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门口跪下,当众向我磕头赔罪,如果你不来,今晚六点以后你就是孤儿了。”
宁永夜没想到朗朗乾坤之下,他们居然猖狂到了如此地步,而且更荒诞的是,居然欺侮的是他!他知道自己身负重大的使命,但现在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小哥,你看什么看?”保安瞅见这小子在门口驻足多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来不怀好意,便扬扬手,“快滚!”
宁永夜缓步走上台阶,凝然说:“我来找我妈妈。”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其实你是一只小蝌蚪?东边公园有个池塘看见没有?去找妈妈吧!别来捣乱!”保安自以为幽默地调侃道。
“叫毕含刚的表妹张莉莉出来,放了我妈妈。”
“你脑子有毛病啊?毕总的名字是你叫的?他会见你么?谁认识你妈妈呀?滚!”
宁永夜又踏上一步。保安慌了,恶狠狠地一推,宁永夜截住他的手,然后把手握紧,宝安“嗷”地一声狂叫,眼泪和鼻涕都淌了出来,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另一个保安怒喝道:“你小子找死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儿?”他迎面一拳打过来,宁永夜砰地一脚,顶在他肚子上,将他踢出三米多远,那保安落地的时候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才想起疼来,痛苦地喊起来。马路上的行人纷纷站住,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流泪不止的保安忍痛把口哨放进嘴里,竭力地吹起来,然后有气无力地对着对讲机喊道:“来……来人哪!有外人强行侵入!”
口哨引起的效果奇佳,很快,短短十几秒内,楼内传来了阵阵的皮鞋踢踏声,当宁永夜推开大门打算进去时,迎面已经有二十多名制服保安冲进来,第一个人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宁永夜也不客气,伸出拳头,与来人的拳头一撞,咚一声,那保安腾空向后跌去,一下子压倒了三个同事。
又一个保安掏出胶皮棍向宁永夜的后脑勺砸来,宁永夜一把卡住他的脖子,一转手,保安身子翻个儿,头脚易位,头部轰地撞在地板上,不省人事。接下来便没有人敢主动上前攻击,但是他们挡住了宁永夜的去路,宁永夜在人群中穿来移去,啪啪啪连连掴着耳光,每一记耳光都能让一个人完全栽倒,在地上翻滚呻吟。
第二十话 喋血博物馆(5)
宁永夜走进大厅,陡然警觉起来。拐角处走来了十余个没有穿制服的壮汉,多半脑袋刮成青皮,许多人的肌肉盘根错节,青筋迸露,手里拿着钩子、铁棍和尖刀,领头的家伙还算有点头发,年纪大些,一脸横肉,穿一身铮亮的黑皮衣,皱着眉头问:“你是谁?敢来这儿捣乱?知道这是谁的公司吗?”
骤然,门口传来了毕含刚焦急的喊声:“鹏飞!你等等!千万别动手!”
