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赵子龙是也!”
“好枪法!”副将倒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赵云此刻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欢喜,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自己所带的亲兵、关羽的兵、张飞的兵都在大开杀戒。
血染红了整个烟雾,带着浓烈的血腥味。这就是战争,战争就是这样的,如果今天军师不用这样的计策,自己的三千五的人马,根本没办法和别人一万人马相拼,死的就是自己的人了。自己是不愿意看到身边的兄弟死去的,因此战争是可以卑鄙的。
尽管赵云这样的自我安慰,可是心情依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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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云这路人马不同的是公孙瓒的其他三路人马。这三路人马在三个城门处站着,他们根本没有杀出去,他们是在观望。
其实本来公孙瓒是打算带着所有的人马由西门杀出的,可是却被几个老的部下劝阻了,或者因为昨日的失败,让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还有几分后怕,今日都变成了胆小鬼了。
公孙瓒骑在马上,抬眼望向东门的方向,他在等待,等待着从东门传来的消息。
时间由早上到了正午,终于有一匹快马冲了过来。
“主公,东门传来消息,刘备带着他的两个兄弟,以白马从义为先锋已经杀了出去了。城外的刘和所带领的军队,因为不堪臭气熏天的烟雾,集体发生了呕吐现象,根本无力抵抗突如其来的袭击。刘和带着几百个亲兵逃走了,而刘备的军队获得了全胜。”伺候跪在地上对公孙瓒说道。
“什么?”公孙瓒当下震撼地看向地上的伺候,这刘备还真的取得了胜利?
“刘备军队损伤如何?”公孙瓒当下看向伺候问道。
“暂时不清楚,不过似乎很少损伤!”伺候再次禀报道。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纵火烧刘虞的军营,将刘虞赶出蓟城的地盘!”公孙瓒当下震惊过后,不由地豪情万丈拔出剑对众人说道。
铁蹄过处,火光冲天,这干燥的西北风刚好助长了火势的蔓延,一时间刘虞的整个军营都被困在了一团大火的包围之中,而公孙瓒手底下的那些士兵,也在此刻变成了豺狼,见人就杀,也不问缘由。
可是刘虞手底下的那些兵虽然老弱,可是却也顽强地很,他们遭受到毁灭性打击的同时,也坚定了必死的决心,反正都活不成了,那只有拼了这一条路了。
一时间两方面的军队打得可真是异常的惨烈。
日落西山,猩红的残阳在雪地上,显得更格外的凄凉,而还冒着残烟的残破的大营里,到处都是死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一些受了重伤不能动弹的士兵。
公孙瓒此刻整个人也是一脸烟火色,他仰天大笑:“刘虞老儿,我公孙瓒誓杀汝!”他说完后看向手底下的副官问道:“可找到刘虞老儿的尸体?”
“启禀主公,找不到刘虞的尸体,想必是刘虞趁乱逃走了。”
“哼……派人去追,务必要将那刘虞老儿抓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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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关、张三个人因为打了打胜仗,兴高采烈地回城,这次他们缴获了不少物资,投降的俘虏也有五千多人,这样的战果让他们几个人眉开眼笑。
“军师,你可真行!”刘备见到林若第一句话便是这样说。他说完后,发现林若正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看向自己,似乎很讨厌自己身上的味道。
“主公,还有诸位将军……你们把身上的铠甲上的血迹洗干净可好……”林若不由皱眉地说道。
“先生,这是为何?”刘备不由问道。
“在下深恶血腥味。”林若当下便离开刘备三步,然后说道。事实上,每次林若闻到血腥味,心里就会严重的不舒服。
“军师,打仗哪里会没有血腥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张飞当下忍不住大声说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个样子。
“翼德,先生是文人,不喜血腥味是很正常的。”刘备当下皱眉头看向张飞说道。
“先生暂时休息一下。容备和云长、翼德、子龙去更衣,再来与先生相谈!”刘备看向林若说道。
看着刘备等人的离去,林若的心情才开始好些,自己或者真的不适合战争,每一次闻到这血腥味,心里都不舒服。可是这乱世,自己又岂能逃得了战争?哎……
不过片刻,刘备等人更换了干净的衣服再次来找林若。
“先生,如今你可还闻到血腥味?俺老张,可是洗得很干净了。”张飞没待刘备说话,就率先看向林若有些说道。
林若露出苦色看向刘备等人说道:“在下失礼了。让主公和几位将军见笑了。”
“先生,是文人,不喜欢血腥味这是很正常的。可是先生今后只怕还要经常闻到这样的味道,先生要尽快适应才好。”刘备当下安慰林若说道。
“主公教训得极是。言心会让自己习惯的。”林若叹气地说道,“毕竟言心还要在军营里待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这血腥味又岂能避免呢?”
