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玉致冷哼一声,面若冰霜地挡在了宋师道身前。
****脸上笑容一滞,以她的经验,自然能够看出宋玉致乃是女扮男装。
纵然宋师道等人只是来赌的,但若是带了女伴,那她有些本事,就不那么好施展的了,无论是抽成,还是赏钱,都不可避免地会大打折扣。
“小红,小绿,还不替我好好招呼几位贵宾。”
美妇随口吩咐一声,便迎向了另一波看起来同样阔绰的客人。
“不愧是赌场,最是现实不过了。”
无论是宋家兄妹,还是君宝师徒,都差不多是首次踏足赌场,反倒是苏航,经验还是挺丰富的,不需“小红”、“小绿”的指引,便信步走了进去。
这“碧翠楼”能成为彭城,乃至此时最大的赌场,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只见整间大厅地方宽广,不但有前中后三进,而且每进退左右各有相连的厅堂,坊内聚集了四、五百人,这进进相连的大赌场却也一点都不令人觉得拥挤。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各座大厅里负责主持赌局的荷官,以至斟茶奉烟的女侍,无一不是年轻貌美的动人少女。
而且,这些少女身上穿的都是抹胸般的红衣,再衬以绿色的短裳,玉藕般的双臂和白皙修长的玉腿完全裸露在空气中。
穿梭来往各赌桌时,更是乳波臀浪,婀娜生姿。
衣着之性感,比之青楼中的那些莺莺燕燕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繁华热闹的场景,便是和苏航在香江见识过的那些赌船,也是相差无几。
君宝和宋师道的定力,无需赘言,唯有从未见过这般景象的双龙,看得神摇意荡,口干舌燥。
“哎呦!”
寇仲痛呼一声,原来是宋玉致踩了他一脚。
苏航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身后的小互动。
牌九、色子,甚至斗蛐蛐、斗鸡……
赌场中的花样极多,苏航却是目不斜视,径直向着最热闹的那处色子桌走去。
即便在这人来人往的赌场中,苏航一行也算是分外显眼了,不说一身道袍的君宝,就是仅比桌子高上一点的苏航,也足以令众人侧目。
“小鬼,毛长齐了没,就来学人家开赌?”
苏航对面,一肥头大耳的胖贾嘲笑道,引得众人哄笑一片。
苏航却是没有理他,而是探手伸入怀中,掏出一锭少说也有十两重的黄金,拍在了桌上。
哇!
苏航的动作,顿时引起一阵阵惊呼。
十两黄金,至少相当于数百两白银,便是在这彭城最大的赌场中,也是难得的豪赌和重注了。
众赌客原本只当苏航是跟着哪家大人来凑热闹的小公子,却没想到居然身怀如此重金。
当然,更加关键的是,苏航押的不是别处,而是“豹子”注!
赌色子,可以赌大小、单双,但除此外,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便是三枚色子点数相同的“豹子”。
根据概率学分析,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投三枚色子会出现“豹子”的情况,是三十六分之一。
当然,此时还没有概率学,但这并不影响赌客们明白,“豹子”出现的可能有多低。
瞬间,众人看苏航的目光,就变成了看“败家子”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
听得苏航的声音,那女荷官亦是如梦初醒,当即激动地开始摇起了骰盅。
若是能赢得盆满钵满,她们荷官亦是会有相当的奖励,而苏航这般行为,明显是百年难遇的送财童子啊!
其余赌客,亦是一幅看好戏的模样,先前嘲笑过苏航的那胖贾更是大声道:
“小鬼,待会儿哭出来就好看了!”
“秦爷这是哪里的话,这位小公子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物,乃是有大气运的人,必定能心想事成,一本万利!”
当然,无论是众赌客,还是女荷官本人,都压根不信这句话,她如此说,只是害怕苏航这位活生生的“送财童子”被挤兑走而已。
“买定离手!”
直到女荷官喊下这句话,苏航却丝毫没有收回金子的意思,她才终于彻底地放下心来,大喝一声:
“开!”
“哇——!”
等众人看清三枚色子的点数后,惊呼声瞬间就盖过了整间赌场。
“卧槽!”
“豹子!?”
“什么?豹子!我日,还真的是豹子?!”
“我的亲娘,这小子到底走了什么运道,居然真的撞到了豹子!”
……
什么?真的是豹子?!
听到众赌客的惊呼声,女荷官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她连忙低头看去,四肢瞬间变得冰凉,手里的色盅更是当啷一声,直接落到地上。
因为三枚色子,赫然正是六六六——
豹子!
