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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凤轻尘忘记了,秦宝儿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无视凤轻尘的冷脸,兴奋地和凤轻尘分享,她和孙思行来京城的路上所发生的事,重点强调孙思行对她有多照顾,对她有多好,能得到孙思行的爱护她有多幸福。
听得凤轻尘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叫她病了,思行彻夜照顾;什么叫为了她,特意骑马去镇上给她买吃食;什么叫出去看诊,还不忘给她带礼物。
姑娘,你这是炫耀还是显摆呢?
看着秦宝儿那张越来越娇艳,荡漾着幸福的脸,凤轻尘就想上前甩她一巴掌。
秦宝儿现在炫耀的一切,全部建立在思行的痛苦上,明明知道自己和思行不可能,还给思行错误的暗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贱了。
凤轻尘恨不得,现在就把秦宝儿扔给蓝九卿,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未婚妻,没事别祸害自己徒弟。这么爱显摆自己魅力的女人,别说有未婚夫,就算没有未婚夫她徒弟也招惹不起。
可秦宝儿却完全不懂得看人脸色,凤轻尘脸越黑,她却越起劲,凤轻尘实在受不了。“嘭”的一声,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厉呵:“秦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有未婚夫的人。你一个有未婚夫的女子,与别的男子如此亲密,你就不怕你的未婚夫生气吗?”
“凤,凤姑娘,你,你是在说我不守妇道吗?我,我没有。求你别这么说我,我和孙小神医发乎情、止乎礼,我,我们没有,没有……”秦宝儿慌忙解释,红润的小脸吓得刷白刷白,长长的睫毛轻颤,身子也微微发抖,眸子盈盈满泪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说凤轻尘欺负人。
好巧不巧,和左岸一同出去的思行,正好这个时候回来了,两人当场僵住。
“师父,这是怎么了?”孙思行一进来,就看到一脸怒容的凤轻尘,和娇怯可怜的秦宝儿,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黯然。
凤轻尘没有错过孙思行变化,心疼孙思行遭遇,凤轻尘连忙换上笑颜:“没事,秦小姐来见我,我们在聊天呢。”
“思行哥哥,轻尘姐姐说的是,我们正在聊天呢。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思行哥哥你放心,轻尘姐姐没有,没有故意欺负我。”
没有故意欺负,那就是有无意欺负了?
秦宝儿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屋内的气氛就不对了,那带着深深鼻音的调调,再加上她像是在掩饰什么一般,不停地拿帕子拭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毕竟是相处了上个月的女子,毕竟是自己爱慕的女子。孙思行看到秦宝儿这受尽委屈的样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可如果是别人,孙思行一定认为是秦宝儿被欺负,但凤轻尘……
孙思行抬头看向凤轻尘,眼里只有信任没有怀疑:“有师父在,我很放心。”
就算全天下人都会欺负秦宝儿,师父也不会。不是对凤轻尘的盲目信任,而是孙思行很清楚,只要他喜欢的人,师父就是不喜欢也不会为难。
“有你这句话,师父值了,思行放心,师父不会让你难做。”凤轻尘鼻子一酸,心中的怒火全消,这样全心的信任,就是九皇叔也给不了。
因为九皇叔不信她。
孙思行腼腆一笑,很是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师,师父。默公子的病情我已经看了,他也能让我医治,我,我定了两个手术方案,想要请师父你帮我看看。”
“凌默肯让你医治了?”凤轻尘一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把秦宝儿丢到脑后,一脸欢喜:“思行你行呀,师父这次真佩服你了。”
被凤轻尘一夸,孙思行更不好意思,师徒二人热切的讨论了起来,至于秦宝儿?
凤轻尘瞄了一眼,冷笑。有这号人物嘛,就算有那也和他们没关系,从哪来滚来去。
师徒二人在花厅说半天,又转战到手术室,完全没有把秦宝儿当回事,凤轻尘是故意忽略,孙思行则是一心想着凌默的病情,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秦宝儿。
秦宝儿站在花厅里,呆呆地看着这师徒二人旁若无人地说话,又看着他们并肩膀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被泪水洗涤过双眼闪过一丝黯然,秦宝儿看着昏暗的天空发呆:惊云哥哥说错了,她比不上凤轻尘。有凤轻尘的地方,就再也没有人能看到秦宝儿,她做再多的努力都没用。
左岸从屋顶跃下,嘲讽地看了秦宝儿一眼,打了哈欠,朝凤谨的房间走去。
从天穹山下来没有多久,九皇叔就非常好心地按西陵长公主的要求,把她送回西陵。当然九皇叔不会忘记给西陵皇上写信,把西陵长公主在武林大会时的种种行迹写清,让西陵皇上明白,西陵长公主得罪了多少武林人士,维护她到底值不值得。
同时,九皇叔还在信中暗示西陵长公主可能疯魔了,天天缠着凤轻尘,说凤轻尘过继的弟弟是她的儿子。
指着敌国公爵子嗣说是自己的儿子,西陵长公主的行为,给凤轻尘和凤谨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九皇叔在信中很强硬的要求西陵皇上管好长公主,他不希望听到类似的话。
凤谨现在是凤府的世子,如果西陵长公主这番话传出去,凤谨在东陵就会没有立足之地,凤轻尘也会因为收留敌国皇室血脉而获罪。
有这封信,西陵皇上定不会放任西陵长公主抢人,可谁也不能保证西陵长公主不发疯,依那个女人疯狂的姿态,左岸和和凤轻尘不用想也知,等到她缓过劲来,必定不会放过凤谨这个筹码。
为了杜绝这个可能,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借西陵皇上的手,彻底废了长公主,让她再也翻不出一点浪花!
