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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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奴妃-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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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替司空凌把盏斟酒,笑容瞬时僵硬。

“妾身参见殿下。”最先入殿的是闵妃,她的漓水殿离永泰殿最近,而永泰殿便位于正殿后方。微微行礼,欣喜过后便是心疼感觉蔓延。

“赐坐。”司空凌看着闵妃,无情无欲,她虽贤惠大度,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但是他司空凌对她并无什么特别的感觉,溯其缘由,当年他无心娶妻纳妾,闵妃其父右相,用手中权势逼使他不得不娶她。所以他过后不久便开始广收丽姬,至今也未碰过闵妃。

“谢殿下。”闵妃垂眉,而后便盈盈走向殿中右侧的席塌前,丝竹管弦之声却始终传不进耳内,只有司空凌淡漠的眼神。

其后便是攸妃,依旧一声火红衣衫,冷傲如昔,轻斜一眼端午,“攸茜参见殿下。”

“嗯,赐坐。”

红袖翻覆,攸妃径直坐在左侧与闵妃相对的席榻前,捧起银樽轻嗟了一口贡酒,顿感辛辣。殿下最近又喜欢上了烈酒。

攸妃放下银樽,一抬眼便见两名女子款步而来,原是琪婕与吕慧结伴而来,盈盈施礼,司空凌亦道了声赐坐,两人便各自归席。最后便是萱芝,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倒不是病未痊愈,而是因为,她今日在听雨阁竟然没有见到她的贴身丫鬟米树。这丫鬟到底死哪里去了?死了最好,活着她还担忧,那丫鬟可是知道她不少的秘密。

“妾身参见殿下。”恭敬施礼,语气轻嗲。

歌舞升平,弦乐之声绕耳不绝,司空凌再次举起金樽,全然无视萱芝。

“妾身参见殿下。”萱芝微微提高嗓音,不似当初那般欣喜,猛然抬眼瞥了一眼司空凌及端午,又迅速垂头,该死的端午,究竟使的什么招数使殿下竟然那般迷恋她?!

奇)“嗯。”司空凌淡淡应声。

书)见司空凌应声,萱芝便徐徐起身,径直走向自己的席榻,即将坐下之时,却听得司空凌冷声道,“本殿下许你赐坐了?”

网)动作僵硬,萱芝杏眼陡然睁圆,殿下这是何意?轻盈转身,嘴角浮上一抹最为动人艳丽的笑容,道,“殿下,妾身见姐姐们都已入席,所以便……”

“这里没你的位置。”

冰冷得毫无任何情绪,萱芝诧然抬眼看着司空凌,然而司空凌却全然将她视而不见,自若地看着殿中舞姬的翩然起舞,心中微料不好,忙退回殿中,跪下道,“殿下,萱芝是不是做错了事惹殿下生气了?如若有,请殿下多多饶恕,勿要再生萱芝的气。”

“呵。”司空凌不禁冷笑出了声。

这一声冷哼,殿中之人顿时明了,看来萱芝确实犯了殿下的大忌,愿她自求多福。

“舒贺。”司空凌抬眸冲舒贺使一个眼色,舒贺顿时明了,微微颔首,而后中气十足道,“将米树、索拉带上来!”

挺直跪立的萱芝,顿时跌坐于地,眼神惊恐,面色惨白。

萱芝之亡(下)

“奴,奴婢参见殿下。”米树一身淡绿丫鬟衣衫,一同跪下的索拉则是满头斑白银丝、满面沟壑的老人,只是那双眼睛竟然是闪着淡绿色的光芒,十分诡异。

“你们两人可还认识这个?”舒贺拿起下人们捧着的木盒,符咒依旧贴在上面,散发一层隐秘的光芒。

萱芝瞳孔皱缩,原来殿下什么都查清楚了,但她并不甘心,忙道,“殿下,是别人存心冤枉妾身的,一切还凭殿下为妾身做主!”

“哦,萱芝,你怎么知道有人在冤枉你呢?冤枉你什么了?莫非你心中有鬼?”语气冷讽,开口之人是攸妃,她一向懒得跟这群女人多言,一旦出口,定然一针见血,尖锐无比。是故凌王府中也甚少有人敢招惹她。

萱芝一惊,殿下什么都没说到自己先乱了阵脚,忙大吸一口气圆场道,“妾身先前被巫蛊所害,殿下一定要替妾身做主讨回公道。”

“贼喊捉贼,有趣。”攸妃再次冷讽道,冷艳容姿上竟难得有几分笑意,只是嘲笑意味甚浓。

“闵妃,你什么意思?”萱芝猛然抬眼狠瞪闵妃,平时不见她怎么说话,没想到倒是一个落井下石的长舌妇!

