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落别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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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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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周不答,继续追问:“这么说,师父教你的便是察天时观气运的阴阳相学了?”

    魏老头也是心中纳闷,瞒了这么久,怎么什么都没瞒住?小孩儿一样的反骨脾气上来,他故意插口道:“老夫爱教什么教什么,谁让你不珍杂学了,哼!

    不止相学,我还要把兵法尽数传授,纵横相杀,就看你们谁的本事更大了……”

    虞周脸色怪异:“师父,你不是说鬼谷一派的纵横相杀是谣言,根本没有这种事吗。”

    “鬼谷派确实没有啊,但是我觉得这想法不错,可以适用老夫的徒子徒孙。”

    虞周扭脸就对小姑娘说:“听到没,这个老不休让我以大欺小呢,你还跟着他干嘛?不如我再给你找个师父吧。”

    许家人接触魏辙不多,不熟悉他们师徒间的相处方式,闻言脸色全变了,这是女儿不受欢迎又被排挤了?还是那小子欺师灭祖?怎么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哪知小许负咯咯乱笑,抱着肚子回道:“好啊,不如师兄来教吧,哪怕是种地,只要是你教的,我也用心竟学。”

    这还是个自来熟!

    虞周也不客气,在她脑门一弹:“我可没空暇了,找你嫂嫂去吧。”

    小丫头扶着额头,对着魏辙苦脸道:“师父……师兄欺负我。”

    “你……你这小娃儿,怎么一哭就看老夫……完了完了,最近下棋再也别想赢了。”

    ……

    ……

    一场离别总是愁,魏辙回来了,终于可以安心上路,师徒两个悄悄的嘀咕一番,再向各位长辈乡亲告个辞,昨日那个醉心居家的虞周再也不见了。

    一层精良的内甲作用很强大,可以激起蓬勃的战意,也能让一颗心无处可逃,如果没有这层甲胄相隔,它一定会挂在身后的未婚妻身上,不肯随着身躯一起走吧?

    送亲人上战场,眼泪是不吉利的,紧咬着嘴唇的项然茕茕孑立,在那高耸的山峰上,努力看清越来越远的身影,还好,视线没有模糊,我没有哭。

    手心已经攥得发疼,鼻子里的酸意越来越浓,一紧一送把那裙角拧成菊花,很想抽打些什么发泄一下,转过头,却吓了一跳。

    “啊……阿虞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红衣少女打扮轻便,对于兄长离开,她好像高兴多于忧愁:“从你念叨相濡以沫的时候,我就来了。”

    项然稍稍颔首,刚要说些什么,不料红衣少女的背后又闪出个身影,笑得酒窝乍现:“相濡以沫?我知道我知道,《庄子》云:呜呜……唔……”

    少女身上从不缺零食,香甜宜人的醉枣更是封口妙物,项然收回柔荑,只觉离别的不舍哀愁,被这一闹冲淡了许多。

    “好好吃你的吧,大人说话少插嘴。”

    小许负咽下枣子,张嘴还要说什么,哪躲得过项然的手快?又是一把狗粮下去,小萝莉腮如松鼠,酒窝都被撑开了。

    “嘻……嫂嫂好大的威风,不过我觉着啊,没必要在此哀叹,你想啊,以前偷偷下山,哪次回来不是挨训?现在好了,还少个人唠叨呢。”

    项然白眼一翻,倒也有了几分长嫂架势:“真是没心没肺,你哥白疼你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他带走的人也太少了些。”

    “放心吧,我请小神婆算过了,上上大吉。”

    项然这才恍然,对啊,自己怎么把这岔忘了?许负虽小,却是身负大名,观气相面无一不准,听说他们家刚搬走,求测凶吉的宫人便找上了门,能让皇帝遥闻其名,本事自然不用多说。

    “小神婆,来,再吃一点,多说点好听的好不好?”