1745出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忙得没空去伤心,没空去想风花雪月的事。
为了不让孙思行沉浸在失恋的伤痛中,凤轻尘一连给孙思行安排了许多事,让孙思行忙得脚不沾地,满脑子都是医学名词,根本没有空去想秦宝儿的事。
凤轻尘看孙思行虽忙,可精神却极好,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徒弟果然不凡,这么快就从失恋的创伤中走出来了。
事实上,凤轻尘想太多了,她来得太快了,孙思行还来不及对秦宝儿情根深种。孙思行对秦宝儿顶多有点好感,微微有点小动心,离那什么爱、非你不可还差得远了。
孙思行怎么说也是受传统儒家思想长大的男儿,虽然因为四处行医,没有当下男人的刻板和迂腐,可也不会和现代的男人一样,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为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
孙思行是对秦宝儿有好感,得知秦宝儿有未婚夫后虽伤心,可让他更难过的是,秦宝儿在明知自己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对他那么好,给他错误的暗示,让他差点就和有夫之妇纠缠不清,成了让自己最不耻的那类人。
不需要凤轻尘安排,孙思行也会给自己找一堆事,好让自己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然后……
就像左岸说得那样,他对女人太不解了,连真情和假意都分不清,为免以后麻烦,他就听师父的安排,和师父看中的女子成亲,师父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
孙思行察觉凤轻尘最近对他的关注太多,在左岸的提点下,寻了个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和凤轻尘说了,凤轻尘满心欣慰,终于不再紧迫盯人,开始应付那一堆堆的帖子,和凤府对外的事务。
赏雪、赏花、嫁娶的帖子通通丢到一边,礼到人不到就成了。拜访上门的帖子,凤轻尘清了一批出来,无意中看到连城主的帖子,凤轻尘特意挑了出来,看了两眼又丢到一边。
连城主这是找不到路子,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可她有那么好说话吗?要知道,蓝景阳伤害的可是她弟弟,还有她的族人。
就算她和凤离清歌不对付,可那也是他们凤离族内部的事。蓝景阳污辱凤离族的贵女,也太不把她这个代理凤离王放在眼里吧。
凤轻尘把准备赴约的帖子清了出来,让管家安排。
先是进宫给谢太后请了安,凤轻尘才开始在各府活动,告诉京城的众人,九皇叔虽然没有回来,可她凤轻尘回来。
如此忙了三四天,凤轻尘终于抽空和王锦凌碰面了,一看王锦凌的样子,凤轻尘就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依旧风度翩翩,可那眼中的血丝却骗不了人:“你多少天没睡了。”
“每天都有睡。”王锦凌坐下,在凤轻尘面前也不讲究那些虚礼,歪着身子一靠,揉了揉眉心:“每天睡不到一个时辰。”
“这么忙?”凤轻尘这才明白,王锦凌催九皇叔回来的信,并没有夸大。
王锦凌点了点头:“临近年关政务本就烦多。舟王又蠢蠢欲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挥兵北上。北陵见宇文元化去打夜城,亦有心和舟王来个里应外合过了这个的冬季,恐怕就会集结兵马,出兵攻打东陵,到时候肯定是一片混战,我们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在九皇叔雄心壮志的要一统九州时,和九皇叔有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比如北陵,他们就算不能一统九州,也想从东陵身上咬下一块肉。
南陵和西陵都不是安分的。西陵因之前一战损失惨重,虽短时间内没有举兵的可能,但难保他们穷怕了,趁东陵内忧外患之际,在边境骚扰一二或抢夺一些物质。
东陵虽强,可没有强大可以同时和三国开战的地步,要不是这样,九皇叔也不会步步为营,迟迟不敢对哪个城或者哪个国家出兵,就怕其他国家会趁机攻打东陵。
听王锦凌将各国的动作一一点明,凤轻尘眉头紧皱:“局势已经严峻到这个地步?”
