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源听了一会,轻轻推开门望进去,梁田已经放下了电话,愣愣的发呆,侧向里面的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不过都不会是司源乐见的就是啊。
司源也不进去,而是走到了花园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等司源回到客厅,就看到梁田已经在厨房里忙碌着。
晚餐很丰富,(当然是照梁田心中的标准了)七碗八碟的,梁田还忙碌一道豆腐花炖酸菜鱼。
“饿了!”司源靠在门边催促忙碌的梁田。
“哦……你先吃吧,我给你盛饭。”
才不要一个人吃!
司源走到梁田后面,直接解他的围裙带子。
“哇!就,就——好了!”梁田一扭腰逃过男人作怪的手指,熄了火,对着还嫩着的的豆腐叹息:唉。火候还没够呢,要炖成蜂窝煤状才最进味呢。男人就是……性急!
殊不知,梁田那个风情万状的扭腰动作,让司源两眼精光一闪几乎喷火。
端着个碗夹菜吃饭的动作很正常,眼睛却是直勾勾盯着对面的梁田。
“哎!”梁田惊叫一声,堪堪从男人嘴边抢下一块鱼肉,认命的细细挑去鱼骨,丢回男人碗里,又迅速埋头扒饭,是一脸的郁卒:吃个饭把人盯得头皮发麻就算了,竟粗心的把整块的鱼肉往嘴里塞,又不是豆腐!真是让人不放心!
司源终于分了点眼神到碗里,夹起心上人亲自挑去了刺的鱼肉,吃的一脸甜蜜。末了还把碗伸过去:还要!
真是……梁田忙着挑鱼刺,男人还不断要他夹这个夹那个,弄得他连给自己夹菜的空闲都没有,就这几块豆腐下饭。突然几块肉从天而降,落在碗里。
“呐,多吃点!……那么瘦,抱起来不够舒服!”
哼哼,本少爷亲自挑去刺的鲜美鳃后肉,挑的真不错,哪像某个小家伙,挑个刺手还发抖。
梁田小口小口咬着鱼肉,决定忽略男人那句“别扭”的怨言。
“那个……”
“嗯?”
司源又夹了一块里脊肉放进梁田碗里,现在他不但不再要梁田帮他夹菜,反而热衷于在梁田碗里堆小山。
“清明节我们学校放假……三天……”
“嗯。”
梁田咬着筷子发愁,一半因为碗里的小山,一半烦恼怎么开口。
“嗯……你们家,也要扫墓的吧?”
“当然。”
司夹有自己的墓园,有专人管理,每年也不一定是清明节才祭拜。司源从来就没热心过就是了。不过,今年不一样。
“当然要带你拜拜祖先了!”
“呃?我,我要回家扫我家的……”
“哼!”你家,我家的,分得这么清楚,早就是本少爷的人了,还这么不自觉!
语气不善!梁田知趣的埋头“愚公移山”,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你忙的话……我可以一个人回家吧?”
司源久久不回答,看着梁田似笑非笑,如怒犹怨。
“你说呢?”不答反问的司源尽力使语气平静。
就知道会是这样……梁田微嘟着嘴把碗里的的菜拨来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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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带本少爷回家很丢脸吗?!”暴龙濒临喷火界点。
也不是啦……筷子已经改成戳饭团了。
大少爷你什么时候会和“丢脸”两个字沾边啊……
阿爸也没有说不能带男人回去……那么……可是……
。。。。。。。
悍马即将开到青川县收费亭,梁天就开始装睡,脸扭向里面,身体一个劲往下陷。
司源当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点破,只轻车熟路在上次光顾过的超市前停车。
“醒醒,田,醒醒!”
又叫又晃的,梁田装不下去了,“睡眼朦胧”的醒过来,瞥见熟悉的环境,吓得立马往下一溜,溜到一半就被男人拉住。
“要不要买点什么?我不知道乡下扫墓的规矩。”
“不,不用的。家里都准备了。快……”
“那……真是失策,,这小地方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第一次正式拜访岳父大人,大意不得。你困就再睡会,我让人把见面礼从山城空运来。”
什么,什么岳父大人!?梁田脸上暴红:“不困!我一点都不困!快开车吧,山路不好走,还要很长时间呢!”
“不困就陪我下车逛逛。本少爷开了那么久车,手酸眼涩。怎么没见你心疼一下……要不要本少爷抱你下来?”
梁田很自觉挪下车,看也不看亲自开了车门的司源,脚步匆匆奔进超市。
其实梁田野隐约知道,司源这段日子以来都在利用各种机会“逼”他一起面众,就是为了给他练胆子。梁田也自知难的不是明了心意,而是今后较平常选择更难一点飞路。只是……
心里总是难免有点怯怯的嘛……
怕什么,来什么。路过生活用品区的时候,梁田就被一个惊喜的女声叫住了。
“梁田?啊!真的是你!”
“你是……郑凤?”
“是!这么多年不见,难得你还记得呀!”
“呵呵,怎么会忘了班长呢,而且,感觉没什么变化呀,就是白多了……”
“你也没多大变化,还是瘦瘦的。恩……高了点,哈哈!听说去年你高考的成绩很不错,现在在哪个大学?”
