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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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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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并处,所以还东宫,为德王。
    天子再次经历了一回人生的大喜大悲,于是改元天复,是年为天复元年。对于立了大功的重臣自然要嘉奖,于是崔胤进位司徒,朱全忠晋东平王,孙德昭充静海节度使,又因为李茂贞在这次事变中没有跟从中官,于是加岐王。
    崔胤想要趁这次绝好的机会拿到禁军的军权,但李茂贞不答应,他离长安很近,直接领兵进京,要求天子将军权重归北司。他的目的当然也很明显,就是要让一直对他恭敬有加的韩全诲掌禁军。天子无法,只能令韩全诲为左神策军中尉,以张彦宏为右神策军中尉。于是长安城再次平静。
    这次震惊中外的长安变故,导致了两个重要结果,对天下大势起着极为巨大的影响。
    其一,东平郡王朱全忠终于去掉了王爵中的那个“郡”字,他在这次事变中毅然勤王的举动,为宣武军赢得了巨大的声誉,虽然最终没有兵入长安,但在大军西进的途中,因其高举着的大义旗帜,沿途所有节度、刺史、军将无不献地纳诚。如果说之前的宣武只是诸藩第一的话,那么从天复元年开始,这个自草莽而起的枭雄终于迎来了自己事业的全盛时期,成为了事实上的诸藩霸主。
    其二,有所得必有所失,新晋的东平王在赢得天下声望的同时,失去了彻底征服河北、击垮河东的最佳良机。只要再加上一根手指轻轻一推,就会立刻轰然倒地的刘仁恭和李克用得到了极为宝贵的喘息机会,立刻重整防线,并形成了极为默契的攻守同盟。至少就卢龙而言,他们暂时解除掉了南方的巨大威胁,用句不太好听的话来形容,叫做“得以苟延残喘”。或许朱全忠认为这种“残喘”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对于卢龙全镇的所有军将来说,都太过珍贵了,其中就包括李诚中。
    如果非要再在后面加上一个影响深远的因素的话,那么韩全诲的上台或许可以算得上一个。远在渤海的李诚中完全没有想到,绕了一个大圈,那位几个月前和他把酒言欢的传旨宦官,如今竟然入了中枢!而此时的他却完全没有精力去关心中原发生的一切,只要卢龙暂时安全就好,至于长安——就目前而言,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诚中在上京城的宫墙之中苦恼,苦恼的事情则是大唐的另一个藩国——新罗。

第一卷 燕赵多悲歌 第二十九章 诸侯之定(八)
    第二十九章诸侯之定(八)
    新晋辽东郡王刘仁恭竭力维持的河北防线还是没有稳住,老鸦堤一战,卢龙军惨败,被宣武军斩首无数。刘仁恭一直向北逃到了范阳,和刘守光会后后才勉强站住了脚,但此刻,卢龙各州已经丢了一大半。
    当卢龙军河北行营全军总崩溃的消息传到渤海国上京的时候,李诚中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立刻准备整点大军启程,返回营州,并且向留守营州的冯道、姜苗、周坎等人去信,要求他们立刻发出总动员令。后院失火,他在渤海打得再好也没有用。事实上不单是营州发出了总动员令,卢龙军各大军头势力都齐齐动作了起来:高家兄弟、王敬柔夫子、李君操父子、赵元德、赵珽等等,都立刻整集军马,开赴范阳,准备在范阳城下和宣武军展开最后的殊死一战。
