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狐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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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狐步-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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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纯二紧跟着成天骄目不邪视地投下了代表青田公司的两票,他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日本人特有的认真。投票之后,他向大家鞠了一个恭,虔诚的表情就像一个到南岳进香还愿的老太太,青田公司的票会投给谁?孔亚想,这个日本人比假洋鬼子成天骄还好对付,因为他们确实是看好黎颖的,为了将黎颖和她的技术据为已有,财大气粗的日本人甚至愿意把整个长新公司连黎颖带技术统通通买回去,假如黎颖同意的话!
  林同兴的表情有点像二日本。这个对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的华裔马来西亚人仿佛在拜祭祖宗的灵位,用双手恭敬地将自己的一票投进票箱后,低头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好像是要向在座的同事证明自己枉背着一个“魔头”的骂名:万能的主啊,我只是您麾下一只迷途的羔羊。出家人不打逛语,基督的孩子肯定也是言而有信,孔亚对他的一票很有信心。
  孔亚看到王天山这时突然拿起笔在自己的选票上涂改着什么,他想鳖三这家伙今天简直像个十二岁守寡的小寡妇,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打不定主意!
  他知道在董事会十三名成员中,王天山恐怕是最不心甘情愿的一个,昨天孔亚和他整整聊了一个晚上才勉强让他清楚自己所处的地位:在目前的情况下,你鳖三不可能竞争董事长的位置,也没有必要瞎操心。长新公司是石中青一把鼻涕一把屎拉扯起来的孩子,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金钱之外,还是存在着真正的感情!
  看着王天山起了身,孔亚赶紧站起来,向大家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选票,仿佛是对众人表明自己将最后一锤定音。
  当孔亚将票投入箱内之后,两位公证员在礼仪小姐的协助下开始开箱计票。随着那位年轻的公证小姐每唱一票,孔亚感到自己的心就扑通一跳。
  得票的分散程度完全出乎他的想象,除了控股公司的三个人和林同兴之外,其余的人都有得票。当公证员小姐唱到第十二张票时,孔亚感到自己的心马上就要跳出嗓子口:石中青名下还只有6票!按照公司章程,董事长人选必须有过半数的董事认可。
  唱票小姐终于再一次唱出了“石中青”的名字,孔亚感到自己突然一下子像跑了一场5000米一般浑身精疲力尽。
  他听见黎颖带头鼓起了掌。
  他听见王天山小声用湘乡话骂了一句:娘希皮!
  当他看到石中青站起身来时,他想,长新的基本构架总算是尘埃落定,如愿地搭起来了,可根据今天的情况看,今后的路看来非常艰难。
  孔亚听出石中青感谢大家对他的信任和支持时的声音很激动。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石中青尚在惊魂未定地庆幸:幸亏自己刚才明智地投了自己一票。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石中青在脑子里默诵着《国际歌》,想写好你最后的历史,要靠你自己!
  沈玉兴奋地将这套修葺一新的两居室的套间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察看了好几遍,心中对王天山充满了感激之情。
  自从接到鳖神总部要求将闲杂人员从办事处搬出去的指示后,沈玉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孔亚他们搬到哪里去住呢?尽管她已经不再会像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那样害怕自己将与孔亚失之交臂,可是她也同样不能忍受哪怕只有一个晚上见不到他!如果哪一天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心爱的男人怀里,自己还能算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吗?她不敢想象。
  她渴望能有一个两个人自己的窝,王天山就真的为孔亚和李大千租下了这处房子。李大千并且安排正在为他的网站装修机房的工人加班加点将这套旧房整修得像宾馆一样。李大千自己虽然也在这套套间里占了一间卧房,可他打算住在机房里。
  “你和孔亚不用再偷鸡摸狗的,这是你们小两口的洞房。”李大千这样的打趣让沈玉心里美滋滋的。
  在整洁宽敞的厨房里,沈玉想,我要在这里为孔亚做他最喜欢的饭菜,他会夸赞我的手艺的。从小她就跟着妈妈操练呢,妈妈说,一个女人做不出让男人感到可口的饭菜那算什么女人?