    许负艰难的吐出枣核,竟是吃上瘾了,张嘴再咬几颗,边嚼边说:“师兄气运旺盛,自然不必多说,倒是阿虞姐姐有些奇怪……”

    两个少女同时皱眉:“可是哪里不妥?”

    小萝莉摇头:“这倒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阿虞姐姐红鸾、天喜早动,却又迟迟不入命宫,好像有一股外力相阻,不知何故……”

    要论剑术身手,虞悦兴趣所在修习精湛,可是说起诗书典籍,项然更加通晓,她只稍转脑筋便知许负卦意,笑着打趣道:“阿虞姐姐藏的好深,快来说说,是哪家的少年郎?”

    本以为虞悦会像以往那样,遇到不懂的只管大咧咧追问,谁知“红鸾”二字刚出,她那耳朵一竖,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这次不灵,小神婆,你还得继续精进所学啊……”

    她这表现,别说想瞒过项然了,就连早慧的许负也是听得只捂脸,简直不打自招……

    “好啊,原来真有,站住别跑……”

    “没有没有,别追我了,咱们想想怎么下山去玩,怎么样?小然你不是想我哥吗,咱们干脆偷偷溜着一起去……”

    “我知道了,那人就在五湖……”

第二十四章 小胖子的情人() 
皇帝刚刚遇刺,会稽首邑失陷郡守下落不明,在这个特殊时期,四五十号人着急赶路异常显眼,尤其全是青壮,一看就是刚刚傅籍的那种。

    解决这个问题,虞周的法子张嘴就来,稍看几部战争片便能想到,他把这群家伙的符致户籍伪造了一遍,然后押送着赶往前线……

    大秦的律法非常严,却也脱不开技术桎梏,低劣的符令太容易被仿制,以至于他们行了一路畅通无阻。

    也有那心细之辈多问一句,天杀的,钟离昧走南闯北打探消息,居然练了满嘴好秦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子期?”

    “嗯?”

    “有敌情?”

    “没有,几只小老鼠,我让燕恒领人处置去了,正好看看他们的本事。”

    钟离昧哦了一声,换转了话题:“听闻少主据城而待,已经募得精兵上千,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显得单薄一些?”

    虞周咂嘴:“你的意思是,咱们一边赶路,还要一边招贤纳士?”

    “也无不可!”

    虞周摇头:“能不能通过关隘且不说,这是往烈酒里边掺水,容易人心不齐啊。”

    “此话何解?”

    “我相信,以羽哥的家世为人,振臂一呼万人响应也不是不可能,可你有没有想过,短短数日,何来上千精兵?

    说白了,现在前来应援的,顶多算得上乡间义士,精兵的标准,还早着呢,不管来人是否从过军!”

    钟离昧乃是军门家将,一点就透:“子期是说,不经战场磨砺,那些新兵不足为用吗?”

    “嗯,不仅胆气血勇需要磨砺,相互间的默契更是需要长年累月,也不知这次攻城损伤如何,我觉得吧,羽哥宁愿多活十个老兵,也不想再去召集百名新卒。”

    “此言大善,子期灼见不负盛名。”

    虞周心说我哪儿来的盛名啊,那玩意就是个架子,爬上去多累。

    正说着话,燕恒回来了,带回一个左右摇摆的麻布口袋,还有五六个满脸不服的大汉,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绳索牢牢捆住,似乎……每个人口中都有个核桃?

    “你见过我送长辈的临别礼?”

    燕恒还是那副长不大的样子,明明早已束发,却又长着一张舞勺之年的脸,只见他腼腆一笑:“你又没藏着掖着,我看挺好玩,就多备下几件。”

    特么的,你一个半大小子卖什么萌啊,还有这绳艺口枷都是哪儿学来的?

    虞周生怕坏了行军气氛,压住心中的吐槽正色问道:“动用了几个人?”

