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王行向楚军主力方向看了一眼,见楚军并派出援军,便知道对面的主帅在打什么注意。
想着,便冷笑道:“武卒虽然精锐,但是我越军也不差,本将就不信,以近十倍的兵力,还打不赢这区区三千武卒。”
说着,王行眼光一寒,便开口道:“传令,让前军向楚军冲锋,以攻对攻。”
“诺。”
顿了顿,王行又向楚军主力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担心楚军会突然杀到,那是,面对以逸待劳的楚军,以他的淮北军,可能顶不住。
想罢,又下令道:“派人告诉公子蹄,让他加快动员我军主力,就说本将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副将看了一眼正欲先锋交战的楚军,眼中闪过一阵惊恐,立即应道:“是将军,末将这就派人向公子传讯!”
很快,前军得到将令,便加快了速度冲向正在交战的楚军。
而此时,还在交战的越军中,死战不退的士卒死了大半,而瞻前顾后的士卒,在近卫军一波接一波的强大攻势下,见身边的友军不断被杀,而楚军士卒在甲胄的保护下,连受伤的人都了了无几。
见此,越军士卒不由心生畏惧,原本因援军即将到来而生出抵抗之心,很快便荡然无存。
接着,便在近卫军接连不断的攻势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
这一退,便直接导致士气崩溃,几乎就在一瞬间,全线大崩,千余残存的士卒,便纷纷向后退去。
邓陵光正厮杀着,突然眼前一空,见越军溃败,立即大喜道:“越军已败,追!”
此时,越国援军距离战场已经不到两百步。
而正在催促身边的援军尽快投入战场的王行,见先锋军溃败,而且还向援军方向败退,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大骂道:“先锋将军该杀。”
此时,冲锋中的淮北军,突然见前方友军溃败,顿时一滞,接着,又见先锋向自己冲来,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否对溃军进行斩杀,就被溃军冲入阵中。
接着,楚军跟在溃军之后,也顺势杀入阵中,顿时士气大跌。
初接战。
刚刚加入战场的淮北军,就感觉到情况很不对劲。
对面的楚军往往五人摆成一个小阵,或者十人协同作战,相互掩护,一同进攻。
分明越军的人数远比楚军多,虽然身边全是战友,但是总感觉对面的人数比自己一方多,总感觉自己好像独自作战一般,似乎同时需要面对好几人。
往往把手中的剑用力的砍出去,结果却被对面的人用盾牌或武器挡住,剑还没有收回,对面就同时刺来几把剑,然后身体一痛,非伤即死。
一时间,淮北军都不知道被围攻的究竟是楚军还是他们越军。
很快,淮北军有发现了一个令人奔溃的事实。
那就是即便砍中了对方,也没有利剑入肉的感觉,而是对方坚硬的皮甲挡住,即便划破层层防护的皮甲,也难以对楚军造成重伤,更别说直接砍死对方了。
厮杀一阵,发现楚军死者了了,而自己这边,却在楚军的强大攻势下,周围的士卒犹如稻草一般,被楚军割完一扎又一扎,前一个倒下,后一个跟着倒下,死的全无价值。
不多久,大量伤亡之下,越军心气皆丧,斗志全无,士气尽失。
士气连续大降的后果,则是两万多人的越军,竟在三千楚军攻势下向后退缩了。
察觉到越军的退缩,楚军顿时士气大振,凭白生出三分力量,一时间攻势更加猛烈了。
一增一减之间,越军竟被楚军杀得节节败退,若是越军的人数远比楚军多,恐怕此刻越军就直接崩了。
楚军前军处,一直都在密切关注战局的景翠,见越国两万援军竟被公孙衍指挥的近卫军杀退。
愣了一下后,随即露出大喜之色。
原本只要公孙衍能顶住越国援军的这一波冲锋,只要近卫军能消耗援军的士气以及力气便可。
不想,近卫军的实力竟然远远超过了预期,面对近十倍的敌军,竟然还能牢牢占据上风。
见此,景翠的声音徒然变大了数分,大声下令道:“传令前军,让他们全军压上,准备辅助近卫军,一举击溃前面的越军,然后将战场向前推进,杀向越军主力所在。”
声音一落,立即就有人大声应道:“诺。”
很快,前军处便响起一阵鼓声,接着,前军的三万将士便在亢奋的鼓声中,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战场处杀了过去。
前军出发后,景翠又下令道:“传我将令,令中军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对越军主力进行合围。”
第五百三十八章 决战 三()
楚军的动静很快就被跟着越军中的王行察觉。
王行一见对面有数万楚军杀奔而来,而战场上,他的淮北军,面对三千楚军,竟后退的停不下脚。
而且,连他的战车也被迫跟着越军不断的向后退缩,一念及此,顿时脸色苍白。
越军主力还没有动静,援军已经指望不上。
而楚国的生力军还没有来,而他自己麾下的淮北军却被三千楚军杀得节节败退,一旦楚军大军来袭,应该如何是好?