  在卧室里,看着那张同孔亚一起选中的舒适宽大的床,沈玉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孔亚这些天来每一个激动人心的夜晚,她想,我要把这张床变成孔亚的天堂!她相信自己是个能让心爱的男人满意的最棒的好妻子。
  在充满浪漫情调的粉红色磁砖镶嵌的浴室里,她望着空荡荡的浴缸回想着同孔亚鸳鸯戏水的美妙场景,感到脸上有些发烧,赶快退进了一尘不染的客厅。
  坐在红木沙发上,沈玉用女主人的眼光打量着宽敞的客厅,体味着主妇的滋味。李大千甚至为她在这里安装了一台电脑,这样,她坐在自己家里也可以做股票了!
  想到股票,沈玉略略有些忧虑。这几天,好几次爱神都给了她买进的机会,可她总是犹豫不定,错失了大好的建仓良机。每天收盘的时候,爱神都是拉到了涨停板。今天李大千甚至打电话催了她,她鼓起勇气将单报了进去,可是少填了两分钱,还是没能买到,最后只好又眼睁睁地看着爱神直奔涨停而去。她真不知道爱神这头疯牛最终要爬到什么样的山颠上去。都已经连拉了十五个涨停板了,连李大千都感到有些怕了,破例没有骂她“笨蛋”!沈玉自己也对自己有些不满:要是在第一次涨停被冲开时自己下决心追进去的话,现在已经是50%的利润了!那就是6000多块钱,而自己当初投入的1万元到现在就变成了2万元了!想到此,沈玉简直懊悔得不行。
  6000元!沈玉想起了昨天王天山付给自己的正好是6000元。
  昨天下午王天山到这里察看了房子装修竣工的情况,沈玉当时正趴在地上仔细清理地板上的印渍,当王天山将一张六千元的现金支票递给她时,沈玉被他的举动搞懵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说什么也不肯接。
  “这是你和孔亚4月份帮我处理长新事务的工资,大千也有一份。”他给她看了李大千“收到王天山付工资五千元”的收据。
  沈玉立即想到了孔亚回涟滨时找自己借钱的窘迫样子。这是孔亚应该得到的,她想。但是她不愿替他接受:“你自己给孔亚吧,王总。”
  “沈玉,你这就见外了,我和大千可都把你当成了自己人。”王天山有些不高兴了:“孔亚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当初是说要帮我的忙,可我跟大千是说好了要给工资的,一样是兄弟,我怎么能两样呢?另外的一千块算是给你的报酬。”
  “我不知道孔亚是什么意思。”沈玉有些迟疑。
  “你先别跟他说,孔亚也是个留不住隔夜粮的,你帮他收着。沈玉,我和大千都考虑过了,只有你跟孔亚最合适,好好照顾孔亚,好好管着他!你放心,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就跟我和大千说,我们希望他有一个安稳的家,别再像以前那样东奔西跑的到处打流。”
  沈玉心中一阵的热乎,只有男人们的友谊才像真正的兄弟一样!女人们在一起就不行,三个女人凑到一起,什么都会变味的,她想,难为王天山这么个粗人,平常总是大大咧咧,满嘴脏话,谁知他对兄弟这么重感情!
  沈玉觉得自己似乎眼泪都要下来了。她给王天山写了一张“收到王天山付工资6000元”的收据。当她从王天山手中接过那张支票时,她冲动地想:我一定要把孔亚照顾好,让他有一个温暖的家,让他们兄弟们一起成就一番大事业。
  阎平高接到林星宇的电话,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王天山这个杂种又要搞什么鬼。他恐慌地想,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但愿他不要再拿那件事来要挟我!如果他把那些照片公布出去,那我这辈子就全毁在他手上了!
