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你们的尸体都喂了狼,还跟哪儿去找?大刀仿佛也回过神了,想起尸体喂狼的事。愣愣的盯着我问:“必须找到尸骨才能投胎吗?”
我点头道:“必须的,尸骨是鬼魂通往地府的一扇门,没有尸骨永远都进不去!”
这小子立刻傻眼,怔在那儿了。千祈见他脸色忽然不对,忙问怎么了。这小子一咧嘴哭道:“你不能投胎,你的尸体被黄婆婆丢到山沟喂了狼……呜……”他大爷的,老狼叫声又出来了!
千祈也怔怔呆住,过了良久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用手为他擦着眼泪说:“别难过,不投胎我们岂不是天天能在一起了?其实我也在为是否投胎而犹豫,那样我们可能永远不能见面,我的心里一直都在挣扎。现在好了,我不用投胎,可以天天陪着你。”
大刀一把抱住她,两个人抱头哭起来,虽然有不能投胎的失落,却也充满了长相厮守的幸福。
大雨只下了半个小时,便雨过天晴。这时在各处避雨的村民,全都走了回来。村里的火已经熄灭了,他们听到鬼楼摧毁的消息,非常高兴,这是他们几代人梦寐以求的事。以后不用活在草鬼恐怖的阴影下,也不用每天晚上都要出来散步。尽管家破,但人却还在,可以重建家园!
我和萧影被他们当做了英雄,没人再赶哥们滚了,但我支持到现在,已经油尽灯枯,歪倒在萧影怀里昏睡过去。醒过来是第二天早上,睡了一天一夜。身子基本恢复过来,只要不用道法,走路是没问题的。
吃过早饭,我们又进吊脚楼里看了看,里面鬼去楼空,牌位也全都不见了。每座楼上的干尸,也不见了影踪,看样子被死老太婆转移了。其实哥们是来找鬼王尸体的,但找遍六座楼,也没找到,应该一起被带走了。村民们见我们进去没出现任何异常,不少胆大的跟着进来,发现真的没事,一个个显得很激动,对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们问清了去跑马岩的准确道路,就要赶着过去。临走之前,我画了一大堆的辟邪符,每家都发了一张,要他们贴在门头上。因为还有残余草鬼可能会在村外游荡,不过它们都吓破了胆子,只要贴上符,就能把它们吓退。
跑马岩在两重村正西十里外,如果沿着山沟走,道路曲折,可能要走上两天才能到。而从南面山脉上走的话,估计一天就到了。只是山上的路太艰险,并且高山奇寒,气候非常恶劣。我们心想已经耽误了一天,还是走山上吧。
走的时候,全村老少将我们送出村外,这种高规格的欢送仪式,真的令哥们十分感动。大刀这小子抱住我哭了,发现他特别爱哭,他小声跟我说,千祈又回鬼楼住了,那里的环境她比较熟悉,以后他也会搬进去陪她住在一块。我拍拍这小子肩膀,祝他们这对人鬼情侣幸福,然后跟大家伙道别。
南面的这座山叫古乌山,跑马岩只是这条山脉的一个支脉。这条山脉笔直往西,只要沿着山脉走,就不会走错路。我们怕上山顶时,暗暗叫苦啊,有两千多米的海拔高度,上去差点冻成冰棍。气温相当低,可能有零下十几度。山道也非常艰险,很多都是宽不逾尺许的山梁,两侧是悬崖峭壁,掉下去就别指望活命了。而不时又有奇峰突起,山道陡峭直削,只能用登山绳翻越。
我们俩用登山绳相互连在一块,唯恐一个掉下去,另一个会及时拉住。这里的环境虽然很恶劣,萧影却显得特别高兴,她走在前面,不时在话里挖个坑让哥们跳进来,然后取笑几句。我虽然哭笑不得,但也觉得心情很舒畅。
萧影后来又唱起了山歌,悦耳动听的歌声在山上远远传出去,美妙动人。
“燕子飞过九重天,九重天外好地方。
鹿子翻过万重山,万重山外有廊场。
毕兹卡的祖宗来路远,经过千险和万难。”
我一愣,记得在大学,从没听这丫头唱过歌,没想到她唱的这么好听,并且唱的还是山歌。虽然哥们不知道是不是当地的民歌,但总之不是汉族的歌曲。
“你什么时候会唱歌的,唱的是什么歌,这么好听?”