宁永夜如果不是为了妈妈,也绝不会先动手,他傲然地讪笑着,向二楼的楼梯走去。他是怕电梯被监控,使了手脚把自己困在里面。蔡鹏飞也是市区内当年呼风唤雨的大地痞,从没见过谁敢无视自己的存在,想都没想就扬起棍子砸向宁永夜,毕含刚要阻止也迟了一步。
咣当一声巨响,蔡鹏飞只觉得手心像是被火烫了一下,铁棍脱手。他刚想再进攻,却惊异地瞥见那铁棍已经弯成一个可笑的人头形状。毕含刚见宁永夜这样都没事,虽然加深了恐惧感,但总算舒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比较了解宁永夜了,这小子挨了打无动于衷的话,就不会再还手伤人了。可惜他这次想错了,宁永夜的妈妈被绑架,这足以让他产生杀人的冲动。
蔡鹏飞愕然道:“你的头是他妈什么做的……?”还没说完,他就感到头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大脑里钻出,疼痛入髓,宁永夜又揪住他的头发,呼地一甩,蔡鹏飞就笔直地滑到了大厅的对面,撞翻了一张玻璃桌,连打了好几个滚,一头拱在一个大瓷瓶下,哗啦啦一阵乱响,蔡鹏飞如同被无数把刀子割伤,血从各个部位浅尝辄止地射出,看起来触目惊心。
尽管这一刻全场的人都被深深震撼了,可蔡鹏飞毕竟混了这么多年,手下还是有几个亡命徒的。宁永夜右侧的一个瘦子腾地伸出手,雪亮的寒光直插宁永夜的胸口。
宁永夜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并起,在刀身上一弹,那把刀的刀背立即凹了进去,那小子感到不妙已经晚了,宁永夜正面一拳,对方的鼻梁骨发出一声脆响,鼻子便软软地塌陷下来,血从鼻孔不住地涌出,脸部已经失去了抽搐的力气,仰面摔下楼梯,昏死过去。
宁永夜连口气也不喘,阴凝俊逸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周围的打手,就像一条含有剧毒蓄势待发的眼镜王蛇,众人都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不敢与之对视。
宁永夜对毕含刚说:“你是个聪明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烂事。我猜得出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是手下留情,你们这些人来多少都一样,把刀子都放下吧,就算真能扎到我身上,我也不会死。这个人的鼻梁骨已经断了,不快点送医院的话,鼻骨倒插进颅内压迫了神经,不死也是面瘫了。那个蔡什么的,他的背部脊柱已经断了,治好了也是高位瘫痪,但总算能保住性命。你们现在把我妈妈放出来,我只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们哪有资格跟我结怨,我的拳头也不是用来打你们这群垃圾的。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就把这个楼拆掉,假如我妈妈受了一点委屈,你们这栋楼上所有能活动的东西都得变成标本……懂?”
说完他望向毕含刚。毕含刚忙冲涛子喊道:“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莉莉找来把人放喽!”随即他陪笑着说:“小……小兄弟,你、你不要着急哈,我妹妹那都是恶作剧,不能当真的,她哪敢真绑架?那是犯罪!待会儿我让她下来给你赔礼……”
“不用了,你只要把我妈妈还给我就行了。”此时的宁永夜像一只活鬼,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是再看见你妹妹,难保我忍得住不掐死她。”
“哦?哦!嘿嘿!是是是!消消气……”毕含刚笑得像济公,“小兄弟,你妈妈一点儿罪也没遭,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呢!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好啦!我看你身手这么好,不知道肯不肯和我合作,我决不亏待你……”
蓦地,有人在楼上朗声问:“刚子,你喊什么呢?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两天我有重要的业务要谈,你就不能安静点?”
“哎!单总,对不起……”毕含刚变了脸色,垂下脑袋。
楼上那人现出上平身,宁永夜望上去,见他身材瘦削,穿着一身从外表看就价值不菲的银白色古驰西装,领带也是相同的颜色,配衬着黑衬衣。他看上去五十多岁了,但皮肤保养的还算不错,看不到皱纹,也只有在鬓角才能隐隐地露出几根银丝,这就是这栋大厦的真正主人——单觉金。
当单觉金看到大厅被糟蹋得一塌糊涂时,不怒自威,没等毕含刚跟他解释,已经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便肃然问宁永夜:“这位朋友,你是谁?”
宁永夜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消退,只是随口应付道:“单先生,这跟你没关系,一会儿我就走了。”
毕含刚没时间跟单觉金解释眼前到底是个什么人,这时苦不堪言,单觉金问:“这是你干的?”
“我来找我妈妈。”宁永夜瞥了一眼毕含刚,“这事一会儿他会跟你解释,我懒得重复。把你这里弄乱了,真对不住了。”
“一句对不起就想走人么?”单觉金冷笑着,“你胆子倒不小,敢单枪匹马地来砸我的公司。谁指使你的?嗯?”
