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落别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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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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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身边,嘴上一边呵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胡闹!还不快给上将军赔罪?!”

    少女进了营帐也不露怯,眼珠子来来回回打量两圈,最后看着项籍疑惑道:“你就是大楚上将军?!”

    项籍看了看吴芮,傲然道:“怎么,不像吗?”

    少女点头:“确实不像。”

    吴芮听了之后心中一急,沉下脸开始真心呵斥:“梅儿,莫要胡闹,快回你自己帐中安安静静待着,再这样,老夫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

    扭过脸,他又赔罪道:“上将军,小女年少无知”

    “可我说的是真话啊

    刚才有个小子说自己是上将军的兄弟,我不信,他便将我领来一观尊颜,他们俩长得真不像”

    吴芮瞪着眼睛错愕,虞周捂嘴掩饰笑意,项籍眉毛一挑,对着帐外吼道:“项庄,给我滚进来!”

    项箕臊眉耷拉眼的进来了,一身戎装看上去精神不少,只是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了披大氅的习惯了?

    以前他还说剑客最重要的就是出手要快,穿的累赘了就是找死,现在他娘的,这大氅好像还修过,毛喇喇的边角全不见了

    “此事不怪贵千金,好叫番君得知,此子乃是舍弟项箕,单字一个庄,他这年纪入得军营跳脱了些,冲撞了!”

    项籍刚刚介绍完,项箕就像个标杆一样站在那里见礼,吴芮对此有些冷淡,随口应了一句,喝酒的兴致也降了一些。

    少女被父亲叫到了身侧,项箕同样赖在兄长背后,局面忽然变成这样,虞周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只能戛然而止,接下来全是不疼不痒的拉家常联络感情。

    匆匆结束了宴席,送走番君父女之后又只剩下项籍和虞周两个人。

    “我怎么感觉今天什么事儿也没办成?!”

    “是没办成,小庄这一打岔,芮稻的事情我也忘记问了。”

    项籍皱眉:“番君前恭后倨,是不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周了?!”

    虞周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项庄的出现是个意外,却试探出了英布在吴芮心中地位非凡,再加上今日这番交谈,虞周忽然觉得接下来不该对英布再用什么手段了。

    番君为人厚道,但是人家并不傻,反过来说智者乐水,局面上的东西必定瞒不过他那双眼睛。

    与其继续为了个刑徒给两军留下难以自愈的心病,还不如放手之后任凭英布自己选择越来越失分的路,就拿这次来说,谁能断定兵发济阳不是英布自己挑肥拣瘦的结果?!

    楚军没有害人之心,这是必须留给吴芮的深刻印象,所以,除非动用一些时下人难以察觉的非常规手段,让英布无声无息消失掉,现在似乎还不到那一步,一切还是等着济阳那边传回消息再说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忙里偷闲() 
楚军如今的处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吴芮能够冒险前来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短短三天时间里,发现楚营微小变化的秦军接连骚扰试探了数十次,斥候之间的争锋从未停止,让人不胜其烦。

    项籍好战,但是拿他对付这些人明显属于大炮轰蚊子,因此张良最近痛并快乐着,大大小小的遭遇战给了他不少练手机会,大到一场有点规模的埋伏、小到一两个斥候回营晚了片刻,这些零零碎碎的琐事堆在一起格外让人费神,张良却乐此不疲。

    有人操碎了心,自然也有人忙里偷闲,项箕太嫩,心思几乎全都写在脸上,老油条魏豹只看了一眼,就“嘿嘿”怪笑着与他勾肩搭背去了。

    少年慕少艾的念头没法子追究起源,也许是久居番地的吴家女身上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挠到了他心中痒处,还有可能是军营三个月母猪赛貂蝉

    对此,虞周很是不看好,却没有拦着。

    项箕若想如愿,面前至少有两座大山,一是吴芮,二就是英布。

    口头上的婚约也是婚约,且不说番君不是那种轻易反悔的人,只要想想英布得知被撬了墙角会作何反应,就是各方不得不去面临的现实。

    悔婚另许,番君失信、楚人失义、两军失盟,智者所不为啊

    不过虞周对于这段注定不太可能的萌动不加阻拦也有他的理由,首先,这个时候的混小子应该是满脑子傻气没有多少理智的,对其指手画脚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被埋怨一生。

    换句话说,虞周并不想成为别人初恋路上的绊脚石,尤其这个小家伙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再者从楚军的角度来看,只要项箕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由着他折腾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呢,一家有女百家求,这对吴芮来说不只是件为难事,更是一种变向的赞誉,别看老小子走的时候面色不愉,私底下,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有人帮着女儿抬身份还不好?

    而且

    相比急于求盟的齐、魏势力,这位番君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若即若离,之前的饮宴便是如此,十句闲聊里边夹着一句正事儿,稍微多问一句就显得有些失礼,这个时机、这个局面下、还有项籍这样脾气的人全都等不得了啊!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于吴芮的慢条斯理,也许熊孩子这种大杀器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讨了欢心是最好,就算项箕把吴芮招惹的见之咬牙切齿,那不也是破开对方的心防与矜持了吗?!替小兄弟赔礼告罪不也是亲近的机会吗?!