  饭局还是设在沙西海鲜楼,甚至连包厢也还是上次那间包房。
  走到包厢门口,阎平高听见包厢里传出女人放荡的笑,他迟疑起来:我到底应不应该进去?他听见了王天山和欧天鹏的说话声,他想,王天山这个魔王今天亲自出马了,也许有很重要的事。他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林星宇向自己保证过,既然合作了,大家就是朋友了,王总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朋友,他想,可王天山这个朋友让他一想起来就胆战心惊,夜不能寐。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包厢是一室一厅的结构,外间是餐厅,里面是娱乐室。王天山同欧天鹏坐在外面聊天,小姐们则在里面卡拉OK。见到阎平高进来,王天山立即招呼林星宇通知上菜。又叫娘们出来陪客。
  女人们嘻嘻哈哈就出来了。看到里面没有那天给自己做按摩的那个大波霸,阎平高略略放下心来,他同欧天鹏交换了一个眼色,感到欧天鹏一副心情舒畅的样子,他想,不知王天山跟他说了些什么,看来今天不象有什么难受的事。
  三个女人靠墙站着,嘴角含笑,顾盼生辉,显然在等待主人的分派,那样子让阎平高想到了家乡骡马市上等着顾客挑选的牲口。
  他看见王天山朝那个染着金黄头发的婊子勾了勾指头,那婊子便风骚地扭动着胯走到了王天山身边。王天山在婊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说了声“行!我就喜欢黄毛的婊子!”然后看了看他和欧天鹏:“二位,请便,不满意叫星仔再换!”
  阎平高看见欧天鹏得令马上过去拖了那个身材丰满的小姐。
  剩下的这个就归我了,他想,也不错,虽然穿着衣服看起来有些瘦,比起家里那个满身肥肉的粗婆又是别有一番风味。再说呢,女人不脱光了,谁知道她们身上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家里的那个肥婆,穿上衣服也显不出有多胖,走到大街上,甚至也有饿鬼色迷迷地盯着她看呢。阎平高想着都有些好笑。
  王天山揽着自己黄毛的婊子,将阎平高拉到身边坐下,亲切地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来。
  阎平高向他解释局机关今天“三讲”讲评,收工晚了些。
  王天山听了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正好应了那句话,上午三讲,中午三杯,下午三圈,晚上三陪。”
  欧天鹏和几个婊子一齐笑起来。
  阎平高感到脸上挂不住,微微有些发烧,跟着大家嘿嘿干笑了几声。
  “哎哟!”坐在王天山身上的那个金发的婊子正在开心地笑着,突然大叫了一声,手捂着私处,一脸痛苦的表情。
  众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止住笑,吃惊地望着她。
  只见王天山缓缓将闲着的右手举到眼前,好奇地盯着手中捏着的东西看了看。借着灯光,众人看清了他手中捏着几根曲卷的黑毛。王天山啜着嘴轻轻吹了一口气,将几根女人的卷毛吹落到桌子上,嘴里骂道:“他妈的,假冒伪劣!”
  欧天鹏和另外两个婊子都笑得身子乱颤。
  王天山突然起了身,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拖着自己的婊子便进了里间。很快里面便传出女人嘴巴抽动的叭唧声和王天山满足的哼哼声。
  外间剩下的四个人都被王天山出乎意料的举动和里面传出的声音搅得心摇旌动,坐立不安。当自己身边的婊子发骚地靠过来时,阎平高感到自己的下身也僵硬了。
  王天山很快就办完了事,他一面系着裤带一面就从里面出来了,一副无所顾忌的神情。阎平高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心中恨恨地咒骂:这帮该死的暴发户!
