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怕九皇叔原本不知情,但这些监视的人却露出马脚,让九皇叔起了疑心。
要知道,九皇叔可不是等闲之辈,他能片叶不沾的飞入花丛,可见武功修为颇高,一般人根本监视不了他。
三王爷与属下商定好了对策,九皇叔与凤轻尘也回到房内,下人很有眼色的上前,打水给凤轻尘和九皇叔净手,同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刚拾好,被凤轻尘鄙视的庵主静心就上门了,低眉顺眼的道:“九皇叔,凤姑娘,斋菜准备好了,两位是在房内用饭,还是去观花台。”
为了方便那些贵妇和小姐赏花,望月庵在外面有一座亭子,坐在那里吃饭,不仅能看到满山的玫瑰花,还能闻到空气浮动的花香。
“去观花台。”九皇叔抢在凤轻尘前面说道。
凤轻尘诧异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庵主静心并没有看到,福了福身道了:“贫尼这就去安排。”
静心离开后,九皇叔便上前,背对着门口,指了指隐在角落的铜管,凤轻尘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了。
这望月庵还真是处处不寻常。
知道有人窃听,凤轻尘不敢乱说话,便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闲聊,却不想九皇叔并不接话,而是将话题引到那片玫瑰花田。
“轻尘,你真觉得那片玫瑰花田有问题吗?”九皇叔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凤轻尘不知九皇叔有什么用意,但还是将话题接了过来。
“玫瑰花我以眼也见过,可从来没有哪个地方的玫瑰花开得这么艳,我总觉得不寻常。走的时候带一点土壤回去,我想研究一下,是不是这里的土地比较特别,不然怎么能开出如此夺目的花朵。”凤轻尘努力忽视被人监听的事情,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却半句不提用血浇灌的事。
九皇叔朝凤轻尘露出一个赞许的笑,继续道:“本王也是听说这片花田很特别,才想带你来看看,没想到偏你事多。”
“我哪事多了,既然怀疑当然要去验证,说不定我也能种出这么美丽的花。”凤轻尘不满的道,一副娇蛮的样子,一听就知道是被人宠坏了。
“你要种什么花告诉花匠一声,哪里就需要你动手了。如果真喜欢这里的花,本王命人挖几株回去。”九皇叔说得很认真,让凤轻尘都分不清这是真是假,不过……
“算了,我家不大,没法划个园子出来种花,要是有空地我宁可去种草药。”之前孙思行提起玄医谷的草药田,就一副向往的表情,要是有地方凤轻尘真想在家划块地,自己种草药。
“你呀,真是三句不离医,太不解风情了。”九皇叔摇头叹息,结果凤轻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的道:“我本身就是大夫嘛,谈医是我的本行。对了,你的手指不是被玫瑰花刺划伤了嘛,我给你上药吧。”
说完,就让人去拿药箱,幸亏九皇叔动作快,一把拉住了凤轻尘:“别忙活,这么点小伤还上药,别得丢死人。”
“有伤就要上药,这有什么丢人的。”
……
九皇叔和凤轻尘两人装得高兴,入戏很深,可苦了一直监听的三王爷和青衫儒士,那青衫儒听到半天也没有收到有用的消息,苦笑:“怎么感觉不出九皇叔有多冷漠,有多高深的样子,九皇叔好像与传言不符,就是那凤轻尘也没有传所说得那般狠辣果决。”
这明明就是一对陷入情网的普通男女好不好,话多的、腻味的很符合他们的形象。
“东陵九也只有在凤轻尘面前才会如此,你要真对上了就会明白了,他那个人……本王也看不透。”三王爷语气中有掩不住的落寞。
不管怎么说,都掩饰不了他败在九皇叔手中的事实,而现在九皇叔就在他的地盘上,可偏偏他什么也做不了。
“九皇叔对凤轻尘如此深情,不是把自己的弱点给暴露出来了嘛,只要抓住凤轻尘,那要九皇叔束手就擒并不是难事。三爷,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青衫儒士是三王爷的心腹,这望月庵就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绝对是个人才,不过一直隐在暗处,从不曾与九皇叔、凤轻尘正面交过手。
青衫儒士对凤轻尘和九皇叔的了解,仅限于情报上所写,这是他第一次与九皇叔和凤轻尘这么近距离接触,深感这二人与传闻不符,便动了想要出手的念头。
“这个法子不错。”三王爷心动了。
一举拿下九皇叔和凤轻尘不切实际,也容易引来麻烦,可要抓住凤轻尘,借此要挟九皇叔,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爷要是相信属下,属下这就去安排。”青衫儒士一见立功的机会来了,忍不住就想行动了。
三王爷审势地看了青衫儒士一眼,见对方自信十足,便点了点头,放手让对方去操作,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抓不到人没关系,千万别暴露了自己,本王不想与九皇叔正面对上。”
这里不是山东,在皇城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三王爷万事都以稳为主,不然他也不会在暗中谋划二十多年,不露出一点痕迹。
“属下明白。”青衫儒士用力点头,他知道他们输不起,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1063尊贵,再次相见
九皇叔与凤轻尘正在观花台用饭,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阵风吹来,浓郁的花香顺着风迎面扑来,别说九皇叔了,就是凤轻尘这个对花粉不过敏的人,也呛了个半死。
“哈啾,哈啾……”凤轻尘眼睛红通通的,揉了揉鼻子,正想要问怎么回事时,又一阵花香袭来,凤轻尘又打了几个哈啾,眼泪都飙出来了。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九皇叔一副无事人的模样,拿起帕子就给凤轻尘擦起来了,半点不受花香影响。
凤轻尘郁闷死了:“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花香袭人,要说没有人搞鬼,打死凤轻尘也不信……
“起风了!”九皇叔抬头,看着比之前稍暗的天空,笑了……
有人等不急了。
凤轻尘将筷子往桌上一丢,没好气的道:“真是扫兴,不吃了。”
一桌的灰尘,别说九皇叔了,就是凤轻尘也下不了口,好在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让丫鬟婆子收拾一下,便回房了。
房内总不至于还起风吧!