    好在随后立刻传来了新的消息,说是宣武军发出了勤王的号召,大军西进长安,撤出了河北!宣武军的这次举动无异于挽救了即将摇摇欲坠的卢龙军,所以李诚中暂时不用返回营州了,因为他正处于渤海国权贵们的苦苦挽留之下。
    事实上,渤海权贵们对于营州李都督拉走了府库三成左右的财货是非常痛惜的,他们之所以几乎全盘按照营州方面的要求提供各种赔偿,除了营州军的强势之外,还有另一层更加让他们头痛的原因——新罗的内乱。
    新罗的立国比渤海还要早,但是他们真正得以成为半岛的主人则要推迟到大唐开元年间。大唐初年,半岛上实际由三个国家统治——新罗、高句丽和百济,三国之间一直征战不休。新罗在其中实力要更强一些,所以他们发动了统一半岛的战争。但很不幸的是,高句丽和百济结盟了,所以战争发展到后期,新罗几乎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
    但是新罗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一直在努力的向大唐靠拢。从新罗的第一个女王善德女王开始,这个国家一直在积极与大唐交往,全面的学习和模仿大唐的律令和制度,与高句丽和百济相比,他们对大唐的臣服远远要来得更加虔诚,与之相反,他的两个邻国对大唐却时常表现出一种病态的骄傲以及桀骜不驯。
    新罗各代国王数十年的付出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大唐在新罗的紧急求援下终于出兵了。鼎盛时期的唐军是何等的勇猛,出手之间形势便即逆转。高宗显庆五年,唐军灭百济,三年后又在白村江口歼灭了前来干涉半岛政局的倭军,五年后,再灭高句丽。大唐在百济故地设熊津等五个都督府,又在高句丽故地平壤设置安东都护府,下辖九个都督府,在此后的半个世纪里,实现了对整个半岛事实上的军事占领,以及对新罗的军事扶持。
    好吧,其实更应该说是恢复汉家故土更合适,因为这片土地早在汉代之前,便是接受中原统辖的正式州府,那时候,在中原朝廷的行政区划中,这片土地属于以乐浪郡为首的汉四郡。
    新罗国完全稳定、并表现出了对大唐的忠诚之后,开元二十三年,玄宗皇帝将浿江(大同江)以南划给了新罗,新罗才算正式统一了半岛,此后,随着大唐逐渐撤出辽东,新罗才接收了浿江以北的地区,和渤海国接壤。
    任何王国经历过长久的承平之后必然会爆发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新罗的问题比渤海更加严重,国内军阀割据、农民起义频繁,各种动乱越演越烈,终于在去年出现了重大变故。
    地方戍将甄宣于百济故地宣布建国,向新罗称藩,与新罗分立,同时金弓裔于开城打出了复兴高句丽的旗号,占据了浿江以北的广大地区,半岛再次进入了分裂的局面。
    任何一个国家的内部变乱必然将深刻影响其邻国的局势,作为与新罗唯一陆路乡邻的国家,渤海国也受到了这种变乱的巨大冲击。最表象的影响有…,徘徊在两国边境泥水附近的数万流民,渤海国黑水及铁力两部族的隐然不稳,新罗内乱对渤海朝政的影响。
    “等等,你说泥水附近徘徊着数万难民?到底有多少?”李诚中眼前一亮。
    正在诉苦的千牛卫大将军杨玄恩没有听出李诚中的言下之意,仍是絮絮叨叨的念叨:“都督,好几万啊,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若非某家千牛卫精兵驻守于当地,这些难民早已冲入国内,恐怕南海府、鸭渌府,甚至龙原府和显德府都会糜烂千里!”
