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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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春-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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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汤圆大声辩解了一嘴,可底气不似旁日里那般足了。

    周如意闲闲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娇艳入骨道:“这话可是没有浑说,你自己个儿瞧瞧。四爷屋里的丫头,那个不是蜂腰柳肢的。再者说了,我可是真真伺候过四爷的人儿,自是通着四爷的心思。你这一朵小黄花儿,哪里能知道那男人床上的心思呢。”

    周如意口中的挑衅之语,可谓是说的入骨,连旁里的石榴都悄掩了面颊,两朵红云爬满了耳稍。石榴不自觉地轻咳一声,瞧瞧地拽了拽周如意的衣角。

    “你拽我作甚!我又没说错什么!”周如意猛然拔高了声调,扭头斥责石榴道。

    石榴被周如意一通抢白,自缩了脖子,也不敢再多言一句。她心下尚指望借着周如意攀上谢庭嵘,此时自不敢得罪周如意。

    汤圆却微红了眼眶,执拗说道:“你胡说,四爷必不是你说的这般模样!”

    剪昔自中听出了些许端倪,一瞧汤圆神色不对,又恐她在周如意这里吃了暗亏,遂寻了旁的理由,将汤圆打发到别处了。

    “哼!”周如意自觉无趣,讪讪然的走远了。

    剪昔瞧周如意渐次走远,转首瞧向宝银,如是说道:“说罢,汤圆到底是怎么回事?”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二回 莫名情愫(二)() 
如今且说宝银听剪昔这般问道,面上倏然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说道:“剪昔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剪昔见宝银还在旁里凑趣,忍不得轻锤一下宝银,啐道:“且跟我装呢,若不是方才周如意从旁拦着,只怕那时话就出口了。”

    “一点子小事,你都瞧了个清楚,莫不是生了一双千里眼出来。”宝银见剪昔点出自己的心思,当下也不再隐瞒,颇为无奈的将一段旧事说与剪昔知晓。

    原来那日,张嬷嬷本想着将一物给青鸾送去。谁知手下正好有件要紧的活计,一时也抽不开身去,旁里又未有别的丫头,只汤圆一人在院中玩耍。张嬷嬷私心想着,左右不是什么要紧玩意,便差了汤圆替她跑腿一趟。

    那汤圆来府中时日不长,多数路还不大识得,便求着宝银与她跑上一趟。宝银恰当无事,自是欣然应许。两人就这般结伴,直奔谢庭嵘的小院的而去。

    彼时正值晌午,天气尚有些闷热,待两人到了谢庭嵘的小院之时,早已香衫半湿,薄汗染鬓。谁知两人进到院中,竟是未有一丝人影。两人只得穿过头进院子的穿堂,进到内里,方在正房门前瞧见个半大的丫头。那小丫头也不嫌热,坐在廊下的台阶上,脑袋一点一点,睡得甚是香甜。

    宝银与汤圆也不敢随意乱走,好不易瞧见个人儿,当下也顾不得旁的,上前便推了推那小丫头,想小声将她唤起来传话。

    也不知是那小丫头胆小还是平素里被欺负惯了,竟是猛地一下跳了起来。眼睛尚未睁开,口中却连声叫道:“青鸾姐姐饶命,姐姐饶命,我再不敢偷懒的了。”

    那小丫头猛地一声干嚎,回荡在静悄悄地院子当中煞是刺耳。不止是将宝银与汤圆唬了一跳,就连那屋中之人也是惊动了起来。只听内里一阵轻响,青鸾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从内里传来道:“你这小蹄子,鬼叫什么呢!仔细饶了爷的清梦!”

    那小丫头也很是委屈,又瞧着两人的穿着不似一般的粗使丫头,也不敢随意怠慢。待问清了宝银与汤圆的来意,方才微微挺高了声音道:“青鸾姐姐,是张妈妈差的人,说是要送东西给你。”

    青鸾轻哼了一声,含糊的应道:“你先替我收着,将人打发了就是。”

    宝银与汤圆闻声,便欲将手中的匣子递给这小丫头,谁知谢庭嵘忽然开口道:“既是张妈妈差人送来的,且拿进来瞧瞧。”

    “爷,女人家的物件,你瞧着做什么。”青鸾娇声撒赖道。

    谢庭嵘唇角猛地印上青鸾的脖颈,邪魅道:“只要是我家乖乖的东西,爷都替你掌掌眼。”

