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猖狂的。”温度骤降,司空凌周身凛冽,右手迅速拔出腰间软剑,寒光耀眼,就那么一瞬间,任谁人都始料不及,剑身就刺入了迟墨胸膛里。
迟墨连防范都来不及,全然没想到司空凌就会这样出手,猛然后退,双拳紧握,剑身脱离身体,一把拔过身后侍卫的剑,猛然向司空凌冲去。
殿中一片慌乱,朝臣忙后退至角落,混乱无比。若细看,那奔跑躲闪的丫鬟奴才中,眼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而且是朝端午所站的方向跑去。
空中火花四溅,迟墨与司空凌激烈鏖战。翟洛冷眼看着渐渐落于下方的迟墨,他怎么可能会是殿下的对手,简直就是送死。
端午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司空凌刚是刺了迟墨一剑吗?他怎么能伤了迟墨呢?
“司空凌,我求你住手!你们不要打了!!”耳边的尖叫声惊醒了端午的思绪,忙焦急不安的大喊道,企图让他们两人停下手来。
司空凌与迟墨,若一定要有个抉择,端午会怎样选择?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让亲们等了这么久。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迟墨之亡(下)
端午的话就像尖锐的针刺进迟墨耳里,望向司空凌的眼神愈加杀气重重,迅速挥动手中的里利剑,对胸口处的伤口置若罔闻。
司空凌没有听见端午的忧唤,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了迟墨!身体内的所有血脉剧烈喷张,每一处都张开嗜血的大口,司空凌的攻击愈加凶猛了,仿若从地狱复活而出的死神一般。
端午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再怎么喊停都于事无补,她真的不希望迟墨因她而受伤,司空凌的残酷暴戾她早已了然于心,如今迟墨渐渐落于下方,司空凌怎么能放过他?大声哭喊,拼命摇头,端午突然发现一侧的翟洛,忙拽起喜服跑向他,“翟洛,我求你,你让他们两个住手好不好?我求你!”迅速低身,端午真的想跪下去求翟洛。
身手敏捷的翟洛忙扶起端午,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又冰冷道,“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胜者。”
翟洛的话对端午而言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翟洛,狐眼含泪,缓缓摇头,“翟洛,你功夫那么厉害,你可以让他们现在住手的……”
至于以后,她不敢想……
翟洛沉默不语,视线越过端午的额际缥缈地落在殿檐上。他是司空凌的贴身侍卫,自然是站在司空凌这一边,况且他一直对迟墨都无好感,认为端午所受的折磨皆因他而起,如今端午要他去救迟墨,他微微有些犹豫。
端午紧握着翟洛的锦服袖口,仿若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翟洛,迟墨不能有事,他对我真的很好,他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所以,我求你,只求你这一次,你帮我行不行?”
她越是在意他,殿下便越要摧毁他。跟殿下在一起这么久,她怎么还是不明白他的脾气?他只要她成为他的唯一,他怎么能允许像迟墨那样的男子存在?
端午见翟洛无动于衷,眼泪大颗大颗地打在鲜红的喜服上,缓缓放开翟洛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这样残忍?”