“呵。”攸妃冷哼一声,懒得再同萱芝多说话,一个即将被抹掉夫人尊号的女子她不屑多言。

“老奴请问萱芝夫人这巫蛊你究竟想下来谋害谁呢?”舒贺方目炯炯有神,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内劲十足。

萱芝猝然转眸凝视舒贺,瞳孔急剧骤缩,舒贺的言行基本上代表了殿下的意思。她不能跟殿下对反,于是泫然欲泣道,“妾身这些日子来饱受巫蛊之术的折磨,舒管家,难道妾身会自己下蛊谋害自己?妾身怎会如此歹毒,如此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妾身平日来虽嚣张跋扈,不少丫鬟盛传妾身狠毒无比,但妾身决计不会选择伤害自己来陷害他人,殿下请明察秋毫!”

如此一番话,倒说得有理有据,若殿中上位者若只是一般人倒也能糊弄过去,只是他司空凌有岂是一般人所能及?

司空凌颇为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萱芝,冰冷道,“清白之人,本殿下自然会帮她讨回公道。若是陷害别人,呵,本殿下定然要她尝试十八般酷刑。”

“米树、索拉,你们可认得这木盒?”舒贺接过话来,直接当堂审问。

“回,回舒管家,这都不关奴婢的事,是夫人命令奴婢去放在端午姑娘床下的……”

“好你个贱丫鬟,本夫人如何待你,你心里清楚,说,到底谁人给你了好处要你陷害本夫人?!”厉然转身,忿恨不已地看着米树,恍若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米树急忙一缩身子,萱芝平日在听雨阁积威甚多,丫鬟下人们皆畏惧她的淫威,不敢再多言。

“米树,不管谁人威胁你,现在你只管说来便是,老奴保你性命安全。”

“多,多谢,谢舒管家。”米树颤抖着身子叩首,“夫人,米树没有乱讲,舒管家他们什么都查出来了,索拉婆婆也已经承认当初是我们前去求她,她才会下蛊的……”

“住嘴!该死的丫鬟,你竟敢如此诬蔑本夫人!”顿然起身,拔下发髻上的金簪便狠然朝米树刺去!她萱芝自诩聪明一世,竟然毁在一个丫鬟手上,此气何消!

“啊!”一声惊呼,手中金簪顿时落地,萱芝猛然回头看着司空凌,他竟然飞来金樽阻止她杀了米树!手背上立马升起一团淤青,煞是难看。萱芝全然没有想到,她的殿下会出手伤她!

“索拉,你可认识面前的萱芝夫人?”舒贺全然不顾萱芝如是举动,继续问道。

“自作孽不可活,老身知错。”沧桑哑涩之声如断弦一般难听。

端午微眯着狐眼看着殿中跪着的三人,眼底满是一片复杂,那天跪在宫门前求她放她一命的女子竟然会是主谋?端午实在难以接受,拳头紧握,牙关紧绷,原来谁都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好。

“萱芝夫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殿下,自妾身中蛊以来,你可有一句关切的话语?殿下,你可是为了那个狐眼贱婢而惩罚妾身?”萱芝这次是真的红了眼眶,自始至终殿下竟然再未多理会她一句,若是以前,就算全府上下皆知道萱芝下蛊谋害他人,殿下都会置若罔闻,随她们去斗,谁斗赢了谁就是胜者。现在,她只是下蛊伤了自己,赌一把他对她究竟又几分关心,没想到却输得一败涂地,如此惨不忍睹。

“回,回,舒管家,奴婢有事禀告……”米树怯弱地打断,刚刚萱芝突如其来欲杀掉她的举动着实将她惊吓一番,也更加确定她要背弃夫人的决心。

“说。”

“清,清竹居里的屋梁上,还有前几日放上去的小人,是,是端午姑娘的……”

“啪——”司空凌猛一拍榻,酒塌顿时应声碎裂,塌上玉盘金樽稀里哗啦摔碎一地。“来人,将萱芝押进地牢,本殿下要她尝尽十八般酷刑。”

“是。”殿中侍卫顿时应声而出,气势威严肃穆。

众人皆是一愣,全然没有料到司空凌竟然会发如此之大火,原因竟是因为萱芝替端午下了蛊……这样的司空凌,谁都没有见过。

“哈哈哈哈,”一听司空凌如此阴寒命令的萱芝竟站立起身来猖狂无比地大笑着,笑得她眼泪斑驳,“殿下,你竟然要妾身尝尽十八般酷刑,你竟然如此狠心对我!”