第三百六十九章 赌场称雄(下)()
能赚的盆满钵满,女荷官会有丰厚的奖励,但若是输出去大笔金额,自然也会有相应的惩罚。
“豹子”出现的概率极低,因而赔率也是极高,一赔二十。
苏航下的注额是十两黄金,那么碧翠楼此时要付给苏航的数目,是二百两黄金。
二百两黄金是什么概念?
宋师道的那几艘私枭船,如果不计算上面运送的私盐,三四艘船加起来也就只值三十两黄金。
而宇文化及当初乘坐的五牙大舰——此时最顶尖的战舰,每艘的成本也不过是一百两黄金!
也就是说,二百两黄金,足够一个势力组建起一支可堪一站的小型舰队了!
一想到自己整整输掉了二百两黄金,女荷官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即将面临何等可怕的惩罚。
苏航这一桌的动静,早就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怎么了?”
一个的眉目俊俏,却微带病色的华服公子走到了女荷官身边问道。
女荷官一个哆嗦,但还是颤抖道:
“这位小公子,赢了二百两黄金”
华服公子眉头微皱,随即换上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客人赢钱,不是大大的好事吗?还不去拿钱?”
二百两金灿灿的黄金被摆到了苏航面前,晃得一众赌客眼中都是直放金光。
“这里我来,你先下去吧。”
华服公子声音温和,但听在女荷官耳中,却不啻于恶魔的低语。
别人或许会被这华服男子脸上的温和笑容所迷惑,但她岂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现在下去,恐怕真的是要“下去”了。
“嗯?”
看到女荷官愣在原地不动,华服公子眼中当即闪过一丝厉芒:
“小玲,连规矩都忘了吗?”
“没、没有”
驱走女荷官后,华服公子直接做到了庄家的位置上,对着苏航,还有他身边的宋师道笑道:
“两位公子一鸣惊人,在下香玉山佩服至极,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原是急公好义,江湖人称‘义气山’的香三公子当面?”
苏航恍然,亦是拱手道:
“在下苏航,这位则是我的好友,姓宋名江,江湖人称‘及时雨’宋江便是。”
“香三公子。”
宋师道跟着苏航拱拱手,却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君宝,面色有些古怪。
“原来是苏公子,及时雨宋公子,‘义气山’之名,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
香玉山虽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但心中却满是迷惑。
急公好义“义气山”?
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名号,为什么我本人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及时雨”宋江,香玉山努力搜索了一番自己的记忆,很确信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物。
“两位公子鸿运当头,不继续玩上两把?”
“当然。”
苏航笑了笑:
“这才玩了一把,离尽兴还早着呢。”
香玉山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情况,就是苏航赢了就走。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无可奈何,二百两黄金的损失,虽不至于让碧翠楼伤筋动骨,却也足以让他肉疼许久了。
香玉山做了以一个请的动作,道:
“苏公子,还请下注吧。”
苏航道:
“我觉得今天运气很不错,所以还押豹子好了。”
说着,金灿灿的黄金就被苏航直接推了出去。
香玉山轻笑一声,赞道:
“想不到苏公子小小年纪,这份豪气却是让人惊叹!”
宋师道深有感触地附和道:
“那是,我这位小兄弟一向视钱财如粪土,便是为兄,也一直羡慕不已。”
香玉山又道:
“虽说在下很想答应苏公子,但咱们赌场也有规矩,这赌色子,每人每注不得超过二十两黄金。”
苏航皱了皱眉:
“还有上限,这也忒不爽利了吧。”
香玉山赔笑道:
“这是赌场的规矩,请恕在下也无能为力。”
“罢了罢了,”苏航摇摇头,“二十两就二十两吧,多赢几把就一样了。”
还多赢几把
听到苏航的抱怨,众赌客齐齐无语了。
能随手一注就押中豹子,这已经是万中无一的运气了,连续押中,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梦中了。
当然了,这些赌客之中,也不乏好事者,跟着苏航一起下了“豹子”注。
其中,赫然就有先前讽刺过苏航的那个“秦爷”。
香玉山当即开始摇色子,苏航可以看出来,对方摇色子的手法相当特别,色子的碰撞声响成一片。
便是武林高手,也很难听清色子的点数。
然而苏航却是绝对的例外。
若论五感的敏锐程度,苏航绝对不会输于宁道奇等大宗师,如果再用上空明心经,更是直追破碎之前的令东来、庞斑、浪翻云等无上宗师。
咚!
一声轻响,香玉山将骰盅砸在桌子上:
“买定离手!”
苏航的手掌在桌面上轻轻一按,当即有一股真气透过木质的桌面,轻轻撞在色子上,将三枚色子翻了个身。
以先天真气的奇妙,以及苏航对劲力妙到毫厘的控制,三枚色子弹起落下,近在咫尺的香玉山竟是连半点异样都没有察觉。
不着痕迹地扫了苏航和宋师道一眼,香玉山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凭他的技术,想要每把都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或许力有不逮,但若只是不想让“豹子”出现,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开!”