这样的话冰冷的翟洛听得微微有些动容,在她眼里,他或许一直都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吧……翟洛突然有些在意自己在端午中的印象,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比谁都希望她幸福。迟墨若真是被殿下亲手所杀,恐怕他们两人为因此而产生隔阂。如是一想,翟洛收回视线,嘴唇翕合,“以后,你不要再跟迟墨有任何往来了。”
只要迟墨没事就好。“嗯,好,我答应你。”端午顿时转怒为笑,她知道,只要翟洛出手,迟墨定然就会平安无事的。
翟洛看着端午梨花带雨而又展露的意外笑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再未多言,看着苦撑的迟墨,手中紧握青虹剑,脸上的表情冰冷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殿下,对不起,翟洛无心冒犯你。
再次紧握了青虹剑,翟洛剑眉紧蹙,一提刀,凌然加入两人的战斗中,一把挡下将要刺进迟墨心脏处的剑。而司空凌却根本不曾看向来人,瞳孔中只有妖艳至极的血红,手中软剑致命般地刺向翟洛。
殿中惊呼不断,尤其是那些见翟洛离开端午身边的丫鬟下人们,原本还有些忌惮翟洛在端午身边难以下手,如今正是绝妙时机。
迟墨止不住倒退两步,鲜血溢出嘴角,身上皆是剑伤,尤其是胸前。端午一见迟墨退出来便朝他奔去,“迟墨,你若再不离开凌王府,我们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其实,她是想问他,伤得重不重?可是一到嘴边便变成了那样无情的话,她是怕迟墨误以为她在关切他,然后放不下。
迟墨锋利的眼神就那样黯淡下来,“端午,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嗯。”凌然转身,端午不去看迟墨胸前那一大片殷红血迹。
“呵。”迟墨冷笑出声,心如刀割,“好,如果你要幸福,我可以成全你。”
迟墨的意思是放弃了么?端午闭上眼眸,不想让眼泪太过肆无忌惮地留下来。
“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就转身回头,我等你。”心在滴血,比胸口上的伤不知疼了多少倍。迟墨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流出眼眶。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与端午过往的一幕,以后的日子,他必须得活在回忆中吗?迟墨突然有想流泪的冲动。
她会后悔吗?端午不知道,睁开眼眸,殿中景象模糊不清,泪水早已迷蒙了一切,只见几个红影朝她走来。
罹难
如果端午现在能转身回头多好。迟墨如是想到,如果端午不回头呢?
迟墨沉沉闭上的眼眸,逸眉紧拧,如果端午不回头,那么他便让她回头。迟墨心中紧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那块大石,突然崩裂成碎片。他大步冲上前,一把抓过端午的手猛然回扯——一瞬间端午便回头扑在了迟墨怀里。
这才是迟墨想要的,只要端午静静地被他抱着守护着便好。迟墨紧咬牙关,将端午抱地死死的,生怕再也抱不了端午一般。猛然转眼,迟墨眼前着火红色的喜服之人闪着凛冽寒光,心中大惊,迅速抱起端午飞离红衣人跟前,而刹时,飞刀与他们擦肩而过。
殿中更为慌乱,血色依旧弥漫司空凌双眼,似魔一般恐怖,翟洛蹙眉接下司空凌凶猛的攻击,一时间竟难以还手。而迟墨刚飞站至一侧,密密麻麻的飞刀又接踵而至,迟墨本就负伤在身,不由得再次紧蹙了眉头,依旧将端午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生怕她会受到伤害。刀光闪闪,一个不及迟墨便身中数刀,却始终维持着一种守护端午的姿态。
侍卫们迅速加入战场,对着那些身着喜服的丫鬟下人们对战起来,很快便控制了局面。端午环在迟墨背后的手只感觉到温热黏稠,瞪大着眼睛看着迟墨,眼中满是不安,而迟墨嘴角却浮上了那抹坏坏的痞笑,“端午,你似乎很少对我笑,我想看你笑笑。”
你让我怎样才能笑得出来,如此局面?端午苦笑摇头,眼眶却酸涩无比。
“以后多笑笑,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迟墨低声轻笑,漆黑的星眸流光溢彩般闪耀,而血液却顺着嘴角缓缓留下,映在端午眼里,犹如艳红的彩虹。
“记得,你答应我的……”
“嘭——”迟墨应声倒下。
“迟——墨——”端午愣愣地看着迟墨倒下,反应过来之后大声惊呼,慌乱地将迟墨扶靠在自己腿上,“迟墨,你怎么了?来人,快传大夫!迟墨!!”
星眸微睁,再也不复往日那般闪亮莹润,迟墨扯动嘴角,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剧痛袭击了他的五脏六腑,他伸出手,想握着端午,“我没事……端午,真的是我对你太执着了吗?”