萧影格格笑道:“呆子,我从小就会唱歌啊,只不过在大学时做小湘保镖,是要保持低调的,所以从来不唱歌。这首歌是土家族的摆手歌,昨天下午跟一位小姑娘学的。”
“这么好的嗓子,又不用买门票,再给哥免费唱一首吧。”我无赖地笑道。
萧影立刻又唱起来:
妹妹生得白又白,情郎生得黑又黑;
黑墨写在白纸上,你看合色不合色。
姣妹十八郎十七,口口骂郎无年纪,
大山木叶有长短,那得十指一般齐?
我摸摸自己的脸上说:“我不黑啊,哥挺白的。”
“呸,你臭美啊,这是山歌,又不是说你!”
第548章 中蛊
一路听着萧影的山歌,哥们又时不时的插科打诨,被她抢白两句。这条艰险的山路,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一开心,就不觉得怎么累了,傍晚时分,我们顺利达到跑马岩。村里老人跟我们说,跑马岩就像一匹奔驰的骏马,到跟前一眼就会看出来。
是挺像匹马的,不过跟骏马不太沾边,哥们看像头驴!萧影没好气说我这个人没情调,明明看上去像匹奔马,哪里像头驴了?我指着那座山的尾部说,马尾部有这么细吗?再看山头上竖着两只耳朵,太大了,驴耳朵比马耳朵大,一看就像头驴。
萧影气的直翻白眼:“蠢驴才会有这种见解!”
这丫头一生气,哥们就不敢再说了,否则肯定会给我挖一个好大的坑。算了,蠢驴就蠢驴吧,那也比跳坑强。
跑马岩是到了,可是草鬼婆住在哪儿,谁也不知道。我们站在这座山头上,往那边看了很久,也没看到一处人烟。眼看着夕阳西下,我们只能等明天再去找了。这地方不缺山缝和洞窟,随便找个背风的洞穴钻进去,生了一把火,我们俩依偎在一块坐下。萧影拿出腊肉递给我,这是晚餐。
我们吃过东西后,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这已经到了草鬼婆的地盘上,哥们可不敢大意,在洞口上贴两张驱邪符。只不过没有狗血没了,两重村又不养狗,让我们很无奈。没这东西,那就很难抵挡来无踪去无影的蛊虫。
我跟萧影说:“你先睡吧,我值夜班。”
萧影却摇摇头:“你身子还没完全养过来,今天又走了一天的山路,你睡吧。否则遇到邪祟,你没元气施法,我们谁都会没命。”
她说的也有道理,哥们只有无耻的躺在地上,跟她道声晚安去睡了。睡到半夜,忽然被一件东西砸在头上惊醒过来。我揉着惺忪睡眼看了看,原来砸过来的是一只鞋。突然看清这是萧影的鞋,吓得立马就清醒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人呢?篝火还没熄灭,看样子她一直在添柴,而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山洞,却没有她的人影!
我不由慌了,匆忙跑出洞口,打开手电四处照射,也看不到她的一丝影踪。我心说糟糕,她肯定被抓走了,似乎被捂住嘴巴控制了双手,在无奈情况下,才踢飞一只鞋将我砸醒的。洞口上的黄符还在,那说明袭击我们的不是邪祟,而是人。能将萧影制服的,只有那个神秘的女人,一定是这个三八!
想到这儿,我反倒心里坦然了,接下来该捉我了吧?可是在山洞外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任何动静,让我感到很好奇,难道这里有土匪,只要女人不要男人?他大爷的,萧影长的这么漂亮,千万别被逼着当了压寨夫人。
我又开始担心了,正急的团团转时,突然感觉左耳涌进一道凉气,禁不住心头一跳,不会是邪祟吧?跟着这道凉气从耳朵沿着一条脉络往下快速游离,迅速就进了肚子。蓦地一阵奇痛,就像胃和肠子被扭到一块,痛的我呻吟一声,头上瞬间出满了冷汗。接着肚子鼓胀起来,跟怀胎十月的孕妇差不多,让哥们不由瞪大了眼珠!
