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这时代的夫子都身长九尺拔剑斩人这时代的说客一言不合血溅三步这时代的武将年逾七旬仍能擒狼射虎这时代的武卒更是身负百斤奔袭百里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虞子期辞如人生项王我来撬动你的命运吧天下风云一起来搅动这是一段华夏民族走上另一条岔路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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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猝不及防()
身后叽哩哇啦的叫喊越来越近,不能再犹豫了,这条起源于国内的长河一直是亚洲最神秘也最富传奇色彩的河流,几乎每三天就有新的物种被发现,各种奇形怪状又体积惊人的鱼类也层出不穷,更重要的是流经这里的河段浑浊不堪,如果还有选择,谁都不想面临这样一条路。
狠狠的把腿上的伤口打了个结,如果被抓,一定会被扔进鳄鱼池子的,抱着一丝忐忑,暗暗祈祷一下,他双眼一闭,纵身跳进了湄公河。
冰凉的河水又浑又腥,刚冒了头,一个子弹就擦着头皮而过,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耳边全是水流的咕噜咕噜声。
岸边肯定还在扫射,这样浑浊的河水中根本不要想睁开眼睛,他只能尽量的往深处斜着潜下去,期望离开这片水域。
水中的运动格外的耗费力气,一口气已经快要憋不住,耳边的咕噜咕噜声里也掺杂了嗡嗡声,这是缺氧引起的耳鸣。
正打算往水面试探下,就觉得胸口猛然钻进一阵火燎燎的疼,然后疼痛穿透到后背,一口气再也憋不住,张嘴吐出一股鲜红的甜腥味。
然后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开闸放水一样倾泻而出,再也掌控不住的身体水草般滑进了深渊,意识也像是潮水一样缩回体内,随之一起被吞没的,还有对家深深的眷恋,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国人都喜欢落叶归根。
※※※
意识再回到身体的时候,感觉很怪异,像是奔流的长河只能从小水渠流过,他敢保证,被从针管推出的药液就是他现在的感觉,被迫挤进细细的针管,这种仿佛把灵魂攥住捋了一遍的感觉十分的压抑,下意识的跳着挣脱开来。
“啊……”捂着胸口坐起来才明白那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来的,胸口没有伤,手也小的不像话,再抬头,一个三四岁的脏小孩正趴在他身上哭的鼻涕一个泡一个泡的,搭眼瞄了眼四周,心里开始一阵阵的发凉,这四周都是什么人啊。
一群瘦骨嶙峋的老头,几个膀大腰圆的粗汉,还有一个一看就酒色过度的公子哥,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身上穿的,一看就是古装!!!
瞄了一眼那公子哥,身着墨色长裾倒也罢了,头顶切云冠,腰悬圆柄青铜剑,心里咯噔一下,这形象至少得是战国啊。
紧了紧怀里的孩子,不自觉的就嘟囔道:“这是在哪儿啊?”
“虞娃儿,撞懵了?”“虞娃儿不会傻了吧?”“还认得韩爷爷不?”几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起来。
这下他可不敢搭话了,鬼知道该是什么情况,他自己都捋不清呢。
那公子哥不耐烦了:“吓我一跳,没事装什么晕。”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这位君子,虞娃儿到现在还蒙头蒙脑,莫不是被你撞出了好歹?得带他去医馆看看……”那群老头顿时围了上去……
虞娃儿?自称韩爷爷的老头是个山羊胡,一张老脸沟壑分明,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正仔细打量他,他趁机跟韩老头问道:“韩爷爷,刚才发生什么了?”
