮着钟离昧又向第二个铺房追去。
  这第二个铺房里面可热闹了。大宝案子支着,铺长是局东,围着案子有好几十人,在那儿押宝。铺长左腿抬起来脚踩在板凳上,伸右手去揭宝盒,口中喊道,“免么去两不要三、四啦!”
  案子上满是钱,押宝的一看“四”了,完了!铺长高兴了:“来,来,来,再押下一宝。”
  这时,追韩信的三百轻骑可就快到了,铺房外边有站岗的,一看远处来了这么多的马队,而且跑得飞快,奔铺房来了。以为是来抓赌的呢,赶紧进铺房报告: “铺长,了不得了,抓赌的来了!”
  众人一听是抓赌的来了,谁不跑哇,哇!一阵大乱,宝案撞翻了,板凳也倒了,门还小,人又多,挤住了,谁也出不去。铺长喊了一声:“都别跑,还不定怎么回事呢,有什么事我一个人兜着,你们都别动,我出去看看。”
  他这一喊,还真镇住了。众人闪开道,铺长整整衣襟,带两个铺兵,来到大道旁边一站。这时三百轻骑来到跟前,铺长忙给章平施礼,章平在马上问道: “可曾看见一个骑白马、穿一身白色箭袖袍的人从这儿过去?”
  铺长一听,不是来抓赌的,是追人来了。一想,这要说没看见,那可不行。没看见你们干什么去了。就得说看见了:“世子爷,您说的这个人过去了。”
  钟离昧问: “你们怎么不把他拦住?”
  “太快了,我们发现了,刚要问话,马行如飞,就不赶趟了。”
  章平说,“钟离昧将军,别问了,快追吧,再耽误就更追不上了。”
  “好,迫!”
  众人催马又向第三个铺房追去。这铺长心说:万幸,万幸!转身进铺房跟大伙说:“众位,大家先散散吧,听我的信你等再来。今天不能再玩了,帐以后算。”众人这才散去。
  话说钟离昧等人追到第三个铺,这儿说没看见。又追到第四个铺,也说没有看见。一直追到孤云山下,哪儿有韩信的影子,楞把韩信追没了,钟离昧还埋怨呢。 “世子爷,这怨你,你要多留他一会儿,不就把他抓住了。这,回去怎么交待?”
  “这不能埋怨我呀,这里有他的过关公事,给你拿着回去,不就能好交待了么。”钟离昧接过公事往怀里一揣,叹了口气,才无可奈何地往回走。
  路上非止一天,钟离昧回到咸阳,去见范增。范增问:“追赶韩信,结果如何?”
  “唉,老亚父,我追是追上了,把韩信又追丢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儿?”
  钟离昧就把追韩信的经过,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说完递上韩信的公事:“老亚父,您看看这个,韩信还有过关公事呢。”
  “怎么,韩信有过关公事?”
  “这是韩信留在大散关的。”
  范增接过一看,原来是军师府出的公事,气的手直哆嗦,心说:好哇,打我这儿出去的公事l这军师府的印是陈平掌管,除了我用就是他用,难道……想到这儿,叫了声:“陈平啊。”
  “老亚父。”
  “你看看这公事是怎么出去的?”
  说罢两眼盯着陈平,陈平在旁边站着,听钟离昧说到韩信有过关公事就紧张了,心说:韩信哪,你可太对不起朋友了,我还嘱咐你,对这公事要多加小心,公事交到你手里,等于把我的人头交给你了,你怎么还把它留在大散关呢?这范增一看,非问我是怎么回事不可,这可叫我怎么办?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做出这么疏忽大意的事情来呢?这不是要我的命么。果然,范增问上了:“公事是怎么出去的?”
  陈平心想:要承认,我的脑袋得立刻搬家……他是真沉得住气,别看紧张,可不象范增气的手直哆嗦,他要一哆嗦说, “给我看看,军师府会出公事给他么?”
  说着话,他两眼盯着范增,也表示怀疑。赶接过公事一看,陈平是喜出望外,暗伸大拇指。心说:韩信,你真高!我佩服你:“老亚父,您仔细看看吧。”
  “我看过了。”
  “您再仔细看看。”
  “怎么,我看的不仔细,你看出什么来了?”
  “老亚父,这公事是假的,是伪造的呀。”
  “啊,是伪造的!我再看看。”范增接过来再看,陈平说:“您看,那是军师府的印吗?”
