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哪里要得了戏志才亲自出马。
荀也马上说道:“志才,随军出征的事情,我想交给公达就好了。公达虽然比不上你料事如神,可是应付东郡城外那些不成气候的黄巾反贼,绰绰有余了。”
戏志才听了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关心,心里更是感激,当下说道:“文若,你又说错话了。公达的才智并不比学低,有他在主公身边,学就放心了。”
这三个人坐下来,仔细商量了出兵的事宜,到后面竟然将商议的事情放到了暗杀上面,对象自然就是那个该死的刘岱。
荀思量了一下说道:“此事若是让天下第一剑客王越去办,当是手到擒来。可惜王越如今不知道身在何处。”
曹操喝了口茶摇手说:“文若,何必请此刻如此麻烦。要杀刘岱,只需收买其身边的一名小吏足矣。刘岱出战,必然会用到战马,只需在战马上……如此一番,便可以让刘岱死于黄巾反贼之手。”
戏志才听了之后,冷笑地说道:“若只是刘岱身死,只怕难以对兖州众官员产生威吓。倘若其所带的兖州兵马尽数被歼,或者接近覆没……你说兖州众人,会怎么样?”
曹操和荀听了戏志才的话后,脸色不由接近苍白,这个计谋确实太毒辣了,可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兖州那些官吏看到黄巾反贼如此强大,必然会恐慌,只要他们恐慌,曹操入主兖州的事情必然是十拿九稳的。
曹操知道戏志才的意思,当下忍不住说道:“志才你是……是想……”
“呵呵,主公你说呢!”戏志才含笑地看向曹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曹操心里疑惑地说道:“可是……此事何人去办比较好?”
“自然交由学去做。文若和公达是颍川才子,认识他们的人众多,只有我这个庸人,才好做此事。”戏志才当下当仁不让地说道。
曹操摆手不肯答应说道:“此事绝对不行。你我二人当年合作,打破黄巾反贼,难保众多反贼中没有一两个认识你的人。如此,你危矣!若是无合适人选,我看此事还是作罢,就按我计去做即可了。”
一直不说话的荀思考了一下说道:“此间倒是有一人合适去做此事。只是此人比较难请。”
曹操和戏志才两个人相对看了一眼,便知道荀嘴里说的是什么人。
戏志才摇手说道:“此事不可。言心的性子你不了解。到时候,只怕他会假戏真做。主公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曹操听了之后忍不住说道:“此人尚未****收心,若让此人去助黄巾反贼,只怕真的会像志才所言那样,假戏真做。”
荀自知失言,只得无奈地叹气。
就在众人毫无办法,各怀心事的时候,从房梁上传来一个人哈欠声。
众人恐慌,甚至惊愕地抬头,曹操甚至已经拔出了剑。
林若揉着眼睛,从房梁上跳下来,伸了伸腰,直接无视众人的表情说道:“聊完了?你们足足聊了两个时辰。哎,今天志才的药又白吃了。我说过了,志才这病要静养,不能劳心劳力,这下可好……恩?!你们干嘛这个样子看着我?我的脸上有花吗?”
曹操放下心中的愤怒惊愕和不满,问道:“林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到房梁上的?”
“什么时候?!恩……我想想,就是你们说要把刘岱弄死的时候。”林若摸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好一会说道。
“言心,你为何偷听我们谈话?”戏志才有些发怒地问道。
林若耸耸肩说道:“我也没办法啊。我在房间里无聊,不知道做什么,想来找你聊天,继续讲故事。可是来这里,看到你们还在聊天,我便进来听听你们到底说什么。”
荀惊讶地看眼前这个黑脸书生,他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众人面前爬上房梁去偷听众人的谈话,先不说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能做得这一点的身手,简直就是神乎其神了。
曹操收好已经拔出来的剑,凝眸看着林若问道:“先生既然已经听了,操想问先生打算如何去做?”
林若摸着头,仿佛一个孩子做错了事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他思考了一会看向戏志才说道:“志才,你说如果我要跑路,你们能拦得住我吗?”