和九皇叔相比,凤轻尘的情报网还是不免完善,她能探得一些小消息,但这种隐秘的国家大事,凤轻尘手下那些人还是探不到。
难怪九皇叔没有动西陵长公主,而是把人送回去,想必是怕西陵趁机添乱。要知道西陵现在还不是天宇说了算。
王锦凌点了点头:“我也不瞒你,九皇叔再不回来,在连城他们的压力下,我可能会让蓝景阳毫发无伤的回去。”
连城外交能力很强大,连城主趁九皇叔不在皇城,联合了其他几个城主给东陵施压。东陵要再不放蓝景阳,他们几城就联合发兵,援救夜城。
东陵和夜城一仗,东陵已经打得很憋屈了,要是各城再派兵援助,东陵必败无疑。在这样的情况下,王锦凌撑不住也是正常的。
“稷下学宫也派人来交涉了,要保蓝景阳。”王锦凌又补了一句,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他最近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这些事,全全要他一个人处理。不管是连城主还是稷下学宫,他们都不会和符临接触,他们只会给王锦凌施压。
连城还好,官场上的事王锦凌就算压力大,也能应对自如,可稷下学宫不一样。稷下学宫是王锦凌的师门,王锦凌不能拿官场那套去应付自己的师门,会被人戳脊梁骨。
“蓝景阳……”凤轻尘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回头安排我见他一面。”要放人,也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不让他受点教训她心里不舒服。
“好。”王锦凌苦涩地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凤轻尘有多想杀蓝景阳,可他却不得不劝说凤轻尘放过蓝景阳。
“我这边撑个三五天不成问题,到时候你见见连城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王锦凌顶着巨大的压力,等凤轻尘回来才松开,就是想要把敲诈连城的机会留给凤轻尘。、
连城要把人赎回去,不出一点血那是不可能,至于能从连城手上榨出多少东西,那就得看凤轻尘的本事了。
和王锦凌敲定好蓝景阳的事,凤轻尘又去见了木扎赤族长,那个给她提供牛肉和羊肉的草原族长。
凤轻尘这么急着见他,是因为他的供应出了问题,她快要断粮了……
1746出手,三公子断凤轻尘的路
凤轻尘和木扎赤有约定,木扎赤所在部落,包括他周边部队的牛羊,凤轻尘照单全收。
木扎赤按月给凤轻尘提供的牛羊,每月不得少于八万斤,每季不得少于三十万斤,多则不限。
去年是两人第一次合作,木扎赤一直按约定做到了,所提供的鲜肉只多不少,可今年却频出问题。
上半年偶尔拖个十天半个月,凤轻尘这方也没有在意,两地相距甚远,下个大雨阻个路,晚到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很正常,可这一次,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准时交货。
春绘之前就给凤轻尘去了信,那时候凤轻尘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凤轻尘让春绘联系木扎赤,同时派人去草原,是不是木扎赤那里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结果,草原那边的消息没有传来,木扎赤进京的消息就算先到了,凤轻尘一收到木扎赤直京的消息,就安排了今天的会面。
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一脸羞愧的木扎赤,凤轻尘就知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木扎赤这根线恐怕废了。
“木扎赤族长,发生了什么事?”凤轻尘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凤,凤姑娘。”木扎赤族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凤轻尘,这么一来,凤轻尘还没有什么不明白。
“直接说吧,是什么人动的手,给你什么条件。”她和木扎赤合作的事虽然隐秘,可有心人想要查并不是查不出来。
木扎赤看凤轻尘这样,心里更是不安,强压下心中的内疚,说道:“是崔三公子。比凤姑娘你高出五成的价,而且不需要我们送。”
换算一下,同样的一批肉卖给凤轻尘,他们只能得一万两,卖给崔三公子,差不多能拿到近两万两,翻一倍的利润,他们是傻了才会拒绝。
“崔三公子?好大的手笔。”凤轻尘冷笑,眼中含光顿现。
她就说嘛,崔三公子被杀手追的不敢出门,怎么可能不报复回来。
够狠,居然断她的粮。
“凤姑娘,对,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凤轻尘要是骂他两句,他心里还能好受些,可凤轻尘一句话都不说,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当初,他们的牛羊冻死在草原上,是凤轻尘出手让族人活过了那个冬天。当初,他们在草原上没大夫、没药,是凤姑娘送了一车车的药过去,还派大夫给他们医治,可现在……
他们的生活好了,他们却把凤轻尘给踢到了一边。
“在商言商,你们追逐高额的利润并没有错。”凤轻尘打断木扎赤的话,木扎赤刚刚松了口气,就见凤轻尘话锋一转,严厉地道:“但是,你们偷偷摸摸地行为真叫我不耻。你们嫌价钱低可以直接提;有人出高价,至少也得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看看我能不能出同样的价格,我竞价竞不过人家我认了。可偏偏你们一声不吭,害我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特意派人去草原寻你们,你们直到瞒不住才找上我。”
“凤姑娘,我,我们也不想。实在是那位崔三公子,他……不准我们说。”木扎赤的头都快埋在胸前了。
草原汉子行事一向磊落,这事他们实在对不住凤轻尘,不仅背信弃义,还反手坑了凤轻尘一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给我带来的损失不止一星半点。”哪怕对方早说两个月她也能想到办法。
现在可是冬季,不仅收不到粮,牛羊猪一时半刻也养不大,她手上的存粮根本撑不到来年收新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