他苦思冥想,却素手无策,只能绝望的看着楚国援军越来越近。
绝望中,王行双目无神看了一眼天上高悬的秋日。
秋天的太阳虽然依旧炽热,但是浑身全都冰冷的身躯,却无法从太阳中吸收一丝温暖。
仿佛太阳也变得冰冷一般。
出神之际,王行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日亦有亡哉?!
很快,战车又后退了十余步后,王行副将见楚军攻势凶猛,而且还有大批援军杀来,顿时惊恐万分的问道:“将军,楚国援军来袭,我们如何是好?”
王行闻言愣了愣,然后羞愧的喃喃道:“本将两万精锐,竟被三千楚军杀的不断后退,此时此刻,本将应该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接着,王行的战车再次后退了数步,王行见楚军主力即将杀到,便叹气道:“让人告诉公子蹄,就说前军已崩,臣有负大王以及公子所托,让公子早做打算。”
说完,转头向后面的越军主力望去,露出期待的目光,轻声喃喃道:“希望公子此时已经激起将士对楚人的仇恨,已经激起大军的死战之心,否则”
“这”副将一怔,接着望见杀来的楚军主力,顿时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
副将派人离去后不久。
楚国的援军便已抵达战场。
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越军,见楚国大批援军到来,顿时士气低到了极点。
楚国援军发起冲锋后,一接战,原本就落入下风的越军,在楚军的猛攻下,一个接一个倒下。
随着楚军的一波又一波进攻,越军伤亡大增之下,不断的向后败退,很快后退的步伐已经不能用后退来形容,似乎全军溃败就在下一刻。
此时,战场的两侧,景阳率领的右军,也来到越军的左翼。
景阳站在一辆战车上,那双犹如猎人窥视猎物的眼睛,透过越军左翼前排的士卒以及旗帜,直视越军大军中间,观看了一阵,发现越军中除了长矛、盾牌以及不超过二十辆的战车外,没有任何大型防御军械后,不由的哈哈一笑。
“越军花费数日的时间,便从琅琊赶回淮北,想来一定是将所有的大型守御之器全都抛下。此时,两军同样是三万人,越军区区二十辆战车,面对我七百辆战车,岂有还手之力。”
说着,景阳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越军左翼,举起右手,冷笑着一挥一挥,淡淡的下令道:“传令,以战车为前驱,击破越军左翼,然后围猎越王。”
“诺。”
军令下达,随着战鼓声响起,楚军的战车便在四匹战马的拉动下,在八位士卒的护卫下,迅速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呼啸的劲风中,向越军杀去。
另一边,越军左翼中,上至将领,下到普通士卒,见楚国的战车冲过来,全都惊恐万分。
战车并不难对付,只需要合适的地形,或者一些工具,行动不便战车就是一块僵硬的工具,任步卒随意揉捏。
但是,现在,在楚营之外与楚人开战,这战场,是楚人选择的。
而越军对付战车的器械,在琅琊时,为了尽快赶回越国,器械在出发前,就全都一把火全烧了。
此时此刻,面对快速而来的战车,越军的士气瞬间跌至冰点。
很快,战车在战马的拉动下,就进入越军的射程之内。
“放箭!”
随着越将的一声令下,越军中立即向前方射出一大波箭雨。
箭雨落下,不少箭矢落在战马的头部,颈部,前蹄,背部,但在马甲的保护下,根本都有多大的作用,甚至,少数射穿马甲刺伤战马的箭矢,不仅没有将战马射死,反而导致战马在疼痛的刺激下,在御手的控制下,加快了向前奔跑的速度。
而战车上站立的士卒,则在战车的保护下,战死者甚少。
至于跟在战车周围的士卒,面对这波箭雨,倒是出现一些伤亡。
接着,又是两波箭雨,对楚军的士卒造成不少伤亡后。
最前来的战车,此时已经冲到越军盾阵之前,然后速度不减,战马在御手的驱赶下,迎着扑面而来劲风,迎着寒光闪闪的长矛,然后狠狠的撞向越军盾阵。
只听见轰轰声响起,战马便极高的速度,将拦在前方的越军士卒全都撞飞,然后突入越军阵中,直到被长矛刺伤的战马再也坚持不住,倒地而亡。
而战车虽然失去战马的拉扯,但也已经杀入越军阵中。
马死车翻的自然不提,而战车稳稳停在越军阵中的,则立即依托战车的护卫,居高临下与越军展开激战。
接战的一瞬间,越军的阵线便在战车的冲击,出现数十个缺口。
而后,随着后面的战车在士卒的护卫下杀入阵中,越军阵线立即告破。
接着,战车之后,景阳率领着主力也杀入阵型残破的越军中
另一边,正面战场中。
公孙衍见越军已经楚军的冲击下,处在全军溃败的边缘,而近卫军得到援军的支援,已经压力骤减,正全力绞杀越军士卒。
稍稍思虑,便下令道:“传令,将战场交给援军,让士卒们重新集结,改攻击方阵,准备直扑越军的中军。”