端午迅速牵起迟墨的手,他的手很凉很冷,比起当初她身中寒毒之时的冰冷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对她一直都是犹如分割扑火般的执着,只是,这种执着有对错之分吗?端午回答不出,拼命摇头。
“以后,你要好好幸福。”幸福,原本以为是他给她的,现在才发现只能对她说祝她幸福。迟墨眼角的滑过一滴清泪,就那么一滴,是对端午深深的不舍和留念。
“迟墨,我们不说这个,你要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了。”端午擦掉迟墨嘴角的血,可马上抹干净接下来又流出乌红的血迹,火红的喜服袖口染得愈加深红夺目。
迟墨用尽全身力气紧握端午的手,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流失,“端午,不要哭……记得,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端午的泪肆无忌惮地落下,“迟墨,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要你好起来以后带我回孤府……”
迟墨缓缓摇头,他已经不能答应端午的任何一个要求了,不想对端午言而无信,那些承诺,已经离他远去。迟墨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端午,似要将端午的模样刻在脑海、心里,永永远远地记着。
此时殿中恢复平静,红衣刺客见落败之后悉数服毒而亡,而司空凌则受了翟洛奋力反击地一掌,眸中的血红仍未消散,翟洛早已注意到端午与迟墨的举动,眉头不禁微蹙,如若刚刚没有迟墨替挡下飞刀,现在端午该是怎样?
“大夫,大夫在哪里?”慌乱焦急,一向沉默淡然的端午情绪从未如此激动过。“迟墨,你一定会没事的……”
一侧地司空逸拔出殿梁中的飞刀,凌光闪闪,一股奇异的药草味霸道地传入鼻翼,顿蹙眉头,显然这飞刀上早已被淬上凌厉剧毒。
司空凌似魔通红的眼神转向端午,阴沉杀气无比的脸庞顿时有片刻柔缓,血色弥漫地脑海中渐渐升起端午的脸,慢慢变得清晰,眸中的血红也逐渐褪去。而再向端午紧抱着迟墨时,神色复杂无比。
“大夫怎么还没来?!”端午暴怒,这是她第一次发火。
“端,端午,带着我的幸福……好好,幸福活下去……”端午的泪像黑夜中最为闪亮的星星,璀璨光芒耀着迟墨的眼,缓缓抬起手,想抹掉端午的泪,因为他真的心疼。
以后的路,如果没有我再陪你走下去,你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以后的路,当你哭泣的时候,谁会替你抹掉眼泪?
以后的路,你是不是会在最孤单无助的时候想起我?
唯一的遗憾,是我们没有以后。
“端午……”迟墨冰冷地手抚着端午的脸,“端午……端午……”一次将端午唤个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这样轻唤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迟墨,你不能闭上眼睛,不能就这样消失在我生命中,我不会原谅你的!”
如果没有相识,我不会因你的消失而难过。
如果没有那些温暖,我不会有任何留念。
迟墨,偏偏你就那样对我好,要我怎样面对即将失去你这件事?呵。
“端午……来生,我们要先在一起……”原来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对不起,端午。
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迟墨的手,就那样突兀地从端午脸上滑下,如同坠落的天使,无人可以阻挡。眼眸始终看着端午,那样的疼惜和不舍,嘴角还留着一如既往对端午宠溺的笑容。
“啊——迟墨——”端午仰天长喊,声嘶力竭,撕心裂肺,濒临崩溃。
在场所有人皆是为之惊诧,如此悲恸欲绝,似积压在心头已久的情绪遭破裂开来,纷纷侧目看着鲜红喜服的太子妃,那样触目惊心的红,那样的血淋淋,映红了整个大殿。
媚妃
“他死了。”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空凌阴沉寒霜的脸上没有丝毫感情。
端午死死地紧抓住迟墨冰冷的手,眼泪簌簌下落,精美的妆容被弄得花哨无比,神情哀痛而绝望,“迟墨,你不要睡,起来,起来!你不能这样地丢下所有就离开,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瞳孔骤缩,司空凌僵直着背脊朝端午走去,一把抓起端午的手臂使她站立起来,而腿上的迟墨就那样地磕在地上,端午心疼地看着迟墨,更希望他会疼,疼得被惊醒起来。
“看清楚了吗?他已经死了,你可以永远离开他了。”司空凌依旧冰冷如铁,目光如炬。
拼命挣开司空凌的束缚,发疯一般拍打司空凌的胸膛,“闭嘴,你闭嘴!我不要听见你的声音!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迟墨,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如果司空凌没有刺伤迟墨,他现在是不是仅仅失魂落魄地离开王府?而且守备森严的凌王府怎么会有刺客出现,还穿着丫鬟下人的喜服,一定是司空凌早已安排好的,他是那样生性残忍阴险之人!