林若这样说出来,顿然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冷静了。静得可怕,静得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林若看得众人这幅表情,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露出了一副狐狸偷鸡得逞的笑容,他坐了下来,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茶,喝了一杯一会,很认真地说道:“玩笑时间到此结束。”
接下来,林若一脸正色地看着众人说道:“曹公,我刚才虽然没有将你们的谈话全部都听完,不过有些东西我还是听出来了。我只想说一件事情,孟子说过:仁者无敌。你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了东郡附近的叛乱,更可以将俘虏来的反贼,全部杀光……这样,可以使你的肃杀之名威震一方。让兖州那帮碌碌无为的官吏们看得你的狠,看得你的绝,看到你的残忍,看到你的果断,将你视为兖州的救世主。可是你却失去了‘仁’。”
“兖州竟敢数次叛乱,****,生产力极差,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孔子曰:苛政猛于虎。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其实天下无论谁称王称帝,说到底都是民心之战。得民心者得天下。曹公,你若能迅雷不及掩耳将东郡附近的黄巾反贼平定了,收起众,选其精壮为士兵,将那些妇孺老人屯田,到时候便可以使军队得到扩充,是军队有可食的粮食。如此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林若一番长篇大论说完之后,回头看,发现旁边的三个人在石化,心里暗想,莫非自己说得不够浅显易懂?那就将实情说得明白一些吧!因此林若继续说道:“恩?我的意思是说,那些黄巾反贼,都是因为没活不下去才去造反的。既然他们因为活不下去才去造反,只要我们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他们肯定就不会去造反了。我可是听说东郡附近有很多因为战乱无主的荒地。反正地放着也不能生粮食,干嘛不将地分给那些无家可归好无着落的百姓呢!发给他们工具,让他们屯田,除去他们屯田的食用,我想曹公还是可以收回不少粮食的。这样子,曹公不仅能收获仁义之名,更能使自己的军队得到壮大,东郡治下的百姓也会变得众多。反正以后曹公,你和诸侯之间的战争,就是粮食战,人口战……”
“还有啊,那些黄巾反贼得到你的恩惠而活下来,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那些被你收编入军队的那些精壮年,因为家人在东郡,他们作战的时候,就会因为要保护家人,而努力作战,直至战死。”
“我说了那么多,你们明白了吗?”林若说着便转头看向众人问道。
三个人一致点头。
“既然都明白了,那都应该明白该怎么做了。哎……不行,志才,我有些困了,我去睡了。你也早些睡觉吧!”林若说完故意打了几个哈欠,转身便离开了。
这个林若……真是让人看不懂。
通过这次谈话,荀得出一个结论,平时温文尔雅,看似对人无害的戏志才,原来可以这样心狠手辣,诡计百出。他心里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对敌人太客气了。
原来装傻充愣的境界,可以像林若这样洒脱。
待曹操等人走后,戏志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脖子有些酸痛,他习惯性地拿过茶喝了一口,便走出院子散步。
此刻已经入夜了。
第十六章:暗夜思绪
第十六章:暗夜思绪
四月的夜空,星星满布,闪闪发光,十分的璀璨。
戏志才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站着院子里看星星。
在微风中的他,十分的宁静和祥和。今天他为曹孟德出了杀人立威震人之计,却没想到被林若一番话打翻了。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或者真的错了吧!
想到这里,戏志才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情十分的激动,喉咙竟然痒了起来,微风吹了,显得喉咙十分难受,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咳嗽了许久,一股腥味又涌了上来。戏志才连忙从衣袖间掏出手帕,轻轻地失去那触目的猩红。
主公,我一定要替你将兖州尽数拿下来。否则我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戏志才抓着手帕的手紧紧地握作了一团,抬头望着星空,眼眸当中带着无比的坚强。人生难得遇到一个知己,难得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戏志才想到这里,心情更加激动了,这个时候他又咳嗽起来。
“夫君……”一杯清水伴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而来。
接过清水,深深地喝了一口,将咳嗽压了下去。戏志才抬头望去,便看到夫人张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戏志才微笑地拉着夫人的手问道。
张润哪里睡得着,此刻儿子戏飞因为白天溺水如今还没有苏醒过来,虽然已经找大夫来瞧过了,说是无碍了,可是儿子一天没醒过来,做娘亲的心,一天也放不下去。张润本想拉林若去瞧个究竟的,可是在屋外听到林若和众人谈话的声音,也不好进去打扰,只得推求其次,找了一个东郡最有名的大夫来瞧。
张润苦笑地说道:“夫君不睡,妾身又岂能安睡?”张润说完了,便将头转向别处。她心里因为儿子的事情,堵得慌,可是又不能将这事情告诉戏志才,否则只怕志才会……
“夫人,你似乎有心事。”戏志才发现了夫人和平日的神色有些不同,当下忍不住问道。莫非是因为刚才自己咳嗽让她为自己担心了?
张润听了之后不由地心惊,夫君果然是观人入微,心细如毛。飞儿的事情,万不可让他知晓,否则以他的性子,只怕会被急出病来。她故意正色说道:“夫君,我听闻曹公不日便要出征。夫君,你要随军出征吗?”
