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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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淑-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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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记忆,此生足矣。

这样相互怀念,胜过日日相见,却尴尬不已的相处吧。

……

小北挡不住困倦,终归还是睡着了。

朦胧中,潘良在她面前舞鞭,自己为她吹笛唱曲。

不知何时,潘良又来到她近前,凑近她的耳边,哑声说着:“一生相守,天长地久……”

接着,两人含情脉脉的行起敦伦之礼。正*光旖旎,忽然头顶一声断喝:“无耻!**!”

!!!

小北一下子惊醒,才知道,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而梦中那个人的当头棒喝,不就是她一直不敢去想到的四个字吗?

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

那样的骂声,追到了梦里。

小北苦笑着叹息了一声,掀开窗帘一看,东方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这才放下心来。

无论去哪儿,先逃得远一点再说。

她记得。出了播州,越往西越荒蛮,播州之东倒是人们生活聚集之地,便冲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挥动马鞭,疾驰而去。

她这次出行根本没有任何准备,马车里常用的小木柜里,从前总是放着清水和她爱吃的点心,那些从来都是潘良和小楼在打理。

现在,里面却空空如也。

她极目远眺,这里虽是官道,却少有行人,不知是因为太早还是因为播州在打仗。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发现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茶摊,摊子旁边支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包子、汤面”等字迹。

小北连忙把马车停在茶摊前,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屉包子、一碗蛋汤,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发现旁边的桌子上坐着几个麻衣男子,正在上下打量他,心里警铃大作,连忙三口两口把汤喝完,又要了两屉包子带走,从腰间掏出二两银子递给摊主。

摊主是个瘦小的老头儿,看到这二两银子,连忙摆手道:“公子,我这摊子总共也值不了二两银子,您这……小老儿没有零钱找给您啊!”

小北眼睛的余光看到那几个麻衣男子已经站起来向自己围了过来,连忙把银子往老头儿怀里一扔,嘴里说着“不用找了”,几步跑到马车旁,正要爬上去,身后已经有人双手抓住她的肩头,向后一带,小北立刻躺倒在地,连那两屉包子都滚落了一地。

“我把钱给你们!”小北连忙把身上所有的银子。总共大概有十几两,全掏出来扔在一边。

这几个人中,一个大胡子的像是为首的,根本不看地上的银子,只吩咐一个狗腿去车上搜。

金银珠宝都藏在车厢底,他们自然是搜不着的。

大胡子显然不相信小北只有这点银子,身形向后一退,嘴上说着:“搜身!”另外几个麻衣男人便要扑过来。

小北吓得不轻,她根本顾不得许多,抬起藏着针筒的右手,“噗噗”乱射,几个麻衣男人立刻应声倒地,只有那大胡子离得远,避开了。

大胡子骂道:“敢暗算老子!”伸手拉过茶摊旁瑟瑟发抖的老头儿当剑靶,大步向小北走去。

小北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又是一通乱射,那老头儿被射中数针,头一歪,昏迷过去。

此时,小北的针筒里已经一颗银针都没有了,大胡子发现了端倪,把昏迷过去的老头儿往一边一扔,期身过来便要搜小北的身。

小北惊叫着抵抗,大胡子愣了一愣,yin笑道:“果然是个娘们儿!”更伸手去撕小北的衣服!

小北想点那大胡子的穴,可她力量微弱,那大胡子也有些本事,小北不但点穴失败,还露出了破绽,让那大胡子几下撕碎了外衣,眼见着就向里面的肚兜抓来!

噗!

小北正吓得失了声,忽然发现那大胡子竟然一动不动了,眼珠子直直的看着自己,以为是自己偶然点到了他的那个穴位,正在庆幸,却见大胡子的前胸慢慢被殷红的血渍浸湿,这才看到,那血迹中间,赫然是一把刀尖!

滴答,滴答!

在小北发愣的瞬间,鲜血沿着刀尖滚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小北的胸前!

小北却早已忘了呼叫。

穿到大明朝,她也看到过几次血腥场面,比如灵儿的死,凌风的死,乾清宫宫人的死,甚至唐望的受伤。

可是,那几次远没有这次令人窒息,恐怖得汗毛倒立。

那几次或者是亲人,或者离得太远,或者天黑看不清,或者没有死人。

这一次,小北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人,弯腰站在自己的上方,面对着自己,目眦尽裂,胸前露出从背后刺穿过来的刀尖,那鲜血越涌越多,居然还滴到了自己的身上。

小北半晌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爬到一边去,听身后传来轰然倒地的声音,才慌忙回头一看,那大胡子已经直挺挺的趴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上衣,他的身后,站着面色冰冷的孔离。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46章 朝朝暮暮

第046章 朝朝暮暮

孔离几乎是把小北提上了马车。塞进车厢,自己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拐了几个弯儿,停在一个僻静的树林里。

小北慢慢清醒过来,好在车厢里有她准备的换洗衣物,刚用颤抖着的手指换好了外衣,就发现孔离停了车,掀开车帘,懒懒的靠在车厢门口看着他,不屑的说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想闯荡江湖?赶着这么一辆马车招摇,买两屉包子就给人家二两银子,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嘴脸,还想闯荡江湖?!”