  范增叫人把军师府的大印取来,跟公事上盖的印一比,比公事上的印大着一圈儿呢,这就证明公事是伪造的。既然公事是假的,跟陈平也就没关系了。所以陈平暗挑大拇指,佩服韩信。
  书中暗表:公事是什么时候伪造的呢?前面说过,韩信由陈平那里把过关公事拿回来,不是作了三天准备么,买马,伪造公文,都是在这三天之内做的。韩信是帅才,别说陈平还嘱咐,就是不嘱咐,韩信也知道该怎么做。为了把陈平摘出来,不让他担罪,才伪造的过关公事。伪造公事上的词句和陈平写的是一样的,字是韩信的笔体。印可就不一样了,是弄了个大萝卜,用刀削一削,比原印大一点,当中用刀子刻一刻,用点印色沾一沾,往公事上一盖,等干了装到封筒里封上,烤干了再揭开,表示这公事检验过了。可是,打咸阳出发,沿途关隘出示的公事可是真的,直到大散关给章平看的那个公事,都是真的。章平没有看,没看正好,韩信把真的收起来。临走时,章平给韩信换褥套,韩信把过关公事先放在桌上,赶差人给他扛褥套出书房时,韩信也跟了出去,公事就忘拿了。韩信可不是忘了,凭他,能忘吗?是故意甩在那儿的。这是换褥套,就是不换褥套,韩信也会想别的办法把伪造的公事甩在大散关。有这件伪造的公事,就把陈平摘出来了。以后就是追查起来,也只能去追问各关隘的责任,跟陈平就没有关系了。陈平可没有想到有这一招,在未看之前,虽然表面上镇静,心里却是敲小鼓。赶一看公事上的字,笔体变了,印又是假的,立刻轻松下来,一点都不紧张了。范增可就不然了,一听陈平说公事是假的,赶着明白之后,气得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好韩信哪,你背主私逃,还伪造公文!”
  陈平心说。你爱定他什么罪就定他什么罪吧,反正你也追不回来了,他已经到了汉家。陈平是心平气和了。韩信这一走,又给范增添了一块心病,他想:刘邦得了韩信,如虎添翼。霸王不听吾谏,又非迁都不可。霸王一旦离开咸阳,刘邦非出南郑不可。唉!怎么办呢?干着急。霸王迁都之事暂且不表。
  再说韩信,进山口之后,马不停蹄,直走到日头平西。在山里绕了多半天,也不知道是走到哪儿了。听听进山口方向,没什么动静,心中稍安。这时,觉得有点饿了,甩镫离鞍,下了坐骑。拿过水葫芦来,打开盖,喝两口水,吃点东西,歇息了一回儿。再走,往哪走呢?想奔陈仓山,可陈仓山在什么方向?不知道,又无处去打听。韩信正为难呢,忽听“嘎吱、嘎吱、嘎吱……”这声音越来越近,顺着声音一看,原来是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柴禾,由山上下来了。韩信一看这樵夫,也就是四十上下岁,中等个儿,光头没戴帽子,头上挽着发纂,上身穿蓝布上衣,青护领,腰上系着根绳子,背后别着把斧子。足下穿白袜草及鞋。韩信一拱手:“樵兄,请了。”
  樵夫一看,是一位将军,赶紧放下柴担还礼: “请了,请了。”
  “啊,樵兄,跟您打听个地方,您可知道?”
  “您打听什么地方?”
  “陈仓山在哪个方向?”
  “这一带就是陈仓山哪。”
  “噢,这儿就是陈仓山。” 。
  韩信一想:我还走对了。樵夫问:“您这是上哪儿去呀?”
  “我上南郑。”
  “您上南郑,应走孤云山栈道哇,怎么走到山里来了。”
  “因为孤云山栈道烧坏了,我想从山里走,由陈仓过去。”
  “这条路可不好走,这山里是什么野兽都有,没人敢走,不过,从这条路奔南郑,比走孤云山栈道能近二百里地,我走过这条路。”
  “您走过这条路?”
  “走过。”
  “都走什么地方?”樵夫用手一指前边那个山头说:“您看,那个山头就是陈仓山主峰,过了陈仓山主峰是小松林,过了小松林是乱石滩,过了乱石滩是峨嵋岭,过亍峨嵋岭是太白岭,过了太白岭就有人家了。过了太白岭是棋盘岭,过了棋盘岭是孤云山的后山,再过两脚山是寒溪河,过了寒溪河还有六十里就到南郑了。没走过能说的这么详细么,您今天是遇见我了,除了我还没有知道这条路的呢。”
  “我谢谢您了。”
  “不用谢,你走吧,没错。”
  樵夫担起柴禾往山下走,韩信由褥套里抽出陈仓的地图,打开一看,证明樵夫说的一点都不错,把地图卷好放回褥套。上了马刚要走,一想。不好,这樵夫说这条路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他又是往山下走,后面可有追兵啊,倘若遇到追兵问他,他必说实话。他要说出真情,追兵必然进山搜拿我,我死倒是小事,可这条路的秘密就泄露了。这对汉家的事业,可不利呀,这樵夫可不能留着。想到这儿,韩信抽出宝剑,把马往左边一带,叫声。“樵兄转来。”
  “什么事?”