旁边的关羽听了忍不住说道:“先生仁慈,却不要忘记了,乱世当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云长说得极是。”林若当下点了点头。
赵云看向林若,心里暗想,这个用计看起来狠毒的军师,事实上也不是一个心地毒辣之人。他若是不用此计,只怕死得人更多吧!
“主公,经过这次,我想蓟城之围应当解除了。明日主公便可以离开了。这平原县在下不放心。”林若看向刘备说道。
“待明日,备便向伯兄请辞。”
第二十八章:各怀心事
公孙瓒大胜收兵回来,一进门就哈哈大笑,心里好不畅快。这口鸟气终于出了,刘虞这老匹夫终于被自己打得是落花流水,想到这里,公孙瓒心情大好。
公孙瓒旁边的谋士田楷却忍不住说道:“主公,这次主公虽然破了刘虞,可主公别忘记了刘虞如今还是幽州刺史,还是主公你的顶头上司,若是这次斩草不除根,必然是春风吹又生。主公万不可心慈手软。”
说起田楷,可能没人知道,可是要说起田丰,应该很多人知道的。其实田楷与田丰是兄弟,虽然说不是同母所生,却也是同一父亲,只是这两兄弟很奇怪,大哥跟着公孙瓒,弟弟就跟着袁绍。田家在河边也是世家,田家这两兄弟之所以一个人跟随一个主公,那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就像荀家一样,荀、荀攸叔侄跟随曹操,而荀谌跟随袁绍是一个道理的。
世家在投资,因此他们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预防这个篮子跌落,所有的鸡蛋都会被摔烂。
公孙瓒对田楷很是倚重,他当下点头说道:“明(田楷的字),你所言甚是。我也有打算将刘虞一网打尽,这刘虞老儿平日里欺人太甚,我若是不还以颜色,他还以为我容易欺负。何况有他在幽州,迟早会和袁绍勾结,到时候一定会害我的。因此我打算倾尽所有的大军去攻打刘虞。”
“主公英明。如今刘虞的五万大军也尽数被我军所破,逃走的那些士兵士气低下。主公应当亲率大军去剿灭他。”田楷当下抱拳说道。
公孙瓒点了点了点头说道:“我打算明日点齐兵马,去追击刘虞老儿。”
“主公英明……主公……还有一事……”田楷看向公孙瓒有些犹豫地说道。
公孙瓒看了田楷一眼,见田楷这脸色十分犹豫的样子,当下不由地说道:“明,有什么你就直说,莫要吞吞吐吐的。这样让人好不痛快的。”
“主公,刘备此人仅是用了三千五百的人马就破了那刘虞驻扎在东门的一万精兵。此人用兵之道,深不可测。何况此人还向主公献上火攻破敌之策,如此之人主公留在身边,只怕会养虎为患。何况刘备此人又善于笼络人心,主公……万一此人……”田楷十分担心地说道。他这几日就看到刘备和公孙瓒的白马从义的将士,还有军营的将士走得很近,心里十分的担忧。
田楷的话彻底的提醒了公孙瓒,公孙瓒眉头深皱,自己这个便宜贤弟是什么人,他还会不清楚?当年一起在卢植门下,自己这个便宜贤弟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不过因为带人极为诚恳,倒也是让人喜欢。刘备此人很善于笼络人心,在他的身上有一股让人亲近的亲和力,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喜欢和这个人交往的。
田楷的话说得没错,把刘备留在这里确实不好,何况他的手底下还有两员威武大将,那关、张二人的武功,自己在虎牢关可是见过的。倘若再让他拉拢了自己一些兵将人马,那自己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主公……此事万不可迟疑。”田楷见到公孙瓒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当下忍不住再次劝说道。
“可是玄德不远千里来救我。我刚一脱围就急于赶他走,似乎有一些过河拆桥的嫌疑。”公孙瓒当下不由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
“主公,听说那刘备破了东门刘虞的军队,缴了不少军械物资,主公何不就将这些物资赏赐于他,这样别人就不会说主公薄情寡义了。若是主公觉得少的话,大可在将我们缴获来的战马或者粮食分一些于他。却万不可将他留在身边,任由他做大。”田楷说道。
“好。瓒一切听先生之言。”公孙瓒点头看向田楷说道,“明日摆庆功宴,我就和玄德说说此事。”
“主公,楷心中还有一个疑惑,主公觉不觉得这次刘备似乎变了一个人?我听人说,那刘备破东门刘虞的军队是用了计的,而且他又向主公进献火攻之计,这样的计策应该不会是他这样的人想得出来的。”田楷突然间忍不住向公孙瓒提出疑问说道。
公孙瓒一听当下觉得十分有道理,他这个兄弟,他还不了解?领兵打仗的作战能力……可真是一塌糊涂。他看向田楷说道:“莫非是玄德帐下有能人为他出谋划策?”