一来二去,稍稍闹明白了点,虞娃儿,也就是他叫虞周,现在还在他怀里抽泣的是他四岁的妹妹,古时女娃不重视名,即使有名也是闺名,百姓家中更没那么讲究,就虞大丫,虞女娃的叫着。
虞家兄妹一年前的时候才跟着一个瘦弱的汉子来到这下邳,汉子姓高,看上去病怏怏的,把兄妹俩留给韩老头又留下些财物便匆匆离去了。
孤身一人的韩老头倒也乐得有了个伴,虽然时日不长,但也其乐融融倒也像是亲爷孙一般。
今天爷仨跟同村几个老头一起出门买些米粮,正走在街上,突然遇到一驾马车横冲直撞而来,庆幸的是疾驰的马车呼啸而过,但是马车上的贵公子从车上摔下,正好砸在虞周身上,把他砸晕了过去。
虞周没敢再细问,他前世也不是考古学家,问个这年月的年号出来他也对不上号,弄明白的事情太少,少说少问多看才是正道。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齐威王封那个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靠才华的邹忌当了下邳的成候,才开始称这地方下邳的,再加上之前见那公子打扮,身处的年代已经隐隐的有了个大概。
听着耳边还在喋喋不休的争吵,虞周忍不住开口:“这位公子。”
那年轻的公子哥反倒笑了:“稚童无知,公子是人人能叫得么,看你并无大碍,不要再搅扰我。”
原来,在这春秋战国时期,公子特指诸侯的儿子,即便是战国末年礼乐崩坏,也至少得有一定身份才能称公子,虞周刚还想少说话免得露怯,结果一开口还是闹了笑话。
“这位君子,这几位长辈并非故意搅扰,我确实胸口闷疼,浑身酸胀,还是去一趟医馆好些。”
这倒不是虞周想讹人,那公子压人在先,身边这几个老头一看就是赤贫,医药费总要有人出吧,而且乍一穿越,虞周迫切的想去医馆详细的了解下这副身体。
哪知那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公子哥甩手就给了虞周一个耳光,虞周只觉得耳朵嗡鸣作响,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后槽牙顿时被打掉两颗。
“泥腿子,少来讹诈,给我拉开他们。”说着恶声恶气的招呼那几个粗汉拉人,几个壮汉一掺和,顿时搅闹成一团。
那几个粗汉凶神恶煞一般,高声呼喝,脸上竖眉横肉的,手上推推搡搡拉扯起来。
“呜呜……锅锅……”这场面吓得怀里的小妹子也放开哭起来。
“噗”吐掉后牙,冷冷的打量了一下这阵势,虞周打算暂认倒霉了,刚一来就这么个场面,真真的人生地不熟,对面一看又是个有势还不讲理的,他可不想闹腾半天吃更多不明不白的亏,要找补回来也得先在这立身,更何况……虞周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
“这位君子,我们这就走。”
却不妨一个红脸粗汉也不知是酒冲了头还是撕扯的不耐烦,抄起一根木棍就要往那几个老头身上招呼。
“咔嚓”木棍断了,虞周搭眼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从一匹黑马上纵身一跃,借着马力重重的一脚踢断木棍。
虞周把妹子交给韩老头,努力的想要起身,一用力就感觉胸口针扎一般的疼痛,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急的额头冒汗,韩老头一手抱着虞小妹,一手抄起他安慰道:“别急别急,那几把老骨头都没事。”
虞周觉得自己的骨头可能有事了,一转眼,就看见那魁梧的少年已经哼哧哼哧的跟那红脸粗汉动起手来了,拳拳见肉,砰砰闷响,三下五除二,红脸粗汉就倒在地上了。
那边的几个粗汉都愣住了,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就见那魁梧少年一脸兴奋的对着他们几个又反冲了上去,这什么急脾气啊,看的虞周都愣了。
只见那魁梧少年一拳强横似一拳,那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也就这般风头了,打的兴奋之余,甚至直接与粗汉拳拳相撞,撞一下就有个汉子捂着手退出战圈。
咦,虞周这才反应过来,这少年还没束发,真是个凶人。
那边的几个粗汉也不是都傻,各自吃了亏,就围着少年不肯近前了,那少年不满的瞪着双眼,抽个冷子快步上前,对着那公子哥就是一个窝心脚。
尽管少年和那公子差不多高,这一脚的效果却像是熊掌拍鱼似的,踹的那公子哥腾空后仰,一个屁股墩坐地上了。
就见那公子脸憋得青紫,两手鸡爪子一样在胸口扒拉,翻着白眼正努力的吸气,看样子这一脚把他胸腔里的空气都踹空了。
那群粗汉忙围了上去,揉胸的,拉胳膊拽腿的,好半天才帮公子咳嗽着缓过这口气来。
“废物,无礼,不想活了么,妨碍军务,本公子屈庆,家父下邳县尹屈旬,你是何人?”