命令传下,三个二五百主得到命令后,立即将集结的命令传给手下的五百主,接着,五百主传令给手下百将,百将传屯长,屯长传什长,什长传伍长。很快,近卫军的士卒便在伍长的驱使下,迅速从战场脱离,接着以五十人一屯为单位,以公孙衍为中心聚拢,很快便摆出一个以攻击为主的方阵。
方阵一成,公孙衍见越军已然在援军的冲击下向后逃遁,于是,迫不及待的下令:“传令,全军向前冲锋,混在越军的溃军中,直扑越军中军的越王王旗所在。”
“诺。”
第五百三十九章 决战 四()
与此同时,楚国中军的景翠,见越军前军已转身逃亡,顿时大喜道:“大王,这近卫军果然非比寻常,三千对两万,依然能占据上风。时至今日,臣终于相信,昔日吴子以五万寸功未立的武卒,就能打败五十万秦军,却非夸大其词,而是真有其事。”
熊槐点头道:“柱国所言甚是,今日,寡人也总算是相信,武卒面对寻常军队,以一当十,绝非虚言。”
说着,熊槐又庆幸道:“幸好,魏武卒先后两次惨败孙膑之手,以致全军覆没,至今元气尚未恢复。否则,称霸天下近百年的魏国,也不会衰败至此。”
景翠笑道:“大王英明。原本,臣以为越军抛下辎重之后,一路疾行来此,应该无法挡住战车的冲击,所以,两翼应该率先溃败。不想,如今两翼还没有传回消息,我楚军便已经从正面取得战果。”
熊槐笑道:“柱国打算接下来如何作战?”
景翠笑着道:“大王,越军的两翼肯定无法挡住战车的冲锋,溃败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越军前军已崩,此时此刻,三面皆败的情况下,即便孙吴在世,也难以扭转战局。这一战,我楚国赢定了。”
说着,景翠脸色一正,立即下令:
“传令,擂鼓,全军向前冲锋,直击越军主力。”
“诺。”
一时间,楚军阵中鼓声大振,震天动地。
另一边,越国主力所在,正传来此起彼伏的大喊声:“楚人无耻,竟然行刺大王,幸大王天佑,并无大碍···”
这声音一落下,马上又响起一阵大喊声:“楚人卑鄙,暗伤君王,唯有一战,方能雪耻···”
在这两种声音不断的在军中响起,很快,整个中军的士卒,全都激起对楚人的仇恨。
不多时。
“唯有一战,方能雪耻”的呼喊声,便占据了主导,整个越军主力上风,全都弥漫着这一个声音。
此刻,公子蹄正与公孙海一左一右地将昏迷的越王扶住,牢牢的站立在越王的战车,以稳定军心。
直到耳边到处都是要与楚人决一死战的声音后,公子蹄这才舒了一口气。
暗道:军心可用。
正当公子蹄准备下令之时,一个斥候来报:“公子,王行将军来报,前线已败,正在溃逃,楚人正向这里杀来,请公子做好准备。”
公子蹄猛然一惊,失色道:“王行将军手中足足有两万多人,并且还是将军亲自指挥,为何溃败的如此迅速?”
此时,中军才经历越王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战车上摔下去的惨祸,狐疑的军心,以及大跌的士气,这才刚刚恢复,才刚刚激起士卒与楚人死战的决心,连军队还没有来得及整顿,这前军就溃败了。
公子蹄难以置信。
斥候急道:“公子,楚人凶猛,还请公子尽快下令。”
“这···”就在公子蹄脑子大乱的时候,
又有斥候来报:“报···公子,左军军来报,楚军中突然出现大量战车,我军军械不足,难以抵挡,请公子速派援军。”
话音刚落,另一侧飞奔而来一个斥候,在公子蹄右侧禀报道:“公子,右军突然遭到楚军主力的攻击,数万楚军跟在数百辆战车之后,杀入右军之中,右军反应不及,难以抵挡,请公子早做准备。”
“什么?”此时公子蹄脑袋一片大乱。
淮北守王行亲自在前方指挥,结果,前面却最先传来坏消息。
左右两翼各有三万大军相护,结果,噩耗连连。
这种情况下,待楚军三面合围,就算中军的士气已经恢复,就算已经激起中军的死战之心,又有什么用。
顷刻间,公子蹄方寸已乱。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是用已经十分仇视楚人,意欲与楚人死战的中军,与楚人展开对决,试图逼退楚人?
还是立即撤往尚在越国手中的鄣城?
此时,公子蹄的一张脸涨得的通红,难以决断。
前进,唯一的生路就是用手中的军队冲破楚军的封锁,得以返回淮南,但能否杀出一条血路来,公子蹄没有把握。
后退,一旦退往鄣城,若是齐国非但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那就是一条死路,毫无生机。
而且,在齐军已经在围攻纪鄣城的情况,在齐越两国交恶数年,在越国刚刚背叛齐国的情况下,公子蹄也没有说服齐国出手相助的把握。
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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