    为了加深李诚中对于流民“糜烂地方”恐怖情状的印象,大相裴頲补充道:“都督,为了稳定新罗流民,渤海国每月都要耗费上千石粮食,其中还不包括驻军及运粮民夫的耗费,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负担!更严重的是,这些流民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南方数府的稳定,许多大户和百姓因为担心,都已经向北迁移。”
    “我需要难民的详细数目!”李诚中不置可否,只是简单的提出了一项要求。
    除了难民潮引起的恐慌,监国王太弟大封裔和大相裴頲更在乎的是国内的政局。
    裴頲道:“这次朱承明向王族发难,很大程度上受了新罗内乱的蛊惑,尤其是金氏,据说和占据北方的暴*首领金弓裔有着密切的联系,据裴某所知,朱承明在金氏的鼓动下,与该首领达成了初步协议,似乎要相互引为奥援,弄什么南北朝。”
    大封裔叹道:“本来一个好好的国家,如今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王上当年登位之初,某领命前往长安求取封诏,在长安遇到了新罗国同为鸿胪寺卿的金成烈,当时还与他为争夺朝贺席位的排次有过争执……这两年,新罗不停的向大唐求援,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说起来,也是挺让人叹息的事情……”
    金吾卫大将军李元广对此也深有感触:“某家世镇东京,黑水部和铁力部这些年很是有些不稳,与这帮该死的新罗暴民有很大关系,也是受了他们的蛊惑。”
    李诚中开始对新罗的内乱产生了兴趣,尤其是对和渤海接壤的新罗北方局势比较关注,他问起了新罗北方的乱军。
    杨氏世镇南海府,与新罗接壤,所以对其了解比较详细。
    “新罗北方的叛乱始于十年前,贼帅梁吉拉起了一支队伍,自称‘江原道大将军’,攻城掠地,打得新罗官军节节败退。不过此人没什么雄才大略,有了一番境遇之后便止住了攻势,开始享受起钟鸣鼎食来了。所以这十年来新罗还算能够勉强维持下去。但从去年……嗯……如今已是正月,应当是从前年开始,有个无赖僧人加入了梁吉的叛军,情况便不一样了。”
    “和尚?”李诚中忽然想起了后世大明的开国皇帝,不禁兴趣更浓:“叫什么?”
    “这个和尚一开始也没什么名字的,不过他很擅于蛊惑人心,自称是新罗王族金氏后裔,说是什么宪安王之子,是如今新罗孝恭王的祖爷爷,嘿嘿,真是可笑。所以他的部下们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金裔——就是金氏后裔。他又说这些年一直在躲避金氏王族的追杀,所以曾经随母弓氏为姓,所以又有人叫他金弓裔。后来他又改口了,说自己其实是故高句丽王族后裔,要恢复高句丽的荣耀和辉煌……真是搞不懂,连自己祖先都可以改来改去,这么一个不孝的小人,竟然也在新罗百姓中有着很高的威望……”杨玄恩叹道。
    裴頲皱眉道:“这个问题裴某注意过,其实他改来改去只是为了有人追随,但效果不是很好,对于故去了几百年的高句丽,很少有人会有什么念想。他之所以在民间有威望,其实不在于他的姓氏。这个金裔,嗯,或者弓裔,又或者金弓裔,无论叫什么吧,他自称为弥勒佛祖降世,平日里最喜装神弄鬼,头戴金帻,身披方袍,说是降佛光普世,拯救黎庶,弄出来许多佛迹,老百姓便信以为真。实际上此人尤为残暴,凡攻陷一地,必屠城,因此其部下酷虐无比,新罗官军花郎道兵一听说是和他的部下作战,都十分畏惧……”
    在渤海国权贵们的眼中,这个金弓裔是一个如蛇蝎般的灾星,对于这么一个人在紧邻的新罗逐渐得势,他们都是忧心忡忡。所以,李诚中已经明白眼前这些人惧怕的究竟是什么了——万一此人真的在南方建国,对于渤海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
    “所以,你们认为大唐应当出兵?”李诚中问。
    “必须出兵!否则新罗将灭!”
    “望都督为这一方百姓考量,还新罗朗朗乾坤,说到底,新罗也是大唐宗藩啊!”
    “都督,既然王师已至渤海,不如顺手替大唐消弭此隐患,必可再保辽东百年太平!”