香玉山轻轻将骰盅揭开,整间大厅先是一静。
旋即,哄闹声就差点将整间大厅直接掀翻。
“六?六?六?额的神啊,又是豹子?!”
“又双叒叕是豹子?
天啊噜,这小子是神仙转世吗?运气这么逆天?”
“难道人家常说的,小孩子运气好是真的?可是这实在是好过头了吧?”
“运气好?呵呵,我看未必吧。”
“咦?兄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领会吧,反正我是不相信有人的运气能好到这种程度”
没有人是傻子,偶尔押中一次豹子,那是运气爆棚,但要是连续两次都押中豹子,点数还都是“六六六”,这绝不是单纯的运气所能解释的了的。
第三百七十章 一句千金()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我不是,我没有!()
能进碧翠楼的赌客,基本都是身家丰厚之辈,其中固然有人目不识丁,但附庸风雅之辈,自然也不在少数。
锦瑟全篇一出,立即就得到交口称赞。
但凡对诗词一道稍有涉猎的人都很清楚,这首锦瑟乃是真正的传世名篇。
相比之下,价值数百金的人鱼小明珠,反倒沦为了陪衬。
将人鱼小明珠放回锦盒里,然后摆在赌桌上,苏航道:
“香当家,还有什么要求,都一并提出来吧。”
香贵仍旧满脸笑容,好似弥勒佛一般:
“既然苏公子的赌资已经募集全,老夫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不知苏公子想要玩些什么?
骰宝?牌九?还是斗蛐蛐?”
苏航无所谓道:
“我对这些没什么研究,所以还是玩得简单一点比较好。”
香贵道:
“怎么个简单法?”
苏航指了指面前的色子:
“很简单,就比大小好了。
我们各摇一把,看谁在不破坏色子的情况下,摇出来的点数更小,如何?”
“苏公子如此爽快,老夫岂能不奉陪到底?”
香贵一对小眼珠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隙,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谁先来?”
苏航道:
“你是主人,就你先吧。”
“那好,老夫就献丑了。”
只见香贵右手抄起骰盅,另一只肥手在桌上轻轻一拍,三枚色子当即蹦了起来,准确落入骰盅里。
所有赌客此时全都停下了议论,静静看着香贵,看他能摇出什么样的点数。
身为“碧翠楼”的老板,同时也是巴陵帮的第三号人物,香贵的武功,显然要比病秧子香玉山强出不止一筹。
相应的,二人的赌术,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宋师道也是一流高手,五感之敏锐,远超常人,之前香玉山摇色子时,他尚能听到几分点数。
但此刻香贵出手,宋师道只觉得色子和色子、色子和骰盅的碰撞声,完全混在一处。
莫说是听点数了,若非亲眼所见,甚至连骰盅里究竟有几枚色子,他都无法肯定。
咚!
香贵眯成一条缝的双眼陡然睁大,手中的骰盅用力扣在桌上,精芒闪烁的眼珠,警惕地扫视着苏航等人。
不过,明明与他对赌的乃是苏航,但香贵的目光,停留在苏航上的时间反而是最短的。
没办法,苏航的外表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更别说,苏航的内修早已臻至返璞归真的高深境界,只要他不想,莫说是区区一个巴陵帮三当家,便是等闲的宗师高手,也很难察觉到他身上的异常。
在香贵眼中,跟他对赌的苏航,不过是幕后之人推出来的傀儡罢了,真正的高手,必定另有其人。
之前香玉山和苏航对赌的那一把,他可是在暗中目睹了整个过程。
香玉山的赌术,乃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摇出来的点数,他比香玉山更加清楚,应该是一、三、五点。
然而,骰盅掀开后,结果却是六六六点。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厉害的高手,以内力气劲改动了色子的点数。
既然能瞒过他的耳目,那就说明对方绝非等闲之辈,总之,绝不可能会是苏航这种小鬼。
遣人去总部请高手后,香贵很快就注意到了人群当中的君宝。
毕竟,宋师道兄妹虽与苏航一同前来,但两人都已明确表现出置身事外的态度,并不像是隐藏在暗中的高手。
相比之下,在一群狂热的赌客中,君宝那身道袍和淡然的神情着实显眼至极。
因而,此时香贵的目光,停留在君宝身上的时间也是最久的。
一为之甚,岂可再乎?
吃过一次亏,香贵自然要警惕苏航一方故技重施,以内力变换色子。
在骰盅落下的那一刻,香贵便已经用真气,将骰盅下方和附近的桌面尽数倾覆住。
即便苏航一方隐藏在暗中的高手,功力远胜于他,也绝无可能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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