    “做了包抄准备的二十个,真正动手的四个,算上我。”

    很不错,知道不逞强以策万全,对方不像什么软柿子,以寡击众全部拿下实属难得。

    “咱们的人有无伤亡?他们呢,有没有漏网的?”

    “没有,都没有,我把那女的一抓,其余的大汉全疯了,所以一个都没跑掉……”

    “女的?”

    燕恒踢了踢麻袋:“对啊,就在这呢。”

    虞周已经有了心生不妙的感觉:“打开看看。”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红蓝相间的罗裙,龙且不淡定了,飞快的上前一屁股挤走燕恒,解麻袋的动作竟比他吃东西还快。

    三下五除二,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即便这样,也能看出依稀是个美人胚子,更吸引人的是,明明身为阶下囚,她不慌不忙,眼中的坚决尽显内心沉稳,不似易于之辈。

    龙且一见更是手脚麻利,几下松开少女口中束缚,想去帮她揉揉脸上绳索印记,却又缩回手,左右为难,最后怒吼一声扑向燕恒。

    “我打死你个混蛋,就不会下手轻点吗——”

    燕恒的身手还算不错,可跟龙且还是没法比,别看他胖,却是打小从不间断操练,这一追打,小个子连连四处闪躲。

    “我哪知道你认识的,再说了……军令如山,既然子期说了捆来,那便不能扛着来……”

    “还敢顶嘴!好,你说的都对,我这心中就是不畅,赶紧让我抓住与人赔罪!”

    打是亲骂是爱……呃,不对,少年人嘛,打打闹闹纯属正常,就当他们是在操练对抗了,虞周仔细看了看那女子,发觉她自脱身之后不温不火,

    很是镇定。

    想必是那龙且一直挂念的赵善吧?看这样子来历不简单啊。

    感受到打量的目光,那名少女微一颔首,拿着眼神示意,想要解开一同被抓的大汉。

    “女公子不做个介绍吗?”

    稍一迟疑,她轻施一礼:“小女子赵氏。”

    虞周笑了:“常听龙且提起,想不到竟是这样相见,你这一路跟来,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那兄弟说?”

    赵善再迟疑:“你们将要去往何方?”

    “此为军机不可轻易泄露。”

    赵善眼中闪过不信:“骗人,你骗我,龙且也是骗我,你们都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虞周心说这才初次见面,怎么就成骗子了,那语气那眼神,好像对待负心汉似的……我媳妇还在山上呢!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样吧,还是让龙且跟你来说……别打了!你那体型追的上么,就不能半夜偷袭啊,死脑筋!”

    小胖子气喘吁吁,面对燕恒凶神恶煞,一扭脸,对着赵善摇尾示好,虞周仿佛看到节操二字掉落于地……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等我半年吗,再等半年,我一定……”

    “你骗我!”

    “没有啊……我真的能在半年后闯些家当,我娘上次还问……”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都没告诉我这些所谓的军机,也从不透露你家住何方……”

    “你听我说……”

    虞周很自觉,示意燕恒松开几个大汉,打马走开不去听人家的私话,再好的兄弟,不能没有各自空间,看小胖子毫无节操的那样,却能守住山村坞堡的秘密,没什么不能信任了。

    那几个大汉也是忠心,刚被放开,遥遥守着二人不去打扰,却对虞周一行人虎视眈眈,倒有一半的森冷目光落在燕恒身上。

    过了半刻钟,琼瑶戏演完了,龙且蔫头蔫脑走来,吞吞吐吐道:

    “子期……我能不能……能不能告诉她山中坞堡……还有我娘……”

    完蛋了,这俩人如果真能成,就他这怂样,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想到一个胖子端茶倒水,虞周笑了:“龙且啊,你觉得你们二人能否成其好事?她那作派,可不像简单家世。

    若是你有信心,告诉了也无妨。”

    龙且气势十足:“好!我这就告诉她!”

    “等等,总得跟我交个底吧?”

