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缚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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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缚瑾-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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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当时;”闵宝涞欲言又止;他忽然侧眸看了看我;他并没有任何怀疑的神色;而是非常担忧;“只有沈筝在场;无论于情于理;她似乎都摆脱不了这个疑点。”

    “我们家里的意外;别人没有任何权利评判;我会让巨文公关部进行处理;岳父可以放心。”

    闵宝涞听到他这样说;便露出一丝笑容点头;“你都这样承诺了;我当然放心;似乎沾上沈筝的事;你总格外宽宏。”

    他说着话眯眼看向距离自己不远的祝臣舟;他衬衣有些褶皱;还掉了一颗扣子;大约从南海酒楼到医院这一路;被闵丞纹扯的;骨肉分离的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容忍;据说流产那一刻的痛;要更胜分娩;那是一种无助惊恐又活活剥离的感受;闵丞纹哪怕拿刀砍伤他;我都觉得在意料之中。

    正因为他衬衣的凌乱;所以整个侧面轮廓看上去都非常不羁和颓废;这是男人突显气度的最好风格;就像一个美人以白油画风站在一堆废墟上;反而比精致的背景更加有韵味;能够震撼人心。

    闵宝涞这句话让我有一刹那的窒息;我完全不敢喘气;胸口静止在起伏的伏上;我死死咬着嘴唇看祝臣舟的反应;他盯着自己双手交握的虎口部位;声音平静说;“”

    闵宝涞听到后耐人寻味的笑了笑;他不再说话;而是朝我伸出手;将我拉到自己旁边坐下;手臂穿过我发梢落在身后椅背边缘;把我肩膀揽住;他以这样姿势陷入无声之中。

    他们看上去都格外淡然镇静;仿佛真的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对话;浮于表面毫无深意;只有我觉得话里****;满是心机。

    手术进行了大约四十分钟;指示灯在我注视中黯淡下来;我立刻出声告诉他们;他们从椅子上起身;朝手术室门口走去;大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名医生率先走出;他一边摘下口罩和帽子;一边问我们谁是关系最亲密家属;祝臣舟说是她的丈夫;医生很遗憾站着步;“孩子没有保住;这个心理准备;你们应该在送她来的路上就做好了;路途颠簸;失血过多;加上在动胎气后;孕妇心情剧烈激动;这是一个情理之中的结果;请家属节哀。”

    祝臣舟垂着眼眸没有说话;此时手术室大门再次被推开;闵丞纹穿着术服躺在**上;被四名护士缓慢从里面推出;她紧闭双眼脸色异常惨白;似乎有些痛苦;盖住身体的被单染着一丝血迹;祝臣舟向大夫询问了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便和他道谢;一同随护士推着**铺进入病房。

    我踮着脚探头去看;闵丞纹一直昏迷;听大夫口气用了不少麻醉剂;已经陷入重度昏睡;一时半会都醒不过来;祝臣舟

    我盯着那群人身影一直到病房门关住再也看不到;我才非常沉默收回目光。闵宝涞很了解我此时心情;他握住我的手始终不曾松开;他安慰我说;“他们和这个孩子无缘;你不要有任何负担;不是你做的;就无需你为此自责愧疚。”

    我并非愧疚;而是觉得那一幕很惊悚;发生的令人措手不及;闵丞纹原本和我聊得好好的;不去细究我们之间的笑里****;她当时安然无;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征兆;忽然就跌倒在地上;下身满是鲜血;从裙子里渗出来;将地板都染红。她嘴唇和脸都惨白得让我不敢直视;我从她颤抖叫喊内听出她那一刻的痛苦有多么锥心。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谁在隔空掌控着;稍不留意下一个人便会是自己。

    虽然对于这个孩子我感情不深;甚至一度厌恶他的到来;他是我复仇路上的累赘;牵绊住我更险阻的计划;并且他属于世人口中的野种;是我和祝臣舟禁忌之恋意外的产物;他每在我身体内长大一寸;每吸食我一滴血液;我都会放大这一份耻辱感;我甚至做过噩梦;梦到他生出来长了一张和陈靖深一模一样的脸;就那么直勾勾注视我;唇角溢出冷笑。