猛然再拔下另一侧的玉簪,拼命刺进玉颈喉头,鲜艳血液顿时染红众人的眼,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殿下,我恨你!”

“拖下去!”舒贺立即蹙眉冲侍卫们命令道。

“我恨你!”大殿中萱芝撕心裂肺的喊声萦绕众人耳鼓,绝望而凄凉。

端午呆滞地眼神看着地上成线的血迹,面如死灰。她,竟然又害死了一个人?

哑女采柔

“不要,不要再杀人了!”瞳孔放大再放大,端午猛然奔跑出正殿寻找萱芝的身影。她实在不肯相信,萱芝竟然会不惜牺牲自己来陷害她。就算她真的陷害自己又如何,自己又将她惩罚回去?不,她现在并不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了,经历了那么多,早已看开了许多。

能放下的,早已放下,放不下的,那么只有搁在心上了。

“殿下……”舒贺忙呼道,又冲两名侍卫使眼色示意他们追上去,以现今端午姑娘在殿下心中的分量,实则有必要这样做。

“随她去。”白色急奔的身影落在司空凌眼里,有一抹担忧,又迅速收敛起来,他替她报仇,她竟然不领情。

殿中余下四人皆复杂地看着司空凌,神情各异。

闵妃不可置信地摇头,眼眶微红。这一次,她是真的相信她的殿下心里住了人。

攸妃毫不顾忌地直视司空凌,打量意味甚浓,他会动情?连她攸茜都做不到的事,那个狐眼女子能做到?笑话。

琪婕倒是最先恢复平静,置身事外,自然能看得通透些。

吕慧依旧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神情,再落到司空凌身上时,依旧是温润内敛的笑容,只是无人看见长袖中早已紧握得发颤的拳头。不过也好,至少少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萱芝成为她的对手。

“奏乐。”司空凌冰冷地吐出这两个字,拿起重新换好的酒塌上的金樽,仰头一饮而尽。

殿中因米树及巫婆索拉的出现而停止奏乐,如今司空凌一声命下,丝竹管弦之声尤为悦耳。舞姬缓缓飞舞殿中,米树及索拉则被侍卫们押下去。又是一片繁花似锦的歌舞升平。

而端午顺着萱芝脖间血液滴落而成的血线追出去,便见侍卫们一左一右架着萱芝,端午迅速越过他们后便挡在萱芝面前,抽出怀中锦帕,伸出手欲捂住萱芝汩汩而下的血液。玉簪早已被萱芝拔下来扔掉,所以脖间便突兀地冒出一个血窟窿,分外恐怖。

萱芝恶狠狠地瞪着端午,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如灰,口中却呢喃道,“滚!!”

“萱芝夫人若是恨端午,也得有命来找端午报仇才是。”端午再次伸锦帕想替萱芝止血,然而萱芝却忍痛将头转至另外一边。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咬牙切齿,仇恨那把火炽烈地燃烧在眸内,散发出比鲜血更为璀璨耀眼的光芒。

端午怔怔地将手悬在半空,眼底流过不为人知的哀伤,轻声言道,“端午实在不知如何得罪了萱芝夫人,夫人勿要与端午计较……”

萱芝冷笑,喉头的血似永远不会干涸的泉水,汩汩外流,嗓音愈加嘶哑,“你真能装。”

话毕,竟自己直着身子朝前走,看着端午的眼神也愈加嫌恶。侍卫们见势便再次押起萱芝离去。端午怔怔地愣站在原地,徐徐收回手来,狐眼黯淡。

秋雨寒凉,一阵阵拍打在端午脸上,迷蒙了眼睛,寒凉了心。端午迎风而立,雨水浸湿她的衣衫,浑身瑟瑟发抖。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样子。到底司空凌是恶魔,还是她本就是个害人害己的灾星?