“这次出征由公达跟随主公,为夫留下坐镇东郡。”戏志才松了口气,他说完用手去摸张润的脸,然后对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夫人,为夫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张润被戏志才那双漆黑的眸子,看得有些发慌,赶紧把脸别过一边,红着脸说道:“夫君,我看三叔刚才回东跨院的时候,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你们今日都谈了些什么。”
戏志才思索了一下说道:“夫人,假如有一日为夫去了……”
张润几乎要哭了,她连忙用手捂住戏志才的嘴巴说道:“夫君……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戏志才看到张润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伤感,他忍不住编出了世间最美丽的谎言说道:“夫人,为夫只是打这样的比喻。为夫还要活上三十年,和夫人你一起白头到来,到时候你我都来了,看着孙儿们在旁边嬉闹。”
张润也被戏志才这个美好的愿望吸引了,当下点头说道:“到时候,我们便到乡下去住,不理你家主公的事情如何?”
“好。那个时候,天下一定已经天平了。”戏志才笑着将妻子紧紧地拥入怀中。
两个人相互依偎了许久。
“夫人,你觉得言心为人如何?”戏志才有感而发地问道。
张润真心地说道:“他是一个待人挚诚的君子。”
这些天,林若对戏志才所作的一切,张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戏志才听了之后,沉思了许久,才悠悠地说道:“夫人,你也是如此看他的。夫人,假如有一日,为夫不再,你可以带着飞儿去找他。他定然能保护你们母子的周全的。”
“志才,你……”张润的泪水不由漫过了眼眶,哽咽地说道。志才,你是在交待后事吗?
“夫人,为夫对不起你,对不起飞飞。”戏志才好半天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夫君,妾身许久没听夫君弹奏《清风吟》了。夫君可否给妾身弹奏一曲。”
“夫人想听的话,为夫便弹奏给夫人听。”
张润挥手招来丫鬟说道:“将祭酒的琴拿来。”
清风拂过,琴曲如同这清风一般在这宁静的夜里流动,琴曲清雅,星空璀璨,十分的动人。
弹琴之人,和煮茶之人,在琴声当中相视一笑,恍如当日在陈留破屋。
张润看在戏志才,脸上露出了微笑,心中却早已下了决定。志才,今生今世,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随你而去,我们曾经说过,今生今世,不离不弃。至于飞飞,我只能将他托付给三叔了。
话分两头。
却说曹操和荀告别了戏志才,两个人离开了军师府。由于两个人都是微服出来的,并未带着下人。而军师府离太守府,不过是百丈路程。因此这两个人便徒步而行。
一路无语,两个人先到了太守府。
“主公,告辞了!”荀躬身便想告退,却被曹操抓住了手。
“文若,操想与先生聊聊。今日被林言心说得操有些心乱。”曹操忍不住说道。他从未如此心乱过,第一次被人说道如此心乱。
荀苦笑地望向曹操说道:“主公,其实也是心乱如麻。”
“文若,你也心乱如麻?”曹操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荀说道。看来林言心的话,不只是让自己一个人心烦,还让自己的谋士心烦,不知道这个林言心到底是什么人。曹操拍了拍荀的肩膀说道:“文若,我们通宵而谈如何?”
“主公有此雅兴,自当奉陪。”荀当下笑着说道。
曹操与荀进府后,曹操便命人到后院去设茶宴。
两个人,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品茶而谈。其下左右无他人,曹操对文若说道:“文若,此间无他人,你我还是表字相称吧!我记得在洛阳的时候,我们可没现在这样生疏。”
“主公,这君臣礼节岂可废弃。”荀心中暖暖地说道。
曹操听到“君臣”二字,当下不由暗喜。他当下说道:“操不过是一郡太守。况且,文若你也曾做过守宫令,你我何必如此拘泥于世俗呢?这一点,你就比不上志才了。”
荀听了曹操这个算不上是批评的批评,当下笑了,他拿起茶杯慢慢地品起了茶来。淡淡的茶香,在嘴边花开,一股诱人的茉莉花的香味。他惊讶地说道:“主公,这茶……这是何茶?品茶无数,却从未喝过如此好茶,这茶入口甘甜,过齿留香……这淡淡的茉莉香味更是沁人心扉。”
“这茶是林言心送给志才的,被我打秋风拿了半罐来喝。”曹操笑着说道。他也觉得这茶叶难得,因此自己也不怎么舍得喝。
荀当下忍不住说道:“没想到这林言心还是一个爱茶之人。”
曹操当下叹气说道:“我更爱其才。可惜此人,实在收心。”
“主公,林言心虽然看似冒失,躲在房梁窥听,我看他是早有预谋。”荀吹凉手中的热茶,轻轻地尝了一口说道,“他只怕早就想到了,主公会想以杀人立威,才会在最关键时刻现身出现。说了那一大通的道理。”
曹操吃惊地看向荀说道:“你说是他早就知道操会杀人立威?”
“也唯有这样,他才会学那梁上君子窥听一二了。主公,倘若他不是想阻止主公杀人立威,以他的身手,自可以悄然离去,何必突然出现,这样岂不是受人话柄?”荀点头说道。以林若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到梁上偷听众人谈话,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还有,估计以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