    宝银与汤圆方才挑帘进屋,入目便是这般不堪之景。里间靠墙罗汉榻上,谢庭嵘正搂着青鸾斜靠在旁里的锦缎大引枕上,两人交颈而拥,旁若无人的嬉笑作乐。青鸾身上的衣裳尚且齐整,谢庭嵘却只着了一件雪白中衣,连一侧的带子都未曾系住,露了大片的雪白肌肤出来,明晃晃地扰人心神。

    宝银素知谢庭嵘的为人,这般情况也不是未曾见过,微微垂首避开,面上声色不动,只当未曾瞧见两人一般。

    汤圆不似宝银在府中长大,不知这内里的肮脏,哪里见过这般香艳场景,只觉脸上面皮烧的通红,连耳后也染上了一丝清浅的红霞。只呆呆的随着宝银行了见礼,木然的愣在当地。

    谢庭嵘方才所言只是玩笑之语,不过是为了逗青鸾一乐罢了。如今见两人这般大刺刺地闯了进来,心中很是不喜。随意一瞥之间,忽的瞧见满脸通红的汤圆,顿时觉得稀奇,也起了一丝逗弄的兴致,抬手指着汤圆手中的匣子问道:“你手里捧得是什么?”

    汤圆未曾想被谢庭嵘点名,迷迷糊糊地回道:“是张妈妈叫我送来的,说是给青鸾姐姐的。”

    “拿过来给爷瞧瞧。”谢庭嵘挑眉一笑,煞是邪魅。

    汤圆微微摇首,执拗说道:“这是给青鸾姐姐的,张妈妈说是要亲自交到姐姐手中的。”

    谢庭嵘眉头一挑,眸中染过一丝兴色,颇为霸道地说道:“她人都是爷的,莫说这点子东西。爷不过就是瞧一眼罢了,还能昧下不成。”

    “小丫头笨手笨脚的,还是奴婢亲自捧来给爷罢。”青鸾一见谢庭嵘这般神态,哪里猜不出他的心思,狠瞪了汤圆一眼,便欲下榻去取。

    谢庭嵘猛地抬手按住青鸾,神色不明的盯着青鸾,语气不容置疑道:“爷叫谁取,便是谁取,青鸾不是最懂爷的心思吗?”

    青鸾被谢庭嵘的眼神一震,猛然一颤,语调轻软道:“请爷恕罪,是奴婢逾越了。”

    汤圆一见这般景况,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将盒子捧于谢庭嵘面前。

    “且拿近些,爷瞧不清楚。”谢庭嵘忽的抬手拉了汤圆手腕一把,将她拽近了几分。

    汤圆被手腕上的凉意所惊,下意识地缩了手。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汤圆手中的匣子猛地落到了榻上。四周一片寂然无声,汤圆直觉自己闯了大祸,当下也顾不得其它,猛地一下跪在了眼前的脚踏上。

    正在汤圆惴惴不安之时,忽听得头顶一阵轻笑,紧接着汤圆的下巴便被谢庭嵘轻抬了起来。谢庭嵘眸中水痕划过,语调颇为无奈道:“可怜见的,爷就这般怕人吗?”

    汤圆呆呆的瞧着谢庭嵘宛若琥珀一般的双眸,只觉一时失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道:“没……四爷生得真好看,像……”

    “像什么?说出来给爷听听。”谢庭嵘轻勾了唇角,眉眼诱惑道。

    “像那年画里的仙人一样。”汤圆迷迷糊糊地回道。

    谢庭嵘神色一凝,双眉复又舒展开来,笑的越发妖艳道:“仙人?你这小妖倒是有趣。”

    彼时,汤圆只觉下巴一空,谢庭嵘竟是撒开手去。一时间,汤圆顿觉心底空荡荡的,恍似丢了什么一般。汤圆还不待回过神来,便觉鬓角猛然一沉,抬头看时,却见谢庭嵘正将一朵鲜花插于她的发间。

    谢庭嵘凝眉端详了片刻,轻点着汤圆的鼻尖,笑道:“既这般,跟了爷可好?”