心头一阵猛烈剧跳,心说糟糕,这是蛊虫,我中蛊了!
“哗啦啦”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顿时肚子里有个东西乱跳乱窜,那种痛苦真是无法用言辞来比喻,让哥们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忍不住惨叫一声,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挣扎,可是越挣扎,就觉得越痛。
“很舒服吧?”一阵冰冷的语声在耳边响起,跟着肚子里那只玩意不动了,痛楚顿消,让我趴在地上不住的粗喘,头上的汗珠跟下雨似的往下噼啪滴落。
“哼,你终于被我制服了!”这是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对,是那个神秘的三八!
哥们心里不住苦笑,没想到到哥们就这么怂包,刚到地界就中了毒手。不过听她说出“终于”这俩字,显然为了抓住我,也费了不少苦心和力气。说明哥们不是怂包,要不是通灵眼被破,丹田内的真气罢工,哥们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我喘着气说:“咱们废话少说,放了我的朋友们,我马上告诉你不老洞的秘密!”
这三八冷笑道:“不急,待会见了叶大姐,你跟她说吧。”
我一怔,听这口气,她上面还有上司,要不老洞秘密的不是她,而是这个叶大姐。你大爷的,叶大姐又是哪个三八?不管是谁,反正都不是好东西。现在蛊虫在肚子里蛰伏不动,只是肚子鼓胀,倒是没任何感觉了。我缓过气后,爬起来问:“她在哪儿,带我去吧。”
“不用你去找她,天亮她会过来,就在这儿等着吧。”这三八就站在对面几米之外,在手电照耀下,看清她穿着一身苗族服饰,头上戴着扎满银华挂满银坠的头帕,衬托她这张白皙的脸孔更加的俏丽动人。
她忽然又举起右手,她手腕上戴着一串小铃铛,顿时响起哗啦啦一阵铃声。蛊虫听到铃声,又开始乱跳乱窜,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又来了,哥们没骨气得大叫一声,又缩在地上打滚。
跟着铃声收住,蛊虫也随之停下,我才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说:“我不会逃跑,你别再摇铃了。”
这三八俏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我是警告你一下,如果你敢耍心眼,我只需摇动手铃,蛊虫就会发作!”
靠,这是蛊虫遥控器。不由让哥们想起东成西就那部经典的搞笑片里,张曼玉喂皇后大闸蟹蛊,是用鼓来控制的,结果张曼玉把鼓敲破了,超级好笑。没想到这跟电影里手法基本一样,无非鼓换成了铃铛。
我慌忙摇手道:“我绝不敢耍心眼。你的手千万不要动,否则铃一响,它又肚子里乱跳了。”
三八得意地说道:“随便响一下草鬼是不会动的,我想让它动的时候,它才会动。”
第549章 一吻三耳光
外面山风很大,冷得要命,我便跟这三八商量是不是回洞里。她倒不反对,不过她却不进来,守在外面看着我。我坐在火堆跟前,看着萧影的那只鞋,问这三八,把我朋友藏到哪儿去了。三八挺坦诚,告诉我被叶大姐派人接走了,如果我乖乖把秘密说出来,他们就不会受苦,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很惨。
威胁人都是这么说的,全是一种桥段。然后招供了,便会集体灭口,如果不说,他们最多动用酷刑,绝不会杀人。哥们电影小说看多了,你个死三八别想蒙我。
我看看表,才凌晨一点,距离天亮最少还有五个小时。睡觉反正睡不着,于是靠在石壁上琢磨主意。诶,有了,我学几声狗叫,不就吓住蛊虫了吗?接下来用什么办法呢?盯着篝火眼前一亮,对,用火攻将她衣服烧了,不愁制不住她个死三八。