紧咬下颌,司空凌极力隐忍胸中奔腾而出的血液,只是不自觉再次猩红了眼眶,加重了紧握端午手臂的力量。
“本太子就是不容许他的存在,那又怎样?你最好弄清楚,你现在是本太子的女人。”
“哈哈。”一瞬间端午便停止了挣扎,仰天长笑,却又笑得那般凄惨凛冽,接着便是放声大哭。
殿中之人再次一惊,看疯子一般地眼神看着狐媚的端午。
迟墨,很久以前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你真的来迟了。
现在,你起来,听我道歉。
迟墨,你看到我眼角的眼泪没有?你说过不允许我哭,我哭你会心疼,现在我哭得这么大声,你为什么不起来替我擦掉眼泪呢?是不是,你也会骗我?
“司空凌,面对你一开始惨厉而生不如死的折磨,无论是军妓、奴婢、寒毒,杀死百强,你侍妾的羞辱,我都没有想过恨你、离开你,一直都把你司空凌当成我端午安身立命的依靠,而你总是一次次地让我失望、绝望,现在,你竟然杀了迟墨……”
“你知道,迟墨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你怎么就能这样残忍地杀了他?你怎么能这样做?怎么能这样做?”
司空凌复杂地看着端午,那一句,迟墨是唯一对她好的人,刺疼了司空凌的心。他对她不好么?他已经决定娶她为妻,封为太子妃,然后慢慢地废除后宫,独宠她一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本太子和他之间必定会有一场生死较量,你早就该清楚明白。倘若,现在倒下的人是我呢?”
“呵,你怎么会输呢?我只不过想求你放迟墨一条生路而已。”泪眼朦胧,端午决绝地抬头看着殿中庄严的顶梁,悠悠收回视线,落在司空凌身上,眼底已满是波澜不惊的恨意。
“司空凌,从现在开始,我已经恨你了。”
猛然收回眼看着地上的迟墨,仿若再看司空凌一眼都会厌恶一般。如同当初他那般嫌弃她,也许更为过之。
暗暗加重手中力量,似要将端午的手臂捏碎,而端午的侧脸只有坚毅的恨意。
她居然为了一个男子说恨他?司空凌愤怒无比,“你不配做本太子的妻子,以后你只是媚妃。”
媚妃。呵,妖媚、狐媚的媚?
给读者的话:
晚安。
心竭
“呵。”一声冷笑代替所有回答。
那么明显的讽刺,端午却依旧连眼都没有抬望司空凌,他要如何做都是他的事,从此再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送媚妃回殿。”一声命下,司空凌冰冷得可以。
“是。”侍卫们领命,翟洛的视线落在端午脸上,那样执拗坚决的表情,他突然有一种端午即将离他远去的感觉,不由自主,翟洛站在了端午身后。
司空凌逐渐放开端午的手臂,她想要蹲下身来握着迟墨的手,曾几何时听说人在临死之前有人握着他的手,那么他会走得特别安心。也许,迟墨一点都不安心,不然为何他的眼睛一直都睁着?
一瞥眼,难过地不想去看迟墨,顿时便见闯入殿中的召通,她该怎样去面对迟老爷夫妇?都是她害死了他们的儿子。端午一想到这里,心就如针扎一般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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