    欲知汤圆作何言语,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三回 心乱如麻() 
如今且说剪昔听宝银讲至此处,顿觉脑壳一片生疼,忍不得扶额叹道:“我说最近怎么瞧着汤圆这丫头神色不对,原是应到了这处。这傻丫头,不过一副好皮囊罢了,这便入了套了。”

    宝银见剪昔断了话头,也未曾接着向下讲去,只顺着剪昔的话道:“且莫说别的,四爷的那副皮囊可是他们兄弟四人间生得最好的。就是在整个圣京中,也是数得上号的。”

    剪昔斜目瞥了眼宝银,不以为意道:“男生女相,我却觉得过于邪魅了些。今儿你总向着四爷说话,莫不是你也春心荡漾了罢。”

    宝银只觉心底一阵恶寒掠过,连连摇首道:“你且饶了我罢,我可不是周如意,也没有那通天的心思。再者说了,四爷身侧还有一个青鸾呢,那可是四爷身边的头一号人物,我才不去招惹她呢。说不得鱼儿未曾吃到,倒是平白惹了一层腥。”

    剪昔听宝银再次提起青鸾,心下也对这人颇为好奇,遂笑道:“青鸾这人又是哪号人物,我只当她是四爷身边的大丫鬟,难不成还有旁的来历?”

    宝银撇撇嘴,语调颇为不屑道:“她又算得上什么人物,不过是夫人赏给四爷的。明面上是四爷的贴身大丫头,这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呢,如今也就差着个名分。等四奶奶进了门,只怕咱们也要唤声主子呢。”

    宝银所言,剪昔平日间也有耳闻,又一时忆起旁里杂言,便问道:“夫人身边还有一个叫蓝雀的,她们两个莫不是姐妹罢。”

    “怎么会。两人莫说性子差着十万八千里,就是模样上,也未有一点相似之处。”宝银见剪昔不知这内中隐情,便耐心解释道:“当日,夫人一共选了四个小丫头细心调教,又各自取了名字。青鸾、蓝雀、黄莺、白鹭,择的都是平日里常见的吉祥鸟儿。其中,这青鸾生得最为出色,待年纪大些时,便拨过来伺候了四爷。这位可是四爷身边顶尖的老人儿,四爷院中可是没人能越的过去。”

    言及此处,宝银微顿片刻,又接着说道:“其余三个虽说不若青鸾生得好,也算是各有个的好处。夫人因着二爷身侧没有奶奶掌事,诸事不妥,黄莺便与了二爷做大丫头。虽说如今是个奴身,也算管着二爷院中的琐事,倒是未有人敢小瞧了去。如今,夫人身侧只余了蓝雀与白鹭两个大丫鬟伺候着。只不过白鹭素来胆小,夫人平日里也不愿差使她,反倒是蓝雀更得夫人的意,时时都要带在身边的。”

    剪昔听完宝银的这番说道,眉头不自觉的一拧,语调颇为担忧道:“若是照你这般说,这青鸾可是吃罪不起。那汤圆岂不是……”

    宝银从旁点头道:“那青鸾最是宝贝四爷,最忌讳底下的丫头勾引四爷。汤圆那日虽说不是有意之举,可偏生撞在那青鸾的眼皮子底下。咱们不日便要在她的手底下过活,只怕日后汤圆的日子不好过。”

    “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瞎猜也没用。”剪昔凝眉片刻,长叹道:“走一步瞧一步罢,少不得咱们日后多看顾些。”

    “也只有这般了。”宝银如是说道。

    两人言罢,又闲话了几句,宝银提议道:“好不易歇息半日,我且回家瞧瞧,剪昔可同我一道过去,也算认认门子。”

    剪昔见宝银说话间夹杂着几丝急迫之意,便猜着她不过是一时客套之语,便笑道:“你自己个儿回家,我跟着作甚,没得招人厌弃。你们自家人聚在一处,也说些贴心话儿,我就不跟着添乱了。再者,我来这国公府也算有些时日了,竟是连路都未曾认全。正好趁着今儿空闲四处走走,也免得日后连个差事都办不妥当。”

    “剪昔这话说的可是见外了,若有下次,我可是不依了。”宝银本就是随口之言,见剪昔不答应也不强求。又客套了几句,便自顾去了。

    彼时天色尚早,剪昔也不欲回房,便自顾出了院子,沿着院中的碎石小径缓缓而行。剪昔瞧着路旁各式的奇花异草,心下陡然生出一阵怅然。虽说眼前皆是一片草木葱茏之貌,但毕竟是人为堆砌而成,难免多了几丝匠气。