“山城大学,英语系。你呢——工作服,你在这里工作?”
“唉,是啊,我的白酒好似在这里闷出来的,整天向顾客推销……”郑凤看看两边货架,花花绿绿包装精美的卫生巾,扑哧一声笑了。梁田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时,一个仿佛来自南极的的大型冰块默然飘来,掠过梁田缓缓园区。
梁田被那森然冷气冰得一抖一颤,又觉得远去的冰块对自己有种无形的牵引力的样子。
“那个……我有点事,也不打扰你工作了,哪天……”
“好啊,哪天我组织一个同学聚会!对了,电话号码多少——诶!……跑这么快,这家伙!”
郑凤看着那个飞快消失在货架后面的人影,忍俊不禁,不由想到梁田以前的丑小鸭样子,现在看来,容光焕发的,经有了点白天鹅的雏形。果然是象牙塔里的好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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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田一路尾随双手插口袋,逛超市似暴走的的男人,见他闷不吭声,面色不愉,也没那个胆子上前搭话。司源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了,不过就是遇见个熟人嘛……就算,笑家伙的惊喜太明显,笑容太灿烂,态度太娴熟!
就是忍不住不起啊!
用余光看看身后小心翼翼跟随的人。哼,还不算太不乖,很快就跟来了。
心情是缓和了一些,可是车开了蛮久,司源还是酸酸说了一句:“人缘不错啊,随便逛个超市都碰的到老熟人!”
虽然语气不算很好,但总算是开口了,梁田赶紧回话:“恩,初中同学,好多年没见了。”
“好多年没见,一下子就认得出来,印象深刻吧?”
“是呀!他是我们的班长嘛!”
竟然没听出本少爷话里有话!撞了棉花的司大少爷气闷的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梁田却是没发觉司源愈见难看的脸色,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其实班长她,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老师们都寄予很大希望,中考成绩在全县排名第七呢。如果她念了高中一定会考上全国重点大学的,可是因为家里经济困难……”
又想到自身,也一度因为家里的关系,孤身外出务工,梁田有些戚戚然。
“如果,你想的话,在青川设立个助学基金也未尝不可。”
司源最见不得梁田低头锁眉的样子,哪里还在乎自己的小脾气,只想想尽办法让心爱的人舒展那秀气的眉头。
“什么?助学基金?”
梁田睁大了眼睛,直觉男人在说笑,自己无权无势更无钱一穷学生小农民,设立助学基金?而且,那写个助学基金,不都是有钱的老爷爷老奶奶们设的吗?
“名字本少爷替你取好了,现成的,归源田居!”
又是“归源田居”!听不懂,我听不懂!
梁田自欺欺人扭头看窗外,忽然发现不对劲!
“咦!什么时候修的路!从我记事事起就破破烂烂的到今天的路哎!县里终于财政不吃紧了?哇,好平,好宽!”
司源很满意;梁田雀跃的表现。看来,路是修对了,只是……因为春季多雨的关系,进度慢了点。看,那群移动的小黑点就是加紧赶工的筑路工人。
“咦,那是……汪秘书?”
一中年大叔一身严谨的西装,站在蒙蒙细雨里指挥工人,赫然就是失踪了很久的汪秘书。他见熟悉的车子开近的时候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恭然目送车子远去。
梁田呆了,半晌才猛然想起什么,赶紧回头急切寻求男人的肯定。
“是你!……”
司源自持车技过人,揽过梁田重重香了一口。
“不,是你。”
又忍不住捏捏仍处极度震惊中呆愣愣的可爱脸颊。
等回到梁寨,梁田就不震惊了,而是直接石化。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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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了半个山头的袖珍版南园!
那又是什么!
——规模惊人设施齐全,乐园般的……新小学!
霸道总裁与乡巴佬_三点水_第108章礼成_小说_连城读书
NO。108礼成
司源吧梁田的日记全看完了。三大本啊,从初中到高三,整整六年几乎每日一篇的成长心路。多是流水账,偶有小感想,司源也看的津津有味。
抬腕看表,已经接凌晨。小家伙搞什么,还没结束父子间的对话?
走到溢着烟气,闪着微微火光的厨房一看,司源顿时有点受伤的感觉。
那父子里俩在开小炤,吃独食!
一人一碗油茶配花生米,吃得好不滋味。敢情自己真是外人!
特别是小家伙的表情让人咬牙,几乎喜极而泣,小口小口啜着油茶。
其实,司源冤枉梁田了,他辛苦了一晚上,现在才喝的第一口。
气氛尴尬沉闷的晚饭过后,梁田伺候司源冲了澡送进房间就一头钻进厨房不出来,按小时候梁父教的那样,泡茶叶洗姜切蒜。慢慢磨好茶。
第一锅浓香的油茶开的时候,梁田小心翼翼奉了一碗到坐在炤台另一边的梁父面前。
梁父吸进一口烟,习惯性咳了一下,在凳脚啪啪捣尽烟灰,终于还是接过了茶。
梁田如蒙特赦一般松了口气,更卖力的开始敲第二锅。眼睛盯着手中的木槌,耳朵却支楞着注意梁父的一切反应。当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的叹息的时候,梁田不由颤抖了一下。
“你现在,在山城做什么事?”