    但当我看着闵丞纹那样痛苦想要挽留她的孩子;她在被祝臣舟抱出去时还在不停说一定要保住;她不能失去孩子。那一刻连我自己都诧异;我竟会本能的按住自己泄;去感受我无法触摸到的心跳和胎动;温暖与呼吸;我第一次明白他对我而言;也早已不知不觉变得非常重要;等同于我一半生命;和报仇掠夺的价值不相上下。如果他从我身体内未经允许便突然抽离掉;我会发疯;会再一次植入更深的仇恨。

    祝臣舟从进入病房便没有出来;一直待到后半夜凌晨一点多;期间不时有护士和大夫进出;拿着各种补药与液瓶;里面安静无声;似乎都没有人存在。

    闵丞纹在凌晨两点多醒过来;她一直叫嚷着很痛;她最怕痛;闵宝涞不止一次和我翻看过她与闵丞萝小时候照片;闵丞纹自幼体质不好;体弱多病;几乎所有照片都虚虚柔柔;脸上挂满泪痕;清瘦得可怜;被蚊子叮出血那样的疼她都忍受不了;所以为祝臣舟怀孕;是她这一辈子赌上的最大勇气。

    我和闵宝涞在过道听到她声音便推门从外面走进去;正看到她披头散发坐在**上;一张没有洗过的脸眼睛一片红肿;她完全无视我们;目光呆滞;一边无比慈爱抚摸自己早已平坦的腹部一边对小声祝臣舟说;“他好像又踢我了;臣舟你快来摸摸;和良良说句话;不要吓到他;小声一点;像我这样。”

    她一脸诡异笑容;看得人心惊肉跳;闵宝涞一言不发站在门口;他并没有进去抱一抱劫后余生的女儿;而是表现颇为冷淡;苍老脸上仅能找出一丝对于逝去外孙的心痛。

    可能闵丞纹这一次做得太过分;还没有任何证据便在宴会对我大喊大叫;前一秒还和我母女情深;后一秒便撕得我哑口无言;让人们议论纷纷看笑话;伤了闵宝涞为人父的颜面与地位;所以他根本不曾过去安慰;只是在这边冷眼旁观。

    祝臣舟坐在**尾;静静凝视闵丞纹;直到她说得精疲力竭;嘴唇越来越干裂;他才伸出手搂住她肩头;极其艰难而伤感的吐出一句话;“丞纹;孩子没有了。”

    闵丞纹的脸在一瞬间便惨白;用心死如灯灭去形容那份悲壮和哀婉都不为过。

    她看了祝臣舟半响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在我以为她会撕心裂肺嚎啕大哭时;她忽然扯出一丝难看的笑;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就像听到一个非常有趣的笑话;她一把拍掉祝臣舟搭在她肩头的手;看他仿佛看一个精神病;“你说什么呢;阿子在我肚里好好的;已经四个多月了;怎么会没呢他已经成型了啊;我们上个星期才检查过;是男胎;健康康的男胎;你忘了吗”

    闵丞纹说着说着便笑出来;她笑得很用力很夸张;一边笑一边喊;“良良;看你爸爸怎么会开这样的玩笑;等你生出来;妈妈帮你打他好不好。”

    祝臣舟只是默不作声看着她又笑又说;等她笑得失去力气;笑得眼泛泪光;他才无比冷静抚摸上她脸颊说;“孩子已经没了;为什么不肯相信这个事实;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你当然会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我就生活在一个谎言里;除了孩子我一无所有。闵氏不再属于我;爸爸也不再属于我;一夕之间天翻地覆;所有人都以为你爱我疼我包容我;这份苦水我只能默默下咽;只有我清楚和我同**共枕的丈夫惦记着一个死的女人;还爱着一个生的女人;即使和我有了孩子也无法将这颗心捧给我;他的笑永远若即若离;蒙着一层纱;揭不开穿不透。”

    闵丞纹从笑到哭从冷静到愤怒就在一瞬间;她变脸变得太快;我被她惊人的爆发力吓得不轻;本能的往门口退了两步;可祝臣舟没有耐心;她触怒了他逆鳞和伤疤;更使他忍受不了她口不择言的发疯;他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掌心贴在早已塌陷下去的腹部;他声音微微抬高说;“你自己摸;还在吗我为什么要骗你;不管我们感情怎样;不管我这个人是冷还是热;我不会拿一个孩子的生死当作玩笑;在宴厅时他就已经不在了;送到医院不过是最后挣扎。”