  “我还有话问你。”
  “我就来。”
  樵夫放下柴禾担,奔韩信走了过来。他做梦也没想到韩信会杀他。这就应了那句话了“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不是说,这条路除了你还没有别人知道么,把你杀了不是更没人知道了。一句话引来了杀身之祸。樵夫来到韩信的马前,问道: “还有什么话问我?”
  韩信左手一抬: “再近前些。”樵夫还以为要给他点什么呢,又走近一步。韩信伸左手,一抓樵夫的发髻,手腕一叫力,往外一掰,樵夫脸就扬起来了,就觉着不好。说时迟,那时快,韩信右手把剑放在樵夫的脖子上,左手一推,右手一拉,就把樵夫抹脖子了。左手一松,死尸倒在地上。
  韩信甩镫离鞍下了马,宝剑还匣。伸手从樵夫腰里把斧子抽出来,往左右看了看,来到一个高岗上,用斧子往地上剁一剁,刨松了地皮,然后用手往外扒土,就这么剁剁扒扒,扒出来一人多长,二尺来深这么一个坑,把樵夫的尸体拖到坑里,用衣服把脸盖上,再用土掩埋。埋好了一看,坟头不高,又搬来些石块压在坟上,把斧子插在坟前做个标记。把地上的血迹用土盖一盖。把樵夫的那担柴禾,散在山坡上,把扁担往山下一扔。这些都处理完了,韩信回到坟前往那儿一跪,冲着坟头磕了三个头, “樵兄啊!”韩信哭了。这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么,不是。韩信边哭边说:“非韩信短行,实出不得已,他日得地之时,定来与君厚葬,以报君德。”
  韩信这祝词意思是说:樵兄啊,我可不是出于自私而把你杀了,实在是出于不得已呀!因为你说的话,一旦叫后面追兵知道了,这关系到汉业的成败,你的死是为汉家的事业死的,决不能让你白死,当与君厚葬,以报君德。后来韩信真是这样办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韩信言罢,搌搌眼泪,站起身来左右一看,呦!马哪儿去了?赶紧找马,找来找去,在山坡下面找到了,这马在那儿啃青草呢。韩信来到马前把嚼子摘下来,让马好快吃。由打大散关出来,跑了一天了,马也真饿了,不吃饱了怎能继续走路呢。等马吃饱了,韩信上马奔陈仓山主峰,过了陈仓山主峰到小松林,这时就有二更天了。再往前走到乱石滩道就更难走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还不算,什么声音都有。忽然左面有“吱喽喽喽”的声音,也不知是什么鸟儿在叫。走着走着,又听右面有“唰啦啦啦”的响动。可能是大蛇在草丛里爬行。再走,又听到有“咕噜噜噜”的声音,好象是什么野兽踩得石头由山上滚了下来。夜里,单人匹马走在这深山里是够疹人的。事到万难须放胆,怕也不行。韩信催马向前,三更天刚过,这马走着走着忽然站住了,鬃尾乱爹,直打响鼻,浑身直哆嗦。呦!这马是怎么啦?韩信觉得不好,往四外观看,发现在西南方向,有两个发绿的光点,闪闪跳耀,随着风声,越来离的越近,韩信心想:是不是虎哇,不然,怎么会有风声呢。说时迟,那时快,果然是一只斑斓猛虎,一眼看就到韩信的马前了,怎么办?只有拚个你死我活。韩信右手一抓剑把,左手一按绷簧,“呛啷”一声,一道闪光,宝剑出匣,往起一举,心想:你要往我这儿扑,我就迎头一剑,劈死你。韩信用足了劲儿,正准备往下劈,老虎可没敢往上扑,叫韩信把老虎给“唬”住了。这老虎是被人追的跑这儿来的,当它来到韩信的马前时,见前面一道闪光,举起一物,吓得一停,又见韩信还骑着一个直打哆嗦的东西,它想,这个人比追我的那人还厉害。别惹他,不然再把我骑上可了不得。稍停,又继续向前跑去了。
  虎过去了,韩信心里稍微安定,见自己的马也不哆嗦了,心想:好险哪,怪不得这马哆嗦,是让虎吓的。正要继续前进,就听到一声大喊;“哪里走!”“哗楞楞楞”,又续追老虎去了。韩信在马上点点头,心想: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在这地方就有这么勇敢的人。今天要不是有这个人追那老虎,我还不知怎样呢。看看那人追远了,马也安静下来了。韩信催马继续前进。越过一道山梁就四更天了,又走到一个山梁上,东方发出鱼肚白色,天要亮了。韩信甩镫离鞍下了马,看看四外都是石头,连一根草都没有,站那儿辨别辨别方向,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了,坐在石头上歇息歇息再说吧,他刚坐下天就大亮了。这时听山下有人说话:“我说,咱哥俩还往前走吗?这山里这么大的地方,你知道少东家上哪儿了,能找得着吗?再说,咱哥俩这两下子,跟少东家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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