想到这儿捂住嘴学了两声狗叫,肚子里的那玩意立马受惊了,又开始乱窜。不过这跟铃声控制时不同,蛊虫只是想找个出口跑出去,并没有攻击的意思,所以感觉不是很痛。我咬牙忍着,伸手握住一根烧了半截的枯枝,做好袭击的准备。
三八从洞外探进脑袋,诧异地看着四周,似乎在找狗呢。我心说你找个毛线啊,那是大爷我叫的。当下猛地手上一掀,将这根枯枝甩出去,带着一大片火光冲出洞外。外面又是顺风,火借着风势速度是很快的,无论她身法再怎么利索,都不可能躲开。
果然这片火光落到她的肩膀上,呼地就把衣服烧着了,顿时让这三八大惊失色,“嗷”一声尖叫,跳着脚挥手扑打火苗子。
我趁机又撩出一大片燃烧的柴火,三八吓得侧身躲开,正好躲到洞口内。我一个虎扑过去,将她扑倒在地上。这种感觉挺熟悉的,当时在鬼都就是这个架势,被我压在身下。要不是这娘们用计亲我一口,绝对逃不脱的。
可是这三八不是便宜货,被扑倒后反倒冷静下来了,不去扑打火苗子,而是扬起右手用力一摇,发出一阵“哗啦啦”清脆的铃声。我勒个去,蛊虫立马接到指示,开始在肚子里横冲直撞。痛的我翻身从她身上滚下去,又蜷缩在地上了。
“你这个狡猾的坏蛋,这次我要你吃尽草鬼的苦头,不能动弹为止!”死三八厉喝一句,将手腕上的铃铛摇的更加急了。
他大爷的,铃声比之前激越了几倍,蛊虫的攻势变得也非常猛,顷刻间就让哥们感觉要痛晕过去。脑子里一片大乱,失去了任何意识,就是想学几声狗叫那也做不到,只能发出惨叫声。就在哥们痛的一探糊涂时,忽然间,小腹里的气息有了动静,一冷一热两股气息居然猛地窜上来。然后围绕着蛊虫,一丝丝的将它慢慢缠绕起来。
起初蛊虫还挺生猛,两股气息拦都拦不住,在肚子里撞的不亦乐乎。但随着真气越聚越多,逐渐的将它完全裹住,这死玩意才算缴械投降了。虽然还在不住蹦跳,但范围有限,碰触不到内脏,终于让哥们止住了痛楚。我喘着气心说,这俩混蛋还算有良心,知道在关键时刻出来救主。我如果挂了,它们连个窝都没了,估计它们想的也很清楚。
靠,这会儿哥们还有心情把它们人性化做剖析。
尽管止住了疼痛,我却不敢表露出来,继续在假装打滚惨叫。因为这三八功夫太厉害,想要拿下她,必须要攻其不备,被她看出我缓过劲来,那就不容易偷袭了。我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偷眼瞧看她。她身上火苗子早已扑灭,左肩膀烧光一大片衣服,都露出半边胸脯子,致使春光大泄,看上去非常诱人,哥们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擦,我居然还有心情看春光。不过人之常情嘛,这三八雪白的肌肤实在太迷人了。
她此刻盯着我,一脸的得意表情,似乎没看出哥们这会儿是假装的。我于是翻来滚去的到了她脚边,这三八竟然连动都没动一下,我心下一声冷笑,心说你个死娘们,倒下吧!
突然伸手抱住她的双腿往怀里一扯,让她立刻仰天倒在地上。哥们不失时机的扑上去,又将她压在身子下面了。她惊慌失措的看着我,不住的变换手势继续摇铃,蛊虫立马加速动作,但被气息裹住,就跟吊在半空中荡秋千一样,碰不到胃里任何东西。
想到刚才折磨哥们这么惨烈,顿时气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手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这三八痛的一咧嘴,反手给我了一个耳光。晕倒,这种情况又回到鬼都时的画面了,我们俩你来我往的,互打对方耳光。
我气的肩膀下沉,要压住她的双臂,谁知我错估了形式,体中的两股气只不过暂时感应危机而发,只是缠住蛊虫,并没有给我任何力气。三八用力一翻身,把我甩下去,反过来把我压住。我慌张之中,猛地一抬头,不偏不倚,正好亲了她一下。
“混蛋,色鬼,流氓!”她骂了我三声,也就打了哥们三记耳光。我的手被压住,眼睁睁却不能还手,心里这个窝囊啊。
不过我挺会安慰自己的,哥们亲她一口,换来三记耳光,貌似并不吃亏,似乎我还占了便宜。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