缓缓转身举起步子,端午径直向前走去。雨水冲刷了血迹,地面是模糊的浅红,怪异得很。

走过了亭台楼阁,花园池沼,又见树木丛林,一路上的丫鬟下人都远远地躲着她,或者三五成群远远地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谈论她,终是不见有人递与她一把遮雨的伞。端午依旧向前走着,浑然不觉身后早已没有了人迹。

再抬眸时,端午竟置身一片茂林之中,放眼远望,竟然四周苍茫。端午站在原地,愣愣地不知所措。她有些难过地想哭泣,谁能告诉她,她现在是执迷不悟地向前走,还是义不容辞地原路返回?可是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司空凌的世界,这里始终是凌王府。

端午顿下身来,将自己环牢,将头埋在膝间,任雨水顺着衣衫滴进土里。

韶光流逝,端午冷得有些麻木了,瑟瑟松开自己,缓缓抬头,面前竟然出现布衣衣角。再缓缓上看,穿布衣的女子便映入端午眼眶,突地站起身来,却险些晕倒,多亏面前的女子伸手扶住了她,端午忙道,“采柔,是你吗?”

没有回答,布衣女子松开搀扶端午的手,转身匆忙回走。

“采柔,站住!不要走。”端午忙抬步欲追上去,无奈在雨中蹲得太久,双腿麻木迟钝,一时间端午竟摔倒在泥泞中。

采柔没有回过身来,匆匆离去。

端午慌忙爬起身来,顾不得泥泞麻木疼痛,大步追去。只是再怎么唤采柔,都默不作声,脚步亦愈行愈快,端午索性便不在唤她,只是加快步子不让自己跟丢了她。

端午突地想起来,翟洛曾对她说过,采柔已被他下令割舍……一想到这里,端午的狐眼便愈加黯淡无光。采柔曾是那么善谈的女子,在清竹居里她讲过那么多好玩的事情,如今,却不能再言语……

司空凌之惑

一路尾随采柔竟然来到一座小木屋前,端午站在门扉前用力的推了推,没有打开,想必采柔早已锁上门栓。端午便静止站在门前,沉默不言,她知道采柔总会把门打开的,只要她肯等。

只是没有料想到,还未等到采柔把门打开却把司空凌等来了,眉清目秀,丰神俊逸,只是阴寒的表情实在有些吓人。端午见他身后跟着四五个侍卫气势磅礴的朝木屋走来,临近三步之时忙行礼道,“奴婢参见殿下。”

“回殿。”司空凌冷冷地道出这两个字,她竟然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浑身泥泞,被雨淋散的发丝凌乱不堪,站立风中俨然已瑟瑟发抖竟还站在这里!司空凌莫名地愤怒。

“吱呀”一声,门扉顿时应声开启,端午猛然转头看向屋内,四壁清汤,只有一张单薄的木床和一张破棉絮,角落里还有几个用树枝搭成的木架,上面挂着些草根之类的东西,但偏偏房屋内却突兀地传来一阵馨香,那种馨香冰凉而又淡雅,闻上去十分舒心。

然而司空凌却蓦地紧拧了眉头,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一闻见这种馨香竟然血脉喷张,血流加速,体内真气蹿流,而脑海中突兀地闪现一个画面,女子轻躺在他怀里,柔情蜜意,分外缠绵。

“你怎么会在这里?”

采柔缓缓塌出门槛,嘴角的弧度一如当初的明媚耀人,杏眼泪水迷蒙,欣喜与哀伤蔓延。端午此刻恍然才明白采柔对司空凌的爱有多深,那双深情的眼眸足以说明一切。

轻轻施礼,仿若采柔依旧是凌王府的宠姬。

待见着采柔,司空凌眉头愈加紧蹙的厉害,为何他竟然会对她有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恍若他早已熟知她多年,可是他记得非常清楚,她只是他在京城里随意挑中的一个丽姬而已,与他人并无二样。

采柔轻轻摇头,站至司空凌胸前,缓缓伸出手牵起司空凌的手。出乎意外的,司空凌并没有斥责采柔如此无理之举,他竟然默许她在他手心写字。

当采柔的指尖一接触到司空凌手掌,司空凌顿时背脊僵直,血液飞速运转,直冲脑门,他究竟怎么了?怎么一见着采柔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

手心的舒痒感停下之时,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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