“……念书……山城大学。”
“唉!”梁父这声叹得很重,梁田有泰山压顶的错觉。
“不!我不是因为这个才……阿爸!我……”
“唉……”梁父把空碗放在炤头,轻微的响声阻止了梁田的辩白。
梁田一时张口结舌。要怎么向自己的父亲表明自己喜欢甚至爱上一个男人的的事实?说什么都是错。
也只有这样将力气使在茶叶上。
“你这样,将来懂事了。后悔了……可怎么办啊?”
梁田低头巴拉着火,过了很久才低低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
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也没有想过会有后悔的一天。
这种笃定的想法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男人一贯的霸道,几乎宠溺的霸道。
面对老父的担忧和无奈,梁田不知道说什么,沉沉的敲了一锅又一锅的油茶。
接过第二碗油茶的时候,梁父想到了那个给梁寨带来巨大变化的人,一看就是出身极好,超乎众人想象的大少爷,竟也会爱喝这种山间贫贱之物,真是像梁文太爷说的那样,有些事情,命里定好了的吗?
“你也喝碗吧。”
于是梁田就有了之前那番让司源咬牙的表现。
司源弯腰进门,一踏进厨房就惊动了梁氏父子。
见司源一副要开诚布公的样子,梁田手一抖,滚烫的油茶溅出碗,烫到了手指。
“小心!”
司源一箭步冲上去,抓住了梁田的手,眉头皱的紧紧,拉着烫得微红的手指头就要往嘴里送!
“啊!别……”
梁田无比别扭,除了地上什么都不敢看,手使劲的往下拉。
司源紧紧抓着不放,盯着梁田映着火光红得好看之极的脸痴看了好一会,才转身面对梁父。
“伯父!——”
梁父一抬烟杆,制止司源继续说话,慢慢撑着膝盖坐了起来。
“什么话,都过了明天再说……早些睡吧……”
说完双手背在身后,踱出了厨房。
一股气生生逼了回去,司源一屁股坐下,扭头看梁田。
梁田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想了想就盛了碗油茶递过去。
过茶的同时,司源一把揽过梁田,固定在腿上,终于含住了他的手指。
舌头安抚一样轻轻舔着,司源眼睛一刻不离梁田的脸:哈,他开始咬下唇了,跟某些时候的表情好像呢……
“你在害怕?”
司源感觉的到梁田最细微的颤抖。
梁田不安的看看门外,双手撑在司源的胸口,挣扎着要站来,最终还是不敌铁臂司少爷。
“嗯?害不害怕?”
梁田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司源若即若离咬着他的耳垂。
和面对司老太爷时不一样,面对当爹又当妈,一手拉扯自己长大,日渐衰老的父亲,害怕也不是没有,更多的是愧疚。但是……从来都不算勇敢的自己,这次就是想要勇敢一次。
“不。”
“这还差不多!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不管怎样,本少爷都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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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少爷话是说得响当当,第二天就食言了。
不过全然不是司源的错,他也十分想陪着梁田去扫墓祭祖来着,可是被梁父一个明显拒绝的眼神给制止了。
没办法啊,岳父大过爹么。不然怎么叫“泰山”呢!
目送扛着锄头的梁田随着由梁寨的男人和孩子组成的浩荡队伍消失在山的拐角,司源有被遗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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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要和寨子里的女人和不良于行的老人家一样,留在家里?
有气无处发的司大少爷跑到紧张施工中的半山别墅客串起了监工。
哎哟喂,这下可苦了一干工人。
他们可都是工程总监挑出来的好手,活儿那是做的极漂亮的。可是在传说中的山庄主人冰冷凌厉的注视下做事……没有一个不心惊肉跳的。好些甚至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给埃及艳后干活的苦奴……
司源的眼神是到了,心思其实全在山那边。
不时有鞭炮声传来,某个山头冒出团团白烟,配着细细飘荡的蒙蒙细雨,很有清明时节的气氛。
直到天擦黑,大队人马才三三两两回来,脸上多是乐呵呵,鲜少愁眉苦脸,竟似大家族集体踏青游玩归来一般。
司源在半山别墅工地上选了个显眼的,视线良好的高地蹲着,很没大少爷不可一世的飒爽英姿,脚都快蹲麻了,才见某个匆忙的身影急急找了来。
“原来……呼呼……你在这里啊,家里都找不到……天都黑了……”
哼!司源很孩子气得别过头去。
“吃,吃过饭了吗?”
“没!”司源说的是实话,他整整饿了一天。但这完全是他自找的。那么多工人,建筑设计师,保镖,没见谁饿着,也不是没专人奉上美食,就他嘴挑,非梁田煮的不吃!
司源坚持别着头,余光却是瞟了又瞟。只听一阵悉悉索索衣料摩擦声后,一个绿汪汪的饼递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