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符临。
不管他们内部如何争斗,对外他们会一致维护崔家的利益。这是大家子弟从小就被灌输的念头,无论何时,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重。
符临没有任何犹豫,和崔三公子合作,本身就是是费心费力不讨好的事,要不是被王锦凌威胁,他是傻了才会去做双面间谍。
在刀尖上行走的事,做了一次便足够了。
事情说完,符临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九皇叔,欲言又止,九皇叔本不想理会,可符临一直站在那里不肯走。
“有什么话直说。”九皇叔抬头看着符临,符临挣扎许久,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轻尘,她是凤离族人?”
话说出口,符临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这件事,就像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自从那天之后,他时常在想这个问题,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寻问九皇叔。
九皇叔没有开口,而是看着符临,隐含警告。
符临手心冒汗,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刚开始还能与九皇叔对峙,随着时间的流逝,符临不得不低下头,避开九皇叔的视线。
九皇叔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道:“她是谁不重要,记住你的身份。”
“是。”符临嗓子干哑,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这个字念出来。
没有否认,那就是……
可那又如何。
九皇叔说得没有错,轻尘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符家要崛起!
1794无良,别对我期望太高
不管外人怎么看,九皇叔和凤轻尘都很满意两人的相处模式,哪怕回到皇城大半个月,两人都没有见上一面,九皇叔和凤轻尘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两个都不是黏糊的人,也不是有大把空闲的人。要是他们当中哪一个,成天粘着对方,不给对方空间,凤轻尘和九皇叔才会受不了。
大半个月过去,九皇叔和凤轻尘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又要应对接下来的献俘仪式。
献俘仪式是由宇文元化,向太庙献上夜城的俘虏,除了夜叶和苏绾外,还有夜城的官员,以显示此战功绩。
原本是没有这一出的,就算有也轮不到宇文元化,作为战败之将,宇文元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可因为凤轻尘为宇文元化说好话,九皇叔打算继续重用宇文元化,便不能让宇文元化太难看。
有了这个献俘仪式,九皇叔给宇文元化,安排一个官职便顺理成章。当然,九皇叔会给宇文元化实权,但不会给他兵权,日后宇文元化也不可能染指兵权。
对这个结果宇文元化很满足,甚至大大超出他的预计,不管怎么样,他至少没有被舍弃,不用成天担心,在无权无势后被人秘密处理了。
献俘仪式很隆重,小皇帝由谢太后抱着参加,九皇叔对外给了小皇帝和谢太后足够的尊重,该他们享有的殊荣,九皇叔绝不会剥夺。
如此一来,旁人也不敢小瞧小皇帝与谢太后,那些清流名士,也不会动不动就叫嚷着,说九皇叔谋国。
献俘仪式结束后,宇文元化便被一干文官、武官包围了,不管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这个时候都一个个笑得欢心,给宇文元化道喜,那样子就好像升官的是他们一样。
宇文元化本不想和这些人周旋,可想到日后要与这群人共事,只得强撑笑脸与众人寒暄,好半天才脱身而出。
“真看不出来,宇文元化还能翻身,我以为他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再进一步,从武转文。”宇文元化一走,那些一脸热情的官员,便冷了下来。
“人家可是一早就认了主,你们再羡慕也没有用。”有人酸溜溜的说道。
要知道,九皇叔那条大船,可不是什么人想上就能上的,尤其是现在,没点本事的人根本入不了九皇叔的眼。
“宇文家世代为将,为将者极少有不擅谋略的,宇文元化此人……不可得罪。”没有上前的人,亦是一脸凝重,对宇文元化的到来,满朝上下恐怕没几个是高兴的。
文武是不同的体系,宇文元化虽位高权重,可一向领兵在外,和他们这些在朝为官的文人,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各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见面笑一笑,遇事互相给个面子。
可这次,宇文元化高调交兵权掌兵部,可是生生从他们手里抢了一大块肉,他们要能高兴那才叫有鬼。
身后的人怎么想,宇文元化不在乎,他只知道他安全脱身了,这辈子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空,宇文元化长长地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居然掌了兵部,九皇叔这还真是重用了。”凤轻尘没有想到,九皇叔会让宇文元化掌兵部,不过这也代表了,九皇叔对宇文元化的信任,凤轻尘为他高兴。
“明面上好看罢了。”王锦凌不客气地拆九皇叔的台:“兵部尚书名义上,统管全**事,掌管军队的调动以及军队官员的任命,可实际上这些都要九皇叔说了算,他没有任何决策权,最多只能参谋。宇文元化掌管兵部后,主要事务还是负责军中后勤事务,比如粮草。”
而现在,东陵最缺的就是有粮草。当然,这并不是东陵无粮,而是各地粮草调拨不及时,大户囤粮,致使粮草供给成了难题。
宇文元化这个兵部尚书,恐怕会很头大,王锦凌同情他,当然也期待他的表现,毕竟政务是枯燥的事,偶尔有个调剂品生活才有意思。
“你这是幸灾乐祸吗?大公子。”难得见王锦凌如此无良的一面,凤轻尘故作严肃的问道。
“咳咳……本官不过是为宇文大人担忧罢了,轻尘你想太多了。”温润的笑带着三分玩味,摆明是要看戏,偏偏说得一本正经。
“我突然同情宇文元化了,他回来当官,似乎不是太明智的选择。”凤轻尘默默地为宇文元化祈祷,希望他别混得太惨。
一个九皇叔就让宇文元化没了兵权,再加一个大公子……宇文元化武转文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安逸。
“日后你会明白,这是宇文元化所做的,最为明智的选择。”被他压榨,总比丢命的强。
“如果你不笑得这么无害,我也许会当真。”王锦凌笑得越完害,宇文元化日后恐怕越不好过。
王锦凌轻笑出声:“难道你要我笑得阴险狡诈?”
