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臣舟挑了挑眉梢;“在我场子里;你要怎么废他。”
他说着话低低闷笑出来;“不错;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在我面前就说要端了我华甫窝的人。”
“不敢不敢;舟哥;您就当我放了屁。”
男人被祝臣舟吓得不轻;语气立刻软了下来;祝臣舟伸手指了指地上散乱的****;“这怎么解决;我看不到也就算了;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我不说句公道话;难道你打算让我场子臭名昭著”
男人蹙眉同样扫了一眼那堆牌;“舟哥;按道理说;**里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是奔着钱来的;都想**发横财暴富;可您的地位没说的;咱不少弟兄指着您吃饭;您的面子我没有不给的理由;我也不好说怎么解决;万一不让您痛快;让您觉得我不懂事;我这是罪过了。您说我该怎么办;我能办到;我尽量给您面子。”
男人来了大反转;估计骨子里很怕祝臣舟的手段和阴险;他此时的谦卑和识趣;和刚才判若两人;也与云淡风轻的祝臣舟云淡大相径庭;他吐了口雾;语气平静说;“把吃了他的钱吐出来;这事就了了。”
男人虽然想到被逮住这样的事一定不会轻易结束;但却没想到祝臣舟说出这样的要求来;他脸色变了又变;有些无法置信;“舟哥;没这规矩吧上了赌桌和上了手术室一样;生死有命;输都输了;再吐出去;兵还不厌诈呢;这传出去我怎么做人;毕竟我也是混道上的;您体谅兄弟一把”
“没得商量。”祝臣舟斩钉截铁拒绝;他目光注视面前一摞纸牌;“吐。”色戒新色戒;
331 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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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臣舟态度坚决一字;让男人失了主意;他转头看向坐在赌桌右手的男子;那名男子岁数更大些;约摸有五十多岁;光头;很瘦;眼神格外精明;独臂;正叼着一咖啡色斗;非常浓烈刺鼻的叶味道从口渗出来;缭绕在空气之中;他那双三角眼在白雾后面显得更加深邃而锐利。
祝臣舟这才顺着男人目光看到他;他笑着哦了声;“原来还有更大的人物在;怪不得对我的话也置若罔闻;恕我眼拙了。”
常兴逸歪着头对那名年长男人呵斥了一声;“哪位报上名号。这是舟哥;出来混都认识。”
年长男人在面无表情许久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咧开的唇角恰好暴露一颗金灿灿的牙齿;在苍白的灯光下非常的闪烁刺目;他朝祝臣舟行了一非常老套的抱拳礼;“祝总;我自然认识。”
这样称呼很尊重;可也充满门道;按说此时在**;所有人都喊舟哥;入乡随俗;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办什么事;他一上来喊祝总而非跟随别人这么喊;可见在道上他并不服气;或者说;他也有极大背景;让他敢于无视这一声舟哥。
祝臣舟何其聪慧;自然听得出来;他眯着眼睛打量了男人片刻;大约想搜寻记忆看是否见过认识;他最终蹙了蹙眉;“阁下名号。”
年长男人摆了摆手;“我哪有名号;就算有;在祝总这样江郎才俊面前;我也不敢弄什么;只是来替我主人探探今晚祝总会否过来;既然祝总到了;那我主人稍后也将过来。”
祝臣舟微微抿了下嘴唇;“是薛竹文派你过来的。”
年长男人笑着点头;祝臣舟抬起一只手臂让常兴逸和其余几名手下退出去;常兴逸附耳在他身边问是否清场;祝臣舟刚说完不用;年长男人忽然说;“祝总还是清场吧;只怕稍后文哥到了这么多人在说话不方便;假设做了些过激举动;祝总颜面扫地;对于华甫好不容易积累的名气也难免有所损坏。”
祝臣舟对他这样大话有些好笑;“虽然薛竹文在南省与我和蒋升平平分天下三足鼎立;而他也年长我;但远不止于让我祝臣舟闻风丧胆;不过既然你这样讲;我不妨道声谢;如此为我的颜面着想。倘若稍后真刀;我一定会念在这点情面上;留你健全离开。”