    “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我孩子还在;你们是魔鬼;是魔鬼”

    闵丞纹抱住自己头闭着眼失声尖叫;她嗓子哑得像被烫过一样;发出的嘶鸣极其难听;她上半身倚靠住**头;两条腿在半空中不停踢打蹬踹;每一下都发了狠力;充满要弄死人的阴森。

    祝臣舟全程没有躲避;就任由她发泄一般重重鞭策在他身上;闵丞纹脚和手都被撞击得通红;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周而复始不知疲倦的殴打焚毁这个令她崩溃而窒息的世界;她最终嚎哭激闹了许久;才终于失去力气;她啜泣着蜷缩成小小一团;将自己包裹如一只过冬的蚕蛹;我才发现这一夕之间她瘦了好多;因为挣扎而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全部都是骨头;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贴在上面。色戒新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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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丞纹躺在**上;一片苍凉将她衬托得白如薄纸;我此时觉得很心疼她;大概因为同是女人;在没有触及到根本利益时;无法痛彻心骨去恨;我分得很清楚;是闵宝涞的罪;和他两个女儿毫无干系;在不是迫不得已自保下;我不会将这份仇恨与报复扩大转移。

    我对闵丞纹最初印象停留在光鲜亮丽面若桃花;她忽然变得这样憔悴削瘦;无力到连一个枕头都拿不起来;我觉得真是造化弄人;如果她不曾嫁给祝臣舟;如果她爱上的是一个普通男人;就算会失去一些光鲜;最起码可以活得非常自在;不用卷入勾心斗角;不用时刻警惕丈夫那颗花哨的心;被捧在掌心视若瑰宝;何尝不是女人最好的一条路;豪华显赫的归宿未必能够驾驭;这世上厚颜无耻的女人太多;为了名利**不择手段;谁又管你这份家庭是否支离破碎。

    闵丞纹将两条伸展的腿一点点勾起蜷缩;她偏头盯着一束从窗外投射进入洒于地面的光圈;声音无比嘶哑说;“我的家被你毁得彻彻底底;孩子没了;婚姻摇摇欲坠;我父亲为了讨你欢心;甚至不再认我;我想要留下这一切;我拼命说服自己妥协;向你低头;可我如今和你隔了这么大的仇;我做不到了。”

    她说着话将目光移向我脸上;狰狞之中满是恨意;她两条手臂撑住自己身体;肘处骨节凸起;眼神发狠瞪着我;“你有什么脸面待在这里;你来看我笑话吗你怎知我的下场就不会落到你头上;臣舟身边的女人;有好好活下去的吗被他折磨死的;不堪侮辱****的;疯疯癫癫像魔鬼;只是还没有轮到你而已;我怀着孩子又有怎样美好的结果何况你三番五次背叛他;激怒他;等到他厌烦了;会像捏死蚂蚁一样;让你痛不欲生。”

    她说完哈哈大笑;仿佛异常解气;她笑得眼泪飞溅;滴落在洁白**单上;氤氲开一团棉花般形状的水雾。

    我凝视着那团水雾;并没有和她起丝毫争执;闵丞纹此时想要找个突破口宣泄自己愤懑情绪;我越是冷静;她越是气恼;她拿起枕头用力朝我砸来;吼叫着爆发着;我始终淡定一动不动望她;她被我平凉目光刺激得浑身发抖;在她眼中此时我就是一个居高临下炫耀自己胜利的恶毒女人。

    “你有什么狠都对我用;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不会心慌吗;你不怕遭报应吗你抢了我全部;你把我逼到只剩下孩子的地步;为什么还要掠夺走我最后一丝希望;你知道良良是什么吗;他不单单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留住臣舟最后的筹码了”

    我目光灼灼注视她;“这世上从来没有报应轮回;那都是说给无知人安慰自己来听的;如果有报应;你父亲不知道死了多少回;陈靖深也不会枉死;祝臣舟也到不了时至今日;你流产和我无关;我说了我没有做;就是没有;这里只有我们;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可我确实只接触过你沈筝;女人之间战争何必虔诚无辜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闵丞纹嘶吼着拍打自己胸口;她一边用力敲击一边忍不住那一股蛮力而剧烈咳嗽;她惨白的脸憋得通红;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就会窒息晕厥。