    某个小屁孩儿兴高采烈的跟在魏豹屁股后面献殷勤求支招,还不知道自己的单纯心思即将被人利用

    虞周看到这个场景,放下帷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一杯水晃出个小漩涡,思绪随之转动:“还是探不到章邯现在人在何处吗?!”

    燕恒笑得嘴角都耷拉了:“探不到,说来也怪了,此人仿佛对于我军手段有所防范一般,就连他的亲兵也不知其踪。”

    对于宿卫们能够把手伸到秦军大将的亲卫那里,虞周很满意,事不成那也没有办法,随手拿起一份卷宗,他用手指甲划拉着说道:“老对头了,恐怕又是相里业在背后说了什么。”

    “相里业?!”

    “咸阳来的密报,原来子婴发动宫变也有此人在侧,事成之后秦王论功行赏,相里业拒受上卿,整日身着裋褐、食羹藜藿,倒是恢复了真正的墨家作派。”

    燕恒皱眉:“听上去不是什么好消息,我宁可此人如先前那样当个剑客头领,也不想看到他幡然醒悟。”

    “是啊,相里业之前还很毛燥,怕就怕他再度出山之时更不好对付,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军那边又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粮草运送多久一次,从粮秣来看各地分别多少兵力,还有,济阳那边有消息了吗?”

    “粮草还是跟从前一样,半个月从敖仓运一次,依此判断的话,外黄附近应该还有七万大军,至于大梁那边很有可能围困已解。”

    虞周一晃神:“包围解开了?!魏人在做什么?没有派人前来联络吗?他们就不想伺机反击?!”

    燕恒气得“哼哧哼哧”回道:“听说秦军兵力不济撤兵的时候,只用一堆稻草人就将他们吓得缩在城中不敢动弹,还敢指望什么?

    至于济阳现在还未有新消息传来,属下所知的密报仍是齐王他们尽皆被围,也许秦军还在顾虑我们吧!”

    “兵力呢?!”

    “济阳秦军的粮草全部托付于漕运,属下难以判断多寡,粗略计算的话,不少于八万大军。”

    “得尽快分出胜负啊,寒冬将至,我们的粮草也不多了,我最担心的还是龙且那边,蒙恬一直没有动作,最怕他是憋着什么大阵势招待小胖子。”

    说着话,虞周不自觉的抿了一下嘴唇,以前有龙且在的时候,边吃边说愣是把商谈军务变成茶话会是楚军的一大特色,这事儿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现在忽然少了个最精彩的家伙,总感觉有些冷清。

    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地图之后,他把几份儿卷宗往胳肢窝一夹,起身就往项籍主帐走去。

    到了地方之后,发现项籍也正烦心呢,站住身子稍听两句,敢情魏豹的主意就是以势压人,让项籍帮着出面!

    “兄长,我这辈子就求你一次,你跟番君好好说道说道,回头我再去把父亲请来,我、我总之就是那样!”

    项籍眼珠子瞪的拳头一般,张嘴惊叹:“滚蛋,你才多大点儿人,说什么这辈子我到现在还熬着呢,哪有心思说道你这点破事儿。”

    “那不一样!如果不是子期大哥”

    “如果不是我,你接下来可能会被打烂屁股。”

    项箕回头,脸上的笑容更甚几分,讨好道:“子期大哥,你主意多一些,帮我谋划一番可好?事成之后小弟念你一辈子恩德,你让我往东绝不往西!”

    听其言观其行,看来这孩子彻底不要节操了,虞周很想问问十三、四的小家伙哪儿来那么大执念,话一出口,却又变成了郑重的告诫:“吴家女已经许了人家,番君断然不会轻易反悔,你还是早点醒悟吧。”

    “可是”

    “番、楚结盟在即,如果能于公于私都显亲近自然最好不过,但是此事确实不行,我们帮你出面只会失了道义,你大哥说得对,莫要胡闹。”

    项箕越听越矮,到了最后脖子也不伸了、脚尖也不踮了,整个人像是久晒的瓜果一样打了蔫,还想再嘟囔些什么,抬头看到兄长不苟言笑的模样,悻悻退下。

    “你少跟魏豹掺和在一起!跟他说,再往我帐中送歌姬,我就把人剁了送上他的案几,看着他一块一块吃下去!”

    虞周听完这么凶残的拒辞打了个激灵,转身就问对着堂弟背影喊叫的项籍:“那老小子又有什么要求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项籍面无表情:“他让我帮着寻回失散的美妾,真是岂有此理!”

    “薄姬?!”

    “谁知道呢,我没记,来来来,子期来的正好,我正有一桩事情想找人拿个主意,子房又在布置军阵没空,你不来我也要差人唤你。”

    “什么事儿?急吗?”

    “是刘邦,他想率众加入我们楚军,听楚王令,任我使唤,你看”

    “刘邦改旗易帜?!他怎么说的?!”

    “报——上将军,紧急军情。”

    “念。”

    “昨日济阳血战一日,秦军凭借滩涂地利尽数歼灭沛军,将军纪信下落不明,齐王救援不成身死疆场,英将军收拢残兵苦守孤城,求我军速速派兵支援!”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该配合你的表演视而不见() 


第一百九十九章 建设兵团() 
问“建设兵团?!此为何意?!”