祝臣舟吩咐常兴逸将大厅每角落清场;他带着几十名手下挨桌遣散;大部分赢了的本就想见好就收;又碍于赌桌上赢者不能先离席的规矩不好张口;这样一来自然喜不自胜;而一些输了不少的赌徒怨声载道骂骂咧咧;甚至不顾场子背后的祝臣舟地位;大声叫骂着没功夫经营开他妈什么狗屁场子。
常兴逸要动手教训;被祝臣舟出声拦住;“我们有错在先;别不懂事。”
所有人在十几分钟内相继离开;空荡的大厅安静下来;常兴逸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祝臣舟身后;他一言不发坐下;手下为他点了根;他和那名年长男人相视无言;彼此都陷入沉默。
倒是那名男子将目光投向我;他笑着说;“这位是祝总夫人吗。似乎非常年轻。我刚想起来祝总好像前不久丧失爱子;不知道现在是否走出悲痛。”
祝臣舟扫了他一眼;他脸色和语气同样冷漠;“你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言吗薛竹文连基本的做人准则都没有告诉你;就派你出来和我过招吗。”
男人笑了笑;“那祝总可曾知道冤冤相报;你手下常兴逸打了我们的人;还死不认帐;如果文哥不干预;是不是这口气我们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
祝臣舟吸了口刚要说话;男人目光忽然定格在门口;接着他那一边所有人都起身;朝着我身后方向毕恭毕敬鞠躬;异口同声喊;“文哥。”
祝臣舟动也不动;他面朝墙壁;安静而淡然的吸;常兴逸扫了门口一眼;也无动于衷;将茶杯递到祝臣舟面前;为他打开茶盖;两人仿佛根本没看到。
我转身去看;薛竹文和我想象中的非常不同;他没有丝毫凶神恶煞的感觉;不同于大众理解构想中的道形象;他非常白净;眉目温和;与蒋升平和祝臣舟是截然不同的长相;他们两人眉眼还非常凌厉;看得出手段阴险;交涉对峙也都皮笑肉不笑;但薛竹文是真的在笑;看上去亲切而温暖;我很难把他和统领南省地下生意的首席头目形象联想到一起;我认为那怎么可能;他应该是文弱书生;连都拿不起来;更不要说伤人性命;混得风生水起。
薛竹文从门口走进来;他同样没有看祝臣舟;而是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他定格了两三秒;对我友好一笑;便朝着他手下那群人走去。
薛竹文在椅子上坐下后;他摘掉了手上色手套;男人从他身后将大衣接过搭在手臂上;薛竹文面带微笑说;“在和祝总聊什么。”
男人恭敬说;“谈到了事情起因。”
薛竹文哦了一声;“谈得怎样。祝总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男人笑说;“祝总和文哥一样;对手下人重情重义。”
薛竹文听到这里便明白;他偏头看向祝臣舟;“祝总是打算包庇了。”
祝臣舟将蒂在灰缸外缘敲了敲;“薛总这样反咬一口;有些言过其实。我名下除了华甫**之外;还有几家规模略逊的小**;据说被薛总派去的人光顾多次;惹得草木皆兵;这笔帐我还没有提出算;薛总倒先发制人了。”
薛竹文背部抵在椅背上;由于身姿极其挺拔;非常清晰看到他胸部的肌肉轮廓;虽然白净瘦弱;但却不乏精壮强悍。
“华甫看场的常兴逸带人打折了我手下的手臂和腿;打狗还要看主人;这话祝总不会不知道;难道我薛竹文就连你一狗腿的哑巴亏都要吃吗。”
“你说谁狗腿;到华甫舟哥地盘上还这么张扬”
常兴逸忽然伸出手指着薛竹文嚎了一嗓子;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薛竹文右手忽然从口袋内掏出;明晃晃的刺目白光倏然一闪;接着一声闷响;常兴逸闷吼一声捂住手臂倒退两步;他手肘位置向下淌血;指尖一片惨红;祝臣舟看到后;他声音冷漠说;“薛总是打算打一场。”
“还没人敢这样指着我。兄弟我也要在道上混;祝总手下自然也不能例外。”
薛竹文脸上的笑意渐渐便冷却;他和祝臣舟同样脸色冷漠;眼底杀机四伏。
庞赞伸出手横在我身前;他小声在我耳边说;“夫人;您和我到休息室歇息片刻;这边您在这里恐怕不便。”