迷死人不偿命……

小北差点被噎住,半晌才顺下那口气,给了孔离一记白眼,气道:“我女扮男装,又没风骚的跟人抛媚眼,怎么让你说得那么难听?还有,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跟着播州那土皇帝送死的吗?!”

“怎么在这儿,我一路跟着你来着好不好?若不是我。你以为你昨晚能在青楼外面睡得那么消停?”孔离今天的脾气出奇的大,仿佛吃了抢药一般。

“你一直跟着我们?!”小北警戒的看了看孔离,忙道,“不许伤我三哥!”

孔离几乎要被小北气死了:“不是他得罪你了?让你半夜离家出走?正好离他远点,你爱去哪儿,我陪着你,给你当免费保镖。反正我没事儿可做。”

小北脑子里闪了一闪,忙问:“孔离,你从前叫叶臣是吗?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情形?”

“你想问,我是不是你亲哥哥?”孔离早看透了小北的心思,随手在树下摘了一根毛毛草,横在嘴里咬着,“潘良早就来问过我,没想到你也这么认真。你是穆小北,我是孔离,什么叶臣不叶臣的,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杜十娘了?!”

小北兴奋得扑了过去,把孔离吓了一跳,嘴里的毛毛草差点没掉下来:“你真的是叶臣?你的父亲是将军叶明成,妹妹叫叶媺,小时候你两兄妹被送进了教坊司,对不对?”

“不对。”孔离想躲远些,却已经坐到了车辕上,没法子躲得再远,只得跳下马车,皱眉答道,“我叫孔离。孔离!不是什么狗屁叶臣。”

“那你在播洲为什么要叫叶臣?”小北也跳下了车,追问道。

孔离更加烦躁,低喝道:“问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今后再不许这么问我!我是男人,就算去教坊司,也是去喝花酒!你再这么侮辱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小北迎上孔离冰冷的、怒气冲冲的目光,一颗心忽然平静下来。

她记得,孔离说过,他穿到大明朝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就是说,如果他真的是杜十娘的哥哥叶臣,他一定记得的。

因为,他以一颗成人的心,藏在叶臣那小小的身体里,在父母的庇护下生活了五年。

那么,他也许知道,杜十娘,就是他的亲妹妹。

如果是真的。孔离武功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让杜十娘在教坊司受那么多年的苦?

那天晚上,他又怎会半夜潜入自己的房间,要带自己私奔?

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就算他一不小心叫了叶臣,此叶臣也非彼叶臣。

小北嘴角慢慢流出一抹苦笑,说道:“对不起,孔离,是我太希望你是我的哥哥了。”她心里却道,如果你是我的哥哥,那三哥就一定不是了。

“从我第一次见你,你便处处帮着我,维护我,救了我不止一次。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你曾经伤害过我三哥,我也不该怨恨你的。”边说边向孔离微微福了一福,才继续说道,“你若愿意,我给你百两黄金,请你做我的保镖,送我回京城美颜堂。”

“我送你。”小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温和淡定,不温不火,却坚定非常。

小北的眼泪瞬间淌了满脸,回头一望,不是潘良是谁?

潘良缓步上前,走近小北身边,温柔笑道:“我送你回京城。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在给我留间屋子。咱们早就说过,一辈子在一起,不管是夫妻,还是兄妹,都不分开。”

“三哥……”小北泪流满面,扑进潘良怀里,泣不成声。

她猜得没错,在看到潘良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舍不得他,不想离开她,哪怕……只是兄妹。

潘良轻拍着小北的后背,在小北的耳边低声笑道:“咱们顺便打听打听,你哥哥到底是谁,不管多难,花费多少年,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我不信,老天爷送个唯一让我喜欢的女人来我身边,还是我的亲妹妹。”

小北破涕为笑:“好,咱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潘良这才揽着小北的腰,让她闪到一边,从腰里抽出玄龙鞭。轻轻一抖,对孔离笑道:“孔离,这么多年,你为何一直针对我?你觉得我的退让是怕你吗?那日,你竟然偷袭我。今日,咱们便来算算这笔账。”

“少废话,开打!”孔离脸色更冷,扬手从背后抽出一柄杀气逼人的宝剑,斜斜的提在右手里。

“这流光剑果然还是被你得了。”潘良看了几眼孔离手里的宝剑,笑道,“你搜集天下名剑。又有何用?最要紧的是把剑术练好,否则,再好的宝剑在你的手里,也是白搭。”

孔离的脸色更加难看。

迟钝如小北,也觉出此刻杀气腾腾,连忙拦在潘良和孔离中间,对潘良说道:“三哥,孔离救过我的命,且不止一次,就在刚才,有个大胡子要侵犯我,还是孔离杀了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请不要在我面前动手,好不好?”

