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尘的个性,就是人前再苦也笑,至于人后她有没有哭,只有她自己知道。
“绝不怨你,我自己做的决定,自然是由我自己承担后果。对了,那个孩子的浮肿如何?可消了?”又不是赤炼水的错,她怎么会怨赤炼水。
大夫是人不是神,赤炼水医不好她的手伤,那是她的伤无法治,而不是赤炼水医术不好,没有尽心医治。
“好了大半,再修养个把月,就能回去了。这一次师弟手中那些毒虫,可是好好地饱餐了一顿,不过人家感谢的却不是我师弟,而是你这个根本没有出力的人。”想到这里,赤炼水就咬牙切齿,明明人是他们救的,可结果人家感恩戴德的对象却是凤轻尘。
“这说明我做人成功。”凤轻尘故作得瑟地扬了扬头,不等赤炼水打击她,又立马蔫了:“你们说,我在江南都这么有名了,为什么我报名字去买地,却没有人搭理我?”
“买地?你好好地买什么地?”凤轻尘不会真要做什么大事吧?
这姑娘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蛰伏了十五年,懦弱了十五年,这一飞可真是冲天了。
“养牛羊。”凤轻尘很清楚郭保济和赤炼水的为人,根本不担心这两人会泄露什么。
“好好的养牛羊干吗?那东西多了又吃不掉。”赤炼水一说话,就泄露了吃货的本质,凤轻尘似乎早就料到了,拿出两个木桶:“打开尝尝。”
收到下面的人,做出来的罐头肉,凤轻尘才知道,她前辈子肯定是防腐剂吃多,以至于,认为要长时间保证肉不坏,就必须要用防腐剂,事实上罐头肉完全不需要添加防腐剂,那都是不良商人在坑人。
“这是什么?”赤炼水将木桶上封腊清掉,用凤轻尘给的小刀撬开木桶,只开了一个缝,就闻到一股浓香的肉味。
“牛肉?好香呀。”赤炼水绝不承认,他口水快流出来了。
“一个月前做好的,味道还和刚做出来一样好。”牛肉一做好,便趁热装入木桶里,然后连木桶一起在开水里煮,待到把木通里的空气都排了出来,就用木塞塞紧,外面用蜡封好。
如此一来,里面的肉便不容易的坏,可以长时间存放,完全可以做为军用储备粮。
因找到了保存肉的方法,凤轻尘更是打定主意,非要买在江南买下肥沃的土地不可。
“味道不错,怎么?你打算开酒楼?”赤炼水挑出一块尝尝了,相当给面子的赞美道。
“有这个打算,怎么样?你要不要参一份?我在京城有家酒楼,生意很好。”连赤炼水都说好吃,可想而知那些大兵会多满意。
“没兴趣。不过有好吃的,记上我一份倒是可以的。”赤炼水充分展现,什么叫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绝不沾染这些铜臭,反正有江南医学院在,他们也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
不过吃人嘴短,这个道理赤炼水和郭保济还是知道的,当下就问道:“你看中了哪里的地,需要我们出面?”
真是太上道了。
凤轻尘立马拿出地图:“这几块地方我私下去问过,对方不肯卖,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江南王和清王出面,以我的名义买下来。另外,这里有一座山头,背后有一块很大草地,我想把整座山买下来,不过我怕太过显眼,就想借助二位的名声,以种草药为名,把这地买下。”
“这块地是流水阁的,他们会卖?”买这么多地,赤炼水和郭保济不用想,也明白凤轻尘私下有小盘算,不过这与他们无关。
“没关系,我会让玄霄宫出面,流水阁不过是二流小门派,他们不敢驳玄霄宫面子。”仗势欺人什么的,凤轻尘已经用得相当熟练。
赤炼水和郭保济明白,凤轻尘只需要他们背黑锅,其他的凤轻尘都可以处理好。
“你这牛肉,真贵。”赤炼水没好气地白了凤轻尘一眼。
这就是答应了?
凤轻尘笑得如花,立马道谢。有这两人挡在前面,就不会有人盯着她,更不会查到,她到底存备了多少粮食。
凤轻尘行动迅速,未免夜长梦多,凤轻尘当即给暄少奇写信,让他帮忙出面去谈买山一事,银子她不在意,只要对方肯卖。
“暴发户。”赤炼水和郭保济看凤轻尘写,多少银子都要买下,忍不住吐槽。他们不缺银子,可绝对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本钱。
凤轻尘有钱的让人嫉妒。
“之前在东陵下赌局,赚了一笔银子,还有和云家合伙的生意也赚了一些。”她赚得都是辛苦钱,而且都是来历明的钱。
“没哪个大夫像你这么会赚钱。”赤炼水还是深深地嫉妒了。
大夫这个行业不愁吃穿不错,可绝对无法成为一方富豪,明显凤轻尘就是大夫中的异类。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我是大夫中最优秀的商人;商人中最好的大夫。”凤轻尘的自我调侃,换来赤炼水与郭保济的白眼。
不过两人也高兴,看凤轻尘这个样子,是真的没有,因为手伤而变得消沉、怨天尤人。
凤轻尘这样很好,不枉费他们看重!