我很担心他们两拨人马会打起来;虽然我清楚祝臣舟身手非常好;但毕竟薛竹文这份气场也势必不是好惹的;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恨他;但我不希望他出事;我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他;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我推拒着庞赞;不想和他进去;就在我们撕扯挣扎时候;门再一次被人推开;外面灯光很暗;看不真切逆光而入的人为首的似乎是一名女子;穿着潋滟绚丽的大红裙;踩着一双色皮靴;她长发随彩色霓虹投射进的光圈微微拂动;那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听到薛竹文低低喊了一声;似乎是名字;只是我没有听清楚;我定定看着那群涌入的人马;为首的女人终于站在灯光下;她脸上挂着艳丽的浅笑;自信而明媚;十分张扬。
她穿着高跟鞋站立;俯视祝臣舟和薛竹文;看上去竟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别来无恙;文哥。”
我呆愣在那里;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份震惊来得突如其来;几乎将我敲击得晕头转向;我无法想象前一秒我还视她如临大敌;这一秒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女老大;她穿红裙实在美艳不可方物;女人都会觉得她美得惊心动魄惊世骇俗。
祝臣舟并没有几分惊讶;似乎早就意料到;他只是非常平静喊了声;“郑小姐。”色戒新色戒
332 唯独不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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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竹文见到郑妲曼;他脸上的表情有微微一瞬的闪动;但很快便归于平静;他甚至一言不发;好像并未听到那一声文哥。hu
郑妲曼没有在意他的冷漠和无视;而是走过去;坐在手下为她搬到身后的椅子上;她对祝臣舟笑了笑说;“祝总过来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一声;和我这样见外吗。”
她洁白纤细的手指勾住祝臣舟衣领;笑得非常明媚;“难道我们还算不上亲密无间呀”
祝臣舟平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说算就算。”
“男人都没良心;好的时候捧得不知道多高;生怕不小心给摔碎一角;不好的时候连说话都懒得张口;非要我问你才肯回答一句;真不知道沈小姐怎么受的;换做我呀。”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戳了戳祝臣舟隆起的喉结;“换做我早拿刀子阉了你。”
祝臣舟忍不住闷笑出声;“这句话就像男人说没有女人只有兄弟也一样过得潇洒快活;都是假的没边际;阉了男人;女人还拿什么享受。”
“黄瓜呗。”郑妲曼说得满不在乎;祝臣舟非常无奈握了握她的手;“是;你说的都对。”
坐在对面的薛竹文虽然沉默;可却将这样一幕收入眼底;不说是打情骂俏;却也十分熟络;他意味深长说;“原来郑小姐和祝总这样熟悉;我竟然毫无所知。”
郑妲曼同样耐人寻味回答他;“文哥不知道的事还多了去。”
薛竹文笑而不语等她说下去;郑妲曼从椅子上起身;她从皮包内掏出一根女士香;走到薛竹文身前;她微微俯下身;胸前两团雪白的柔软恰好暴露在他眼前;不非常轻佻和明显;但也不容忽视那**乍泄。
薛竹文竟然没有去看;他眼睛眨也不眨眯着;注视妖媚如狐狸的郑妲曼;“郑小姐什么意思。”
郑妲曼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再次将身体下压伏在他肩头;她波浪长发随着姿态而散落于胸前;
“借火而已;文哥以为我要做什么”
她说完自己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表现得像要以身相许吗可惜这里不是地方;文哥也一定不喜欢众目睽睽之下做。”
“我喜不喜欢你不知道吗。”
郑妲曼闭着眼睛吸了两口;“文哥来华甫是因为什么。”
“问你老相好。”