宁永夜实在不愿多作纠缠,便对毕含刚说:“你妹妹什么时候把我妈妈送出来?我再给你一分钟时间,再看不到人我就自己找了,到时候找到你妹妹,可别怪我毒。”
单觉金见宁永夜这半大小子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说话间竟对自己不理不睬,就向后招招手,楼上立即走过来几个彪形大汉,一看就知道都是练过武功或者受过专门训练的专业打手。
“小朋友,你看来也会两下,鹏飞那么能打都让你给打趴下了,行,你今天能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我打趴下,我就放你走。”
毕含刚忍不住小声喊道:“老板!他……”
“你给我闭嘴!”单觉金厉声训斥道:“你就会给我惹祸添堵,我待会儿再好好‘奖励’你。”
“一分钟时间到了……你骗我。”宁永夜伸出手表,向毕含刚晃了晃,然后挺起胸口,仰起头来,面孔朝天。毕含刚还没弄清他这是要干什么,宁永夜便狂吼起来:“妈妈——!妈——!”这一声绝对是撼天动地,大厅电子门的玻璃开始吱嘎作响地出现了裂纹,门外的一辆皇冠车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毕含刚正紧眯着眼睛捂着耳朵,却被宁永夜一把揪住,提起膝盖,喀喇喇地一声烈响,毕含刚的左小腿向外弯去,只惨叫了一声就无力地晕死过去。
单觉金几乎看不清宁永夜是怎样上楼的,从一楼大厅到二楼有接近三十多个人,只要被宁永夜的身体一碰触,必然倒地。雪白的墙皮溅上了不少血,楼梯台阶上被打脱的头发和牙齿随处可见。单觉金大惊失色,掉头就想跑,可宁永夜三两下兔起鹘落就跃到了单觉金前面,单觉金清楚地看到这小子像武侠片里的侠客一样凌空翻了个大筋斗,可背后也没见吊个威亚钢丝。
“你……我要报警了!”单觉金一生广见博闻,阅人无数,倒也是头一次有人让他心惊胆寒。
“你报什么警?别恶心我了,警察会帮你这种人?”宁永夜森然说:“我妈妈究竟在哪里?你再不说的话,我就挖掉你一颗眼珠。”
单觉金向后退了两步,脸上的假笑陡然消失了,背后的手已经举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铮亮的五四手枪。
宁永夜愣住了:“你还私藏枪支?这是犯法的,但凭着一项罪名,你就足以坐牢。”
“少转移话题……”单觉金得意地狞笑着,“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你再厉害,你也是人,我就不信你不怕子弹!难道枪还打不死你?”
宁永夜怔了几秒,莞尔一笑,旋即寒声说:“你根本打不中我。你信吗?”
第二十话 喋血博物馆(6)
单觉金完全呆住了,经过刚才一瞬间发生的可怖场景,他也不由得对一切都产生怀疑,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自己说不定真的打不中他……可是,按理来讲,世上没有什么人或者动物的速度比子弹还快,否则就超出了自然界的正常规律了。但看这小子一脸自信的样子,又不像是虚张声势装出来的……
“你小子……吹大了吧?豹子也跑不过子弹,你比豹子快吗?你以为你是神?”
宁永夜庄严地仰起头,意味深长地说:“你怎么会懂得这些呢?武术本来就是‘神的动作’。算了,说多了没意思,对牛弹琴。我明确警告你,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向来不主动挑衅或者发起攻击,你要是开了枪,就别怪我把子弹摁进你的眼睛!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单觉金受不了这个刺激,手指果决地移向扳机,可他只感觉手指一阵剧痛,枪已经到了原本在三米之外的宁永夜手里。
“我不可能比你的子弹快,我只是比你扣扳机的速度快罢了。”宁永夜戏谑地拿起枪,咯吱咯吱轻易地揉成了一团橡皮泥似的铁饼,然后轻声问:“单总,你和你的眼睛准备好了吗?”他原本不是好勇斗狠的人,但谁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怒火中烧。
就在这时,单觉金私人医生的专车到了,宁永夜面色大变,突然一脚踹开二楼另一端的窗玻璃,跟着跳了出去,如履平地,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面如冠玉的美男子厉医生缓步走进大厅,可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目光骤然从敦厚变得犀利无比,隐含着鹰隼般蓄势待发的精力。单觉金彻底傻了,似乎这个一向温和的私人医生突然变成了陌生人。
“单总,这是怎么回事?”