    李诚中其实已经有了出兵的打算了,大军征国虽然不易,但成功之后甜头却是不少,不趁此机会多捞一点,实在是说不过去。像新罗这么一个向大唐称藩近三百年的国家,如果真的就此灭亡,对大唐宗藩体系的打击是很大的。尤其是那个叛军首领,居然要再建什么高句丽,并且已经打出了“高丽”的旗号——为了区别于高句丽,他们去掉了一个“句”字。李诚中知道隋唐之际,高句丽就对大唐抱有很重的敌意,大隋的灭亡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三征高句丽失败造成的,因此,他对这“高句丽”这个名称很是厌恶。
    直到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过去一直困惑在李诚中心头的问题——后世棒子的起源问题——才得以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在这个时代并不是问题,因为没有人把他当作问题。李诚中已经知道,当年的高句丽和后世的高丽完全是两个毫不相干的概念,当年的高句丽人也和后世的棒子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结合后世的认知,李诚中才发现,棒子的祖先起源于半岛南部的几个村落,当他们组成什么叫做三韩的村落联盟时,半岛的大部分地区就已经在中原的统辖下很久很久了。
    裴頲之所以知道“三韩”这个称谓,是因为这个村落联盟成立之初,曾经要求向大汉称藩,不过后来发现他们这一要求属于奢望,因为他们的土地当时是由乐浪等汉四郡管辖的大汉疆域,顶多混一个羁縻州的“民族自治”身份,强行称藩的话就是造反。后来,当中原战乱之际,这个村落联盟发展了起来,建立了新罗、百济。因此,实际上棒子的祖先应当是新罗和百济,百济早已灭亡,而新罗,对于大唐的忠诚之名,仅次于渤海。
    当然,新罗的忠诚不是他们自己天生的,而是唐军打出来的。大唐帮助新罗灭亡了死敌高句丽和百济之后,并没有从百济和高句丽故地撤军,这让新罗人很不满意——他们才从危机中解脱,就立刻忘了,如果没有大唐,恐怕他们已经国将不国。于是不服气的新罗人开始鼓动原高句丽和百济王族遗民暴*,同时向大唐提出要派兵帮助“平叛”,导致薛仁贵开始向新罗用兵。关于薛仁贵用兵的胜负,一直是个谜团,就连对史料钻研比较深入的裴頲也不清楚,但是不管如何,大唐一直统治着半岛达五十年之久却是不争的事实。直到开元年间,大唐在西部战线被牵扯了太多精力,才主动将浿江以南让给了新罗。
    所以高句丽人与棒子无关,实际上和他周围的突厥人、靺鞨人、契丹人一样,属于中原控制下的关外族群,区别在于他们对抗中央的时间和决心都要比周围其他民族来得长、来得强。当然,他们也得到了中原的区别对待——被大唐直接灭亡!
    所以,李诚中很厌恶这个一直在中原朝廷宗藩体系内,却始终和中央阴奉阳违的地方藩国。连带着对这个号称要复兴高句丽的金弓裔也很是厌恶。
    “出兵可以,但是希望诸位能从旁襄助。当然,大唐不会让诸位白白出兵的,我听说浿江以北在开元年前并不是新罗的疆域,所以,嗯……”
    一句并不确定的话,勾起了渤海权贵们的热切,众人眼冒绿光,相顾一遍,然后齐声道:“愿遵都督调遣!”

第一卷 燕赵多悲歌 第三十章 诸侯之定(九)
    第三十章诸侯之定(九)
    事实上,新罗每年向长安朝贡的时候,都会提到自己国内愈发高涨的内乱,他们指望大唐朝廷能够出兵帮助他们稳定国内局势,但无一例外,这种努力都失败了。新罗也曾数次向渤海提出联合进兵、南北夹击的乞求,但一来渤海正在遭受契丹劫掠,无暇南顾,二来国内朝局也并不稳定,前任大相朱承明甚至有和乱民相勾连的打算,三则渤海军士没有战意,缺乏出兵的士气,所以一直耽搁到了如今。
    可现在不一样了,营州都督李诚中亲率营州军抵达渤海,帮助渤海扫平了内乱,又因为营州军的崛起,往日对渤海不停侵扰的契丹人也偃旗息鼓,此刻的渤海可谓是政权稳定,边疆无忧。更为关键的是,营州军就在上京,他们搬走了那么多府库中的财货,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利用一下这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吧?所以渤海权贵们此刻将注意力放到了新罗的内乱上,希图借此机会稳定南方邻国的战乱。
    至于渤海军士的士气问题——这个问题在营州军进入渤海之后便不再是问题了。有了李都督的营州军在身后以为支撑,渤海各军都忽然间如同换了一副面貌似的,求战**空前强烈。君不见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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