    胖子头也不回:“她姓赵,赵嘉的赵!”

第二十五章 各有各的目的() 
赵嘉的赵?

    虞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稍一想,代王嘉。

    复杂的眼神投到那个唾沫横飞的胖身影上,他倒是好运气啊,秦末诸侯烟尘滚滚,十八路反王没几个六国王族之后,还以为是被杀绝了,居然被这家伙找到一个!

    少女仪态尽显风度,胖子手舞足蹈喜形于色,少女轻言细语大方得体,胖子粗声粗气满面通红,少女婀娜窈窕,胖子直上直下……

    好白菜啊,果然最招猪啊。

    想到之前刚脱困时,赵善眼神坚定极有主见的样子,虞周有点替龙且后悔,不该改良搓衣板的。

    “子期。”

    “嗯?”

    “赵善她……嗯……想去吴中看看。”

    虞周见状不由叹气,那个小姑娘有那么强的气场么,竟让龙且连个亲昵点的称呼都不敢叫,说话还吞吞吐吐,看来啊,胖子刚才的信心也是硬撑出来的。

    “那就一起上路吧。”

    “好!我这便告诉她!”

    “等等!”

    龙且回头,虞周继续开口:“丑话说在前头,既然要同行,那就只能按照咱们的方式行军,她那几个家臣门客,必须扮成役夫模样,分散各队不得私聚。”

    “这个……没必要吧?”

    “你傻了不是,老子给你制造机会呢,一个亡国公主,跑去叛军的城池四处看看,打的什么主意还用多说?

    咱们现在的地盘还小,等以后人多了,这小娘皮借兵复赵,水涨船高你俩更没戏了!”

    龙且踌躇:“不能够吧?”

    “哪个不能够?你是觉得羽哥那脾气不会借兵?还是觉得王国之间的推诿扯皮不伤感情?

    所以啊,趁着现在玉燕落地,赶紧拿下了。”

    “咕嘟……子期你可真是……真是……”

    虞周懒得跟他磨叽,摆手驱赶:“去休去休,还有啊,收起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你就不能在她面前自然点儿吗?”

    “这怎么做?”

    “别把她看成公主,爱当什么当什么……”

    龙且念叨着走开了,只听一声“栗子”,虞周已经不敢想像接下来的事情,这个吃货!我可没让你给人家取外号啊,取就取吧,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张嘴就叫啊。

    转念一想,栗子,还真是贴切,外面罩着一层长满尖刺的外壳,没那么容易吃到嘴,就让胖子火中取栗去吧……

    也不知龙且后面怎么解释的,少女当时并未发作,只是一番交流之后,径直来到虞周面前。

    “既然君子有所安排,赵善自无不从,却也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说来听听。”

    “我赵氏门人虽然不才,却也什伍严明通晓阵战,为何要将他们分开?”

    叫板!话里话外全是不服啊。

    不仅是对这番安排不服,还有刚才被人擒拿的旧怨,赵善眼睛里只流露出一个意思:不信再来列阵一试。

    虞周自己也习剑术,当然理解争胜之心无关本事高低,因为那是武人精进的动力,换个位置来看,他也不服气,不过现在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

    “是这样,听闻你们出身代赵,军阵之道与我大楚有所不同,这番分散,也是为了相互熟悉印证,让那六双眼睛从不同角度分别观察,你看如何?”

    赵善嘴角微翘:“你怎么知道楚军战阵强于赵人?”

    “燕恒!”

    “喏!”

    “刚才动手的是哪四个?再上去领教一下。”

    “好!”

    人刚站出来,虞周就知道一点悬念都没了,雷烈、武戚,居然有他俩,一个攻如疯虎,一个不动如山,简直是绝佳搭配,田襄子的调丶教可比自己狠多了!

    四人对六人,那边拉开架势,虞周直接开始安排:“你那门客家将分散开了,让龙且陪着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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