“谁用你求?!”孔离骂道。

小北却不理会孔离,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潘良。

潘良看了看小北,又看了看孔离,终于低叹一声,收了玄龙鞭,抬头对孔离说道:“义母现在就在青龙镇我的园子里,你若还有良心,就跟着过去拜望一下她老人家。”说完,便扶了小北上车,自己坐在车辕上。

孔离犹豫了一下,便坐在了车辕的另一头。

潘良双手一抖,马儿嘶鸣,向青龙镇奔去。

等到潘良把马车停在院门口,春儿早已在那里望眼欲穿,见潘良扶着小北下车,才忍着泪奔了过去,扶住小北的胳膊。

潘良吩咐了门口的老仆几句,小北听着,大概是让他们发信号让小楼等人回来,心里更是过意不去,正要跟潘良道歉,只听身后的孔离高喊一声:“娘!”从三人身侧飞奔过去,直扑向院子当中的莫大娘。

小北心里一惊:真的,有JQ?

只见莫大娘见了孔离。也是老泪纵横,张开双臂叫着孔离的名字,把飞扑过来,跪倒在自己脚下的孔离揽在怀里,抱头痛哭。

小北有些心惊肉跳,半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潘良一直喊莫大娘“义母”,孔离却喊莫大娘做“娘”!

这其中的亲疏,一听便知。

小北虽然知道,潘良从小就对女人疏离,不但同龄的、平辈的如此,就连义母、水灵也是很少说话的,可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她偷偷看了潘良一眼,潘良倒似也有些动容,却看不出一点嫉妒的意思来。

哎,不是亲娘啊。

小北上辈子听妈妈说,自己小时候可霸道了,如果妈妈抱着别的小朋友,自己都会大哭着去拉人家小朋友的腿,不让妈妈抱别人。

她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春儿却早已扑过来对她左看右看的检查了半天,才低声说道:“阿弥陀佛,还好姑奶奶您没事!要说您有三当家那身功夫,人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也就算了,可您……您到底什么时候走的,奴婢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小北的脸红了起来,正要解释,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扭头一看,正是潘良。

两人朝夕共处这么久,早已心有灵犀,小北当然明白,潘良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也不愿意自己把淬毒针筒的秘密告诉别人。

潘良一向是冷静而理智的,小北自己却一向是冲动而感性的,所以,此时此刻,她宁愿听从潘良的,保守这个秘密。

可是,她应该怎么回答?

小北正在这里傻笑着不知如何圆谎,潘良已经笑道:“你家姑奶奶梦里偷偷去崂山学艺,学会了隐身之术。”

春儿呆楞了半天,才明白潘良在跟自己开玩笑,这在从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潘良虽然总是笑盈盈的,却从不会跟自己多说一句话。

所以,此时此刻,春儿更加不敢多问,只是掩口笑了笑,便说道:“奴婢让人准备热水,给姑奶奶洗个澡吧,看您这身衣服……啊!姑奶奶,您受伤了?!”

春儿之前说话都是轻声说的,最后这句,是忽然发现了小北胸前慢慢渗透的血迹,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下,不但潘良,连正在和孔离说话的莫大娘都惊动了,急匆匆的走过来,吓得脸都白了,心疼的说道:“你这丫头……良儿,还不快给你媳妇看看,伤得重不重?!”

潘良也早变了脸色,连忙答应了一声,便横抱起小北进了里间,小北“没事儿没事儿”的声音也淹没在门里。

孔离自然知道那血迹不是小北的,也不担心,转头看了一眼莫大娘,又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47章 三春晖

第047章 三春晖

春儿心里担心小北。想跟进去,却想起小北伤在胸口,潘良为小北检查,自然免不了脱掉内衣,自己进去,反而更加尴尬,便不得不止住了脚,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

母子二人沉默了半晌,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只听孔离沉声说道:“娘,都是阿离害了您。”

莫大娘心疼的抚摸孔离的头顶,仿佛面前跪着着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苦笑道:“是娘害了你才对。若不是我,你怎会被你大哥打伤,赶出泗水盟?若不是良儿拦着,恐怕……可怜你从来不曾低头,却为了娘卑躬屈膝的解释。你大哥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听不进去……我从前早已死了心,不想见他,现在见你还在被人冤枉……我想好了,等良儿他们夫妻回京时,咱娘俩也跟去。定要跟你大哥解释清楚。”

“娘,”孔离的声音暗哑,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掩口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道,“他听不到了,他走了。”

“走了?走哪儿去?咱去找他!”莫大娘不明所以。

孔离这才想到潘良和小北定然是瞒着娘的,可这样的事儿,又哪里能瞒?长痛不如短痛,自己得知大哥的死讯,不是也悲痛欲死?挺过那一段,就好。

“他过世一年多了,据说,是因为他从大牢里出来,身体孱弱,才气郁而死。”说到最后,孔离的声音都哑得几乎听不出声音。

*** ***

潘良抱着小北进屋,把小北安置在床上,正要解开她的上衣,小北连忙抓紧衣领,解释道:“三哥,不是我的血。我不是跟你说,有个大胡子要侵犯我?他刚一扑过来便被孔离从背后刺穿,那大胡子的血滴了我一身,我自己真的没受伤。”

小北见潘良仍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便将自己这一路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潘良才眉头渐开。却仍旧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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