    面对刘邦满脸疑惑的发问,虞周细心解释:“顾名思义啊,建设兵团就是集工匠、农人、兵士一体,为了屯垦戍边而存在的伟大先锋。

    他们吃苦耐劳不惧艰险,他们扎根边疆勇于奉献,他们平时安营扎寨开垦荒地,到了战时拿起刀枪,个顶个的又是一条好汉!”

    刘邦听完以后吧嗒一下嘴:“听左司马说来确实不错,不过我怎么感觉这就是发配呢……”

    “嗳~!沛公怎么会有这种看法?要知道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大家都是为了大楚的将来添砖加瓦,此举岂是那些罪囚可以相提并论的?

    罪囚发配首先要黥面,然后夺良籍、入刑营,只要没有立下军功的机会,这辈子就要在朝不保夕的漫长徭役中度过了。

    可是建设兵团不同啊,他们入的是军籍拿的是军饷,所有衣食住行都按军兵的标准来,沛公不是昨日还羡慕我军被人称作子弟兵吗,现在机会来了啊……”

    刘邦听完默不作声,他身后的卢绾忍不住了:“你说得倒是好听,去蛮荒之地下苦力,说白了不还是徭役吗,我等诚心诚意投效上将军,左司马休要辱人太甚!”

    虞周也不说话,盯着刘邦听他亲口说出决定,卢绾被晾在那里不上不下,张嘴继续嚷道:“左司马如果执意如此,休怪我们直接去找上将军评理!

    两军齐头并进,我们沛军为了反秦大局甘愿以身为饵这才换来外黄小胜,怎么,如今我军势不如前了,就可以任人羞辱了吗?

    左司马不妨凭心而论,若是没有我等引开秦军大部,楚军真的可以克敌制胜吗?我看未必!

    因此,此战过后沛军虽残,却也有苦战之功,还请上将军与左司马看在这个份上优待一二,再不济,也莫要处事不公!”

    虞周还是没说话,这次是被噎得没话可说了,他想不明白卢绾哪儿来的自信,敢把泼天之功如同切西瓜那样你一块我一块分个干净,几句话的工夫就给楚军、沛军分别定了性,刘邦也不敢这么干啊!

    搭眼一瞧,忽然发现刘邦有点默认的意思存在,呃……好吧,上一个念头不算,问题是卢绾敢把刘邦弃部而走说成是沛军主动承担吸引火力的责任,这脸皮,难怪这俩人最亲近呢……

    刘邦被盯了半天也不言语,虞周就跟他等着。

    卢绾还待聒噪,燕恒立马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指头宽的小刀,一边削指甲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冷笑。

    卢绾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开口了,可是话里话外的语气却软和许多:“上将军可没说过我等投效之后会当什么建设兵团,依在下看,让我们当樊哙的部曲就挺好,熟人熟路省去不熟悉的麻烦了。”

    燕恒哼了一声:“现在是你来投效我们,哪还有尔等挑三拣四的余地?你是来反秦的还是来拉山头的?

    多送你一句话,你以为上将军、虞司马他们生来就是高高在上,从没开过荒、拓过边吗?

    楚地食材众多却也到处荒蛮,能产好粮食的地方哪里不是一寸一寸开垦出来的?

    既然这位壮士认为此事埋没了你,那么这军你不投也罢,上将军当年身抗肩挑汗如雨下都没说过什么,你倒是会矫情!”

    要论嘴上本事,其实燕恒不一定说的过卢绾,问题是这个事儿沛人身在屋檐下,再加上他们实在占不住多少理啊!

    被人呛了一通之后,卢绾救助的看向刘邦。

    刘邦没有对着虞周开口,而是转而看向张良谋求个转寰:“子房兄,在场的诸位你不会骗我,刘某只听你说一句话,这个建设兵团,真的像虞司马所说的那样不可或缺?!”

    虞周听完眉头立马就是一跳,心说什么叫张良不会骗你,这是暗损其他人还是潜移默化的挑唆呢?

    这个刘邦,本事渐涨啊!都说经一事长一智,刘邦把手下人葬送之后就这么长智呢?不厚道了点吧?

    不过这些旁门左道用到其他地方或许有点用处,现在这几个人?张良是靠脑子吃饭的,虞周什么花花肠子没见过?至于燕恒,他就是个影子。

    也不知张良有没有引出刘邦的言外之意,只见他捋须一笑,点头应道:“虞司马二人确实所言不虚,在我大楚,将士们闲下来便会垦荒劳作确实是一种习惯。

    而且建设兵团的创议由来已久,虞司马恰逢沛公入营提出此事,实乃看重而非疏离,还请沛公不要多想。”

    刘邦听完以后胡子抖了两下,哈哈一笑忽然变得光棍气十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这些老弟兄见识浅薄,误会司马一番好意了,还请司马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啊,哈哈哈……”

    虞周早在他去问张良的时候就把脸拉下来了,此刻听了致歉更有几分借题发挥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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