也不知该说是踹的他昏了头还是踹的他灵醒了,屈庆倒自称起公子来了,不过他还没昏透气儿,知道拉虎皮扯大旗,张嘴妨碍军务,闭嘴问那少年来历。
少年并不理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屈庆狗一样倒换气,屈庆连气带喘眼圈都发红了。
“好大的军务,那娃儿,你过来。”
虞周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豪迈的声音,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圈军士,领头的老者花白头发,剑眉粗髯,正对着虞周招手。
韩老头见了忙把虞周小兄妹掩到身后,张嘴道:“这位将军,都是小老儿的错,莫为难娃娃。”
那边打完人的少年好像也没了兴致,抱着胳膊跑到那个老将军面前,开口一声:“爷爷。”
这一嗓子虞周愣住了,这少年看身形,即使没束发也十三四岁的年纪,怎么还声音尖细,难不成是女扮男装?身材也太魁梧了吧?
虞周从韩老头身后探出头,仔细的打量着那少年,刚才的运动好像都不够他热身,方正的脸上毫不见汗,小小年纪眉毛生的比他爷爷还粗浓。
见虞周正打量他,扭头一笑,露出缺了俩门牙的豁口……
虞周顿时觉得心头有一万头奇怪的动物踏过,最让他心里五味杂陈的是,那少年生的一对重瞳!
第二章 楚人项籍()
虞周挣开韩老头的手,心情复杂的向那将军挪步过去,韩老头见来的将军和少年是一起的,也就略放了心。
到了近前,先深深的躬身作揖施了一礼才道:“见过老将军,多谢老将军援手之恩,敢问将军可是姓项?”
老将军看了看虞周,咂巴着嘴:“多懂礼的娃儿,怎么就有下得去手的混账,老夫项燕,你如何猜的老夫姓氏?”
虞周瞄了长身而立的少年一眼。
“哈哈哈,我这孙儿的名气比老夫还大了不成。”
“不敢瞒老将军,适才见到这个哥哥目生重瞳,斗胆一猜。”
那少年听了也是开怀,一巴掌拍在虞周身上,好险没把他拍的趴下,故作成熟满面骄傲的说:“我乃楚人项籍,你叫什么?”
虞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果不其然啊,扛着肩膀上的手,努力站直伤上加伤的身体道:“在下虞周,多谢相救之情。”
老将项燕饶有兴致的看着俩孩子在那装大人的见礼,插口问道:“小娃儿今年多大啊?”
这还真不好答,具体多大虞周还真不知道,又怕在韩老汉的面前漏了馅。
好在韩老汉见虞周还有点蒙头蒙脑,只当是孩子被打懵了,替他接下了话头:“虞娃儿是先幽王七年出生。”
“哦,七岁,和小籍同年岁。”老项燕说这话的时候满眼的骄傲,看来项籍刚才那神色就从这学的,真是亲爷孙。
“大楚项氏果然英豪满门,看这位项兄英勇不凡,想必用不了多久,又是一代人杰。”
虞周看这爷俩的性子是典型的将门虎威,自然是连连捋着老虎胡子说话,或许是这话稍长了点,顿时感觉到半边脸又木又涨的快没了知觉,话都说不利索了。
项老头听了是满脸得色,转而又看向了还坐地上倒换气的屈庆,那边屈庆也知道这顿打算是白挨了,一脸的畏惧掺和着不甘。
“年纪轻轻如此狠毒殴打孩童,屈旬便是让你这样给本将军征兵的么?”老项燕一扭头就是一副怒气冲天的面孔。
“项老将军当面,小辈不敢,实在是国有难军务忙,小辈乱撒火气了,是小辈的错。”
“哼,鱼肉乡里还有脸了。虞家娃娃,你想如何处置?”