    剪昔轻手拂过路旁的绿叶,摩挲着上面细碎的纹路。那一条条叶脉蜿蜒曲折遍布叶面,未有一丝雷同。叶脉彼此相交,像极了一张繁杂多变的乱网,一如剪昔此刻的心情。

    这几日间,剪昔虽说有意隐下自己存在,可仍旧时不时的从众人口中探听着各处的消息。虽说皆是些真假难辨的荒信儿,可总归是聊胜于无。剪昔越想越觉心下苍凉,她选的这条路实是艰难,远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谋划成的。

    起初,剪昔只觉得平反一事不过是一条寻求真相的路子,只要拿出证据,一切便可轻易了解。可当剪昔真实的站在这襄国公府之中时,剪昔方才觉得自己太过天真,也是错的离谱。这襄国公府的规矩一压下来,莫说找寻证据,就是她想近赵文华的身也是一桩难事。

    这府中,众人皆是各司其职,无人敢公然挑衅权威。剪昔若想了解常人所不知的内情,必须要牟足劲爬到高处才是。但这条路之漫长,不是剪昔所能耗得起的。剪昔思前想后,觉得为今之计便是寻出一个强有力的同盟,又或是买通赵文华身侧的贴心人儿。但这两条路,皆不是什么上上之计。

    如今,剪昔入府时日尚浅,并未将这府中的各方势力了解通透。此时若是贸然行事,乱下筹码,未有把握不说,怕只怕打草惊蛇,反倒失了先机。可若是孤军奋战的话,终究有些势单力薄。且不说剪昔背后未有什么大的靠山,就是她自己的身份曝露出来,也是一桩天大的祸事。

    难不成要先寻个靠山出来?进而发展成同盟?可谁又能接受自己身份而不出卖自己呢?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可供他们谋划的呢?毕竟这世上未有天降馅饼的好事。

    剪昔心间飞速运转,一遍又一遍的反问自己。忽然,一念自剪昔心间陡然闪现,欲知剪昔有何谋划,且听后文细述。

第一百七十四回 各方势力() 
如今且说剪昔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先将这襄国公府中的各方势力理清,方是正道。

    直至此时,襄国公谢永忠共有两位妻子并两位妾室,原配何氏,育有一子谢庭岳,排行老大。续弦赵文华,育有一子谢庭嵘,排行老四。妾室顾姨娘,育有一子谢庭玉,排行老二。妾室郑姨娘,育有一子谢庭瑛,排行老三。

    这谢家四子寒木春华,各有千秋,在圣京城中也算是排的上号的人物。虽说其间只有一子是赵文华所出,可这圣京中的贵夫人可是羡慕赵文华羡慕的紧呢。嫡庶之差,本就天地相别,怎奈这谢家家训在此,倒是另招了些许祸端出来。

    赵文华曾不止一次咬牙暗恨,若不是那条“嫡庶皆可袭爵”的家训在上,她哪里用得着这般费心费力地替谢庭嵘谋划。也正是因着这条家训,襄国公府的这摊浑水方才越搅越乱。

    崇德三十年末,随着谢庭岳暴病而亡,族中支持谢家大爷的呼声也渐次平息。紧着着,谢庭岳之妻小何氏身染重病,搬至偏院将养,至今未曾现于人前。

    那谢庭岳虽说不幸身死,却留了一子在世,名唤谢渊。谁知祸不单行,崇德三十一年时,谢渊于园中赏花之时不幸落水。虽说性命无碍,可高烧三日不退,好不易醒了过来,却成了一个不会言语的痴儿。小何氏心神俱伤,下令关闭院门,日日吃斋念佛,再不踏出房门一步。经此一事,那些本对谢渊存有幻想的族众,也彻底息了心思。

    这世间的事情本就说不清楚,恍若崇德三十年必是一个多事之年。那一年,不仅是谢庭岳失了性命。就是谢庭玉,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也在这一年落下了终身残疾。此后,谢庭玉未婚妻接二连三的暴亡,更是将谢庭玉推到了风口浪尖。一时间,京中贵妇皆是避谈谢家二爷,生恐襄国公府动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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