    她在这样挣扎和气愤中忽然一切动作戛然而止;她盯着我的脸注视好久;仿佛在回忆思考什么;在我们共同的沉默之中;她舒展的眉宇一点点拧起;她颤抖着嘴唇说;“你刚才说什么;我父亲怎样”

    我当然不会直白将闵宝涞的恶行全部和盘托出;我不希望闵丞纹发疯;我希望她好好活下去;并且清醒一些的活下去;糊涂一辈子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对于闵宝涞;祝臣舟采取的措施应该是精神层面的折磨;如果不是半路杀出我要取他性命;大约他已经很完美的实施计划了;不得不说祝臣舟够狠;他几时把闵丞纹这个妻子放在眼里。架空一个人;使他众叛亲离;也是击垮他求生路上最后一棵稻草的有力武器;毕竟这世上人虽然为个体;却也无法脱离群居;当你举目无亲;发现所有人都弃你而去;而你从未想过;他们会这样对待你;那一刻的心痛无助和愤懑;足够使一个人活活折磨死自己。

    我冷冷一笑;并没有直白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转身想要离开;以后时间会证明;让她自己看着那一层层面纱揭开后;会露出怎样血淋淋的真相;不是更加记忆犹新;又何须我一个外人戳破。

    可我还没迈出步子;闵丞纹忽然从**上蹿起来一把扯出我衣摆;她脸上满是急不可耐的神情;“我父亲怎么了;他做过什么;你要这样诅咒他;他是你丈夫;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不得已停在原地;我转头面无表情看她;伸手一根根掰开她拉住我的手指;“如果我真的没有良心;没有一颗轻而易举就能焐热的心;也不会是现在这副相安无事的局面。如果换做你是我;你早已闹得天翻地覆;你说得对;他是我丈夫;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们会好好过日子;拥有一份柴米油盐的婚姻;但外界人怎样说他;你不也略有耳闻吗。你父亲做过什么;何须我来讲;你作为他女儿还不了解自己父亲吗。他是怎样人面兽心;是怎样心狠手辣;你难道从未领教过”

    我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眼睛;闵丞纹天真而茫然的目光让我觉得非常可悲;她似乎真的一无所知;她此时的纯净就像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脆弱到任何一点肮脏的真相都会亵渎。

    也对;一个父亲的恶毒形象;怎会让自己亲生女儿知道;他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对外扮演一个非常慈善仁德的形象;私下却令人发指。

    我忍不住闷笑出来;我将自己身体压低一些;轻轻用掌心抚摸着她冰凉脸颊;她完全呆住;沉浸于一番对我那句暗示的幻想中;她根本不曾感觉到我的温度和触碰;我面色阴森将抚摸变为拍打;虽然我力气很小;但仍旧在她只剩下骨头的白色皮肤上留下一片隐约的红印。

    “闵丞纹啊闵丞纹;女人活到你这样地步;是不是太悲惨了些;自己的父亲;自己的丈夫;全部都戴着虚伪的面具;你看不到他们本真面孔;只能看到一副虚假;他们没有想过欺骗你;可却把你当成了傻子;你以为你这二十余年过得潇洒风光;快乐随性;可你知道吗你活在一个巨大谎言中;他们都是喝人血的魔鬼;你是一个完美的利益桥梁;踩着你互通往来;才有了你和祝臣舟的婚姻;才有了祝臣舟如虎添翼挑战至高峰的底气;才有了他掩护你父亲;为你父亲丧尽天良抹掉****灭口痕迹;使他安然无恙到今日;**爱子;不亦乐乎。”

    我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觉得非常好笑;我一边说一边大笑;闵丞纹已经完全疯了;她不停挥舞双臂在空中抽打厮杀;几次打到自己头和脸;她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尖叫着跌下**;噗通一声闷响;我似乎听到骨头碎裂开的脆响;她没有丝毫疼痛的意识;而是锲而不舍一点点向门外爬;她嘴里哭嚎着我听不懂的话;在我平静凉薄的注视下;爬出房间;爬上走廊;于我视线之内消失。色戒新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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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丞纹躺在**上;一片苍凉将她衬托得白如薄纸;我此时觉得很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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