1432注意,有情敌出没
秦宝儿已过病危期,虽然依旧无法下床,可凤轻尘却没有时间在这里陪她,无论步惊怎么求,秦宝儿如何哭,凤轻尘说走便走。
“轻尘,你不能再陪陪我吗?”听到步惊云说,她差点死掉,是凤轻尘救了她后,秦宝儿就更依赖凤轻尘了,在她心中凤轻尘地位飞速上升,仅次于蓝九卿的存在。
“秦姑娘,我是大夫。”不是你家的奶妈,没责任、没义务留下来陪你。
“我知道,我的病不是还没有好吗?你走了我怎么办?”秦宝儿眨巴着眼睛,无声的请求。
凤轻尘是女的,秦宝儿更喜欢凤轻尘给她检查、换药,而不是谷主和孙思行,虽然谷主年纪大了,可秦宝儿还是觉得羞耻。
“你的病不需要我特意留下来,还有别的病人等我去医治,我无法在江南久留。秦姑娘你如此美好善良,怎么会因为自己罔顾别人的生死。”凤轻尘知道,和秦宝儿讲道理是没有用的,秦宝儿习惯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一说不舒服,大家都小心捧着她。
秦宝儿不会体贴别人的难处,她只知道她要最好的,但是秦宝儿有一点很好,那就是善良,也认为自己很善良,所以……
凤轻尘此言一出,秦宝儿即使万分不满,也只能哀怨的点头,因为她是美好善良的秦宝儿,不会为了自己罔顾别人的生死。
凤轻尘顺利告别秦宝儿,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擅长和那种水晶似的单纯少女打交道。
不过,凤轻尘并没有直接回京,而是在清王的陪同下,去了她之前到的小镇,把那几块地买了下来。
这几个小镇,离内城有些距离,凤轻尘在城内名气很大,可这小城镇知晓的人却不多,再加上就算知道,也不会把买地的凤轻尘,和开江南医学院的凤轻尘联系在一起,只当两人同名同姓。
在这个宣传靠口口相传的年代,想要名动天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凤轻尘不得不感慨,王锦凌能名满天下实在不容易,像她即使在京城和江南城内有名,可一出这两个地方,就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有清王陪同,买地变得很顺利,那几位抬高价钱的员外,听到清王陪同凤轻尘一起来买地,早就谄媚的上前:“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凤姑娘您要买地,凤姑娘您建的江南医学院,小人可是知晓,您可为我们江南百姓谋福了。小人要是知道凤姑娘您要买地,早就给您送来了,凤姑娘你看,这是你要的地契。”
“多谢了。”凤轻尘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清王,接过地契,确定无误后,示意十八骑把银子奉上:“买地的银子。”
不高不低,正好是市价,她虽仗势欺人,可不占便宜。
“只是一块不值钱的小地,哪能要您的银子,这块地是小人为江南医学院尽的一份力,还请凤姑娘您收下。”员外爷话是和凤轻尘说,可那眼神却看清王。
能见到王爷,那可真是主坟上冒青烟了。
“买地出银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要不肯收这地我就不买了。”权利真是一个好东西,她花双倍的价钱都买不下来的东西,清王往这里一坐就买下来了,给银子人家还不要,真正是……
不公平的世界呀!
“这,这……”
“让你收下就收下。”清王发话,那员外爷果断不敢再吭声。
类似的情况,不断上演,凤轻尘每到一处,都会有人求着她买地,甚至奉上良田千倾,只要凤轻尘买,他们就肯卖。
说实话,凤轻尘真的很心动,要知道江南乃是鱼米之乡,这里的良田收成不错,可她也知道什么叫贪心不足蛇吞象。
清王已经给她撑足面子了,她要贪得无厌,就坏了规矩,要知道,在江南能拥有大片良田的,都是有背景的人,有些人就是清王也轻易动不得。
凤轻尘不贪心,她只买了自己看中的几块地,那些地对这些地主们来说,并不是多好的地方,至少没法种粮食,就是卖给凤轻尘也不会损失什么,反倒能交好清王,众人何乐而不为。
地顺利买下后,凤轻尘在江南的事也就完成了大半,凤轻尘对这个时候请人、雇人、买人完全不在行,更不懂如何养牛、养猪,她没有做任何安排,拿着契约就回京了,准备回到京城,让佟珏安排人来负责江南这一块。
“我走了,清王殿下保重。”
“保重!”