薛竹文笑得讳莫如深;眼底都是狡黠;郑妲曼朝天吐出雾;她笑着说;“文哥取笑;如果说老相好;除了文哥;我还真没有别的男人。”
“没操过也算相好吗”
“怎么不算啊。”郑妲曼歪了歪头;“文哥身体哪里我没有摸过;我会无缘无故去摸一陌生男人吗熟人也不会啊;除非另有隐情;文哥说呢。”
薛竹文脸上的笑意逐渐冷却;他身体向后一仰;“你来干什么。”
“干预你的事。”
薛竹文冷冷一声;“我的事你认为你能够干预吗。”
“文哥可别翻脸无情;祝总这边并没有先犯你手下人;是文哥手下上了常兴逸的女人;而且还是强迫;是打了祝总的脸;换做任何男人这口气恐怕也咽不下;并非是常兴逸的错;文哥在道上可是最有头有脸的人之一;如果因为听信了手下谗言;而插手这件葬送名誉的战乱;我为文哥不值。”
“这是我的事;不必你来置喙;祝总手下人在华甫一代兴风作浪绝不是一日两日;和我手下人产生冲突也不是一次两次;我之前顾及多仇人不如少仇人;始终没有出面;可今天我两名心腹躺在医院;我那么多手下人看着;等我给他们出口恶气;我岂能善罢甘休;不服众还怎么服天下;郑妲曼;你未免管得太宽;也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你混到今天没有我;也只是**发牌的小姐;被赌徒**;还能到如今指手画脚的地步吗。”
最不堪回首的往事被针尖挑开;血肉模糊之外更是不忍直视;我无法想像郑妲曼这样高贵美艳的女人;竟还有如此令人惊讶而不可置信的过往;发牌小姐算是一比较特殊的职业;很多大型**背后都是涉大佬开设的;这样的环境下;小姐也同夜场为一贬义词;一非常尴尬而略带色情的职业;遇到非富即贵的商人官宦赌徒;很多危险都未知;这社会就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管未来怎样发展;站在高处的人永远都占据主动和主导;掌控并且压制利用使唤站在下面的大部分百姓职工;除非你可以超越他;反压制;否则低位的人没资格为自己博取什么。不知这段过去是否是郑妲曼心中的伤痛;她听完后脸色立刻惨白又僵硬;许久才艰难挤出一丝笑容;“文哥何必往我心窝子里戳。”
“你不也旧事重提吗。”
“怎么;文哥和我记仇;就连这点度量都不给我吗”
薛竹文将蒂搭在灰缸边缘的凹槽上;“我的度量;唯独不会给你。”
“好呀。”郑妲曼指了指祝臣舟;“文哥喝酒海量;包容人的心怀更是海量;既然唯独我不给;那么别人都可以;不给给祝总好了。反正我今天来的目的也不过是这。”
薛竹文在沉吟了片刻后;他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原来在给我下套;郑妲曼;你是越来越聪明了。”
“和谁比脑子也不敢和文哥比;但我记得很清楚;文哥曾经还没有发迹;更没有到如今一呼百应的承诺;那时我也曾对文哥有点恩情;女人在一男人最艰难时期不离不弃;算不行天大;也终归不能当作没有;文哥也承诺欠我一人情;时过境迁;你已经登上了道上扛把子的位置;不把我放在眼里;自然我也没胆量开口要求文哥还情分;就看文哥自己;是不是君子了。”
薛竹文笑而不语;他身后随侍的男人见这副场景;不禁有些担心和焦急;他上前一步躬身说;“文哥;兄弟们还等消息呢;恐怕您不做出点什么;兄弟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您虽然和祝臣舟在道上名位不分上下;但咱兄弟可被他手下压制了不少日子;好不容易才找到出气的由头;您千万不要放过。”
薛竹文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指了指手下人口袋中的盒;男人无奈;只好满脸焦急递给他;又为他点燃火;男人有些催促般在薛竹文耳畔喊了声文哥;他抬起手臂止住了手下接下来的话。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只好履行承诺。”
薛竹文说完后便从椅子上起身;他身后的几名手下都非常焦急想要拦下他;然而并无法改变他心意;郑妲曼挽住他手臂;“谢谢文哥赏我的脸。”
“我们就算互不相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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