“别……君子端方,温良如玉才是大公子,你千万别破坏形象。”一想到王锦凌阴冷奸笑的样子,凤轻尘就恶寒。
“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王锦凌说得很轻很慢,每一个字都好像在舌尖来回,脸上的笑亦渐渐凝重:“轻尘,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端方君子,更谈不上温良。”所以,别对他期望太高,会失望的。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是什么人我还会不知晓嘛。”凤轻尘亦收起嬉闹,语气严肃:“我也不良善之人,也没见你怕我。”
“怕你?就凭你那点手段,我还真怕不起来,凤谨也比你强三分。”凤轻尘不在京,王锦凌有空也会来凤府看凤谨。
凤谨从第一次见面就缠上了王锦凌,王锦凌最初是爱屋及乌,可相处时间久了,倒真是越来越喜欢凤谨了。
小小、软软一团的天真孩童,没有人能讨厌得起来,就是王锦凌也不例外。
王锦凌是真心喜爱凤谨,对凤谨的事也多了几分关注,想到最近收到的消息,王锦凌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1795决定,你要不要这么坏
凤谨的身份,对他们这些站在权利巅峰的人来说,现在已不是什么秘密,各国皇帝基本上都知道,凤谨是西陵长公主的儿子。
想到西陵长公主最近的动向,王锦凌一脸担忧:“轻尘,你有没有想过凤谨的未来,有没有想过,孩子是不是跟在亲生母亲身边会更好?”
“凤谨……我会把他当成亲弟弟,绝不会亏待他半分。至于他的母亲,西陵长公主并不是一个好母亲,左岸不希望凤谨跟着她。”最初是因为和左岸的约定,凤轻尘才会收养凤谨,至于凤谨的未来,和他这么小离开母亲,是不是太残忍,凤轻尘从来没有考虑过。
可现在不一样,她是真得把凤谨当成弟弟,当成家人,这些她要为凤谨考虑,可是……
把凤谨送到西陵长公主身边好吗?可凤谨留在她身边,又真得能安全平凡吗?
凤轻尘看着王锦凌,一脸挣扎……
王锦凌暗暗叹了口气:“轻尘,不管怎么说,西陵长公主都是凤谨的亲生母亲,不管她对凤谨抱有什么想法,她不会害凤谨这是肯定的,凤谨跟着她虽然有危险,可未来亦不可限量。你有没有想过,凤谨长大后知道这些事,会不会怨你阻了他的路?”
王锦凌并不危言耸听,西陵长公主才是凤谨的母亲,凤谨要是在西陵长公主身边,有五成的可能,会成为西陵的皇帝,可跟在凤轻尘身边吗?
除了一个无忧的童年外,凤轻尘能凤谨什么?
更甚至,凤轻尘把凤谨留下,还会毁了凤谨当皇帝的可能。
这样的情况下,谁能保证凤谨知情后,会不恨凤轻尘,会不怪凤轻尘……
凤轻尘不是凤谨的谁,她无权打着为凤谨好的旗帜,擅自决定凤谨的未来。可凤谨现在还是一个不知事的孩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无法做出决定。
没办法,凤轻尘找到凤谨在这个世上,另一个有血缘之亲的人——左岸。
凤轻尘把王锦凌的话,原封不对地告诉左岸,让左岸来决定,到底要不要把凤谨送到西陵长公主身边。
原本,他们不需要这么麻烦,因为凤谨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西陵长公主的儿子,他曾有机会当皇帝,可现在……
凤谨的身分已被西陵长公主知晓,事情也闹得颇大,凤谨日后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如果现在不妥善处置,恐怕凤谨日后真得会怨他们。
左岸一直都不希望凤谨掺和那些事,在他看来,凤谨离他那个疯子娘越远越好。可同时,左岸也不敢肯定,凤谨长大后会不会怪他,断了他的帝王路,毕竟他不是凤谨。
“我要想想。”左岸无法回答凤轻尘,旋风一般的消失了。
左岸先去看了一趟凤谨,凤谨已经可以扶着东西走路了,雪狼在一旁给他当软垫,每次凤谨摔倒时,雪狼都会恰好地接住凤谨。
一屁股坐在雪狼软软的肚皮上,凤谨咯咯直笑,胖乎乎的小脚在雪狼的肚皮打来打去,雪狼只当凤谨给它挠痒痒,时不时还颠凤谨两下,吓得凤谨哇哇大叫,又忍不住兴奋。
秋画在一旁给凤谨做衣服,时不时看两眼,眉眼间全是温柔与关爱。
冬晴一双眼半刻不离凤谨,见凤谨被雪狼欺负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连忙上前帮凤谨一起打雪狼,打了雪狼凤谨还是不解气,小嘴嘟起,傲慢地摇头。
冬晴哄了半晌,凤谨依旧不给面子,包子脸绷得紧紧的,推开冬晴自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雪狼面前:“骑……马马,姐姐。”
凤谨这是要雪狼趴下,给他当马骑,带他去见凤轻尘。小包子知道凤轻尘回来后,怕凤轻尘又丢下他走了,每天都要看到凤轻尘才安心。
雪狼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那张狼脸极度人性化的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在凤谨的期待下,慢腾腾的翻身,四肢着地,趴在地上……
呜呜呜……恐怕没有哪匹狼混得和它一样惨,明明是狼却要学狗,趴在地上给人当马骑。最主要它还心甘情愿。
嗷……汪!