  黄毛女人也出来了,一面整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一面转动腥红的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
  林星宇进来,开始上菜。王天山伸着手指安排小姐们倒酒。
  “诸位,为我们的友谊干杯!”王天山也不跟他们碰杯,一仰脖子自顾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阎平高和欧天鹏赶紧起身,举起杯向王天山略一点头,跟着将杯中的酒干了。
  王天山示意婊子将空了的杯子再给他们满上。
  阎平高想,现在他要提正事了。
  王天山果然又举起了杯子:“这第二杯是拜托酒,大家既然都是朋友,请大家再干了这杯!”他一仰脖子将第二杯又干了。
  “我王某在朋友面前不说假话,我要请二位帮我个忙,”阎平高看到王天山眼中透出无限的杀机:“把石中青这个老不死的拉下马来!”
  阎平高完全放下心来。他看了欧天鹏一眼,他看见欧天鹏对自己点了点头。
  上次是要挟我要把石中青扶上马,现在又要我们把石中青拉下来?
  不过,这显然是欧天鹏最希望看到的,阎平高想,这也是我阎某喜欢干的。
  散了饭局,莫立强感到微微有些醉意,从酒楼出来,他忽然想起今晚明秀带着女儿回娘家了。自己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今晚该找点什么事干干呢?他想到了阿霞。
  自从那天晚上在沙西宾馆外面与阿霞重逢之后,莫立强感到自己真的完全已经被这风骚的婊子迷住了。也难怪有这么多的男人会大把大把花钱到这些狗娘养的婊子身上,他想,现在自己总算是领略到了婊子的好处:在她们那里,顾客就是上帝的含义体现得淋漓尽致,只要你肯花钱,她们就能把你侍候得跟真正的上帝一样!
  她们让男人们感到自己是真正的男人!
  阿霞那天晚上对他可谓是曲意逢迎,让他体会到了做男人的尊严,而这在明秀那里是不敢想象的!
  莫立强当然不是头一次领略到阿霞的妙处。
  两年前,当他第一次看见阿霞时,阿霞正和一个嫖客光溜溜地呆在床上。那时正值扫黄,奉命行事的莫立强虽然感觉到了阿霞身材的美妙,却不敢对她抱有任何非份之想。
  在当场进行的讯问中,阿霞表现得像一个坚强的地下党,她那久经风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让莫立强大为恼火,他命手下将阿霞铐到临时审讯室的铁窗条上,要她老实反省。
  晚上恰巧轮到莫立强值班。由于变天,莫立强感到有些寒意,偷偷喝了几口,靠在值班室的沙发上打盹。半夜里突然听见隔壁临时审讯室的阿霞喊他,他不耐烦地进去了,问她什么事。
  阿霞的话让他窘了一下:“报告政府,我要撒尿。”
  莫立强四下看看,审讯室里头确实没有可供方便之处,只得替她松开铐,带她到了楼梯间的女厕所。
  他守在门口,听见里面淅淅沥沥,不禁有些心神不定。
  阿霞在里面磨蹭了半天,让他站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催她:“你到底有完没完?”
  “报告政府,你帮忙给我一张手纸好不好?”阿霞在里面轻声叫他。
  这个要求可让莫立强晕了头,他想这婊子可真够难缠的,有心不理睬她,又怕她真的臭哄哄地钻出来,一摸口袋,正好里面有一叠餐巾纸,想想女厕所里头只有一个蹲位,便把门轧开一条缝,将纸递了进去。
  阿霞却揪住他的手一把就将他带了进去!
  当莫立强在女厕所昏暗的灯光下看见阿霞一身精光时,他可真被她吓傻了!他正想吼她,阿霞轻轻一句话将他镇住了:“你别动!你一动我就喊!”
  莫立强还能干什么?他只好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阿霞温柔地解开他的裤带,笑眯眯地问他:“政府,你要不要撒泡尿?”
  莫立强稀里糊涂就将那泡尿撒错了地方。
  事后阿霞倒也挺知趣,向他招供了几个有些来头的嫖客,让莫立强交了差。她答应做莫立强的眼线,可出了派出所的门她便杳无音讯。
  如果说两年前莫立强是稀里糊涂过失犯错,他知道这一回自己可是故意了。自从那天阿霞向他报告了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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