单觉金不由自主地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厉医生阴森森地问:“他说他姓宁吗?”
“是这样说的。”
厉医生暗想:“敢直接说自己姓宁,应该不会是宁娶风的传人,不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不好说。但这人无疑是五门之外走野路的解禁者了。”他正色说:“单总,博物馆的展示会明天照常开始,不要管别的。”
单觉金自从收购了秦伯乾的“遗产”,自然也包括了博物馆这一块大蛋糕。但眼下得罪了这么个强敌,他哪还有心思?
“您不必担心,有我这个营养护理在,就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您的健康。我保证您安然无恙。”厉医生说,“但您不能放了那人的母亲,把他交给我就行了。”
出租车上。
宁永夜暗自盘算着,明天烟州市博物馆将举办一场全国性的文物交流会,展出近年来发掘的大型古墓葬品。这次大会的投资者是一位来自美国的企业家乔依文森,有收藏古董的爱好,他也将在大会上展出自己最近收藏的一些奇珍异宝,而其中有一样特殊展品,被他称为“很有可能是中国古代侠客所练习的武林秘籍”,引起了亚洲大部分解禁者的注意力。“全人类统一战线”是世界五大解禁者组织之一,其势力范围覆盖了除日本之外的整个亚洲。全统线的解禁者大脑中的运动中枢被充分解放,几乎个个都是徒手搏杀和冷兵器格斗的高手,对于他们而言,如果能够得到集古代解禁者格斗经验之大成的秘术,无疑能够提高整个组织的实力,进而与其他解禁者组织进行全球范围内的争霸。宁永夜不想参与到解禁者之间旷日持久的斗争中去,但为求自保,他必须得到那份秘籍,况且,那本来就是他宁家祖先创作的,自己最有资格获得。
但他知道,不能等到明天。到那个时候,自己就算不出现,也会被全统线的同类跟踪追杀。几乎全亚洲的解禁者,无论是全统线成员还是像自己这样“单干”的“叛徒”,都会以各种身份混进会场。自己即便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到秘籍,而且冲破大量武警和保安的包围圈,也没办法一个人对付上千名同类。再说为了保险起见,全统线会长安洪禹一定会亲临现场,即便是在解禁者中也很少有人见过他,这个人只存在于解禁者界的口头传说里,是个无论力量还是智慧都深不可测的强者,如果正面和他冲突,后果不言而喻。
据说今天下午价值连城的古董就会抵达烟州港码头,当晚就要运送进博物馆。自己应该在今天晚上行动。解禁者祖传下来的规矩,不得经商入仕,只能从事最普通的劳动职业,哪怕是野心滔天的安洪禹,只怕也不敢违背祖训,不然很难再有威信招募人才到麾下。所以能在大会前几天甚至晚上有权利出现在会场的除了武警保安之外,只有寥寥无几的市政府官员、中外商界大亨和国家级的考古队,这些人中一定没有解禁者,故而不足为惧,权衡利弊,晚上去是最安全的。
宁永夜知道,如果解禁者的一方要追杀他或者他的亲属,另一方为了抗衡制约则会自然而然地实施保护,只要逃离亚洲,就逃出了全统线的势力范围,目前看来,解禁者势力最大也是最有威望的组织“钢谷”最有希望统一全球解禁者,他们控制着欧洲、北美以及亚洲的日本,西欧是他们的总部,等自己救出了妈妈,拿到了祖先的遗物离开这片土地前往欧洲,相信他们会保护自己。晚上七点一刻,宁永夜用为自己准备的两万元买了一些装备和饮食,然后在加州拉面馆饱餐一顿,稍作休整。在这期间,他用眼的余光仔细观察了博物馆周边的环境。博物馆的大门在几个月之前曾经不知什么原因被一群暴徒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