汪汪你个汪汪……
雪狼顶着一张忧郁的狼脸,小心翼翼地驮着凤谨去找凤轻尘,冬晴在一旁守着,偶有下人路过,看到雪狼的惨样,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左岸冷硬的面容露出一抹柔和笑,看到凤谨安全抵达凤轻尘的院子后,才转身离开……
他有决定了。
他希望凤谨能自由自在,想笑就开心笑,想哭就是大声哭。而不是为了他公主娘的野心,去做一个傀儡继承人。
他们的公主娘是一个极有掌控欲的女人,她对权利有极大的**。即使凤谨坐上皇位,年幼的凤谨也只是她手听傀儡。
左岸一点也不想把凤谨送走,可王锦凌的话也没有错,他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凤谨身上,阻了凤谨的未来。
他会给凤谨一个选择的机会。
留了个消息给十八骑,左岸半刻没有停留,当即出城朝西陵走去。
“如你所愿,左岸去西陵了。”崔浩亭毕竟是西陵太子妃的哥哥,他在西陵的情报网,比王锦凌更快、更完善。
王锦凌此次设计左岸去西陵解决凤谨的事,是不希望西陵长公主,因为凤谨事找凤轻尘的麻烦,给凤轻尘带来危险。
“这是他自己的意愿。”王锦凌浅笑摇头,他从不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一切都是左岸自己的选择,只不过正好,左岸的选择符合他的预期。
“大公子,没有外人在。”所以就别装了。
“是没有外人。”王锦凌看着崔浩亭,意味深长:“我此举也是帮了你不是吗?”
没人和西陵天宇争,如何显势崔家的作用,没有对手,崔家如何在西陵快速站稳脚步,取得西陵天宇的重视与信任。
“如果不是为了轻尘,你会帮我?”崔浩亭相当有自知之明,对王锦凌来说,他一向是顺带的那个,不然想要王锦凌帮忙,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们交情还没有那么深。”王锦凌说得坦荡,倒让崔浩亭无言以对,因为换了他也是一样的,王锦凌真要无条件帮了他,他才要担心王锦凌会不会算计他。
王锦凌这人……笑得无害,行事君子,但绝不良善。
1796吃醋,知道太多真得不好
王锦凌的用意,凤轻尘当时没有想到,可事后转念一想,便明了王锦凌此举的深意。
凤谨的事可大可小,要是西陵一口咬定,是凤轻尘别有用心抢走凤谨,凤轻尘就只能认栽,毕竟她确实把凤谨抱走了,到时候,为了平息此事,只能任西陵狮子大开口。
可由左岸出面就不同,左岸亲自去西陵,找长公主解决这件事,那便是长公主的家务事,西陵要朝凤轻尘发难,也得看他们同不同意。
所以,此事由左岸亲自去西陵,最恰当不过。
左岸的动向瞒得了别人,瞒不过九皇叔,对王锦凌抢先一步,处理好西陵的事,九皇叔咬牙切齿。
这些人一个个当他是死人呀!
暄少奇在他眼皮底下,给凤轻尘告白;王锦凌趁他忙得无暇他顾,在凤轻尘面前刷好感。
一个个当他不存在,真当他不说话,就什么都不知道嘛。
九皇叔极度郁闷,某天晚下把凤轻尘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后,含住凤轻尘的耳朵,表示自己的不满,等着某个女人哄她,结果……
等了半天,却发现凤轻尘睡着了。
九皇叔郁闷坏了,他这是多没有魅力,凤轻尘才会在这个时候睡着?
小心眼的男人,吃起醋来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的,暄少奇跑得太快,九皇叔找不到人,也没空杀到玄霄宫,只好把账全部算到王锦凌头上了。
某个忙得昏天暗地的男人,硬是抽空找几个老臣喝了一次茶,暗示皇帝年纪虽小,却可以开始学习了,帝师要担起教导皇帝的重任。
于是……帝师王大人,便多了一个差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