“主公,却有这样的可能。主公,明日可以问问刘备,看看到底究竟是何人为他设谋。”田楷当下说道,他说完又忍不住将林若今日在东门破敌用的烟熏法给说出来。
公孙瓒听了之后,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说道:“这计策也亏他想得出来,那刘虞的士兵闻到这样恶臭,哪里还有一战之力,倒是真让玄德占了便宜,怪不得他昨夜信誓旦旦地要立军令状呢!想出这计的人,可真是妙人,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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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公孙瓒设宴款待刘备,庆祝胜利。
刘备赴宴之前询问林若,是否要一起去,林若故意以身体不适,无法参加给推脱了。却不是林若拿大,其实林若也很想见见这个公孙瓒,可是他又不想被人知晓他的存在,因此只得推脱了。
公孙瓒在酒宴之上,很开心地拉着刘备的手站起来,看向他帐下的诸多文武说道:“贤弟,你我兄弟二人共饮此杯,得贤弟相助得以破敌,这杯是为兄敬贤弟你的。”
“兄长,备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当不得兄长这般大礼。”刘备听了之后连忙谦辞说道。他已经完全将官场上的那些虚套礼数学得炉火纯青了。
“贤弟,莫要推辞!请……”
“请!”
两个人当众碰杯后,又满饮了三杯,最后才在众文武的欢呼声中坐下来。
“贤弟,这次你离开平原也有些日子了吧?”公孙瓒装作莫不经心地关怀问道。
“确有些日子了。兄长,备正想与兄长说呢!备欲赶回平原,平原本只有三千守兵,这次备带出来了两千精兵,平原县如今只有一千老弱残兵,这让备十分不放心平原的安危。”刘备当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叹气看向公孙瓒说道。
公孙瓒果然还真是要赶自己走啊!刘备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可是心里却十分的失望,真的很失望。
公孙瓒听了之后说道:“贤弟的担心确实十分有道理。既然贤弟不放心平原,那打算何时起身回平原?”
“倘若此间兄长无事,备打算明日便启程回平原。”
“这般仓促?为兄还没有好好和贤弟聊聊呢!哎……也罢,贤弟这次破敌所得的军械物资,便让贤弟带走吧!听闻贤弟手上无甚骑兵,我打算将缴获的刘虞的三百匹马匹送于贤弟。望贤弟莫要嫌弃。”
“兄长客气了。备蒙兄长收留久矣,无以为报,如何能要兄长的马匹,此事万万不可。”刘备心里虽然想要这三百匹马,可是表面上还是要推辞一番的。
公孙瓒当下说道:“贤弟莫要客气,贤弟这般客气,那就是与为兄见外了。”
“如此备就却之不恭了。”刘备当下十分恭敬地抱拳看向公孙瓒说道。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相谈间也是言语十分的欢喜。
“贤弟,兄长有一个疑问,想问贤弟,希望贤弟莫要隐瞒兄长。”公孙瓒突然间什么一笑拉住刘备的手说道。
刘备当下一愣,心中暗想,自己何事隐瞒他了?他赶紧笑了笑说道:“兄长有话便直说,备何事隐瞒兄长了?”
“贤弟此番用计,不是贤弟想出来的吧?不知道是何人为贤弟设此计?”公孙瓒哈哈地笑着看向刘备说道。
刘备一时间只觉得额头冒汗,不过他却也是一个应对高手,当下说道:“此事果然瞒不了兄长,此事却也非弟所谋,乃是弟的一个远方的亲戚为弟所谋,便是弟向兄长求神医医治的那个亲戚。”
“哦……我记得贤弟说过,你有个亲戚,才华横溢,可是身子很虚弱,一直生病,莫不是此人吧?”公孙瓒这个时候才想起刘备借神医的事情来,当下忍不住说道。
“正是此人。”刘备点了点头说道。
公孙瓒心里暗想,能让自己这个兄弟看重的人,到底是什么摸样的?这还真叫人期待,因此忍不住说道:“贤弟可否请此人来此间一见?”
“这……”刘备一脸为难地说道。
“莫非贤弟有何为难之处?”公孙瓒当下问道。莫非这刘备不愿意让自己见见那个人?这是害怕自己挖他的墙角吗?
刘备见公孙瓒的脸上写上不悦,马上说道:“却也不是,只是我这位亲戚的身子骨十分的娇弱,只怕无法应付宴会上的酒……而且脾气十分的古怪,若是兄长与他相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兄长见谅才好。”
“无妨,无妨,文人嘛,都是有一些臭脾气的。”公孙瓒也不以为然地说道。
刘备听了之后,当下便想招手左右的亲兵,让他们去请林若,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不由站起来说道:“兄长稍后,备这个亲戚脾气古怪,因此还是备去亲请他来此吧!”
“呵呵,贤弟这个亲戚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如此,贤弟去请来便是。”公孙瓒听了之后忍不住讪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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