这事本来苦主就是虞周,转了一圈,项老头又来问他的意思,其实这种事情问他反而是难为他,虞周看了看屈庆,开口道:“项老将军,只是两颗牙而已,稚子别无他求,拿些汤药就好了。”
不说想不起,一说惹人恼,虞周不露痕迹的给屈庆上眼药呢,哪知道项燕还没发话,那边项籍动了。
只见项籍上去飞快的一拳砸在屈庆嘴上,扯了他的荷包便丢给虞周,然后扭头吼道:“快滚吧,再见着打断你腿。”然后咧着没门牙的大嘴笑着跟虞周说:“这下公道了。”
那边屈庆挨了一拳,顿时满嘴鲜血,也不知还能保住几颗牙,捂着嘴“唉哟唉哟”爬起身来,怨毒的扫了虞周和几个老头一眼,被他的粗汉手下架起来就跑了。
虞周是彻底的跟不上这小霸王的急脾气了,掏着手里的荷包看了看,苦笑的看着他:“项哥哥,你这是害我啊。”
项籍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虞周:“怎么啦,他爹的印信也在他荷包那?”
虞周摊开荷包:“看看,我家上面老下面小,这些个饼金放在家里,这是要被谋财害命的节奏啊。”
那边项燕一听,饶有意味的打量着虞周,截住一脸疑惑的项籍的话头问道:“虞小子,那你说该当如何。”
虞娃娃变成了虞小子,虞周也就顺着杆往上爬:“要不,项将军帮晚辈保管一段时日,晚辈改日来项府取。”
项燕笑的更是意味深长了:“嘿嘿,小子,这里是下邳,项府在下相。”
虞周苦笑:“项将军觉得,小子一家在下邳还能安稳么。”
那边韩老头听到这里,拽了拽虞周的衣袖:“虞娃儿,咱搬家?也对,那县尹定不肯罢休。”
“智勇难两全啊,小籍要是有你这般心思就好了,也罢。”项燕抄手拿过荷包,丢给虞周一个铜牌:“来到下相凭此令找我,若是屈家难为你等,也给他看我家令。”
说罢,不待虞周答话,领着众军士打马便走,小项籍不服气的瞪着爷爷的背影,爬上马背,对虞周吼道:“你才应该习武强身。”然后调拨马头追项燕去了。
※※※
出乎意料啊,居然来到了战国末年的楚国,看项羽的年纪,怕是两三年内楚国就要被湮没在大秦滚滚的车轮下,虞周望着扬长而去的人马定定的出神。
“虞娃儿,咱快去医馆看看吧,别傻站着了。”
“老哥几个,我带虞娃儿去县城医馆看看,今天谢谢仗义直言,改日我请老哥几个喝酒。”韩老头打发了另外几个老叟,一手抱起虞小妹,一手搀起了虞周。
虞周回过神,什么都没说,任由韩老头牵着往医馆而去,下邳医馆说是个医馆,其实只是个简陋低矮的土坯房。
连年的征战正一点点的耗尽楚国的元气,如今的下邳丝毫看不出一侯封地的繁华,净是满目的萧条,偶有一队军士跑过,也尽显着脚步的凌乱和焦躁不安。
医者是个花白头发佝偻着腰的山羊胡老头,似乎是见惯了各类的伤患,面无表情的仔细检查了一遍虞周,叹了口气。
“小娃儿身上无甚大碍,挨了一下也仅是皮肉伤,牙齿脱落因为本就是换牙的年纪,早已松动,就是这肿胀的脸颊……”
“医师,这脸颊怎么了?会否破相?”
“那倒不会,只是,军中急需,各类止血消肿的创伤药早已扫空,怕是小娃儿只能硬捱几天疼痛了。”
“哦,原来如此,那多谢医师了。”说着韩老头便去掏诊金。
“不必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或许是看虞周年纪小,有些不忍心的说:“娃儿实在疼得厉害,便着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