枯黄的树叶随风卷起,离地面半尺高旋转两圈后,又无声落下,风吹进领子,让人全身发寒,清王伸出手,感受那无形的风从指缝滑过……
握紧,放开,手心依旧空空。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冬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清王眼神也越发的黯淡:下次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
在凤轻尘从江南出发回京时,稷下学宫也有一辆马车,朝东陵皇城走去,车上坐的赫然是在玄月宫出现过的景阳。
“小师叔要来东陵?完成先生未完成的讲学?”王锦凌看着手中的信,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愕:“游学数年,怎么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
对景阳的到来,王锦凌打从心底排斥。倒不是他讨厌景阳,相反他倒挺欣赏景阳的,只是现在的东陵是多事之秋,景阳这个时候来,让他不得不多想。
“完成先生的讲学?这是把我当猪骗嘛,我就这么好骗。”王锦凌手指轻轻一弹,手上的信纸便飘到桌子的另一头,在半空中摇晃两圈后,落在地上。
晚王锦凌三天,皇上与九皇叔也收到景阳要来东陵讲学的消息,大家都是人精,虽然景阳的理由很充分,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是为讲学才来东陵。
稷下学宫是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九皇叔也没法把钉子,打入核心部位,对于景阳此人,九皇叔知道的真不多,不得已,只好找知情的人喝茶。
九皇叔找到王锦凌,开门见山的问道:“景阳是什么人?出自哪家?”
能在稷下学宫占一席之地的,必是大家族的孩子。要知道这年月,无论是书本还是笔墨纸砚,都非常昂贵,小门小户可没有银子养一个书生,一个大学者,可这位景阳,九皇叔却查不出,他到底出自哪个世家…。
九州大陆没有景这个姓氏,而景阳的真实名字,他居然怎么也查不到……
1433巧遇,要么施恩要么欠人情
王锦凌早就知道,九皇叔一定会来问他,毕竟在东陵,最熟悉稷下学宫的人就是他了,可惜对景阳这位小师叔,王锦凌知道的也不多。
王锦凌将景阳写给他的信,递给九皇叔,待九皇叔看完,才道:“我这位小师叔是孤儿,父母不详,从小在稷下学宫长大,被前一任宫主收为关门弟子。
景阳是他的字,至于名字据说是没有,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无人得知了。他在十年前就去游学了,一直到最近才回来,在此之前我没有见过他。”
“从孤儿到宫主的关门弟子,你这位小师叔不简单。”这就是一个迷样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存在,本身就是透着疑点。
“他在外面虽然名声不显,可在稷下学宫却与我齐名,我眼瞎,他出身差,每每提到他,宫主弟子无不佩服。稷下学宫孤儿很多,可没有一个人有他这样的成,能从那么多孤儿中脱颖而出,他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多少贫困人家,把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丢到稷下学宫门口,奢望能被带入稷下学宫,识文断字,日后好出人头地。
这些人被带入稷下学宫,只作为小厮和书僮一样的存在,没有一个人能成为稷下学宫的学生。
只有景阳,只有景阳被前任宫主看中,从孤儿成了稷下学宫的学生,成为宫主的关门弟子,这样的一个人,让人不得不防。
可不管九皇叔和王锦凌,对景阳的到来有多不欢迎,都无法阻止、也无法更改景阳要来东陵的事实。
而更巧合的是,这位景阳先生,居然和凤轻尘同一天进城,当然两人在城外并没有见面。
因景阳身份特殊,皇上早派了礼部的官员,和国子监的人在城门口等候,当景阳的马车进城时,进城的人都一一退开,凤轻尘也在其中。
带有稷下学宫标志的马车,从众人让出来的路上,缓缓驶进城内,有见识到的人看到这标志,便激动的嚷了起来:“是稷下学宫,是稷下学宫的人。天啊,我运气真好,居然和稷下学宫的大儒一同进城。”
“稷下学宫的大儒怎么会来东陵,稷下学宫不是因为文渊先生的死,迁怒东陵,说是三年内都不招收东陵的学子嘛,怎么会有稷下学宫的人来?”城门外,众人议论纷纷,凤轻尘不想听也听进了一二,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眼中闪过迷茫之色。
是呀,稷下学宫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东陵?
别人不知,凤轻尘却是知晓,稷下学宫因文渊先生之死,对东陵皇室恨之入骨,要不是看在王锦凌的面子上,恐怕不是三年不收东陵学子,而是永远都不收了。
这样的情况下,稷下学宫的人怎么会以官方的形势来东陵,这里面莫非有什么?
在凤轻尘思索间,城门已恢复正常,众人又开始排队进城,凤轻尘只好把这事暂时放下,横竖稷下学宫的人来东陵,肯定不会是针对她。
凤轻尘补办了完整的路引,自是大大方方进城,守城门的小兵一看是凤轻尘,啪的一声站直,恭敬地喊了一声:“凤姑娘,请!”
“凤姑娘?哪位凤姑娘?”城门口好事的人不少,立马就有人起哄似的问起来。
“除了凤府大小姐,还有哪位凤姑娘。”
城门口,一群普通百姓立马放下稷下学宫的人,开始说起凤轻尘来。在普通老百姓眼中,稷下学宫的人离他们太远了,施粥布药的凤轻尘明显更容易亲近。
作为众人论谈人焦点,凤轻尘并不高兴,风头太甚不是什么好事。而很快她就更不高兴了,因为她的马车一进城就被人拦住。
“凤姑娘,遇到你真是太好了。稷下学宫的景阳先生在路上受了风寒,病得很严重,从城门到宫里还要半个时辰,您能不能上前看看,先替景阳先生诊治一番?”
来人是礼部的一个小官员,说话相当客气,甚至带着几分讨好,就怕凤轻尘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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