房内不起风,却有别的麻烦,刚到院子,车夫就来报,马儿在后山错吃了草料,这伙全部拉稀,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怕是跑不动了。
这手段真拙劣!
九皇叔一听就知道是三王爷的人动了手脚,也不着急,只命车夫立刻回城,让人送一批马过来,车夫见九皇叔没有责罚,擦了擦冷汗,心中暗自庆幸。
唉,毕竟谁也想不到,这马儿好好的会吃地上的青草,以至于吃到了让马儿拉稀的料,车夫之所以不怀疑望月庵的人,是认为望月庵全是女尼姑,这些人哪里敢算计九皇叔。
车夫刚走没有多久,九皇叔身上就不对劲了。
“你身上起红疹了。”凤轻尘帮九皇叔宽衣的动作一顿。
“还好,不痛。”九皇叔庆幸他做了双重保护,用了玄医谷谷主的药,也用了凤轻尘的药,不然今天还真可能会栽在三王爷手里。
花粉过敏的人在花田这种地方,真心伤不起。
“你等等,我让人打水,给你清理一下。”想到刚刚那阵邪风,凤轻尘当然明白九皇叔身上为何会起红疹。
凤轻尘心中暗恨,决定回头一把火把那片花田给烧了,看他们还拿什么害九皇叔。
“不用。你替本王擦上药膏,换一身干净的衣衫便行。”九皇叔出声拒绝。
有些事可以将就,但有一些绝对不能,这望月庵的浴桶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他绝不与人共用浴桶。
一想到要用一个尼姑用过的浴桶,九皇叔就一阵恶寒,全身发麻,好像有毛毛虫在他身上爬一样。
与人共用浴桶,比花粉过敏还严重。
凤轻尘噗嗤一笑:“你啊,就是穷讲究。”
九皇叔嫌恶得如此明显,凤轻尘就是想要装作不知也不行,这男人的洁癖又发作了,想到刚刚他们吃饭所用的餐具,都是九皇叔命人带来的,凤轻尘满头黑线。
幸亏九皇叔出身尊贵,不然一般人家根本养不起他,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讲究。
“……”九皇叔耳根微红,对上凤轻尘那戏谑的神情,尴尬地别过眼。
这个是意外,而这笔账他会记得找三皇兄算,他本身就计划好了,要望月庵留宿,偏偏三王爷多事,弄出这么多画蛇添足的事。
九皇叔过敏的事,三王爷第一时间知道了,虽然没说什么,但青衫儒士还是看得出三王爷很高兴,在九皇叔手上吃多了亏,难得占了个上风,三王爷哪能不乐。
因这一连串的事情,九皇叔和凤轻尘就顺势留在了望月庵了,这样的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
是夜,凤轻尘给九皇叔换好药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了,留下九皇叔一个人反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原因很简单……
九皇叔对望月庵提供的被子很不满。
“养尊处优的废人。”三王爷听九皇叔挑这、挑那,心里万分嫉妒。
同是天家兄弟,九皇叔养尊处优,精贵万分,可他呢?只能躲在角落里,最艰难的时候,他还和死人一直呆了七天,吃死人的肉才活下来……
如果是东陵九面对这些,他能活下来吗?
一个处处不如他的人,凭什么活得比他尊贵,活得比他风光,他不甘心。他本该是那个九五至尊、君临天下的人,奈何一步错便是天差地别……
“三爷。”青衫儒士察觉到三王爷情绪不对,连忙出言提醒。
三王爷闭上眼,掩去眼中的嫉妒与愤恨,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平,冷酷的道:“计划有变,如果可以连同东陵九一块处理了,一把火把望月庵烧了。”
三王爷这是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拖九皇叔下黄泉,可见三王爷又有愤怒。
“三爷,这样于我们没有半点好处,到时候岂不是要便宜那狗皇帝。”青衫儒士连忙劝说,奈何此时的三王爷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厉声道:“按本王说得办。”
“三……”
“按三王爷说的办就对了。”
青衫儒士还想要再劝说,刚开口就被打断了,三王爷和青衫儒士惊了一跳,连忙回头……
“老九?”
“九皇叔?”
“静心?
三王爷和青衫儒士同时惊呼出声,九皇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房内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嘛,怎么会挟持着静心找到这里。
“三皇兄,我们又见面了。”九皇叔将架在静心脖子上的剑收了回来,静心立马扑到三王爷脚下:“三爷……”
“滚。”三王爷不等静心说完,一脚就踹了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静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见三王爷这一脚踹得有多重。
到这个时候,三王爷要是还不明白,自己落到九皇叔的算计中,那简直就是白活了。
“九弟,你的胆子可真大。”三王爷阴冷地笑道。
“皇兄过誉了,本王也是没有办法,皇兄这个地方真不好找。”九皇叔反客为主,走到密室的主位上坐了下来,看三王爷朝青衫儒士使眼神,九皇叔手中的一剑一扫,正好挡在青衫儒士的面前。
“皇兄,本王想和你单独谈谈,不想被人打扰。”
三王爷与九皇叔四目相对,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淡然地点头:“可以。”
事到如今,他能说不可以吗?
1064天真,本王有那么小家子气嘛
九皇叔为了这一刻,准备了那么久,怎么会容许三王爷说不,得到三王爷的同意后,九皇叔毫不犹豫的将青衫儒士给杀了……
噗……血飙在墙上,青衫儒士咚的一声倒地,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明白,九皇叔为什么要杀他,他明明没有感觉到九皇叔的杀意。
“九弟,你……”三王爷也不明白,青衫儒士算是他的心腹,就这么死在他面前,他当然要说同句。
九皇叔将手中的剑反手放在石桌,一脸平静的道:“皇兄,本王不是说了,要与三皇兄单独谈一谈嘛,这个人在这里是多余的。”
这密室能与外面的人联系,他能阻止一次,阻止不了两次,索性将人杀了,以绝后患。
“九弟说得是,是皇兄想左了。”三王爷气极,却还要和颜悦色的笑出来,好似刚刚下达烧死九皇叔命令的人不是他,而九皇叔也不提这事。
“山东一别,你我兄弟二人多日未见,三皇兄瘦了。这段时间想必是过得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以正至于身形消瘦。”九皇叔开口就是讽刺三王爷见不得光。
“比不得九弟,九弟你脸色苍白,怎么?受了你那皇帝哥哥的气?”三王爷反讽九皇叔被皇上责骂的事。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三王爷也能肯定,九皇叔肯定被皇上刁难了,毕竟他是在九皇叔手中被劫走的,皇上要不找九皇叔的麻烦才有鬼。
“多谢三皇兄的关心,本王很好。三皇兄许久没有见过皇上了,也许不知皇上现在的情况。皇上心爱的妃子昨天死了,他这伙正忙着悼念了的爱妃,哪有功夫找本王的茬。”九皇叔这是在告诉三王爷,皇上根本能力动他。
话中绝对的自信与狂妄,让三王爷一惊,他一直都知道东陵九虽只有亲王之尊,却能与那九五至尊的皇帝抗衡,本以为两人是平分秋色,却没有想到私底下,完全是东陵九占上风。
一来一往的试探中,九皇叔锋芒毕露,与在山东时不同,即使处在三王爷的老巢中,九皇叔也依旧强势,半步不退让,不着痕迹地展露自己的实力。
三王爷冷汗淋漓,皇城是东陵九的主战场,他最大的倚仗便是躲在暗处,可当自己的据点曝光后,在皇城他根本没有能力和九皇叔、皇上抗衡。
他知道,依九皇叔的无耻,他要是不妥协,九皇叔转身就会把他卖给皇上,在山东,九皇叔已经做了一次。
三王爷被九皇叔逼得没有办法,只得主动开口道:“九弟,你到底希望皇兄怎么样?在山东,皇兄已经将自己手上的人马给了你,你还是不肯放皇兄一马吗?”
三王爷说出这话,无疑是向九皇叔认输。
可惜九皇叔完全不领情,嘲讽地笑道:“三皇兄,本王知道你很聪明,可也别把本王当傻子。在皇兄眼中,本王就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吗?区区五万人就想打发本王,三皇兄你未免太天真了。”
经营三十多年,又有卢家做后盾,打死九皇叔都不相信,三王爷手中就只有这五人。
既然三王爷是将死之人,作为弟弟的他,当然要把三王爷手中的势力全部挖出来,好发挥最大的作用。
他东陵九的胃口很好,区区五万人还不够他塞牙缝。
“九弟,你未兔太看得起皇兄了,皇兄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穷尽三十年的精力,也就只有这么五万人。”打死三王爷都不会把自己的底牌交出去。
交出去了,他就真得什么都不是,东陵九一定会杀他灭口。
“既然这样,咱们兄弟二人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皇兄,走吧……”九皇叔起身,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无声地警告三王爷,他东陵九得不到的,就会毁了。
“九弟……”三王爷咬牙,一动不动。
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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